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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


“挖墙脚……”
  嬴无忌若有所思,其实这一天他早就料到了。
  毕竟墨者公会帮自己代工了很多东西,每一样都蕴含着极大的价值,若墨家巨子是一个正经圣人,倒也不用那么担忧。
  但偏偏是姬峒这个狗东西。
  从知道姬峒是墨家巨子的时候,嬴无忌就已经做好了被薅羊毛的准备。
  无非就是薅多薅少的区别。
  他笑着看向吴丹:“具体形势怎么样,你详细说一说。”
  “害!”
  吴丹捶了一下大腿,目光中带着一丝恼意:“形势倒是也不复杂,就是有人脑子有毛病,觉得你手中有不少利民之术,却藏私于黎国,不符合兼爱的原则,我特娘的当时就骂他了,你又不是墨者,为什么一定要遵循墨者的规矩?
  何况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墨者公会的!
  拿着别人的东西搞墨家的事情。
  那不是康他人之慨么?
  一开始我就警告他们别乱搞。
  但有一些人就是死脑筋,一些东西已经泄漏出去了。”
  “哦……”
  嬴无忌点了点头,有些东西知道的人太多,想要完全保密根本是不可能的。
  总不能指望他们尊重专利权。
  他澹笑着问道:“都什么东西泄漏出去了?”
  吴丹沉声道:“活字印刷术已经漏成筛子了,根本拦不住!混凝土流水线的人不少,原料种类应该已经漏出去了,不过具体配方只在核心圈层手里。乌鸡哥,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
  “不用处理!”
  嬴无忌摆了摆手:“让他们盗了去便是,本来就防不住,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持这个观点的究竟有多少人?”
  他确实不是特别在意。
  活字印刷术这个东西,最多也就是在书局上赚个小钱,现在整体价格压下去了,即便有人偷走,也会立刻进入内卷状态。
  现在这玩意儿的唯一作用,就是降低识字门槛。
  就算流入到别的国家,也大概率像黎国这样搞文化普及,赚不了几个钱,甚至还要贴钱。
  至于混凝土……
  有些麻烦,因为原料已经确定了,破解配方比例只是时间问题。
  若是别国靠这玩意儿建起一座又一座城墙,以后处理的确会比较棘手。
  不过这玩意建造城墙虽然快,却也需要大量优秀的工匠,而且需要极强的资源动员能力。
  本身就比较依赖各国的政治体制。
  若是放在内斗不断的楚国。
  相同的工匠,相同的混凝土配方。
  想要建造相同的城墙,他们可能要耗费三倍以上的时间和金钱。
  何况……
  他们还没有这么多工匠,也很难舍得画这么多钱。
  真正捞钱的是玉皂厂和玻璃镜。
  前者是乾黎两国百姓在秘密搞,双方都不知全貌,只要乾黎彻底翻脸,他就能随时尽数收归黎国。
  后者两个关键的技艺分别在吴丹和翟云手中,两个人都值得相信,加上玻璃镜的产量也不大,基本不存在泄漏的可能。
  两个大钱袋子都在手里攥着,嬴无忌还真不慌。
  吴丹想了想:“这种王八蛋虽然不少,但其实也不多,约莫占一成,我已经把叫得上号的人都统计下来了,你看怎么处理他们?”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卷轴。
  嬴无忌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记着名字。
  他有些诧异,没想到吴丹现在小心思还挺缜密,不由笑道:“嘿?以前还没发现,你小子挺记仇啊!”
  “哼!”
  吴丹骂骂咧咧道:“凭什么不记仇?就这些狗东西,来黎国投奔你之前,屎都吃不饱。现在靠着你,生活变好了,而且还有官做,结果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乌鸡哥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踢出局?”
  嬴无忌笑着摆了摆手:“既然都已经泄漏了,那踢出局又有什么用?把他们踢到别的国家么?”
  吴丹有些不忿:“那就留着他们么?”
  “留!”
  嬴无忌点头:“反正他们最多也就能接触到这些,就算再待下去危害也有限。现在明显有人想要撺掇他们离开,那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你这次回去就透露一些口风,就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但不要找他们任何麻烦。”
  “这……”
  吴丹叹了一口气:“乌鸡哥,你是真的能忍常人所不能。”
  嬴无忌撇了撇嘴:“倒也不是!只不过在有些人眼中配方很重要,但在我眼中,人更重要。丹子哥,我不问别的,若墨家巨子要求在黎墨者全部撤离,你觉得会撤走几成?”
