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麻辣烫
“啊——”
云湉湉被吓破了胆，惊声尖叫。
“嘘！别叫，别叫！”来人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拽到角落，摁至墙边。
她被拖去了有光的地方。发不出声，只能惊慌失措地挣扎。无奈力量悬殊太大，对方一只手就能轻松将她困住。
看身形，对方应该是个瘦高的男人。戴着机车头盔，看不清具体样貌。
不过捂住她嘴的那副半指皮手套很眼熟。她认得这手套，纯手工定制的款，是她去年送给顾鹤琪的生日礼物。
顾鹤琪？她看清了手套上她亲自设计的缠花猫爪印logo，停止了挣扎。用力拍了拍他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不乱扑腾了？”顾鹤琪见她不再胡乱挣扎了，暗松了口气。松开手，摘下机车头盔拨了拨额发，蹙眉道：“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
“我……”云湉湉刚要接话，瞥见几步外的草丛里有一闪而过的黑影。她被那一处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循声往还在晃动的草丛处看了过去。
奇怪。明明看到有人影过去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是路过的野猫吗？
见她看向了别处，顾鹤琪顺着她的目光跟着往边上看了看，诧异道：“看什么呢？”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云湉湉转回视线，揉了揉被他拽红的手腕，回击着捶了一下他的肩：“你手劲怎么那么大？疼死我了，谋杀啊。”
“这就疼死了？娇气。”顾鹤琪掂着手里的头盔，懒洋洋往后退了一步：“饿了，我要吃饭。”
“又是来要饭的。”云湉湉叹气道，“你可真是跟莹莹越来越像了，把我这当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呢？”
“少来，我跟那臭丫头哪里像了？”顾鹤琪对她这话很是不服，挑眉道：“我可不是来吃白食的，我带礼了。”
“礼呢？”云湉湉问。
“伸手。”顾鹤琪说。
“真带礼了？”云湉湉半信半疑地朝他伸去手。
顾鹤琪扬唇一笑，回手摸兜。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往她手里一放：“呐，礼。给你了。”
云湉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来这招。”
“招不在多，有用就好。”顾鹤琪愉快打了个响指，“礼你可是已经收了，给我饭吃。”
“知道了。”云湉湉转了转指间的棒棒糖，笑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找我都是为了口食。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们这帮冤家的。”
“谁让你厨艺好呢，嘴都被你养刁了。几天不吃就惦记。”顾鹤琪理所当然道。
“赖我喽。”云湉湉道。
顾鹤琪耸耸肩：“那不然赖我？”
说不过他。云湉湉适时转移了话题：“你口罩呢？”
“我刚戴着头盔呢，戴什么口罩。”顾鹤琪道。
“非常时期。口罩，戴好。”云湉湉半提醒半威胁道，“不然不给你进门。”
“好好好，口罩。”顾鹤琪妥协摸兜找口罩，乖乖戴好。嘴上还不忘抱怨一句：“真是麻烦。”
电梯门开，云湉湉曲肘撞了撞还在低头把玩手机的顾鹤琪，提醒道：“到了。”
“哦。”顾鹤琪稍抬了一下眼，慢吞吞跟在她身后出电梯。
“咦？这怎么还有个快递箱？”云湉湉刚出电梯就瞧见出租屋门口多了个没拆封的纸箱子，不由有些纳闷。
她走去门前，弯腰捡起端正摆放门口的纸箱，翻转着看了看。纸箱上贴着的送货地址确实是她的住所，寄件方那栏是空白的。
“你这破小区什么时候有快递送上门的服务了？”顾鹤琪道。
“不知道啊。可能是哪个好心的邻居拿错了，特意给我送回来的？”云湉湉没把这事放心上，回手把箱子给他递了过去：“帮我拿一下，我开个门。”
顾鹤琪接过纸箱，好奇道：“这箱子看着挺大，好像没什么分量。买的什么？”
“我每天那么多快递，哪儿还记得清自己买了什么啊。”云湉湉开了门进去，从玄关柜上拿了两瓶分装好的医用酒精，给他递了一瓶：“呐，洗手消毒。”
“又消毒？”顾鹤琪不耐烦道。
“是啊，我这人惜命得很。”云湉湉道。
“看出来了。”顾鹤琪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她递来的小瓶子，问：“这快递箱放哪？”
“你先放门边吧，我一会儿再收拾。”云湉湉摘下口罩，去厨房洗过手后把外穿的衣服鞋袜细细消毒了一下，不忘交代道：“啊，对了。一会儿你消完毒，记得帮我把快递也一块儿消毒一下。”
