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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国师,朕的生日礼物就是你了!


  当入冬的第一场冷雨洒落京师,天子十五岁的诞辰也到了。

  因是小诞辰,又处处要用钱,哪怕天子抄家发了笔横财,又得到倪昆注入一笔巨资,这次生日也没有大肆操办。

  只在栖凰楼中张灯结彩,小小操办了一场宴会。

  虽然只是小宴,但应邀赴宴的人其实也不少。

  有太后、公主等自家人,有倪大国师,苏荔、师琪、张威、偃师、病郎中、蚁王等随天子征战北疆的功臣。

  还有早早站队、积极投效天子的靖夜司、镇魔卫代表,以及一些见风使舵得快,在驱逐王公勋贵、清理分配各项资产的行动中表现积极、执行高效,立下功劳的朝堂官员。

  林玉蕾、丁隐、应无晴、萧忘书等天剑阁代表,以及部分陷阵营士卒代表,也应邀进宫赴宴。其余陷阵营新老士卒,亦在各自营中,得到了天子御赐的丰盛酒食。

  神凰楼一间华灯高照、宽敞明亮的宴厅之中,天子一身盛装,高坐首座。

  太后、倪昆分坐她左右侧席首位,长乐公主都排到了倪昆下首,足见倪昆如今威势之重。

  开宴后,群臣敬酒,贺天子寿。天子回敬群臣,勉励臣工。

  一番象征性的敬酒回敬之后,乐工奏乐、舞伎献舞,宫娥侍女流水般奉上各式佳肴,天子、太后却是早早退场,以免群臣拘谨,难以尽兴。

  待天子、太后退场后,气氛果然变得更加活跃。

  与宴官员们纷纷离席,过来给倪昆、公主敬酒,个个谀词如潮。

  好不容打发了这些见风使舵的官员,林玉蕾又笑嘻嘻带着丁隐、应无晴、萧忘书等天剑阁弟子过来给倪昆敬酒。

  “国师,我满饮,您请随意!”

  鹅蛋脸、杏仁眼,修眉入鬓,英姿飒爽的林女侠端着酒杯,一仰玉颈,将满杯酒水一滴不漏地饮尽。

  倪昆笑着饮尽一杯,丁隐、应无晴等人也纷纷上前,接连敬酒。

  之后张威、偃师等人,陷阵营将士代表,也纷纷过来给倪昆敬酒,倪昆也是毫不推辞,酒到杯干,一口气连饮数十杯,兀自面色如常,直教众人纷纷惊叹国师海量。

  饮宴正欢时。

  一位大内禁卫忽然过来,弯腰附耳,在倪昆耳边轻声说道:

  “国师,陛下有请。”

  倪昆点点头,与长乐公主、苏荔等招呼一声,起身离席,随那禁卫离了宴厅,走楼梯上到顶层。

  来到天子寝殿,却并未见着天子。

  正奇怪时,德一迎过来说道:

  “国师,请随我来。”

  倪昆点点头,随她步入一座侧门,走进一条廊道之中,随口问道:

  “天子何在?召我过来做什么?”

  德一面无表情,语气微妙:

  “国师见到天子,就知道了。”

  在那廊道前行一阵,拐了个弯,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秘卫顺一正守在门前,见到倪昆过来,向他行了个礼,口称“拜见国师”,之后便拉开那大门,对倪昆做了个“请”的手势:

  “国师,陛下正在里面等着您。”

  倪昆点点头,径直步入门中,德一却停在了门边,目送他进去后,又将房门紧紧闭合。

  倪昆也不在意,径直前行,穿过门厅,绕过一盏屏风,前方豁然开朗。

  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间宽敞的浴室,四周镶嵌明珠,散发柔和白光,将浴室照得一片通明又不觉刺眼。

  而浴室中央,有一座方圆十丈的浴池,白雾缭绕的浴池之中,一道娇小雪白的身影,正如人鱼一般潜在水中灵动畅游。

  倪昆眼神古怪地看着水中身影,不知天子这究竟是在闹哪一出。

  如此考验干部,不合适吧?

