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一章
你是否……兹……，请选择是或者否。
……是。
恍惚中听到了若隐若现的电子声，病床上的人身体本能的一僵，以为是熟悉的小狐狸要回来了，心上一喜！
但还未开心太久，大脑的神经突然被一股力量猛烈的冲击，心中的喜皆化为了苦痛，躺在病床上的楼柏额头布满层层汗珠，面颊绯红，嘴里喘着粗气。
痛苦、绝望。
种种消极的情绪将楼柏整个包围，在意识消失前，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搽汗，想睁眼去看看是谁，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和手脚完全无法动弹！
这谁？怎么回事？
已经痛苦地极力张嘴大口呼吸，但楼柏几近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汲取空气中氧气了，像个濒死的人一般。
在涨红的脸转紫窒息的最后一刻，楼柏终于得到了解脱。
能顺畅的呼吸让大脑缺氧的楼柏总算缓了过来，紧闭的眼还未睁开就能感受到周围充斥着阴森和寒冷。
这让楼柏不得不警觉起来，现在的情况可是非常糟糕了呢。
她尝试着将眼睛睁开，虽然心里猜想入眼可能是一片黑暗，但当真正看不到一丝光亮的那一刻心下果然还是咯噔一下。
好像是第二次到这里了？熟悉的氛围让楼柏一愣。这里好像是上次小狐狸没有破解出来的噩梦的地方。
摇了摇手脚，果然被一条条的铁链紧紧禁锢着，在上个梦境才触及到脚底的水波这次竟蔓延到了脚踝，吹得愈发猛烈的狂风让虚弱的楼柏被吹得左右摇摆身形有些不稳。
楼柏大胆的猜测到——难道现在也是在梦里？
既然是梦境……楼柏扯了扯死死扣住自己的锁链。扣住脖子、手腕、腰腹、脚踝的每处铁链都发出叮当的碰击声，就像是在宣告楼柏的无能，这叮当的声音更像是一声又一声的嘲笑，嘲笑楼柏的无能。
啊，因为是梦境所以灵力也不能用了？楼柏看了看伸手不见不见的五指分外苦恼。
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楼柏试着抬了抬手，还好手还能动弹到脖子这儿。轻轻扯了扯脖子上的‘狗链子’，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梦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剧烈的窒息感。
不是梦！疼痛感一棍子敲醒了楼柏，她迅速松开双手企图得到解放，但！这些铁链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竟勒得越来越紧了！
当人身处绝境的深渊时，心里对于光明的向往是尤为强烈的。楼柏努力将眼睛睁大试图想从这层层的黑暗迷雾中发现一丝丝的光亮。在转过头的那一瞬，她似乎看到了身后出现了一束细光。
往前跑……往前跑……往前跑……
脑海中传来039熟悉的软糯声，楼柏的腿脚下意识的往前奔走
才刚刚往前走上两步的距离就被锁链紧紧禁锢，整个人被拽回了水里，湿漉漉的头发在水中披散开来，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蹿上头顶，楼柏踉跄着从水中坐起身来，脑海中039的声音慢慢变弱，身后的光束也渐渐消散了……
摸了摸脖子，脖子上的铁项圈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幻觉？
可是刚才的感受明明那么真实。
“楼柏……楼柏……”凭空突然出现了弱弱的呼唤声，楼柏全身呈弓状双目似鹰眼一般锐利的警惕着四周。
在失去了光线的黑暗中，自己的这双眼也就相当于摆设失去了它的意义。
她有点儿想姚兮了，想和她回小镇去看看师傅，想和她去书院看看青华和那群孩子们，想……毫无隐瞒地同她一起去这个世界的任何一处，直到结束。
自己为何会到这个世界，是怎么到这里的，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来到这里。先前强烈的束缚感、窒息感让她实在没办法把刚刚似乎发生过的一切只当做一个幻觉。
“你是否决定修改这些数据？请选择是或者否。”被突然出现的电子音吓了一跳，和先前第一次出现的电子音完全一致，是不同于小狐狸软萌的电子音，楼柏警惕着四周，在细细思考这个电子音说的话，自己是什么时候修改了什么数据吗？
还未等到楼柏的回复，她就听到一个及其熟悉的声音，轻笑着回道：“是～”
是……安？g……
脑海中的人已经显示了出来，这名字还未脱口，后脑就像被人重重击打了一样。
扑通！整个人栽回水坑之中。
从黑暗的四周钻出来的锁链立马将楼柏层层包裹、紧锁。
犹如沉睡的婴儿一般，乖巧地闭上了眼。
悬于高空。
在药铺楼下帮忙的冉嶶似乎是感觉到了些什么，往楼柏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距离她最近的冉玥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一边处理着刚从山上采回来的药材一边问道：“怎么呢？”
冉嶶有些微妙的停顿了几秒钟，看了一眼空旷的门口道：“我想你应该……”上去看看楼柏。
这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过来：“冉大夫，我是过来接楼柏回去的。”
冉嶶适时的闭上了嘴，埋头重新整理起了手中的药材，无话。
冉玥看了一眼冉嶶，柜台下的手轻轻拍了拍冉嶶，这才回了宋安歌的话：“小楼现在应该还在休息，我想今天应该也不太便。”
透过面具的小孔，宋安歌能清楚的看清面前的两个人，细细打量了一下，因为面具语气闷闷地：“冉大夫，没必要的。”冉玥知道她在说她拖时间不放楼柏回去，“现在她该是醒了。”
宋安歌也不想再耽搁，直接提腿往楼上走。
冉嶶拦住想要阻止的冉玥，沉默不语的摇了摇头，示意冉玥不要在做无用功。
“我们完全不知道她的身份就让她带小楼走，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冉玥不明白冉嶶阻止自己的用意，“再者说，小楼这一走都没和姚兮打声招呼，这也不合适吧。”
冉嶶看着牵着楼柏走下楼的宋安歌，心里叹了一口气，已经来不及了。
“冉姐、红儿姐我就先走了。”楼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兮儿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冉玥心里气急了。瞧瞧这说的什么话，好像以后都不会见面了一样，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怒道：“要照顾你自儿个去照顾！又想一走了之是吧！”
冉嶶无奈地扯了扯冉玥的袖口，无声的劝解到。
许是那一道又一道的雷电，又许是那个痛苦的梦境，又许是兰青的态度……把楼柏心里的一丁点儿期盼给击得粉碎，安歌说的对，从一开始自己给姚兮带来的只有苦难以及数不清的灾祸。她回想了一下，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想，如果自己带给姚兮的只是苦难和灾祸，那么就此放手吧。
楼柏看了看冉玥和冉嶶，笑了笑，无言。同着宋安歌并肩离开了药铺，御剑往道观的方向飞行。
而姚兮？自前一日离开后便再也未来过药铺，也没再过问过楼柏的消息。
冉玥一天到晚都忙着药铺的事情，几周后才好不容易抽出一点儿时间和冉嶶一起去了趟将军府，将楼柏已经离开的消息告知了姚兮。
原本以为姚兮会愤怒会责怪楼柏的不告而别，冉玥连说辞都想好了要怎么劝解姚兮，哪知人家姚兮只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丝毫不在意楼柏的离去。
这倒让冉玥有些摸不着头脑，姚兮变了，和前几周的姚兮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姚兮变了……”冉玥吞吞吐吐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看向一旁的冉嶶，显然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冉嶶看着冉玥干净的眸子，将视线转移到渐渐变得阴沉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
“或许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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