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事不好
第一天颁布旨意,向民间征求冬衣。第二天早朝,萧子敬端坐龙床,“昨日朕下了一道旨意,向民间征求十万件冬衣,想必卿等已经知晓。除此之外,朕准备再派两万步兵,两万骑兵增援北疆。哪位爱卿愿统领这四万兵马,为国辛苦这一遭”
萧子敬话音未落,一个壮硕的身躯从武将的行列里出列,微躬身体,作出恭敬模样,“启禀陛下,臣,丁显愿去。”
萧子敬看着出列的丁显,怔怔地眨了眨眼。说实话,他没到丁显会主动请缨。丁显是丁度的二弟,他的二舅,官拜东征将军。论本事,这位舅父是有的。论人品,这位二舅父的人品和大舅父丁度一样,令人不敢恭维。
他和颜悦色道,“朕听闻太后讲,卿前些时日感染了风寒。北疆天气酷寒,朕怕卿经受不住。”
丁度听出来了,萧子敬不想让丁显去。于是,他抬手为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丁显得了信号,朗声道,“陛下,小小风寒不足挂齿,况且微臣早已痊愈。想赵太尉年过花甲,尚以大病初愈之躯,为国征战,臣这点小病实在不算什么。”
丁度耷拉着嘴角,凝神细听二弟这一番慷慨陈词,不住微微点头。
萧子敬无言以对。默然片刻,他仪容威严道,“好,朕就允卿所请。望卿与北疆将士戮力同心,早日肃靖边关!”
丁显屈膝跪倒,“臣,定不负朕下所托!”
散朝后,丁度和丁显一前一后走出了太极殿,并肩向启祥门走去,启祥门外停着各位大臣的马车。
丁度压低了声音,“没想到二弟的口才这么好。”
笔趣阁的盗文狗,死爹死妈死全家。
丁显笑,“我自己也没想到。”
二人马车紧挨着,丁度先上车,临上车前,丁度饶有深意地看了丁显一眼。丁显回望他的目光,同样很有深意。
三日后,阳城令协同度支尚书,各自派出一些人马,在阳城东西两市各设一处收购冬衣之地。阳城的百姓们踊跃来献冬衣。
收购冬衣的地方,一个人给每套冬衣称重,收下符合重量的冬衣,另一个人付钱给捐献冬衣者。
一大早,褚灵宾的母亲让管家忠叔带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拿着褚府上下做好的几十套冬衣来到了西城的冬衣收购处。
何玉容跟乔大夫妇,带着乔大夫妇做好的八套冬衣也来了,恰好排在褚府之后。
何玉容看着褚府带来的四个大包袱,问道,“这是多少套呀”
褚府的一个家丁回道,“四十二套。”
“没少做啊。”说完,何玉容给家丁比了个大指。
大约过了两刻钟,轮到了褚府。
褚府的家丁将四个大包袱一一解开,帮着收冬衣的官差,给冬衣一一过秤。及至四十几套冬衣全部过完秤,官差要按价给钱时,忠叔微笑着拒绝,“我家主母说了,这些冬衣分文不取。”
说完,他对其他几名家丁道,“走吧,回府。”
在褚府之前,也有几个百姓捐献冬衣时分文不取,但他们捐献的冬衣数量多是十套以内,像褚府这样,一次捐献四十二套分文不取的,官差还是第一次遇到。
笔趣阁的盗文狗,死爹死妈死全家。
官差过意不去,说什么都要给钱,忠叔和褚府的家丁说什么也不要。最后官差妥协了,“那,老人家,可否将贵府主人的高姓尊讳告知在下,好让在下回去向本官复命。”
忠叔略一沉吟,“我家主人乃是故征虏将军褚禹。”
褚禹的名字在齐国如雷贯耳,妇孺皆知。听闻是褚府捐献了四十二套冬衣,分文不取,官差和在场百姓,包括何玉容在内,无不深深动容。
片刻之后,何玉容率先拍起了巴掌,环顾左右大声道,“我们大齐有褚将军家这样的忠烈之家,瑞瑞虏必败!”
百姓和官差们跟着何玉容一起拍起了巴掌,“对!瑞瑞虏必败!”
