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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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宋观棋没出意外前听见他这般说，第一反应定然是：他真的是好茶啊。
可是现在……关系完全错位，记忆无章法错乱，她满心满眼都是他，一心一意认为自己是喜欢他的，她的弟弟是最好的，其他的不予反驳。
更何况，她印象里对温训焰这个人的定位是：渣男，不熟，是欺负弟弟导致他变成这般的大混蛋，千万千万别让她撞见他，不然她可保不准骂醒他。
所以现在她自然是听不出聿衡的茶言茶语和话里的试探，甚至是连看都没看手机屏幕一眼，只是纠结又疑惑地看着聿衡：“弟弟，是不是我做过什么事情让你误会我和你哥哥很熟？你不会也认为他喜欢我的吧？根本不可能。”
“我哥哥……你知道他有喜欢的人吗？”聿衡听着她这般对他哥哥完全不在意的回答，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继续问道。
“我当然知道啊，他心里有一个白月光，是贝家千金，最近还和对方订婚了，我都看到v博上的头条了啦，好多人讨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都扯上我。”宋观棋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新闻和讨论也是非常费解：“我眼光难道有这么差？会喜欢他？”
聿衡笑了，还是第一次从她口里听到贬损他哥哥的话，有些许微妙：“我和他长得很像，你眼光的确算不上好。”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可我和我哥哥是孪生兄弟，你不喜欢我哥哥，你的眼光的确是不太好。
“我不准你这样说你自己。”宋观棋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似乎是对他贬低自己有些不满。
聿衡接触她掌心的柔软，眸光蓦地变得幽暗，她似乎是有些太过界了，而她却是不自知。
“怎……怎么了啦？你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我……我刚刚没说错，我是不会改的。”说着还慌慌张张地收回了手，又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刺痛的掌心，嫌弃地看着他下颌没有刮的青色胡茬：“你为什么要留胡子啦，我不介意我比你大半年啦~”
聿衡彻底被她逗笑，觉得她失忆之后的性格简直是不要太好玩，“嗯，不介意就好。”
“……”这个回答有些敷衍，而且偏离了重点。
“姐姐刚刚既然认为自己没说错那自然是不用去改，所以你说了病句。”聿衡煞有介事地挑她话里的语病，“还有，姐姐以后不要轻易捂我的嘴。”
“为什么？”
“免得我的胡茬弄痛你。”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睛却从她柔软的掌心里掠过，掩住了眼底意味不明的情绪。
“那你将胡子剃掉不就好了吗？”毕竟弟弟的皮肤可是很好的，比很多女孩子的皮肤都要好，摸着滑溜溜的，又软，像被剥了壳的鸡蛋，可好摸了。
让她摸一辈子都愿意。
“姐姐……”聿衡知道她没能听出他刚刚话里的深层含义，她好像真的将他当作了什么正人君子，还真的是要命。
“嗯？”她见他只是说了两个字，便没了下文，疑惑看他，耐心等他的下文。
“没事了。”聿衡理所当然不可能将内心那些不见得光的想法告诉她，即使他肖想了她真的很多次，几乎到了疯魔的地步。
可是，现阶段他还是需要一块遮羞布去遮一遮。
“弟弟，我又饿了。”宋观棋没有再去问他，而是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看着那盅被他收到手边的炖肉汁，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不是说清汤寡水不想喝吗？我可是从来都不强迫别人做事的。”聿衡何其聪明，一下子就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故意说道。
宋观棋鼓了鼓嘴：“真小气。”
“真的想喝？”聿衡又认真地问她，似乎是真的不想给她喝。
“你为什么这么小气连一盅肉汁都不肯给我了啦？”宋观棋觉得这个好像是重点。
“这肉汁是我妈炖的，我一年喝不了一次她的汤，你既然不喜欢的话，我自然是要收回来自己喝了。”聿衡实话实说，给出的理由……好笑又无比真实。
“可是……可是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不想喝吗？”宋观棋有些泄气了，幽幽看他，小声说道：“弟弟你不爱我了，都不关心我的。”
“……”聿衡是真的觉得自己的心被她撩拨得七上八下的，什么爱不爱的能随便说出口的吗？都不嫌肉麻。
他竭力稳住自己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严肃点：“你想喝我给你便是了。”他倒不是真的不给她喝，只是逗逗她而已，没想到真的当真了。
