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牛角包
“你们……”
“这是？”
高沁雪和乔莹莹盯着餐桌对面穿着同款t恤的段溪镜和顾鹤琪看了会儿，面面相觑间笑出声。
“你俩怎么回事？品味这么一致的吗？”
“撞衫撞在一张桌子上了，越看越像情侣装。”
“般配。”
“认同。”
高沁雪和乔莹莹默契击了个掌，瞧了眼桌对面就连叹气都很同步的二位，转瞬又欢声大笑起来。
云湉湉从点餐台前拿了纸巾折了回来，听她们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聊什么呢？笑那么大声。”
乔莹莹哈哈笑道：“在说他俩的衣服呢，你看他们这衣服竟然是一……”
“她送的。”顾鹤琪一抬手，指了指云湉湉，挺不耐烦地打断了乔莹莹的话。
“嗯？”
“what？”
乔莹莹和高沁雪皆是一愣，同频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段溪镜。
原本只想默默当空气的段溪镜差点被咖啡呛到，注意到齐刷刷转来的两道问询目光，他点点头，配合着接上了话：“嗯，我的也是。”
“……”被戳穿了。云湉湉心虚低头，掩饰着捧杯喝水。
她原本只想送出一件t恤的，给段溪镜的回礼。
之前收了他送的手绳，她思来想去觉得无端端拿他的东西总是不合适的，便寻思也给他买个什么东西。恰巧看到商场有手绘t恤卖，便临时起意，订做了一件。
之后又担心独独给段溪镜送一件t恤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为避嫌便又加了一单，给顾鹤琪也做了件一模一样的。
想着之后万一被问起，也好有借口打个幌子。
谁曾想，他们竟在同一天、同一个地方、穿上了同一件衣服？！
这就很尴尬了。
她明明没做什么奇怪的事，不知为何，这会儿竟是心虚得不行。
在朋友们寻思打量的目光下，她仿若已经变成了个左右逢源的渣女，被当场拆穿了“脚踏两条船”的小伎俩一般。
“怪不得了！”高沁雪一拍掌，盯着两件t恤上的手绘图比对着细看了看：“我瞅着他们这衣服上圆头圆脑的猫跟桔子特别像。果然是桔子，对吧？”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乔莹莹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道，“这就是桔子。”
顾鹤琪很是不爽地从鼻腔里哼出声气音，看向一旁快把脸塞进杯口的云湉湉，冲她“喂”了一声。扯着领口抖了抖，不快道：“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云湉湉一脸无辜地眨眨眼：“解释……什么？”
“不过就是两件同款的衣服而已，”段溪镜主动解围道，“撞衫很常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顾鹤琪眉心一皱，转过头，用一种“你这个心机男”的嫌弃眼神看着他。
段溪镜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冲他微微一笑，拿杯碰了碰他的杯。
端着餐盘在做推销的服务生途经这处，恰看到他们这般似有“暧昧”的互动。再一看他们像是刻意配成对的着装，心领神会。
“打扰一下，这是试喝品，各位有兴趣的可以尝一下。”
忙于推销的服务员在给他们桌上放了几个纸杯，逐一倒上壶中的冰饮。
转而看向穿着同款t恤的二位，热情推荐道：“对了，今天店里有情侣活动哦。碧螺春冰博克厚乳，本店的招牌，只限今日买一送一，你们二位要不要……”
“我们不是。”顾鹤琪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
段溪镜笑不出来了，绷着嘴角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不是。”
“啊？那……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服务生很震惊。视线在他们的同款t恤上又确认着看了一眼，挺不可思议地走开了。
乔莹莹被服务生微妙的表情逗乐，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笑屁。”顾鹤琪说。
