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拜祭先王妃
第一百零七章
靖安王府很大, 张言晟住的院落又是离主院最远的，他们用完早膳，陆瑶就提起了张言晟的生母, 先王妃的事情。
张言晟闻言说道：“我来安排。”
陆瑶却摇了摇头：“我来就好，你也可以看看, 王爷的态度。”
张言晟眼睛眯了下。
陆瑶小声说道：“嬷嬷提醒了我些事情, 等晚些我们私下再说。”
张言晟闻言点头，他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并非不信任陆瑶，只是陆瑶才嫁进来，他并不想让陆瑶为了这些事情烦恼。
陆瑶悄悄拽着张言晟的衣袖晃了晃：“交给我好不好。”
张言晟反手握着陆瑶的手，索性牵着她往正院走去：“好。”
等到张言晟和陆瑶到的时候, 不单单靖安王和继王妃，张玉辉和张漪都已经到了，他们一进屋，继王妃就说道：“我还以为今早见不到世子和世子妃了, 莫不是想着直接来用午膳的？”
张言晟沉声反问道：“不是继王妃您说过不让我太早过来, 扰了您休息吗？”
这也是当初的事情，那个时候张言晟年纪还小，继王妃进门后，张言晟早上也是要来请安的, 继王妃时常让他在外面等上许久，到后来继王妃有孕，就让张言晟不要打扰她，免得她休息不好。
继王妃脸色难看，说道：“我倒是从未听说过，哪家新媳妇敬茶要让长辈等这么久的。”
张言晟却已经不搭理继王妃了。
靖安王皱眉说道：“行了, 敬茶吧。”
陆瑶此时才像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下周围，柔柔地开口问道：“不知母妃的牌位在哪里？”
这话一出，继王妃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陆瑶容貌本就极美，瞧着很是娇弱：“可是还没有请来？”
靖安王看向陆瑶。
继王妃此时不好开口，张玉辉却容不得旁人这般欺负自己的母亲：“怎么才进了门，就开始摆世子妃的架子了？”
张漪接话道：“如今还只是世子妃，怕是等成了王妃，这王府就没有我们一家的活路了。”
靖安王脸色阴沉了下来。
继王妃坐在位置上，根本没有动。
陆瑶微微蹙眉，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微微往张言晟身边靠了靠：“我只是依礼行事，你们怎么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真的是不满我嫁给夫君？”
张言晟和陆瑶的亲事是皇帝赐婚的，而且皇后还特意赏赐了嫁妆，如果他们敢说对陆瑶嫁给张言晟不满，那就是对皇帝和皇后的指婚不满，陆瑶直接扭曲了他们的意思。
陆瑶扭头看向王嬷嬷问道：“嬷嬷，可是我做的哪里不妥？”
王嬷嬷恭声道：“只从老奴学过的规矩来看，世子妃的行事并无不妥，只是不知道这靖安王府是不是另有规矩？”
这话又是一个圈套，王嬷嬷学的是宫中规矩，陆瑶的所作所为按照宫中的规矩都没有任何不妥，难不成靖王府的规矩比宫中还大？
靖安王明显听出了这层意思，他并没有把陆瑶的出身看在眼里，却得重视陆瑶身后是有皇后撑腰的：“去请王妃的牌位。”
继王妃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自她嫁到靖安王府，虽是继室续弦，却没有人敢提这件事，若非有张言晟这个碍眼的，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并非原配了。
张漪不满地叫道：“父王！”
靖安王扫了眼张漪：“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张漪被靖安王的眼神吓了一跳，当即不敢吭声了。
张玉辉握紧拳头，他看了看靖安王，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最后目光落在了张言晟的身上。
张言晟正看着陆瑶，眼神里带着笑意，感觉到张玉辉的视线，就冷冷地扫了一眼。
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大的婆子恭恭敬敬捧着先王妃的牌位过来，张言晟这才说道：“这位是钱婆婆，原来就在我母亲身边伺候。”
陆瑶当即对着钱婆婆说道：“钱婆婆。”
钱婆婆看着张言晟和陆瑶的眼神很慈爱：“世子、世子妃。”
王嬷嬷看向了继王妃说道：“还请继王妃起身。”
继王妃在先王妃的牌位面前可没有资格坐着的。
听到王嬷嬷的话，继王妃看了眼靖安王，见靖安王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拧着帕子站了起来。
张言晟说道：“还请钱婆婆捧着母妃的牌位坐在主位上。”
钱婆婆闻言没有拒绝，只是对着靖安王微微行礼后就坐在了继王妃刚才的位置，端正的捧着王妃的牌位。
丫鬟已经摆好了蒲团，张言晟和陆瑶这才跪下，先给靖安王敬了茶。
