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次交手
玉门关外, 风沙漫天。
一座孤零零的小客栈伫立在这片边塞孤原，风沙堆积，残破不堪。
但这是方圆百里内唯一一家客栈, 无论情愿与否, 来往的行人都要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客栈里歇脚停留，再备足路上吃的干粮和清水。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 客栈大堂里仅有的几名食客，也被塞外狂风吹得灰头土脸, 满身黄沙, 衣衫落魄。
能在这里歇脚的人，除了一些关外行脚客商, 就只有背着一身血债的江湖中人, 为了躲避仇杀, 想要逃出关外。
但并非所有江湖人, 都是见不得光的江洋大盗。
李秋云一身窄袖青衣, 腰悬利剑, 靠坐在客栈角落的一处小饭桌上。
他只要了一碗最简单的清汤素面，正慢条斯理地扒拉着筷子，缓缓搅动面汤。
他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悄然扫视过店中寥寥数人, 试图从中揪出自己寻找的目标。
两三名携带兵刃的江湖人, 三四名行脚客商, 五六名塞外杂胡……在客栈的斜对角，还有一群身披蓑衣斗笠的人汇聚在一起，正低声商讨着什么, 脸上的神情颇有些嚣张。
这群蓑衣人看起来最为可疑, 立刻得到了李秋云额外的关注。
但他真正想找的人, 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玉门关向来是个危险之地，无数英雄在此折戟沉沙，李秋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他的同门师兄——名震江湖的六扇门总捕谢少云，数月前为追捕花彩蝶及其摩云教同党，一路辗转来到此处，却不料突然失去一切消息，就此神秘失踪，至今未归。
江湖上对此有各种传言：
有人说，谢大侠中了花彩蝶的镖毒，已经因公殉职，尸骨无存；
有人说，谢大侠继续追捕逃犯，一路追至关外，却意外被困西域；
甚至有人说，谢少云追捕逃犯是假，趁此机会与花彩蝶分赃为真，早已和逃犯同流合污……
对于最后一种流言，李秋云向来嗤之以鼻。
但众说纷纭之下，谢少云在玉门关和犯人一起失踪之事，已经是个既定的事实。
按理说他作为同门师弟，此行前往玉门关，应该是为了追寻师兄的踪迹。
毕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偏偏朝廷将他派遣来此的目的……却并非为他师兄。
每每想到此处，李秋云就不禁一阵揪心，只能捏紧自己手里的酒杯。
悲愤！却无可奈何。
就在他恍惚出神的时候，客栈残破的大门“嘎吱”一声响，突然又被人推开。
一名面目慈祥、满脸皱纹，又胖乎乎的老妇人走进门，一只手拄着一支拐杖，另一只手捧着一个破碗，艰难地走入店内。
老妇人的年纪看起来很大了，满头白发，衣着褴褛，深深弓着背，说话的时候口齿不清，逢人就点头哈腰，喃喃地祈求着，一副落魄十足的女乞丐模样。
客栈里的大多数食客，随意瞥了一眼老乞丐，便不感兴趣地转过头去，没有慷慨施舍的心情。
只有客栈老板尚有几分良心，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便差遣店小二将今天的残羹冷饭拿来，放入老乞丐的破碗里。
老乞丐低下头，嘶哑着嗓音道谢。
她似乎饿得很了，直接坐在门槛上，用手抓着剩饭往自己嘴里塞。
只是眼前来之不易的粮食还没进嘴，突然斜飞来一支筷子，“砰”的一声，瞬间击碎了她手里的乞讨碗，让里面白花花的冷粥洒了一地。
老乞丐抓着仅剩的半个干馒头，木愣愣地目视前方，浑浊的眼睛里一片茫然，浑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能给可怜人吃这些剩饭剩菜？老人家，我们这里可是有上好的美酒佳肴，如不嫌弃，不妨到我们这里一叙？”
客栈的角落里，那群聚在一起的蓑衣人，先是甩出那支木筷，然后又对老乞丐高声谈笑，似乎故意拿对方取乐。
这些人在行动的时候，蓑衣滑落到一旁，露出几分
每个人的衣摆袍角处，都用金线绣成一朵祥云图案。
原本被这边动静吸引过来的其他食客，在看到这块金色祥云之后，都瞬间别开眼，不敢再往这边看一眼。
金色祥云，是摩云教的标志。
当今武林，有几个人敢管摩云教的闲事？
就连那名老乞丐一见到他们，都忍不住浑身一颤，急忙吃力地拄着拐杖起身，哆哆嗦嗦地就要往门外跨：
“不、不必了……老身碍了各位大爷的眼，现在就在走、现在就……”
“等等！”
还没等她走出客栈大门，摩云教众人便已来到她身边，径直拦下她。
其中领头的教徒，更是直接将客栈大门关了，还顺手落下门栓。
教徒们嬉笑道：“你这老太太，明明以乞讨为生，倒是把自己喂得够肥！瞧这一身富贵肉，真不像穷苦人家能养出来的。”