  正心里嘀咕时,水中游动的天子,忽地浮出水面,仰首一甩秀发,水珠飞溅之际,及腰秀发宛若一匹黑绸,倏地甩到脑后。

  虽天子出水之后,将锁骨以下都浸在薄雾缭绕的水中。

  可在她浮出水面,仰首甩发的那一刹。

  自胸口到小腹,乃至小腹以下那方白璧无瑕,所有一切,皆被倪昆尽收眼底,瞧了个分明。

  “竟比想象中要大一点。不知不觉,都快要追上苏荔了……看来这段时日,随着本源日益暴涨,武功勤修不辍,天子的身子也在渐渐长开……”

  倪昆心中暗自点评。

  天子则一抹脸上的水渍,小脸微红地看着倪昆,声音有点发飘地说道:

  “倪卿,下来说话。”

  下来说话?

  这不合适吧?

  倪昆微微一笑:

  “天子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能听见,不必下来。”

  天子轻哼一声:

  “我今天生日,你都没送我礼物。”

  “送了的。”倪昆一本正经:“我给陛下你送了一颗亲手打造的寿桃,纯金的,还镶了宝石。”

  天子撇撇嘴角:

  “我又不缺金银,你当我稀罕哪?”

  倪昆背着双手,悠然说道:

  “我当然知道天子不缺金银,但那毕竟是臣的一片心意。”

  “我不管,我对你送的礼物不满意,你得另补一件礼物。”

  “天子究竟想要什么?”

  “我……”

  天子咬了咬嘴唇,闭上双眼,两手握拳,身子轻颤着,涨红着小脸,将在心里念叨了不知多久的那句话,大声说了出来:

  “我想要你!”

  一句话出口,天子像是全身脱力一般,哗地一声沉进水里,只将头顶露出水面。乌黑秀发宛若一朵绽开的黑莲,柔柔地飘浮在水中。

  “要我?”倪昆哑然失笑,摊手道:“我现在是你的国师,已经是你的人了。”

  天子沉在水里做了一阵心理建设,又鼓起勇气,将脸蛋浮出水面,眨巴着眼睛瞧着他,小声道:

  “朕,朕那个,那个,想要你侍寝……”

  啥玩意儿?

  陛下你扪心自问,就你现在这体量,叫我侍寝合适吗?

  倪昆心里啼笑皆非,面上却是神情严肃:

谷</span>  “陛下,臣是国师,乃是位列百官勋贵之上,辅佐陛下治国的重臣,可不是以色侍君的佞臣。”

  “呜……”

  天子鼓了鼓腮帮,声音愈发怯懦:

  “没,没说你是佞臣哪……”

  “陛下。”倪昆摇头一叹:“陛下今日才刚满十五,男女之事,对陛下来说还是太早了些。臣希望陛下勿在此事上胡思乱想,还是多将心思放在国事、修行上面。”

  说完拱手一揖:“既然陛下没有正事,那臣便告退了。”

  说完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倪昆你站住,朕是天子!朕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朕要你侍寝,你就得乖乖给我侍寝,少找借口推脱!”

  嗯,以上这番话,只存在于天子的想象之中。

  现实中的天子,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威严果断。

  由始至终,她都只一脸沮丧地浸在水里,露出个小脑袋,目送倪昆离去。

  倪昆走后。

  天子浑身无力地往后一仰,有气无力地飘浮在水面上,哀声叹气地自语:

  “又失败了!这次下了这么大本钱,他居然还是无动于衷……难道我长的不好看?不可能啊,论长相的话,我并不比姑姑、苏荔逊色啊……”

  正寻思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时,浴室一侧,打开一道暗门,穿着一身黑底金边,胸襟绣着火凰尾翎常服的太后,自门后盈盈步出。

  “倪昆就这么走了?”

  “嗯。”

  “你没把话说出来?”

  “说了。”

  “他看到你是,是什么反应?你说出心里话后,他又是什么反应?”

  “看到我时,我觉得他毫无反应。至于我说出心里话之后……他居然说,他不是以色侍君的佞臣,要我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啊啊啊……真是气死我了!”

  天子重重一掌,击在水面上,轰出一朵硕大浪花,又哭丧着小脸看向太后:

  “母后,我究竟哪点比不上姑姑?倪昆他为什么总是对我无动于衷呢?”