“我手酸。”
“那就等你手不酸的时候喝。”
“……一时半刻好不了。”
”那就下次再喝，这次我先替你喝了。“
“……”这话无法接了。
宋观棋觉得他好像坏了很多，咬了咬下唇噘着嘴看着他，却是看见他眼里的笑意，便知道方才自己是被他作弄了，立即生气地“哼”了一声。
“姐姐做人其实可以诚实点，想要我继续喂你的话应该直说，也不需要这样藏着掖着。”聿衡不再逗她了，而是将那盅肉汁重新拿到她面前来，拿了勺子一勺勺去喂她，动作依然耐心。
宋观棋其实还想反驳他一下的，可是被他主动投喂那是计较不了那么多了，唇角的一点点不显眼梨涡都露了出来，让人看着都觉得甜蜜。
小林：【啊啊啊啊啊啊啊楠姐！我快幸福到升天了呜呜呜呜呜~恨不得将民政局搬过来啊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程楠：【……你吵到我耳朵了。】
小林：【呜呜呜呜对不起但是我还敢！】
程楠心里叹口气，是真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可是，能让宋观棋高兴点，少背负一些不属于她的重担活着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作为关心她的人，她又何尝想看见她不高兴的一面？
尤其是之前为情所困，让人看着也是唏嘘。
她本来是振翅欲飞的信天翁，实在是不应该被困囿一角。
“弟弟，你也喝点吧。”宋观棋正被投喂得欢快，突然很有良心地想起聿衡其实也没吃什么，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她的弟弟比印象中好像还要削瘦不少，这使得他的下颌线看起来更加明显，像是被丹青国手再次雕琢了一番，显出一种并不属于他的锋锐来。
虽然现在的弟弟也很好看，可是她还是更加喜欢之前脸上挂着点肉的弟弟，这样手感摸起来会更好点。
她叹口气，是有些心疼了，他突然变得这么瘦肯定是因为照顾自己了。她还和他抢东西吃真的不应该。
“你喝。”聿衡二话不说，又给她喂了一勺。
可这次宋观棋却没有喝下去了，而是闭紧了嘴巴，倔强地看着他。
“……”聿衡觉得她是比之前心思多了很多，她在关心自己他理所当然知道，这种感觉……像是被一个大馅饼砸中头顶，他都不知道自己饿了多少天了，在这之前根本找不到任何吃的。
现如今，他饿得两眼昏花，头顶忽而被一个香喷喷的馅饼砸了一下，而且有人也明确告诉他这个馅饼是他的，就算明知道有陷阱，他可能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可是，他习惯了采取糖果效应来让那种迟来的甘甜来得更加长久点和满足点，也因此，此时此刻，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非常不真实，他好像是在做着一个美梦，明知道会有陷进去的那一天，可是还是做着。
姐姐……实在是太狡猾了。
她才是真正掌控着他的人。
“吃啦弟弟，我给你换一个新的勺子喂你喝，你就……假意当作……当作我没喝过好了。”宋观棋理所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有的没的，以为他是有洁癖，不喜欢喝她喝过的，主动替换了新的勺子亲自喂他喝。
聿衡闭了闭眼，将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压回心底：姐姐，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还有一盅，你不必担心我。”他没喝她亲自递到唇边的肉汁，而是将另外一盅他母亲也给他准备好了的肉汁放到她面前，示意她放心。
“……”忽而觉得自己的一腔真心喂了狗。
宋观棋好像都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做什么表情好，神情极其复杂地看着他，对他简直是又爱又恨，偏偏他好像没事人那般，见她神情有异也便疑惑问道：“怎么了？想连我这盅也喝掉？”
“……不、是。”她几乎都有着咬牙切齿了。
“如果姐姐能喝得下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喝……”
聿衡的话却是突然卡在喉间，宋观棋似乎是真的顶不住他了，直接伸手揪住了他的脸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
小林在旁边看着宋观棋的动作简直是目瞪口呆，都害怕聿衡会条件反射打她了。这位顶流的脾气其实不是特别好的，突然被公主这般对待，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她都做好了百米冲刺的准备去营救宋观棋了。
只是，一阵突兀的铃声却是打断了两人的注视，是聿衡的手机响了，上面正闪烁着“哥哥”这个称呼，正是他的哥哥温训焰打来的。
哦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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