老乞丐神色凄苦，不断哀求：“我一个孤老婆子，真不知哪里惹到了各位大爷，还请行行好，放我走吧！”
领头的摩云教徒，却猛地把脸一沉：
“把你放走，我们兄弟回去之后又该如何交差？”
“一个普通的孤老婆子，怎么敢跑到这个地方来乞讨？分明是想瞒着众人出关，但是抵不住半路饥饿难耐，不得不停下来喝水进食！”
“薛神医，您乔装打扮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的嗓音太粗了吗？”
他收敛笑意，突然伸手往老乞丐的脸上一掀。
一层□□连接着假发髻，被他强行从对方脸上撕扯下来。
可怜的乞丐阿婆顿时消失不见，原地显现出一个白胖老头。
老头脸颊红润、浑身细皮嫩肉，虽然年老，却依然保养良好，只是脸上却挂着一副倒霉透顶的神情。
他本名薛不义，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
揭露对方的伪装后，教徒用指尖弹了弹□□，好笑道：
“想不到江湖上人人称颂的‘妙手神医’薛不义，为了躲避我们圣教的邀诊，竟然被逼到抛家舍业，扮做乞丐婆逃亡关外。还真是……”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显露出几分凶相：
“真是……看不起我们圣教！”
“冤枉！冤枉！老朽哪里敢藐视摩云神教！”
白胖老头薛不义叫苦不迭：“实在是贵教少教主的病情，老朽实在没把握治好！”
“我知道贵教主爱子心切，可是少教主的病症着实骇人听闻，施针灌药一概无效，只怕除非是华佗在世，才能救得了此病！在下区区一个山野村医，不过因为江湖同道的几句吹捧，侥幸得了一份虚名而已，哪里敢自比华佗？”
薛不义连连摆手，惊恐地手指都在颤抖：
“各位就算把老朽强行捉到贵教总坛，对少教主的病情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发发慈悲，放老朽一条生路。”
前段日子，摩云神教教主的独生子，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一直喊腹中疼痛。
没过多久，少教主便腹大如鼓，躯干四肢却骨瘦如柴，转眼间已是病入膏肓。
为了治疗此等疑难杂症，摩云教前前后后“请”了不少名医前去诊治，但是却无一人能够治好，少教主的病情始终未能缓解。
为此，教主大发雷霆。
那些前去诊疗的名医，也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
薛不义虽然被称为“妙手神医”，但在这种催命的情况下，他如何敢为少教主诊治？
他又不敢得罪摩云教，于是只能乔装打扮，试图混出关外，保全自己的性命。
“放了你？这是教主亲自下的命令，谁敢忤逆？”
面对他的哀求，教徒皮笑肉不笑地说：“还是劳驾薛神医和我们走一趟，亲自去和教主解释吧！”
说罢，他信手一挥，就要命令手下强行将薛不义带走。
众多手下领命而上，刚把吓软腿脚的薛不义架起来，却突闻背后一阵劲风袭来。
雪亮的剑锋划过，摩云教众人纷纷躲闪，将好不容易捉到的薛不义又丢到一旁。
剑风停息，就见一名青衣少年持剑护在薛不义身前，厉声呵斥：
“摩云教妖人，休得太过猖狂！”
领头的教徒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衣少年，突然失笑出声：
“我当是谁？原来是六扇门名捕——李秋云。”
“李少侠，失敬！”
他状似在作揖行礼，但动作却相当敷衍，仿佛在故意戏谑一般。
李秋云抖了抖剑锋，抬起头轻蔑地望了一眼对方，同样不屑道：
“我也当是谁？原来是摩云教的笑面虎长老，荒笑平啊！”
摩云教组织严密，教内人员等级分明。
除了教主和少教主这对父子外，
荒笑平就是摩云教五名长老之一。
他在教中的地位颇高，因为性子虚伪，心机深沉，总喜欢表面和气背地里捅刀子，所以江湖人称“笑面虎”。
面对李秋云针锋相对的顶撞，荒笑平比他年长许多，城府也更为深沉，所以并不显得生气。
他只是盯着被护在身后的薛不义，阴冷笑道：“李少侠不远千里来到此地，原来也是为了薛神医。”
“您的师兄谢大侠，数月前在玉门关失踪，六扇门至今抽不出人手来搜寻。如今您好不容易来一次，却不是为了谢大侠，而为了薛神医……难不成，最近江湖上的传言都是真的？”
“贼子，休得妄言！小心夷你三族！”
李秋云听到此处，顿时眉眼一沉，厉声喝道。
荒笑平不以为然，脸上笑意更深：“看来果然是真的！朝廷也在收集世间名医，急着送往宫里，看来那一位如今病得也很重啊！”
前段时间，民间曾有传言，说宫廷里的小皇帝突然病重，面庞苍白无血色，整日咳血不止。
太医院的御医对此病症束手无策，宫里面的嫔妃和宫女太监，也被传染许多人。
于是朝廷内外，为了自家孱弱的小皇帝，不得不四处在民间搜刮名医，送入宫中。
“想不到，天命所归的所谓真龙天子，也躲不过疫病传染……此乃天罚也！”
荒笑平缓缓笑道，脸上的表情越发得意。
最近几年随着疫情蔓延，摩云教的势力崛起，朝廷也随之越发衰败。