“你才屁。”乔莹莹回怼道。
“其实，这也不赖人家会误会。”
高沁雪耸耸肩，合理推测道：“你俩穿个情侣装也就算了，还非那么腻歪。明明有座，非要在那么小的卡座里肩挨肩、腿压腿地挤在一起。时不时还要眉来眼去一下。换谁都会以为你俩是……那个关系吧？”
“胡说什么呢？谁？谁非要给他挨一起坐了？还眉来眼去？你讲恐怖故事吗？大白天的，说的什么鬼话！”
顾鹤琪像是被踩了小尾巴，立马急了。往段溪镜的方向一指，为自己正名道：“是他！他非要跟我一起坐。我可是觉得晦气得很！”
谁要跟他坐？！可给他美的。
这完全是出于某种“护食”的本能反应！
还不是因为看他邀了云湉湉一起坐，见云湉湉当真要过去与他坐一起，他一着急，便没顾上多想，一个箭步把他堵在了卡座里面。
段溪镜没在这事上做出解释，挺坚持地纠正高沁雪话中的错处，道：“这不是情侣装，只是恰巧撞了衫。”
饱受精神摧残的顾鹤琪放弃挣扎，目光呆滞地长叹了口气。须臾，他曲指叩了叩云湉湉那侧的桌：“这事你要负责。我再要一杯碧螺春冰博克厚乳，你请。”
他看了一眼段溪镜，不忘着重再提醒一下：“不要买一送一，只要一杯。”
“啊，好。”云湉湉正愁没借口离桌透口气。用肩轻撞了一下还在闹她的乔莹莹，起身离座。
刚一转身，就被邻桌的客人泼了一身的咖啡。
邻桌的客人正在气头上，压根就顾不上管被殃及的云湉湉。
“啪——”的一声脆响，一巴掌旋即利落甩在了同桌男人的脸上。
“呸！狗东西！分手！”
云湉湉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桌在现场直播狗血剧的客人一追一跑，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独留她一人在过道里凌乱。
“……”这都什么事啊？她招谁惹谁了？
怔了半晌，云湉湉狼狈低头，看着还在淌水的裙摆，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顾鹤琪幸灾乐祸的爆笑声，“你好惨，怎么这么倒霉的事都能被你给遇上啊？快，听我的，赶紧去买彩票。说不定能中头奖！哈哈哈……”
“你有病啊。有那么好笑吗？”高沁雪斥了他一声。正欲起身，瞧见桌对面有了动静。
段溪镜迅速拿起搭在卡座上的外套，站到了云湉湉身边。侧转过身，替她隔开了周围令她愈发难堪的视线。
“还好吗？”他低着声询问。
弯腰垂眸，动作温柔地将外套系在她腰间，将污渍遮挡住。
他一向注意分寸，对她更是做到了绝对的尊重。即便是在旁人看来格外亲密的互动，他也很小心地没有趁乱“占她的便宜”。
反应很快地处理完，他很细心地摸了摸邻桌那杯咖啡的杯身，试过温后暗松了口气：“幸好是常温的。”
“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我来买单。”段溪镜低下的视线落在了她弄脏的裙衫上，“对了，你穿多大码？”
“什么？”云湉湉惊魂未定，没听清。
“我是说，你平时衣服穿多大的码？”段溪镜问。
“s。”云湉湉道。
“好。”段溪镜点点头，往洗手间方向指了指：“去吧。”
云湉湉这会儿反应有些迟钝，没怎么能想明白他突然问她穿多大码衣服的用意。在他温柔的安抚声中木讷点头，很顺从地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看到没？”高沁雪很是赞赏地朝走去点单台前的段溪镜抬了抬手，“看看什么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学着点。”
听出这是在教训他的话了。顾鹤琪很是不屑的“嘁”了一声：“花花肠子有什么好学的？就会卖乖。”
“我算是看出来了。”乔莹莹拿勺敲了一下他的杯子，恨铁不成钢道：“你啊，就是注孤生的命。”
“你管我。”顾鹤琪嘴硬道。
“花花肠子”点完了单，快步出了咖啡馆。
顾鹤琪还没琢磨明白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就见他手上提着个购物袋回来了。
“高小姐，”段溪镜把购物袋递向托腮看戏的高沁雪，“麻烦你把这个送去给湉湉。”
乔莹莹一眼认出了袋子上的logo，是高沁雪常会入手的女装品牌。她立马起哄捧场道：“段医生眼光不错啊。”
“那是。”高沁雪心情不错地接过段溪镜手中的袋子，话外有话道：“我们段医生的眼光一向不错。”