拿着小瓶子左喷右喷的顾鹤琪抽空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事儿这么多？”
“那你还要不要吃饭了？”云湉湉问。
“算你厉害。”顾鹤琪被她拿捏住，蹲地给快递箱消毒。瞧见一团毛茸茸滚啊滚地跑过来了。他冲那团毛茸茸摆手一挥，嘻嘻笑道：“桔子，两天不见，你又胖了。”
“我们家桔子是女孩子，你怎么能说它胖呢？它会介意的。”云湉湉护短道。
“那要怎么说？”顾鹤琪眼疾手快，抓住了路过他这一处的胖猫：“桔子，你看你，怎么又圆了？嗯？再这么横向发展下去，可以吃两顿了。”
“……”什么就吃两顿了？吓猫吗？云湉湉看了眼快打起来的一人一猫，忍俊不禁。
顾鹤琪被猫连环胖揍了几爪子。打不过它，只得把猫放回地上。揉了揉被猫打红的手背，心情不错道：“嘿，这小胖桔还挺厉害。”
猫挺嘴碎，落地还不忘回踩他两脚，骂骂咧咧地跑走了。
“那是。”云湉湉从冰箱里拿出一个保鲜盒，得意道：“我们家小桔子可不是好惹的。”
“有什么吃的？”顾鹤琪步入厨房，在果篮里拣了个苹果，抛接着把玩。
云湉湉冲他晃了晃手中的保鲜盒：“算你有口福，今天我刚巧做了手打牛丸。”
顾鹤琪嗅到一股鲜香的肉味，循着味揭开了一旁的锅盖。锅里的汤色熬得奶白奶白的。应该是熄火没多久，还冒着热气。
他凑到锅边细嗅了嗅，忍不住咽口水：“这是什么汤？好香。”
“牛骨汤。对了，冰箱里还有一些肉食和蔬菜，自制的麻辣烫底料也还有剩。”云湉湉盯着手边现有的食材稍一琢磨，提议道：“要不，简单吃个麻辣烫？”
“随便，我都行。”顾鹤琪拿碗给自己盛了点汤，迫不及待地先喝上了：“嗯，这汤不错。”
下油热锅。加入各种提前备好的小料，翻炒煸香。
灶台滋啦作响，云湉湉嫌一直在旁边偷吃的顾鹤琪挡道碍事，把人直接赶出了厨房。
“咚咚咚——”有敲门声。
“顾鹤琪！开门！”云湉湉隔着厨房门冲外喊话。
“知道了，我又没聋。”顾鹤琪叼着根棒棒糖晃晃悠悠走去门口，打开猫眼往外看了看：“啧，又来一张嘴。”
门一开，高沁雪利落把顾鹤琪往边上一推，飞速冲了进来：“哇！好香！湉湉，我又来蹭……”
顾鹤琪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襟，阻了她的冲跑动作。朝玄关柜上整齐摆放的一排消毒瓶抬了抬下巴：“先洗手消毒。”
“嘁，多事。”高沁雪扭身挣脱他的束缚，乖乖拿瓶消毒。
“是小雪吗？”云湉湉问。
“是呀！”高沁雪摘下口罩，欢声应道：“加个碗，我也要吃！”
顾鹤琪一脚勾住差点溜出门的猫，拿眼扫了扫她：“少吃点吧，小心胖死你。”
“呸呸呸，你才胖死！”高沁雪一秒变脸，凶巴巴怼道：“好好一个人，偏长一张嘴。”
“你俩别闹了，进来端碗。要吃什么自己在锅里挑。”云湉湉及时出声，免得他们又没完没了地斗嘴。
“来了！”高沁雪三步一跳地进厨房帮忙。
顾鹤琪后脚跟进门，吐槽道：“别蹦了，楼都要被你蹦塌了。”
不出意外，继被猫一顿胖揍之后，他又因长了张嘴，被高沁雪一顿揍。
手打牛丸多汁鲜香，弹牙有嚼劲。搭配热辣的牛骨汤底，食欲大开。一碗下肚，吃得人后背津津冒汗。
顾鹤琪呼噜噜吃完一碗，一溜小跑进厨房又盛了一大碗。
高沁雪生怕吃亏，嘴里塞着食，还不忘冲厨房喊话道：“顾鹤琪！你别一个人全吃了，给我留点牛丸啊！”
“你慢点吃，小心噎着。”云湉湉被她贪吃的模样逗笑，给她递纸巾，示意她嘴角沾到了汤汁。
“我就知道你跟莹莹至少还得来一个。煮得多，管够。”云湉湉道。
“还是湉湉对我好。”高沁雪胡乱擦了擦嘴，两指一捏，给她比了个心：“爱你！”
“碗空了吗？我去给你盛。”云湉湉拿过她面前的碗，起身道：“多牛肉丸对吧？”
“对呀！给我多多地盛。这牛肉丸真是太好吃了，不枉我空一天肚子专门等这一餐。”
高沁雪给她竖了竖大拇指，“湉湉，你这手艺，绝对是这个。我之前在潮汕出差有吃过当地的手打牛丸，你做的这牛丸的味道，跟那些老师傅的水平可以说是不相上下了。”
这奉承话对云湉湉相当受用，当即笑成了一朵花：“欸，算你有眼光。我这制牛丸的手艺，还真就是跟一个潮汕老师傅学来的。”
“不愧是我家湉湉，就是厉害！”高沁雪很给面地捧场道。
在锅子里捞牛肉丸的顾鹤琪把手中的汤勺给云湉湉递了过去，端着碗出厨房，冲跟行到厨房门外的高沁雪撇了撇嘴：“这么能吃？胖死你。”
“你才胖死！”高沁雪下巴一抬，不服道：“我刚已经夜跑好几圈了。热量缺口打开了，才不会胖。”
“开胃前戏是吧？我懂。还夜跑呢，你这完全就是无效夜跑。”顾鹤琪非要给她添个堵。
高沁雪朝他的后背比划着挥了挥拳。一扭头，注意到玄关边放着个未拆封的快递盒。
“湉湉，你这有个快递耶。我帮你拆啊。”
“好啊。开箱器在老地方，你自己拿。”
“嘶啦——”快递箱的封条划开。
高沁雪揭开纸箱，瞧清了箱子里装着的物件，嘴角的笑意一下凝住。
“又、又是那个变态跟踪狂！”
她惊慌失措地丢开了纸箱，冲还在往嘴里塞牛肉丸的顾鹤琪使劲挥了挥手催促：“快！快！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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