此消彼长间，摩云教便脱离了江湖门派的范畴，隐隐有与朝廷分庭抗礼的趋势。
黄巾军曾以一己之力，扰乱整个东汉王朝的势力。
假以时日，摩云教未必不能成为另一个黄巾军。
李秋云盯着荒笑平，脸上的表情越发愠怒。
他身为朝廷中人，自然反感这种无父无君之言。
但对方人多势众，他以完成任务为先，还得腾出精力保护身后的神医，不好直接与对方起冲突。
他没有理会摩云教众人的挑衅，而是一把攥住薛不义的胳膊，咬牙道：
“今天，薛神医我必须带走！”
荒笑平嘴角边的嘲讽意味更浓：“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李少侠要学一下规矩。”
收到他的暗示，众多下属随之散开，在这间破落的客栈里缓缓包围二人，伺机而动。
被两方人马争抢的薛不义：“……”
治不好少教主的病，他要丢小命；治不好小皇帝的病，怕不是要诛他九族！
然而无论是少教主的腹痛之症，还是小皇帝的咳血之症，亦或是祸害天下的疫病……他都没能力解决。
老朽何德何能，居然惹得摩云教和朝廷为了他而大打出手！
饶了他吧！他真的只是一个医术比较好一点的普通医者而已，还真把他当成药王转世了？
薛不义只觉得委屈，心中有苦说不出。
就在现场的气氛蓄势待发、一触即崩的时候，破旧的客栈大门外，突然又响起一阵响亮的敲门声。
“店家，外面天色昏暗、风沙正紧，还请开门，让我等暂且进门一避。”
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呼喊道。
屋内众人顿时全都皱紧眉头。
哪个不识趣的客人，竟然在这个时候上门？
客栈里其他的食客，因为见到摩云教和朝廷的摩擦现场，深感自己惹不起，早已远远避开，无一人敢上前答话。
只有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店小二，鼓足勇气探出头，颤颤巍巍地尖声呼喊：
“客官，明日再来吧！我们今天已经打烊了。”
门外的人带了几分笑意：
“店家莫不在开玩笑？现在天色刚昏，尚不到打烊的时刻。我们一行人并无恶意，只是进来避一避风沙，又不是付不起房钱。”
听到这里，正在对峙中的李秋云突然耳尖一颤，觉得门外的声音有些熟悉。
见外面的人不走，店小二的声音更加尖利：
“客官，你们、你们可以去别家客栈，何必非要来这里……”
“别闹！通过无人机空中侦察，发现附近方圆百里只有你一家客栈，今晚我们还能去哪里暂且歇脚？”
外面的声音有些无奈。
店小二几乎要哭出声来：“什么、什么无人鸡……客官您在说什么，小人完全听不懂啊！”
一旁的荒笑平却听得不耐烦，直接一掌拍过去，用掌风将大门上的门栓拍碎：
“既然外面的人迫不及待地想来送死，那就遂了他们的意，让他们进来！”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么不懂看眼色？
大门豁然洞开，关外的强风夹裹着漫天黄沙，劈头盖脸地吹进来。
一队身着黑衣的人，夹杂在风沙中，从外面鱼贯而入。
瞬间，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群外来者所吸引。
这群外来者的模样装扮着实怪异！
这群人身上所穿的服饰，有点类似于铠甲，又有些类似于厚衣，浑身上下皆为灰黑色。
黑衣人大多身材高挑、个头高大，平均个子比普通的中原人足足高了大半头。
他们手里各自端着一把怪模怪样的短柄武器，似矛非矛，似棍非棍，不知作何用途。
除此之外，每个人的脑袋上都戴着一顶头盔，不知用什么材质做的，样式同样很怪。
在漫天风沙中行走，大部分人还用了相同的材质，将自己的下半张脸捂得严严实实，看起来防风效果很好的样子。而自己上半张脸，尤其是眼睛的部位，则是用打磨得极其轻薄的墨玉琉璃片遮盖，看起来十分豪奢。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用墨玉盖住眼睛后，还怎么看东西？
人群中，除了全副武装的青壮年，竟然还混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和一个看起来斯文儒雅的小白脸。
在场的江湖人，以前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装扮，一时拿捏不清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何方势力，甚至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中原汉人还是塞外胡人？
正当大部分人提心吊胆、疑惑不解的时候，身为摩云教长老的荒笑平，却已经敏锐地注意到这群人的脚步声。
他的江湖经验最为老道，一听就能判断出，这群黑衣人大多脚步沉重、内息短促。
除了刚才在门外喊话的人外，其余人丝毫不会内力轻功，顶多会一些粗浅拳脚功夫。
显然，这群人白长了一副高大个子，也只是吓唬普通人罢了，连江湖二流的水平都达不到。