  太后看看天子,心下暗叹:玖儿你毕竟还小,除了长相与你姑姑一样美貌,其它方面,还真都比不上你姑姑。

  而倪昆的喜好……

  看来是偏向成熟一点的,并不像许多王公大臣一样,喜欢小姑娘。

  太后并没将心里话说出来,只安慰道:

  “别急,你现在还小,有的是时间。也许再过个一年两年,倪昆就突然喜欢上你了?”

  天子撇撇嘴角:

  “哪里小了?我今天都满十五了……”

  你哪里都小。

  太后心里好笑,摇了摇头,正色道:

  “好了,倪昆说得其实没错,你身为天子,现在确实当将心思放在国事、修行之上。至于你和倪昆的事……顺其自然,莫再强求了。”

  天子虽不甘心,但母后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得嘟着小嘴,怏怏地点了点头。

  太后卸下衣袍,褪去鞋袜,款款步入浴池,帮天子擦洗着肩背,笑道:

  “莫再烦扰,先舒舒服服洗个澡。等会儿散宴时,你还要再去受群臣拜贺,莫把心思都挂在脸上。”

  “知道啦。”

  “最近几天修行得如何?”

  “很顺利啊!就是本源每天都在暴涨,天天都要和姑姑去淬炼威凰宝甲,主动消耗许多本源,不然就浑身难受。”

  “本源暴涨之事,可查清源头在哪了?”

  “国师说,或与韩思远……不对,应该是萧立有关。当是他搞的鬼。”

  “既与萧立有关,会不会对你和长乐有害?”

  “本源增长,其实大有裨益。只要及时消耗掉来不及消化的本源,害处暂时倒是没有。”

  “可不能大意,若有不妥,须得及时告知母后。母后现在也在修行,对修行之事,也多少有些了解。”

  “嘻嘻,母后你能修炼出什么名堂呀?”

  “小丫头,莫不是瞧不起母后的修行资质?”

  “没有没有,只是,母后你现在这年纪……”

  “怎么,母后现在很老了吗?小玖你是不是讨打?”

  “啊,对不起母后,我说错话啦!母后你一点都不老,还是那么美美的,肌肤、身段也跟二十出头的姑娘差不多。不对,是比一般二十几岁的姑娘都要好……”

  “哼,算你会说话。”

  “对了母后,你的手劲怎这么大了?明明手指头这般细嫩,为何却能捏痛我肩膀?”

  “跟你说了,母后也有在修炼的,手劲当然变大啦。”

  “可是以我现在的修为,等闲武圣,全力一拳打在我肩膀上,都未必能打痛我。母后你才修炼多久?怎会有这么大的劲力?”

  “所以说,你太瞧不起母后的修行天赋啦!母后少时本就练过武,虽然功夫不高,但多少有些基础。如今认真修炼起来,练的还是倪昆认证的,与我天赋最是锲合的‘天人至真无极道赋’,修为自然能突飞猛进。”

  “那母后你现在什么修为?”

  “洗髓换血大成呀。”

  “……母后,你是不是对修行没什么概念?”

  “什么意思?”

  “就算母后你是绝世天才,重新开始练武,也才一个月不到,怎么可能就洗髓换血大成?据我所知,现在世俗之间,能让一个基础浅薄的普通人,短时间内洗髓换血大成的,只有虺珠玉露。我当初就是服食了一滴虺珠玉露,才一步完成炼体筑基的。母后,难道你也找倪昆讨了虺珠玉露?这事儿怎么没听他说过呀……”

  “不,不是倪昆。总之母后自有既遇……”太后俏脸微微发热,赶紧转移话题:“时辰不早,估摸着快到散宴的时辰了,莫让群臣久等,出去更衣吧。”

  太后不欲多说,天子也不好深究,只得出了浴池,略微催动神凰焰力,身上的水珠瞬间蒸发,头发也飞快变干。

  太后则自己拿浴巾略擦了擦身子,帮小皇帝穿上内衣,又唤来侍女,服侍天子更衣。

  待天子与太后再度回到宴厅,接受群臣敬贺后,今天这场诞辰宴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倪昆若无其事地带领群臣,拜别天子,离开栖凰楼。

  行至栖凰楼外的广场上,迎面行来一个手提宫灯,身形修长的宫女,冲着倪昆嫣然一笑,传音说道:

  “教主弟弟,姐姐遇上难事啦!求教主弟弟,助姐姐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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