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063 离开扬州城
第六十三章
坐在自家的马车里, 陆瑶还时不时想起张言晟的那句话。
陆瑶，我很喜欢。
只要想起陆瑶就忍不住羞红了脸，这到底是说很喜欢自己给他绣东西，还是说很喜欢……自己啊。
陆瑶咬了下唇, 忍不住说道：“绿蕊有什么扇子？我有些热了。”
绿蕊看了眼满脸通红的陆瑶, 微微推开了些窗户，又取了扇子给她扇风, 说道：“姑娘, 心静自然凉。”
陆瑶不敢去看绿蕊的眼睛, 伸手拿过扇子, 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绿蕊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怕自己说下去，姑娘怕是要羞地跳下去了，看着姑娘的模样，绿蕊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哪怕平日里姑娘说的再理智, 可到底只是一个姑娘家, 遇到心中喜欢的还是不同的。
姑娘可以嫁给一个互相喜欢又有本事的人，绿蕊打从心底为她高兴。
等回到家中, 陆庭也没有多问，只是带回了家人喜欢的饭菜, 除此之外还有张言晟送的各色糕点。
这些交给李氏后，陆庭兄妹就各自回房梳洗更衣了, 两人换了居家的衣服，这才一并出去和家人用膳。
陆庭一家离开的那日，有很多人来送, 其中不仅有陆庭的同窗，还有陆瑶交到的一些朋友，徐柏和徐婉自然是在其中的，甚至连赵子苓都来了，只是张言晟并不在其中。
陆瑶虽然心中猜到，可真没看见人依旧有些空落落的，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和姐妹们轻声细语地说着道别的话。
只是陆庭和陆瑶也没想到程先生会来，程先生只带了一个小厮过来，小厮弯着腰手中抱着一个箱子，程先生并没有多看李氏和陆瑶，只是对着陆庭说道：“听说陆公子明年就要参加科举，这些书希望对公子有用。”
在程先生和陆庭说话的时候，陆瑶却看向了那捧着书的小厮，她微微愣了下，很快眼里就多了笑意，她想到过张言晟可能不会来，却没想到他以这样的方式过来了。
小厮低眉顺眼的，看起来丝毫不起眼，哪怕赵子苓因为程先生的到来有些好奇地看了小厮几眼，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程先生笑着问道：“我还有几句话想与公子说，不如让小厮先把书送进去？”
陆庭自然没认出张言晟，只是他了解程先生的为人，不会说没有用处的话，而且程先生今日来的时间有些巧了，他们都已经话别完，马上要走的时候，闻言想了下说道：“这样的话，母亲你们都先上船，我与程先生说几句话就赶上去。”
这样的安排也没有问题，毕竟在程先生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准备上船离开了。
徐婉有些不舍地握着陆瑶的手，说道：“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
陆瑶正色道：“我会的。”
徐婉这才松了手，往后退了几步，和其她人站在了一起。
陆瑶和陆谨对着来送别的人行礼后，就扶着李氏往船上走去，小厮捧着书跟在他们身后。
陆谨说道：“要不把箱子给我，我直接带上去就好。”
小厮恭声说道：“箱子有些沉，还是小的送上去吧，要不先生也会骂我偷懒的。”
陆谨也没再多说什么，绿蕊是跟在陆瑶的身边，翠西倒是在船上忙着行李的事情。
只是陆谨不知道，在他开口后，陆瑶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帕子。
赵子苓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徐婉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赵子苓，却只是对身边人说道：“以后一起玩的姐妹又少了一个。”
赵子苓追到了船上，他刚才就有话想要与陆瑶说，只是人太多他也没下定主意。
陆瑶他们自然注意到了，陆谨挡住了赵子苓说道：“子苓哥，不用送了，等你回京了，我再请你喝茶就是了。”
赵子苓先对李氏行礼，然后对着陆瑶说道：“陆姑娘，若、我的意思是若是……我这一路上也见了许多人和事情，想了很久，觉得你当时说的对，我、我有些事情上是欠考虑了，不知道伯母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求娶陆姑娘的机会？”
这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的，不过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陆谨想了想没有贸然开口而是扭头看向了母亲和姐姐，只是他也知道张言晟的事情，还是觉得靖安王府里面有些太乱了。
李氏微微蹙眉，说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陆瑶眼尾扫了下捧着箱子的小厮，正好与那小厮的视线对上，她赶紧移开了。
赵子苓却巴巴地看着陆瑶：“我也教训过赵安了，他以后不会再那般。”
陆瑶看向了赵子苓，她神色很平静，哪怕赵子苓是在求娶她，依旧乱不了她的心：“赵公子，你我并不合适，也没有可能的。”
赵子苓已经来扬州城那么久，到了今日才提起这些，想来是犹豫了很久，陆瑶并不喜欢这样优柔寡断的人，不是赵子苓不好，而是不合适，哪怕没有和张言晟的约定，陆瑶也不会心软的：“请赵公子以后多保重。”
说完福了福身，扶着李氏继续往里面走。