排在远处的崔会会看着褚府的人,缓缓抬起了巴掌,麻木地鼓起了掌。他们崔家也是忠烈之家,他们崔家也曾为大齐披肝沥胆。
何玉容无偿捐出了乔大夫妇做的八套冬衣,崔会会无偿捐出了一百二十套科衣,萧长茂一百套,她二十套。
在东市收购冬衣的地方,睡到自然醒的临川王萧尚带着几名家丁,将临川王府阖府上下做出的六十三套冬衣,无偿捐给了官家。
当日关门鼓响时,东西两市一共收到冬衣十四万件。
第二天平旦,丁显到校场点齐两万骑兵,两万步兵。这四万人押送着十万两千件冬衣和一部分粮草,赶赴北疆,耿涛跟着丁显的四万大军同回北疆。
萧子敬亲自将这四万人送出了城。
十里长亭外,萧子敬裹着一条玄色夹棉披风,目送大军远去。秋风萧瑟,西风古道,说不尽的慷慨悲壮。
从阳城到北疆,快马加鞭,五日多一点便可抵达。四万大军行了一日后,丁显下令安营扎寨。
耿涛不解,连忙去问,“大人,现在时间尚早,为何这般时候便安营扎寨”
丁显沉着和丁度有七分像的白脸,“本官头疼欲裂,不能骑马颠簸,一日后再赶路。”
“可是大人,北疆的将士们还等着冬衣呢再说,瑞瑞虏有可能增派了援军,我们若不及时赶到,只怕北疆战事会对我军非常不利。”
“北疆将士的冬衣重要,本官的死活就不重要”丁显的眼睛放出凌利的光,“待本官休整过来,我们多赶几里路就是,误不了事!”
耿涛一肚子火气,奈何丁显位高权重,只能暗气暗憋。
转天中午,丁显方人拔营起寨继续赶路,一天之后,丁显再次早早地命大军停下来,安营扎寨。
耿涛急得恨不能抽出腰刀结果了丁显的性命,他皱着眉头,再次来见丁显。
耿涛一进丁显的帐篷,就见丁显闭着眼睛躺在帐中的大胡床上,头上勒着一条红色的布带,时断时续地哼哼两声。
看见丁显这副模样,耿涛的眉毛不禁皱了起来。他走上前去,躬下身,轻声问道,“大人,您的头又疼了”
丁显闻声微微张开了眼,“是耿将军啊。是啊,本官的头又疼了,你来找本官何事”
耿涛暗叹了一口气,“末将想问,今日我军是否还会拔营赶路”
丁显闭上了眼睛,“你看本官的身体适合行军吗耿将军若是着急,本官可以给你调拨一千人马,护送衣车,先行一步。你看如何”
耿涛眼睛一亮,“如此,就多谢大人!”
丁显给了耿涛一千人马,耿涛护送着满载六万件冬衣的三百辆马车上了路。其余四万件冬衣已经分配给四万名援军,人手一件。
耿涛得了人马,即刻动身,押着三百辆衣车,急匆匆地走了。待这一千人马,三百辆衣车走没了影,丁显派出去的探子急忙来向丁显汇报。
闻报,丁显慢吞吞地从胡床上坐了起来,抬用扯掉头上的布带。布带所得太紧,原本不疼的头反而被布带勒疼了。
丁显轻轻眨了下眼,一边的嘴角向上轻牵,鼻子里喷出一声居心叵测的轻哼。
耿涛在路上已经感到霜风凄紧,寒意迫人,更不要说北疆。一想到北疆的将士,尤其是年过花甲的赵太尉,尚无冬衣御寒,耿涛恨不得肋生双翅,带着三百辆衣车,眨眼飞回梁州。
他带着一千军兵,押着三百辆衣车晓行夜宿,眼看还有一天就要到达安州了。到了安州,他就轻松了——赵太尉可以派人来取衣车,安州的守将也可以再派一个人,和他一起护送衣车去梁州。
这两日可把他紧张坏了,时刻提防山贼打劫衣车。
这天薄暮,耿涛下令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无它,距离此处二里地外,有一座为名鹰嘴山的大山。
据说,这座山上有一伙凶悍贼人出没,无论官民,遇到就抢,大雁飞过都要拔一把毛。
前番,他随随赵太尉奔赴北疆,大军曾从这座山下经过。那次他们经过得很顺利,并无山贼搅扰。他想,可能山贼自觉不敌大队官兵,是以不敢下山。
这次不同上次。这次,他只有区区一千人马,加上三百个赶车的车夫,也不过才一千三百人。万一山上下来山贼,衣车有个闪失,他既没法向丁显交待,也没法向赵太尉交待。
他打算第二天天亮后,绕路而行。多走一些路没什么,只要能把这六万件冬衣平安送进安州,他就算不辱使命。
这天夜里,五六十条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了耿涛的营盘。
两枚麻醉针被人从针筒里发射出来,直取值守辕门的两名官军。眨眼间,两名官军瞪大了眼睛,手捂咽喉,缓缓地倒了下去。
待两名官军完全倒地,不远处的一个黑影一挥手,压低了嗓音道,“上!”率先向营盘冲了过去,几十条黑影,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身上背着一个大葫芦。
“在这儿呢!快!行动!”
这些黑影找到衣车,迅速从身上解下葫芦,拔掉葫芦头上的塞子,将葫芦里的东西淋洒在衣车之上,然后从怀里掏出火折子。
他们刚要点火,一队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们,“不好了,有贼人!”
带头的黑影连忙打着火折子扔在衣车之上,“风紧,扯!”
其他黑影也将各自的火折子打着扔在衣车之上,随后四散而逃。
眨眼间,三百辆衣车着了能有五六十辆。衣车紧挨着,火借风势,很快将没淋上火油的衣车也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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