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啖精鬼众
其他的经卷张天勤并没有练过，所以吴求道也不知道具体修行方式。
他只知道《毗师咃修持经》可修炼成食粪饿鬼之身，因为“毗师咃”在梵语里就是食粪饿鬼、“菩娑婆叉”意为食肉饿鬼、“婆罗婆叉”意为食小儿饿鬼、“君茶火炉”意为烧食饿鬼、“阿输婆啰他”意为不净饿鬼。
从字面上理解，大概是需要通过食用人体的不同部分来修炼的意思吧，就像《啰讫吒修持经》需要血食维生一样。
“行了，咱们去练功房吧！”赤角巨人拉着吴求道往广场右边更深处走去。
吴求道一脚踩下去，触感有些不对，好像穿着袜子踩到水坑一样，他低头一看，黑色的毡子渗出红色的血水来，他再仔细看去，这些毡子分明不是毛织物，而是由头发堆积而成。
他握紧拳头，然后随口问道：“这里死过多少人？”
赤角巨人笑了笑：“我说不好，不过搬过来的应该都是尸体，没有人死在祭食大厅，你以为咱们毕舍遮教是一群侩子手吗？那也太野蛮了！”
这时两人正好经过一个小房间，房门没关，里面一个壮汉，朱发绿眼、黑身方面、凿牙锯齿，手中抓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用力一掐，将其腹中便溺挤出来，一口吞下，然后将尸体随手一扔。
“看什么看？”他看到赤角巨人和吴求道，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把门摔上。
赤角巨人哈哈一笑：“好吧，除了这群选了《蚩陀罗修持经》的家伙，每年一日，都须杀害婴儿，以求其便溺，若不得婴儿便溺，则立时怀恨命终。”
吴求道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说道：“这些家伙，脾气真大啊！今日算他运气好，那婴儿抓来时估计憋了不少屎尿，又让他多活一年。”
赤角巨人也是一脸不爽：“罢了，别理他们，一群伺候婴儿便溺的炮灰罢了，虽然神力自在，但也少有活过百年之久的幸运儿，对教中教友嗔恨含毒也是常态。”
说完以后，赤角巨人继续带路，途中又看到许多毕舍遮教徒各种各样的奇怪修行方法，有的端着一盆水吸食水气，有的端着死人供品吸香气。
“好痒啊，好痒啊！”一个浑身遍布抓痕的教徒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与另一个端着供品的饿鬼撞在一起，两人奋力抢夺那盘已经腐烂的水果。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祭食！”被抢者嘶吼道。
抢夺者一边抢盘子，一边抓着身上的皮肤，他的爪子尖锐，很快就把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这位兄弟，且先让我一让，我的那盘祭食香味太淡了，我好饿啊，让我闻闻，让我一起闻闻，不然我就要痒死了！”
吴求道低声问道：“他俩练的都是一门功法吗？”
赤角巨人分辨了两眼，摇摇头：“看不出来啊，以人供品气味为食的饿鬼修持经有好几路，不急，且看我去问问。”
然后吴求道就见赤角巨人快步走上前去，一脚一个，将两个教徒踹倒，那果盘摔在地上，腐烂的水果被这么一砸，直接破碎，里面立时钻出许多细密的小飞虫来，绕着烂果嗡嗡乱飞。
赤角巨人假装公正问道：“教中信士之间，怎么不和睦友爱，在这里为了点祭食抢作一团，成何体统？”
那两个教徒此时腹中饥饿，身体虚弱，又不敢与赤角巨人争辩，只好跪在地上求饶，磕头如捣蒜。
赤角巨人大手在脸旁挥了挥，把飞虫赶走，不耐地将那烂果踢飞，然后开口问道：“你二人还是鬼众吧？修的是哪一路经卷？怎么抢成这样？”
一人抬头答道：“小信士名叫半枳迦，所练的乃是《揵陀修持经》，但修成这食气饿鬼以后，身体便愈发多病，每日须以人供品气味为食，否则便会饥饿难当，虚弱而死。今日好好的享用祭食，谁知这位……这位善信却突然跑过来抢我供品。”
赤角巨人点点头，转头问地上那个滚来滚去，瘙痒难挨的毕舍遮教徒：“那你怎么说？”
地上那人像是瘾君子一样抽搐，边抓痒边答道：“小……小信士沙多祁里见过宝贤大将，我……我修的是……啊！好痒啊！”
吴求道看不过去，走了几步，将被赤角巨人踢远的烂果踢到这沙多祁里身边。
沙多祁里立刻将那遍布飞蝇的烂果凑到鼻子边用力吸闻起来，有飞虫被吸入鼻腔也毫不在意，只一会儿，抽搐和瘙痒就缓解了很多。
他将烂果小心翼翼地揣到怀里，然后顶着半枳迦恶毒的目光，爬起来用跪姿回答：“小信士所修的乃是《苏揵陀修持经》，这食香饿鬼与半枳迦教友的食气饿鬼差不多，也是需要吸食供品上的香气，否则浑身便会瘙痒难耐。”
“只是这摩揭陀国少有香火供品，国人受我教教化，已经习惯于将尸体献予我佛，但也因此对殡仪不太重视，只有逢年过节和亡者忌日才来神庙上供上香。”
“小信士已经三月余没有分到供品了，仅有的那份供品时间太久，风干缩成了一团，再怎么勉强也吸不到什么香气。”
“我……我方才浑身痒得像是有万虫唼食，一时实在忍不住，才做出了抢夺供品的恶行……”
赤角巨人不可置否：“那既然现在你已经缓过来了，就把剩下那点烂果子还给人家吧，别挡道了。”
沙多祁里还想说什么，却被赤角巨人踹倒：“老子叫你别挡道了，没听到吗？”
于是沙多祁里便老实还了腐烂的供品，让开了道路。
赤角巨人大步迈出，经过两人的时候还狠狠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呸！舔老子的痰吧，啖精鬼！”
吴求道没想到那两个鬼众还真的像野狗扑食一样凑到了赤角巨人的痰水旁舔舐起来，让他喉头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赤角巨人笑着对吴求道眨眨眼：“这些啖精鬼就是恶心吧？”
他妈的你最恶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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