既然只是一些普通护卫，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面的李秋云还在虎视眈眈，这些三流货色还是趁早清理，以防节外生枝。
荒笑平充分发挥自己笑面虎的本质，即便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但脸上神情却丝毫不露敌意，只是笑嘻嘻地对眼前众人招招手，一副温和热心的模样：
“诸位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还请借一步说话。”
他的声音听起来如此的友善随和。
离他最近的黑衣护卫，转头向人群中的老人和小白脸看了一眼，似乎在请示上级。
看来这两人就是他们当中的首领，丝毫不会武功的模样，一看就不是江湖人。
荒笑平瞬间更加放心了。
在得到两位首领的点头应允之后，那名黑衣护卫才抱着自己的短柄武器，安静地向他走来，用眼神询问他有什么话说。
直到两人之间只有两三步距离的时候，荒笑平的脸色陡然阴沉，怀中白刃脱鞘而出，手中锋芒一闪，凛冽锋利的匕首已经悄无声息地捅向对方的心口。
他对自己偷袭的本领向来得意。
这一刀下去，以自己二十年的功力加持，哪怕对方穿得是钢盔铁甲，也照样会被他一匕首捅穿盔甲，刺穿心脏。
果然如他所料，眼前的黑衣护卫根本没有修习过高深的武功，一时躲闪不及，被他一刀正中胸口。
但下一秒，令人意外的事情出现了。
匕首接触到那层黑衣，并不是柔软的布料、也不是冷硬笨重的盔甲，而是一种硬中带着韧劲，并且颇具弹性的触感。
在他二十年功力的攻击下，眼前的敌人不但没有被一击毙命，甚至连一点伤都没有受！
黑衣护卫在匕首的突刺下，被反震得剧烈摇晃，脚步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身上的黑衣只留下一道不起眼的白印子。
一瞬间，荒笑平在短暂的惊愕过后，脑海中只升起一个念头——
莫非对方身上穿得是金丝宝甲？
在这世上，只有传说中的金丝宝甲才会如此轻便柔韧、刀枪不入……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对面那个被他一刀捅倒在地的黑衣护卫，在受到攻击后本能地举起枪口，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立刻向他发动反击。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这间破旧小客栈内响起。
等到枪声停息，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摩云教长老，已经倒在一滩血泊中。
错愕的表情还停留在他的脸上，荒笑平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竟然能如此快速地反击？
军用枪械和民用枪械的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像电影里那样，反派在挨过几枪之后，还能继续垂死挣扎拼命作妖的……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
一梭子弹夹打空，这位武林高手的半边身躯几乎被弹片完全打烂，肉末一样黏糊糊地贴在地面上，瞬间当场死亡。
在荒笑平身旁，还有几个倒霉的摩云教手下，也不幸被弹片扫到。
此时，这些人正抱着自己被打掉的手脚断肢，疼痛难耐，不断哀嚎着在地面上翻滚。
一时间，客栈内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没有被波及到的江湖人士，则是全部愣在原地，震惊地看着黑衣护卫手里的短柄武器。
一个看起来不会任何武功的普通人，一出手，就干掉了摩云教五大长老之一？
这、这究竟是什么怪兵器？
唐门的暴雨梨花针在此物面前，都不值一提！
霎时间，小小的客栈内几乎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在试图拼命远离那群黑衣护卫。
“各位，不必惊慌！”
就在此时，刚才负责在门外叫喊的那名黑衣人，突然拉下自己脸上的黑色材质防风罩，摘下黑色的防风镜，露出一张清俊的面容。
他走到黑衣护卫身前，尽力安抚着客栈内受惊的江湖人：“这些人是我的朋友，个个忠勇正直、刚正不阿。谢某以自己的名誉担保，他们绝非滥杀无辜之人！”
“如果你们不去试图伤害他们，他们就绝不会对你扣下扳机。”
看着眼前这张万分熟悉的脸庞，护着神医退到一旁的李秋云，顿时惊讶地睁大双眼。
“谢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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