  吴丹脸色有些凝重:“还真不好说!原则上墨者公会上下所有人,都要听从巨子的调令,但黎国给的实在太多了,而且别的国家也给不了这么多实权吏职……”
  嬴无忌问道:“大概会走多少?”
  吴丹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头,不确定道:“五成?”
  五成……
  嬴无忌目光微凛,黎国若能留下剩余的五成,自然远远谈不上伤筋动骨。

  但如今新地才刚刚起来一个架构,还有很大的开发潜力,墨者公会的匠人虽然多,但相对于新地还远远没有饱和,可能还需要至少五年的时间。
  他自然不希望流失五成之多。
  但巨子对墨家公会的统治力又不能小觑,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过段时间,恐怕要费心思处理了。
  嬴无忌想了想,忽然笑道:“对了丹子哥,你私人钱库还剩下多少?”
  吴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件事情,老实道:“还是有些的,怎么了?”
  嬴无忌指着卷轴:“就这些人,你私下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搞回你们吴国!”
  “哎?”
  吴丹又粗又短的眉毛顿时一拧:“这可不行,这不是挖兄弟的墙角么?”
  嬴无忌笑着摆手:“我让你挖你就挖,不会怪你的!”
  “行吧!”
  吴丹咬了咬牙,虽然还是点头了,但眼神中还是有些不情愿。
  拿自己的钱这些狗东西应酬。
  他是真的不愿意啊!
  嬴无忌咂吧咂吧嘴:“对了!还有,最近若是有周王室或者墨者公会的高层接触你,要你跟他们合作的话,你不要拒绝,也不要接受,就演得纠结些,给他们留一个口子就行!”
  “好!”
  吴丹不太明白嬴无忌在想什么,但还是欣然应允,听乌鸡哥的准没错,根本不用怀疑的。
  他把杯中剩余的茶水灌完:“没别的事儿我就先撤了啊,明天还要融玻璃,我先把原材料搞好,免得被人偷看。”
  “嗯!”
  嬴无忌点了点头:“提前安排好时间,黎姜过些日子要签国书,你到时候要出场。”
  “好!”
  吴丹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嘴巴张了又张,却一直没有说出话。
  嬴无忌眉头一拧:“有什么话直说,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吴丹咧了咧嘴,又磨叽了一会儿,才期期艾艾道:“我听说李家的男人都被杀完了,女子也都发配到了新地,刚才那个怎么……”
  嬴无忌嘴角微微上扬:“那是我的侍卫长,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单纯的好奇!”
  吴丹连连摆手,神情没有什么异状,离开的脚步却有些慌乱。
  “啧啧!”
  嬴无忌撇了撇嘴,也不好多说什么。
  整个墨者公会都知道,吴丹这货闷骚得不行,毕竟整个公会,都没有像他这般喜欢逛青楼的。
  但要是说他是一个纯骚人,嬴无忌是不认同的,毕竟看过这货纯情的一面。
  不过这种事情很复杂。
  根本不适合外人插手。
  还是静静地边缘ob比较好。
  “不过……”
  嬴无忌疯狂挠头,在正厅里面踱来踱去,墨者公会的事情属实有些让他发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畸形的一个组织。
  天下墨者何止万人,里面优秀的工匠游侠不计其数。
  就前几个月的阴山奇迹,若是离了墨者工匠绝对不可能达成。
  若是真被姬峒调离一半,恐怕真的会拖黎国发展的进度。
  看来得联系一下乌问了。
  虽然他也是墨者,而且是公会里面的资深人物,按理说也应该听姬峒的命令。
  但这个人终究是青衣带入行的,两代巨子理念不同,乌问明显更倾向于青衣的信念,并非完全不能说通。
  只是……
  嬴无忌也没有什么信心。
  不管了。
  等姜太渊的这件事情忙完,就立刻去找乌问商议,到时候把十三爷和巫霜序也给拉上,好好给这位墨家大牛做做思想工作。
  至于现在……
  嬴无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但家里的几口人,愣是一个回家的都没有。
  可能正在戏班热闹?