靖安王并没有为难的意思，接过喝了一口后说道：“既然已经嫁到王府，你们就好好过日子。”说完还递给了陆瑶一个红封，陆瑶接过，放到了王嬷嬷的手上，又去给先王妃的牌位磕头。
等到行礼后，钱婆婆并没有在这里多留。
陆瑶开口道：“等晚些时候，世子与我再去给母妃上香。”
钱婆婆使劲点了下头。
张言晟和陆瑶都站起身等着钱婆婆捧着牌位离开，这才看向了一旁的继王妃。
继王妃觉得那位置晦气没有去坐，只是冷眼等着陆瑶跪下给她敬茶，却见陆瑶只是为她微微福身，说道：“绿蕊。”
绿蕊当即捧着托盘过来。
陆瑶说道：“这是我给弟弟妹妹准备的见面礼。”
连亲手送过去的想法都没有，陆瑶依旧是温柔的模样，看起来却很是冷漠，只是她的言行举止并不无任何不妥之处。
陆瑶准备的东西也很合适，张玉辉的是一套笔墨纸砚，而张漪的是做工精致的帕子和香囊了，那帕子和香囊都是从最有名的绣楼买的，盒子上还有那绣楼的标记，虽然那楼中的东西都不便宜，可这些东西也足见敷衍。
一般的情况下，陆瑶是应该亲手给他们两个做些东西的，可是陆瑶心知自己送的东西落到他们手中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不浪费这个事情，若不是为了表面功夫，她连这些都懒得准备。
张漪咬牙根本没接的意思：“谁家会用外面人做的东西。”
张言晟冷眼看向张漪，闻言说道：“既然张漪不要，这些就赏给绿蕊了。”
张漪猛地站起来看向张言晟：“大哥！”
张言晟却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了张玉辉。
张玉辉也不愿意给陆瑶脸面，刚要开口。
靖安王已经说道：“玉辉。”
张玉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看向了靖安王，对上靖安王的眼神，只能咬牙双手接过说道：“多谢嫂子。”
陆瑶笑了下，说道：“以后好好念书。”
绿蕊已经把帕子和香囊端下去，张漪不稀罕，她可稀罕得很。
继王妃是被晾在一旁的。
靖安王说道：“王妃带着玉辉他们先下去。”
继王妃不敢违逆靖安王的话，说道：“是。”
张漪还要说话，继王妃已经到她身边，说道：“不要闹。”
张玉辉也说道：“妹妹，我们听父王的话。”
张漪就算再不甘，也不敢多言，等继王妃带着张玉辉、张漪二人退下，靖安王才说道：“他们到底是你弟弟和妹妹。”
靖安王也只提了张玉辉和张漪，并没有提继王妃。
张言晟冷声说道：“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兄长，我自然会把他们当弟弟和妹妹。”
靖安王看着张言晟和陆瑶，冷声说道：“一个好的名声很重要，就算装你也不愿意装一下兄友弟恭的样子？”
张言晟嗤笑了声，说话毫不留情面：“装什么？对着一个能和旁人一起陷害我的人和颜悦色？他若不是靖安王府的二公子，这会就是一具死尸了。”
年刚过宫中可就抬出了不少尸体，这话算不上危言耸听了。
张言晟说道：“一个连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不知道的蠢货，父王若真是心疼这个儿子，就让他少出门。”
靖安王并没有再说话。
张言晟直接说道：“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我们就先告辞了。”
靖安王摆了摆手。
张言晟就带着陆瑶离开。
两个人走得并不快，王嬷嬷和绿蕊跟在后面，也不会打扰两个人说话。
张言晟在出了正院后就牵着陆瑶的手，吹着有些凉的风，问道：“你觉得靖安王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除了当着靖安王的面，张言晟根本不会称呼对方是父王的。
陆瑶想了下说道：“是个永远会做出对自己有利选择的人。”
张言晟愣了下，又觉得陆瑶的形容是对的，他笑了下说道：“是啊。”
其实继王妃成为今日的模样，也离不开靖安王的纵容，张言晟曾经以为靖安王是爱着继王妃的，可是如今看来，哪怕是继王妃，也是可以被他舍弃的，在靖安王心中最重要的就是他自己，所以他总能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陆瑶等回到了张言晟的院子，才把王嬷嬷提醒的话告诉了张言晟。
张言晟闻言点了下头，说道：“我记下了，其实这样也好，反而少些麻烦。”
陆瑶见张言晟听进去，这才说道：“那我们换身衣服，去给母妃上香吧。”
毕竟是成亲的第二天，他们去敬茶的时候，他们穿的都是鲜艳的颜色。
张言晟很感激陆瑶的体贴，却不会表现在面上，说道：“好。”
两个人都回房换了衣服，这才去给张言晟的母妃上香，陆瑶还带去了亲手抄的佛经。
张言晟看着母亲的牌位，握着陆瑶的手，开口道：“母亲，这是陆瑶，是我心心念念求娶回来的妻子，以后有她陪在我身边，你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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