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渡江
阿煌身处的船类似于三宝太监的宝船，关押自己的监室在船尾二层的位置，仅仅二层走廊就长达十五丈有余，也就是说这条船宽度最少有十六七丈。
以这种思维来看，船的长度估计要超过四十丈，不，或许超过五十？这么巨大的船此时航行在什么地方？
难道是海上？
不对，这里根本没有那种海上特有的味道。
应该是在内陆的河流里面，可是哪里有这么大的河流，难不成是长江？
陆离不是说要送我去昆仑山？看澹风和漠雨那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昆仑山的仙门产物，难不成陆离真的失败了，我在去幽独山的路上？
不过假如陆离失败了的话，那就肯定还能看到他。
挺好，来了就还是有机会继续杀死他的，想着想着又悲哀了起来，自己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等等，自己在前往幽独山的路上，那鬼雾是谁的人？
她突然发现一件糟糕的事情，仇人变多了，还乱糟糟的缠在一起……以前怎么不知道我这么香，现在搞得人人都想追上来咬一口。。
当然这只是奔跑中的胡思乱想，很快他沿着层楼之间的木质楼梯下到第一层。
这里依旧是一排房间，不过所有的房门都闭合着，敞开的只有那低矮的狗洞……细细数一下竟然有十几间。
这里的房间之前并没有护栏与过道，因为在那些监室正对着的就是大船的甲板。
从这里向船头看过去，是六面巨大的风帆，其中船身三面，高高翘起的船头上成品字形排列着三面略小的。
现在仅仅有三面是张开的，这进一步说明了这里的地理位置。
除此之外甲板上一览无余，光秃秃的样子。
这么大型的船只不应该配备几艘小船吗？万一船体出了故障怎么办，她开始为造船者担忧起来。
其实是为自己担忧，妈的，没船怎么跑，自己这是跑到甲板上来送死？
然而就当她想到这里的时候，身后恶风不善，是有什么人袭击过来了。
“靠，”当她逃离并看清楚一切的时候，只见澹风已经砸在船身最末尾的桅杆上。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金仙修者，此时已经口吐鲜血，呃，斗篷溢血，直到受伤居然还裹得那么严实。
“你没事吧？多亏桅杆结实，哦不，我是说，你伤得重不重，还能不能行？”阿煌畏缩着没赶上前，口中支吾着不知道说着什么。
双脚只是向后挪移，亲，没什么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快找个安全地方待着！”漠雨随后就到了，还是那么优雅，带着属于猫科动物的轻松。
“你们两个都来了，那人怎么办？”
随着阿煌的话语，黑雾人又是一击命中靠在桅杆上的澹风，她眼看着那模特一样的人物，头部的位置渗出更多鲜血。
漠雨随之攻击过来，锐利的猫爪触及到黑雾的时候，有一阵电弧闪过，阿煌晃了下神，好像自己攻击陆离的动静也这样。
难道鬼物被攻击都这样？
场中的局面根本不容她过多思考，因为漠雨扑了个空，那团雾气，就那么大咧咧的消失了。
这……怎么打？
阿煌已经开始问候鬼雾亲属了，然而漠雨丝毫不做停留，在地上几个纵越，直接来到了阿煌的肩膀上。
“你干嘛，走开！”虽然刚刚嘴上说着到姐姐这来，但是真来了以后，阿煌又有些抗拒。
“他的目标是你，我守着你就行了！”
“也对……不过你能不能下去，我发现我对猫咪过敏，尤其是公猫！”
“老子是妖皇漠雨，什么公猫，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女人！你应该叫我妖皇大人！”漠雨那奶声奶气的童音里，苦大仇深。
“左右还不是一只猫，下去！”
阿煌十分不配合，导致妖皇大人站立不稳，终于还是从这女人身上掉落。可它似乎还是不甘心，围绕着阿煌打转，口中不听的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喂，妖皇大人，你不是可以讲人话吗？为什么还一直喵喵喵？”说实话她很好奇。
“这是猫科动物的本能！你个臭女人，懂不懂？”
“呵呵呵，果然还是一只猫，来，姐姐原谅你了，给姐姐抱一下吧！”
“才不，本皇今年八百多岁了，你凭啥自称姐姐？”
“八百多岁才长这么一丢丢？”
说着便用脚踢了踢那妖皇大人，然而却被漠雨迅速的躲闪开去。
“你干什么？”
“不给抱就滚蛋，别再本姑娘面前转，看的头晕！”
“靠，什么臭脾气，要不是大敌当前，看我不教训你！”
漠雨说着便凌空扑了过来，阿煌看到那诡异的双瞳缓缓放大，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样吗？”
直到漠雨略过她的身体，阿煌才明白，又是在背后。
这些鬼雾就喜欢躲在阴影里偷偷摸摸？
然而还没等她想完，就被一团巨大的毛茸茸事物挤了出去。
再回头的时候，只见一只巨大的猫咪出现自己在站立的位置，我去，好大的猫儿。
这猫咪此时头至尾够丈二，哦不，不算尾巴；爪至背高八尺。多好的一匹坐骑。
漠雨正按着一团黑雾啃咬，时不时低低吼叫两声，爪子按得死紧的样子，看样子这是抓住了。
阿煌轻轻的向后退，亲，你们慢慢打，我就不奉陪了！