云湉湉兴致缺缺地咬了口打包回来的蛋黄酥，叹气道：“真可惜，又是没能买到牛角包的一天。”
“人家搞饥饿营销呢，一天就卖五百盒，够塞谁的牙缝啊。更何况售卖的时间还不是固定的，买不到也正常。”高沁雪摸了摸她耷拉着的脑袋，“这蛋黄酥不也挺好吃的嘛，不气啊。”
“可我为了那口食都去了好几回了，再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我就是想尝尝，那款爆红的牛角包跟一般的牛角包有什么区别。”云湉湉蔫了吧唧地把蛋黄酥放回了盒子里，一想起白日里被无辜泼了杯咖啡的意外，顿时更沮丧了。
“今天还拉上你们几个一起等了。结果等了好半天就等来一杯从天而降的咖啡，只能被迫打断计划。哎，意外总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
“意外？”乔莹莹挺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撞了撞一旁的高沁雪，暗示道：“某人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看八成是。”高沁雪啧啧啧了几声，“看看，这新衣服还没舍得换下来呢。我们段医生，可真是个温柔、细心又绅士的好男人。”
“不止，人还有钱呢。这衣服，多贵啊，起码得抵我三个月工资了。”乔莹莹与她一唱一和道，“我看有些人啊，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其实早就真香了。”
高沁雪很肯定地一点头：“没错！”
“你俩真是够了。”云湉湉被她们打趣的话逗笑。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
“有人来了。”高沁雪循声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懒洋洋束起长发，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湉湉，你去开一下门，我去方便一下。”
“哦。”云湉湉走去门后，打开可视监控看了一下。确认完门外的是顾鹤琪，这才放下锁链打开了门。
“我今天没心情做饭，你去外头的馆子里随便打发一口得了。”她堵着门不怎么高兴地说。
“怎么？没买到牛角包，今儿这门都不打算让我进了？”顾鹤琪咔嚓咔嚓嚼着嘴里的棒棒糖，眯眼瞧她：“你可真出息。”
云湉湉鼓起腮帮子，扭脸哼了一声。
顾鹤琪被她这气成河豚的模样逗笑，藏在身后的手朝她伸了过去，晃了晃袋：“呐，你要吃的。”
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声，云湉湉的视线转向了他手中的纸袋子：“这什么啊？”
“牛角包，”顾鹤琪道，“我怕有人惦记这口惦记的睡不着，就顺道给买来了。”
云湉湉瞧清了纸袋子上熟悉的logo，顿时眼睛一亮：“哇！是牛角包啊！”
“欸！”顾鹤琪在她伸手欲拿之际迅速往后一缩，避开了：“不先让我进门吗？”
“叮——”电梯门开的声音。
“正巧，门开着。”程栋宇说。
云湉湉的手滞在了半空，听到电梯那侧的说话声，歪过头往电梯口看。
段溪镜从电梯里出来，一见她就笑。径直走去她的门前，把手里拎着的糕点袋子递给她：“你要的牛角包，给。”
“牛角包？”云湉湉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一旁顾鹤琪的脸色。
“排了老长的队买来的。”程栋宇后脚跟了过来，搭着段溪镜的肩拍了拍：“瞧瞧这份心思。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这可还是头一回见他对一姑娘这么上心。图个新鲜劲，就跟过来看看热闹。”
云湉湉一向不经逗，听他说得这么直白，顿时红了脸。
“别听他胡说。”段溪镜掸开了程栋宇搭肩的手，担心她听了这话会有心理负担，寻了借口道：“是我运气好，正好经过那里。看没什么人，就顺道买了。”
他把手中的点心袋子往云湉湉面前又递了递：“拿着吧，趁热吃。”
“……”两份牛角包？她要怎么选？
云湉湉顿时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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