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凶手也死了？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小婉的身上，这姑娘现在脸色苍白，虽然重新梳妆了一番，可她略显青紫的嘴唇还是昭示着她刚刚所受到的一些惊恐。
“王妃……”李小婉挣脱开阿婉的搀扶，跌跌撞撞地朝着苏心瑶走去，并且在她身前跪了下来，“民女李小婉，乃兵部侍郎李志安的女儿。今日多谢王妃出手相救，才挽回一条性命。”
顿了顿，哽咽道：“起先，民女还对王妃的母家口出狂言，如今想来真是混账。”说完，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苏心瑶原本对她没什么好印象，救人也只是出于医者的本心，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倒是个懂得感恩的，居然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自己先前的错误，光是这份通透的心思，就值得她刮目相看。
苏心瑶伸手将人扶起，“李小姐，客气的话先不用说了，你先将自己的遭遇说一下吧。好端端的，你怎么跑到荷塘里去了？”
这是苏心瑶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她们上船之前，这丫头还跟着一群贵女们在一起玩呢，怎么她们前脚上船，这丫头后脚就被扔进荷塘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提到这件事，李小婉的目光迅速落到了岳雨晴的脸上，一双眸子恨不得喷出火来，“这就要问问岳大小姐的丫鬟巧柔了。当时我是看着岳大小姐与王妃一同上船呢，原本还想着自己受到冷落，心有不甘呢，就见巧柔将我叫到一旁，说……”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苏心瑶，接着说道：“说岳大小姐见不得我受王妃欺负，决定给王妃一点颜色看看，就要我下水先潜伏着，待小船划到附近时，岳大小姐便想办法将王妃推下湖，再由我将落水的王妃死死地按在水中，也算是给她点教训。”
众人诧异的目光纷纷落在岳雨晴的脸上，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还在自家对王妃下手。
“你胡说！我要真想对王妃动手，叫丫鬟和婆子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找你帮忙？”岳雨晴急了，一张脸却是越来越白。
李小婉冷笑，“我起初也是这个疑惑，巧柔却说，府中的丫鬟没有会水之人，若是从前院临时调来会水的小厮，时间就来不及了。”
苏心瑶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岳雨晴的脸上，忍不住冷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岳大小姐一开始就是奔着弄死李小姐而去，并打算将李小姐的死赖在我的身上。死了一个小丫鬟没什么了不起，但若是死了一位贵女，即便我是王妃，也是脱不开惩罚。另外，当时湖上只有我和岳大小姐，若我当真被推下水受了惊吓，事情还不知任由成国公府拿捏。呵，岳大小姐的算盘打的好啊。”
岳雨晴惊讶得倒退几步，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会知晓自己的计划呢？
这个计划是她想了好久的，就算李小婉最开始没有与苏莹莹发生不愉快，她也会找别的茬引起李小婉与安兴伯府的矛盾。
可是，这么周密的计划怎么会被人戳破？
不对，巧柔呢？
岳雨晴再次扫视众人，办完事的巧柔为何没回来？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丫鬟骗了你，那她人在哪里？”
“哼，我哪儿知道她在哪里！我被她诓骗，信了她的话，便跟着她偷偷去了荷塘的另一次，正准备跳下去时，头部就被人重重一击，我这才掉进了荷塘中。但是，在我昏迷之前，我却从湖水的倒影中，看到是你的丫鬟举着木棍砸到了我的头。”
场面一度安静，岳雨晴还想狡辩，可是对方最后那句话却是让她什么狡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张氏这时出声喝道：“巧柔这个贱婢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假借主子的名义，对贵女们下手。来人，全府搜索巧柔的下落。我倒要问问，这丫头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对贵女们下此毒手，还敢将事情嫁祸给主子！”
张氏的一句话彻底将此事定性了。
不论巧柔是否被找到，这个杀人的罪名都会由巧柔担下了。岳雨晴顶多就算是管教下人不利，多受几句斥责就是了。
李小婉一听这话自然是不同意，“此事我要找我爹。”
她父亲可是兵部侍郎呢。
张氏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一个侍郎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
反正他女儿也没死，若真是闹起来，只要淑妃出面压一压，想来李志安也不敢如何。
苏心瑶见状却是轻笑出声，“此事是否是小丫鬟做的还不可知，但岳大小姐污蔑我杀人，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苏心瑶的身上，他们忘了啊，此事最开始时说王妃杀人的啊。
贵女们的目光不停地在苏心瑶和岳雨晴之间来回扫视了，她们的心里已经知晓了此事到底是谁下的黑手，可成国公府明显是想将岳雨晴保下来，当时又没有第三个人在场，苏心瑶又能如何？
张氏一对上苏心瑶，脑皮就发麻。
“王妃，小女今日受了惊吓，有些信口雌黄，还望王妃莫要与她一般计较。”张氏将语气放软，大有低头认错的意思。
苏心瑶却是冷笑，“今日将李小姐救了回来，夫人自然可以说是岳大小姐胡言乱语。可李小姐若是救不回来，我这个杀人的名声，又该有谁来承担呢？”
张氏看了眼成国公，眼神明显是让他想办法。
总不能让自家的宝贝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事吧。
成国公盯着褚墨寒杀人的目光，上前一步小声地说道：“王爷，此事关系小女的名声，还望王爷高抬贵手，即便想处置，也请到厅中处置。若此事传扬出去，小女恐怕……”
褚墨寒冷笑，“既然要顾全名声，平日里就要好好教导，现在出事了就想着私下解决，是不是想的太好了。”
话音刚落，先前寻找巧柔的下人们陆陆续续地跑回来了，“夫人，我们在荷塘后面找到了巧柔。”
张氏皱眉，“既然都找到了，怎么还不带过来。”
那名小厮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说道：“巧柔死了，尸体是在荷塘后面发现的。”
贵女们又是一阵倒吸气，李小婉更是面露惊讶。
她是被巧柔打晕的，现在巧柔又被人弄死了？
等等，是谁弄死巧柔的？
褚墨寒冷冷地瞥了一眼成国公，随即冲着身后阴沉沉地说道：“阿远，请大理寺少卿李大人和刑部侍郎郭大人一同前来。”
成国公惊了，当即就要拦住阿远的去路，一脸惊慌地看向褚墨寒，“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不过就是死了个丫鬟，何至于惊动大理寺和刑部？”
褚墨寒依旧握着苏心瑶的手，原本只是夫妻之间的一点情义，此时看在成国公的眼中却是分外的惊恐。
“一个丫鬟而已？此事扑所迷离，又牵扯到王妃的声誉，如若不能秉公处理，不论对王妃和岳大小姐，或许都不好。”
成国公急的脑门直冒汗，“就算是报官，就找京兆尹吧，何必……”
“京兆尹？”褚墨寒冷笑打断对方的拖延，“京兆尹敢管淑妃的娘家事？敢管王妃声誉受损一事？”
阿远一把推开呆愣的成国公，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岳雨晴与张氏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满脸惨白。
一群贵女却是一副看戏的姿态，三五成群在一起议论着此事的可能性。
唯有苏莹莹，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目光死死地盯着褚墨寒和苏心瑶紧握的双手，一方绢帕早已被她搅得不成样子。
苏心瑶却是趁机望了褚墨寒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敲小鼓……
这男人不是在与自己冷战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要这般强势的维护自己……
难道是良心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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