慌忙的跑向船头位置，期间几次变幻角度，利用巨大的风帆掩盖住自己的身形。这一路走的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就回头看看漠雨吃完没吃完……
最终立在船头，扶住中间那根小桅杆仔细观察四周，这里好像是一座开阔的峡谷，山高水阔，浪涛翻涌，怪不得要用到这么大的船。
只是那些山都藏头露尾的，似乎不愿意示人以真容。
云雾后面是无尽的黑色，阿煌知道那是幽深的古林。
正当她领略湖光山色的时候，身后右侧的桅杆下的空气动了一下，平白无故溢出几滴水。
那竟然是一只全身透明的水怪，它显然是一直潜伏在这里等待时机，等阿煌知道的时候，它已经死死的缠裹在自己身体上了。
接触感告诉她，这是个男人的身体，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厌烦，“走开，靠，用这么直接的吗，你不会法力啊！”
然而那人却没有回答，迅速的靠近船头，两条身影马上就要越下的时候，她觉察到禁锢自己的力量松软下来。
然后就感觉身侧一阵气流略过，竟然有一条身影从高天上滑翔了下来，不对这角度应该是桅杆顶部。
自己怎么那么笨啊，桅杆顶部肯定有一个瞭望手的，既然是这样，那刚才自己那做贼一样的动作，看起来就不是聪明了，这应该叫行为艺术吧？
“你要带着我的客人去哪啊？”
听着声音，阿煌发现从桅杆顶上下来的还是个熟人，竟然是那个瓜皮帽，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他叫什么。
“呃，你是？”脱离危险的阿煌又是一阵脑残，果然陆离败了，那就是说自己在向着幽独山进发？
如今这局面，云海剑阁知道吗，师父怎么没跟过来呢？
“在下卞杰，东京汴梁的汴少个水字边，人杰地灵的杰，呃，这样才方便记忆，卞杰见过小姐！”
这人就像个教书先生，罗里吧嗦一大堆，最后还是认认真真恭恭敬敬的给阿煌行了个标准的礼仪。
再接着就是将一顶崭新的瓜皮帽戴在头上，一丝不苟的打理了一遍自己的妆容。
最终优哉游哉的掏出自己的烟袋锅，吧嗒吧嗒的抽着。
卞杰从始至终一板一眼的，就连对着阿煌说话都是字正腔圆，口齿清晰。
却再也没看旁边的水妖，那只妖精就那么保持胁迫状态立在船头一动不动，直到被胁迫的人已经脱出掌控，那人依旧没有移动半分。
阿煌在船头踱着步，心想自己又得救了。不过这还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走到哪都不招人待见。
打量着这两个活宝一样的人物，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卞、卞杰，对吧，烟袋锅放身后边，行礼的时候烫不烫？”
“小姐，我叫卞杰，您能不能别结巴。另外，多谢小姐关心，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这是烫还是不烫呢？”听到对方回答，她又开始胡思乱想，继而问道：“这人怎么办，这是什么东西？”
“大约是水鬼吧，小姐，无需担心，一会让漠雨吃了就行了！”
阿煌问：“你直接把他杀了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等漠雨过来？”
“子曰：君子不戗人性命……”
“不戗人性命，好吧，不过哪个子说过这句话？”阿煌听得口中生津，这有点酸腐味道了吧。
“秀才，你终于舍得下来了？”
阿煌看着那缓缓过来的巨大猫影，又明白一件事情：外边有个太乙金仙守着，这些人根本就不担心自己逃走，又感觉到之前的所有行为都像小丑一样。
秀才，这个称谓倒是很符合这人的气质，鬼王陆离都没他这么酸，呃，不能为他说话，老鬼更酸，还爱写诗！
“妖皇大人，这个您也吃了吧。”卞杰慢吞吞的说完，开始有板有眼的从船头走过，看样子是想回到桅杆上继续晒太阳。
“你怎么不弄死呢，我刚刚吃了一个，现在已经饱饱得了！”漠雨嫌弃的说，“实在吃不下了。”
“刚刚那个味道不好，这个可是有鱼腥味的。”说着那卞杰居然停住了身体，转过头来又补充了一句，“我保证。”
“去你的吧，你还保证能杀了陆离呢，还不是让人打成孙子样！”
“子曰：君子不揭人短……贵人在侧，小猫别乱说话。”
看着那重新走起来的身影，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位仁兄就是他自己口中的那个“子”。
“别叫我小猫，我是妖皇，妖皇漠雨！给老子记住了！”
漠雨说着，烦躁的叼起那团水。凶狠之态尽显无疑。
然而还没等咀嚼，那团水轰然散开，溅洒的船头到处都是。
水一接触船板，就开始蒸腾起无尽的雾气，好像是水汽在迅速挥发。猫科动物的警觉让漠雨迅速弹开。
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警惕的观察那里的动静。
阿煌则是一声狠狠的尖叫，似乎在雾气里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接着是一股巨大的水浪席卷而来，将整个船头淹没，同时吞没的还有阿煌的声音。
与此同时，漠雨则是本能的后退，躲闪，仿佛天生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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