  院子里有些冷清。
  一个人呆家里也不是个事儿。
  要不去戏班吧?
  花朝现在的心情应该正好。
  肯定自己提什么要求她都会同意。
  前一段时间,他刚命人把三楼的书房给改造了一下,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而且新加了一个盥洗室还有一个软榻。
  书房只有老板和老板娘能进。
  嘿嘿嘿……
  嬴无忌有些心头火热,毕竟天人族血脉觉醒以后,他浑身血气极其旺盛,却不小心翻车当了两个多月和尚,从暝都尽头回来以后,花朝正在疗伤,刚养好身子,就去陪罗偃走完人生最后一程了。
  糖糖也怀有身孕。
  唯一的那次,就是在晴绛殿行刺太子……
  但那次在书房又有些施展不开。
  想到这些。
  他的脚步就快了不少。
  却不曾想,还没出门,就看到一个身影迎面走来。
  “哎?”
  嬴无忌愣了一下,有些喜出望外,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打扮成原阳公主模样的赵宁。
  赵宁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怎么?我回自己家,无忌你不欢迎么?”
  说罢。
  便径直走向卧房。

  嬴无忌赶紧追上,笑道:“这哪能不欢迎?不过我刚才看你有好多公文都没有批复,帮你吧你又不肯,我还以为今天都见不到你了呢!”
  说话间。
  两个人已经进了卧房的门。
  赵宁顺手把门关上,笑吟吟道:“的确有些公文没批复,不过有部分算不上特别重要,就先放起来了,等到明天再批复也不晚。”
  “哦?”
  嬴无忌上前一步,给她来了一个壁冬:“殿下搁置公文都要见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两个人离得很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公文哪有驸马爷重要?”
  赵宁微微仰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神情看起来颇为镇定。
  只是微微发红的脸颊,还是有些暴露了心中的紧张。
  威望立起来了,女儿身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连近几年可能出现的外患也都处理了。
  所以现在该干什么了?
  赵宁心里明白。
  而且明白无忌心里也明白。
  无忌也可能明白自己明白他心里明白。
  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大老远地从晴绛殿跑来驸马府,就是为了做这档子事,还是让她感觉有些害臊。
  毕竟当了这么久的太子。
  不管在何人面前,她都是一副庄重的样子。
  这件事情,明显有些不庄重。
  即便之前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不管是石室里面的擦边举动,还是那晚在书房,终究还是有些克制的。
  可现在看嬴无忌的目光,好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今天……为何会如此炽烈?
  在嬴无忌朝门上贴了一张隔音符以后。
  她实在有些顶不住那灼热的目光了,便躲过他的壁冬,坐在了床榻之上,假装四处张望:“其实吧!我来找你,也是算是为了公事。”
  嬴无忌做出一副失望的神情:“啊?原来只是为了公事啊!”
  赵宁愣了一下,生怕他扫兴,赶紧解释道:“不过你应该懂我,只要是公事,我都会认真做到最好。”
  嬴无忌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赵宁点头:“自然当真!”
  “那太好了!”
  嬴无忌有些兴奋,飞快从衣柜里面取出一套金色的铠甲。
  通体黄金打造,却薄如蝉翼。
  漂亮得像个艺术品。
  处处都体现着镂空的艺术。
  赵宁神情有些古怪:“这是给我穿的?”
  “昂!”
  “为什么要穿这个?”
  “你穿上便是!”
  “这……”
  赵宁还是不解,不过还是拿起准备穿上。
  嬴无忌却拦住了她,扯了扯她身上的衣物:“不!我的意思是,你只穿着它!”
  赵宁:“……”
  片刻后。
  赵宁身上只穿着镂空而简约的铠甲,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能畅通无阻地从肌肤上滑过。
  金铠传来的凉意,让她面颊愈发发热,只能紧紧攥着手里的小皮鞭来宣泄心中的紧张。
  看着衣衫褴褛得不像话的嬴无忌,她声音发抖:“我为什么要穿着这个?”
  嬴无忌故作镇定:“听说暝都安邑一战以后,殿下成了姬姓联军眼中的战神。”
  赵宁:“……”
  嬴无忌把自己捆了起来,然后躺在了床榻上:“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来吧!公事公办!”