陆谨没有动，他本来以为自己还需要拦一拦赵子苓，免得他真的追过去，却没想到赵子苓听完陆瑶的话后，只是神色有些难过地站在原地，最后叹了口气低着头下船，好似刚才的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张言晟默默观察着赵子苓，心中啧了声，他虽然不觉得赵子苓是自己的对手，却也有些发愁，脱离了陆家的陆瑶就好似洗去灰尘的明珠，怕是会越来越耀眼，除了陆家那些眼瞎的玩意，肯定会被更多人发现陆瑶的好。
等到陆庭中举后，怕是求娶的人更多了。
张言晟一边骄傲自己先下手为强，一边骄傲媳妇的好，一边又有些头疼不能守在媳妇身边，所以还是早点把世子之位拿到手，再弄个指婚的圣旨，把人叼到窝里才能安心啊。
不对，就算叼进窝里也不能安心，有陆庭在一旁守着，若是陆瑶过的不开心，肯定会被重新抢走的，不过他才不会让自己未来媳妇不开心。
这样想着，张言晟扫了赵子苓背影一眼，可怜的家伙，真是活该。
等到了他们预定的房间，陆瑶说道：“谨哥你陪着母亲，我带着程先生的小厮，把箱子送到哥哥屋中。”
陆谨说道：“我去就好。”
陆瑶看向了陆谨，说道：“我去。”
陆谨愣了下，却也不对此坚持，下意识地说道：“好。”
李氏却有些奇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就见女儿避开了她的视线。
陆瑶对着那小厮说道：“你与我来。”
小厮张言晟恭敬地说道：“是。”
陆瑶就带着扮成小厮的张言晟往陆庭的房间走去，他们四人的房间是挨着的，而陆瑶和李氏住在中间的两间，陆庭和陆谨住在两侧，陆瑶此时就带着人往外侧的房间走去。
陆谨挠了挠脸也没多想，说道：“娘，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李氏看了眼陆瑶的背影，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点了下头。
他们这次回京坐的船是徐家帮着安排的，房间比来时更好一些，每个房间不仅有卧室和客厅，还有单独的书房，而且宽敞了许多，甚至小厨房和仓库也不用他们去租，船家提前都安排好了。
因为天气已经凉快了，他们能带的东西也多了不少。
等进了屋后，陆瑶说道：“绿蕊你等在外面。”
绿蕊有些疑惑，看了抱着书箱的小厮一眼，她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当即说道：“是。”
陆瑶看向张言晟说道：“里面就是书房，你与我来。”
张言晟声音不似刚才在外面那般恭敬，反而带着笑意说道：“是。”
陆瑶抿了抿唇，手拧着帕子嗔了张言晟一眼，就带着他进书房了。
张言晟进来后，就把那箱书放下了，小书房虽然有门，可是他并没有去关，毕竟他们两个还没有订亲，他不好太过唐突，而且外面的丫鬟是陆瑶信任的。
绿蕊已经走到了外间靠门的位置，背过身去。
张言晟站直了身体看向陆瑶，说道：“我想来送送你。”
陆瑶和张言晟都知道，他们两个并没有太多说话的时间，陆瑶哪怕心中紧张，还是开口道：“我、我没想到你会来，不过我很高兴。”
张言晟看着陆瑶发间的那枚碧玺花簪，哪怕易容后的容貌不如他本身的俊美，可是他的眼神温柔：“囡囡。”
囡囡这个名字，除了母亲、兄长外还没有旁人叫过，陆瑶脸刷的红了，不自觉躲开了张言晟的眼神，看向了旁边。
张言晟笑了下，说道：“等我。”
陆瑶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羞涩看向了张言晟说道：“好，我不急，我可以多等你两年，一切小心为上。”
张言晟看着陆瑶的眼：“可是我急，我想让很多人知道，你将是我的妻。”
陆瑶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张言晟正色道：“囡囡，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也会早点实现承诺来娶你。”
陆瑶低低的应了一声。
张言晟有些紧张问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陆瑶低着头，咬着唇根本开不了口，心中只觉得张言晟坏透了，怎么还要问这样的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张言晟也没有勉强，说道：“我不能多待了，你要保重，等我。”
说完张言晟就往外走去，可是在路过陆瑶的时候，却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拽着了，他低头看去，就见一只白嫩的手轻轻揪着他衣袖的一角，在他愣神的时候，陆瑶终于鼓足勇气，松开了手轻轻的抱了张言晟一下。
张言晟站直的时候实在是有些高，陆瑶抱他的时候垫了下脚，就赶紧松开了：“保……”
话还没说完，陆瑶就被张言晟紧紧抱在了怀里，她都感觉自己被勒疼了。
张言晟没有开口。
陆瑶也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张言晟主动松开，看向了陆瑶，他的眉眼满是欢喜：“囡囡，等我。”
好似除了等我两个字，张言晟都不会说些别的了。
陆瑶抿了抿唇，说道：“保重。”
张言晟点了下头，又看了陆瑶一眼，就转身离开了，在走出书房的时候，他重新低着头弯下了背，好像变成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厮。
等张言晟离开了，绿蕊才进来小声问道：“姑娘，是他吗？”
陆瑶虽然有些出神，却还是听到了绿蕊的话点了点头。
绿蕊问道：“姑娘在想什么？”
等人离开了，陆瑶才觉得清醒过来：“他怎么知道我叫囡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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