  赵宁:“!
  ……
  一个时辰后。
  赵宁靠在嬴无忌伤痕累累的肩头,整个人神情都有些恍忽。
  刚才的那一个时辰,我们都干了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但不得不承认,居然还真是一种新奇到极致的体验。
  嬴无忌忽然开口道:“要不,再办一次公?”
  “别!”
  赵宁赶紧说道:“铠甲已经坏了!”
  刚才虽然美妙到忘我的状态。
  但那出拷问和反制伏的戏码实在有些太粗暴。
  鞭笞与反鞭笞的场景又太过羞耻。
  还有台词……
  只能说不愧是写戏本的,寥寥几句台词,就把前后剧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戏本里。
  她仍然是黎国女扮男装的太子。
  嬴无忌依然是乾国公子。
  然后两军交战,酣畅淋漓地打了一仗以后,嬴无忌被俘虏。
  最后两军交战,变成了两人交战。
  这……
  赵宁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论体质,嬴无忌要比她强不少。
  属实顶不住了。
  嬴无忌咧了咧嘴:“下次我打造个更结实些的,金的质地偏软,有些扛不住两个颛顼帝躯。”
  赵宁:“……”
  她只能选择沉默。
  又相互依偎了许久,两人才从余韵中回味过来。
  赵宁这才把话题扯到正事上:“方才巫师姐送信过来,说这次姜太渊过来,黎姜谈判务必带她一个。”
  “巫师姐?”
  嬴无忌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想明白她口中的巫师姐正是巫霜序。
  这位俏法医神秘的很,上次自从处理过丹青的事情,就跟含光剑灵一起消失了,谁都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看来她消息还挺灵通,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姜太渊要过来。
  他咂了咂嘴:“她这是想送她师兄最后一程?”
  “不知道!”
  赵宁摇了摇头:“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别的没有再多说,我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我也算师从白家道长,但毕竟不是道家的人,里面很多内情我都不清楚。
  不过我们跟姜太渊打过不少交道,你觉得以他刚愎自用的性格,会坦然进入必死之地么?”
  “不会!”
  嬴无忌摇了摇头。
  有一点可以确定,姜太渊这货的确想要复兴姜齐。
  但这个人实在太过自信,只会以自己的方式复兴姜齐,任何别人眼中的正途,在他眼中都是狗屎。
  而且不得不说。
  他的确已经用阴谋诡计攒下了不少家底。
  最好的例子就是姜齐在暝都安邑的安家权。
  这种阴谋家尝到阴谋的甜头,让他主动收手着实有些难。
  让他送死,更是无稽之谈。
  嬴无忌微微皱眉:“难不成他有信心逃过绝地天通?”
  赵宁摇头:“这还真不太确定,若是有机会,我还是想拜会一下师父,他布局了那么多手暗棋,没道理不清楚姜太渊是什么人,却还是留这人活到了现在。
  很多事情,我都需要师父解惑。
  但我问巫师姐,巫师姐却说时机到了才会带我去拜会。
  我就在想,要不通过你母族……”
  对于这个说法。
  嬴无忌深以为然,因为他也很想见白家老道一面,身为白家人,却成了杨朱一脉的高人,而且是当今世上资格最老的执棋者。
  若是能获得他的支持,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很方便。
  只是……
  他轻叹一声:“我之前就问过我娘,我娘说长老跟白家联系都很少,她当家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过彼此联系了寥寥数次,还真不知道他人在哪。”
  赵宁有些失望:“这样……”
  气氛短暂沉寂了片刻。
  嬴无忌笑了笑:“他既然这么做,就必然有他这样做的道理,我觉得倒不用心急,至少我们黎国不论什么事情都走上了正轨,远远不用为了一个姜太渊烦心。
  我们就做我们的事情。
  好好搞新地建设。
  好好搞大黎学宫。
  好好种田。
  好好养娃!
  别管所谓的大争之世什么时候来。
  至少还能享受几年天伦之乐。”
  赵宁怔神了片刻,神色有些挣扎,犹豫许久才开口道:“无忌!其实有一件事情早就应该告诉你了,但我跟父王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方才父王召见我,特意吩咐我来告诉你。”
  “啊?”
  嬴无忌忽然感觉有些不妙,连他们都难以开口的事情,得有多棘手?
  他眉头微皱:“什么事情?”
  赵宁深吸一口气:“父王他……最多还有一年可活!”
  嬴无忌:“……”
  他心里一咯噔。
  因为很多戏码只能在老丈人在世的时候唱。
  唱完这出戏,自己可能就要出门创业了。
  也就是说。
  不到一年!?
  那还享受个锤子的天伦之乐?
  这不是坑我的么?
  他从床榻上坐起,揉搓着有些发麻的头皮。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赵宁明明羞于闺中之事,却还是主动回了驸马府。
  因为这事儿的确有些急。
  赵宁神色有些暗澹,从背后揽住他的腰,面颊贴在他的背上,语气低落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太过功利?”
  “当然不是!”
  嬴无忌转过身,勉强笑了笑,劝慰道:“相处这么久,你对我什么心意,我若是再不知道,岂不是太不知好歹了?我只是忽然要加班,头皮有些发麻!”
  对于赵宁,他心中没有半分怨怼。
  虽然一开始并没有男女之情,两人凑一起也有些政治联姻的意味在。
  但赵宁从始至终对没有半分对不起他,从她的立场所有事情都做到了最好。
  包括今日。
  哪怕真有“公事”的成分在。
  他也甘之如饴。
  而且老丈人只有一年可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顶级的机密,如果自己真有反心,完全可以趁这段时间大搞文章。
  黎王室的这番举动,已经付出了九成九的诚意,剩下的零点一成,也是因为自己心思脏,强行留下的一丝可能。
  赵宁微微松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道:“其实大黎发展平稳,大可不必让你出去冒险。父王也有些犹豫,一是不放心你独自出去,二是没绝对的把握把你毫无嫌疑地送出去,所以最终还是要看你怎么想。”
  嬴无忌有些蛋疼。
  不出去,最为稳妥。
  出去,利益最大化。
  一时半会,还真的有些难做选择。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我也暂时不知道怎么选,但有一件事是肯定没错的!”
  “什么?”
  “让父王有生之年抱上外孙。”
  “唔……”

  ……
  翌日。
  绛城城门锣鼓喧天。
  上次有这么大的阵仗,还是百家盛会时,不少百姓都好奇今日究竟会迎来什么样的贵客,一个个都站在城门口向远处了望。
  约莫己时,日上三竿。
  官路的尽头,一辆四驾马车缓缓驶来。
  四驾!
  这是诸侯王才能享受的待遇。
  马车上的装饰更是极尽奢华,高头大马,华盖鎏金。
  就连黎国的王驾都没有这等规格。
  因为祖上就没那么阔过。
  但偏偏,在黎国的都城,出现了如此奢华的别国王驾。
  不可谓不高调。
  可诡异的是。
  这次来的,只有一座王驾,连随行的护卫车队都没有。
  只有一辆马车孤零零地来。
  王驾之上,挂着一面旗帜。
  旗帜随风飘扬,上面写着一个“姜”字。
  嬴无忌忍不住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姜太渊这是唱的哪出戏。
  片刻后。
  王驾停在了城门前。
  姜太渊身着一袭王袍,直接从马车上跃下,笑哈哈地走向嬴无忌:“嬴老弟,久等了!说起来还是老弟你给面子,说高规格迎接,就高规格迎接,就今天这礼遇,老哥我以后说出去都有面子。”
  嬴无忌澹澹一笑:“那是当然!黎姜盟约事关重大,虽然还配不上这等规格,但五日之后还要为姜老哥送葬,合并到一起,可不得办得隆重一些么?”
  “说的也是!”
  姜太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并未因此有任何不悦。
  嬴无忌上下打量着他:“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如今齐国的王位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姜姓君王,姜老哥这是打算篡位了么?”
  “瞧你这话说的!”
  姜太渊脸上笑意盈然,眼神却是无比凛冽:“若我这次能活着离开,便是困龙升天,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傀儡齐王?”
  ~~~
  卡文了,有些难顶,今天七千,再摆烂一天。
  不过后面剧情基本捋出来了,应该能恢复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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