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人

这两日，苏妙都是在房里用饭，其它时间都很少见人。

        关于苏妙一直在拖延时间这事，倒是让刘三颇为苦恼，眼见和那人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他的内心开始急躁起来。

        “大小姐，您看今日我们是不是该启程了，小的想如果耽误了您回京的时间就不好了，万一老爷和夫人怪罪下来，小的可当担不起。”刘三原以为苏妙会再次拖延时间时，却不料想屋里的人竟爽快的答应了。

        “刘三你且先去准备，我稍后就下楼。”屋里的人，声音虽微弱，但细听之下还是可以听清楚，那的的确确是苏妙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刘三驾着马车，载着苏妙急急忙忙的从庸城出了城，向郊外驶去。

        为了赶上和那人的约定时间，刘三左右不顾的抄了近道。

        好在天黑之前，终于看见了几处人家，这对暗中颇有疑虑的刘三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幸福。这几日，他总是梦到小桃来索命，搞得他白天总是精神恍惚，有一次甚至错把街上的一名女子误认为是她还魂了。

        连续的奔波和劳累，致使苏妙病弱的身躯越发严重，时不时那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马车下的轱辘声，在口中打转。

        这几日，刘三每每听见她那剧烈而又刺耳的咳嗽声，难免不为她捏一把冷汗。主要是怕她人一死，他不好交差。随即关切道：“大小姐，要不要等会我去农家小户，为您讨一碗水来喝。”

        没一会儿车内的人，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向车外的人，递出一个竹筒。“有劳了。”

        刘三望着那双洁莹的玉手，结果他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又犯了。满眼都是淫想，不自觉将自己那双粗糙不堪黑红的手，摸向了那纤纤玉手。

        察觉异样触感的苏妙，忍下了内心那股反胃的冲动。语气似有温柔小意的说着：“等你回来，再看也不迟。”

        就是这种欲罢不能的暗示，给了刘三一种前所未有的暗示，让他内心激起一层涟漪，拿着竹筒，一路小跑着去向农户讨要水去了。

        待人一走，苏妙用手中的手帕厌恶的擦拭着他刚刚摸过的手背，擦拭几次之后，她撩起帘子，将手帕随意丢弃在了地上。

        感觉不远处的树林有一丝响动，她不自觉的看了过去。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来见我。”

        几秒的沉默

        苏妙的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抹轻笑，看着站在暗处的人，略有嘲弄的意思。

        “大小姐，水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一下子拉开了苏妙和那人的对话。

        这时跑的气喘吁吁的刘三，一下子来到苏妙眼前急促道。

        苏妙接过竹筒，未急忙饮下，反而俏笑嫣然的看向一脸猥琐的刘三。“你可否为我试饮一下这水？”

        刘三完全沉浸在这温柔的笑意中，傻乐的接过竹筒，添了添舌头，对着竹筒边缘闻了闻，才将竹筒里的水，引入自己的口中。

        待刘三将水喝下，苏妙看着他却是越发笑的灿烂，还不忘“哈哈”大笑出声。

        刘三先是跟着一阵无脑的憨笑起来，没一会儿，他感觉胸口似有千万只蚂蚁一样啃食着自己的心肺，脸上的变化更是千奇百怪。他痛苦的捂着胸口，直指苏妙。嘴里想说的话早已化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人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

        苏妙捂住疼痛的胸口跳下马车，面带薄怒，对着暗处的人发问道：“小桃，难道你不想杀了他吗？杀了他，你就可以报仇了，现在只要你杀了他，我就让你完全取代我，回苏家去当大小姐，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大小姐，我是很感激您救了我，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过您的人生，我们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治好您的病。”从暗处走出来的人，连忙解释道。

        看着月色下，一脸惊慌失措的人，苏妙脚下的步伐更加沉重了几分。

        这几年对小桃的培养，她自认为万无一失，却不想这人压根不在乎一个贵族小姐的人生。她想要不是她身上的余毒还未完全清除，说不定人早就跑了。

        苏妙像是疯魔了一样，狠狠地抓住小桃的双肩疯狂的大笑起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这几年承受了什么了，你能想象的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给自己下毒的滋味嘛？你知道被自己亲生父亲追杀是什么感觉吗？哈哈”说着便大笑起来，眼角的泪水已经溢出眼眶，而那曾经光彩熠熠的双目，在这一刻添上了几缕绝望。

        双肩袭来的疼痛感，一下子惊醒小桃，她用力的挣扎着大喊道：“大小姐，我根本不想成为您，因为那是您的人生，不是我的。以后，我一定报答好好报答您对我的恩情。”

        多年前，她还只是路边一名乞讨的贫家农女，要不是苏妙的出现，说不定她早就被父亲卖到窑子里去了。她只想一辈子好好的照顾她，而不是去做她的替身，替她去完成那些可怕的事情。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说不的权利的嘛，胡小桃你必须成为我，要不然我会让你的下半辈子永远比死了还痛苦的活着。”苏妙狰狞的看着胡小桃那一双无辜的眼睛，下手的力道却不停的在加重。

        胡小桃顿时木讷在原地，惊恐万分的凝视着眼前人。一点风吹草动，怕是都能惊掉她那胆小如鼠的胆子。

        在地上不停蠕动的刘三，面部仿佛已经痛苦到极致，那哀嚎的声音也正细微的传入二人的耳中。

        苏妙转过头，像看垃圾一样审视着地上的人。突然，她强拉着胡小桃的手，来到刘三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下去。“想活命？”

        刘三像得到救赎一样，连忙痛点头。

        “那我成全你。”苏妙在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地笑。

        苏妙快速的掏出一把匕首，指着刘三。

        这一下，刘三彻底慌了神，眼神含露惊悚的神情，拼了命一样，捂着胸口在地上匍匐着，一步一挪的远离着这个疯女人。

        可苏妙要杀的不是他，而是她。“胡小桃，你来做一个选择如何，今天是你死还是他死，或则你只要杀了他，你就可以活下去。”

        胡小桃被苏妙突然指着，一时惊魂未定，连那说话的声音也是颤颤巍巍。“大小姐，你不要冲动”

        “小桃，你忘了嘛，他还欺负过你，他本就该死，你只不过是让他去他该去的地方而已。而且有他在，我们是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苏家的，因为他要送我们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苏家，而是让我们去送死。”苏妙知道自己这一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同时她也知道自己今生是无法活着回到苏家去复仇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刘三，眼里流露出更多的惊恐，心中逃生的欲望更是强烈，可惜他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直至一口鲜血涌出，终结了他的小命。

        看疯魔的苏妙，胡小桃内心更加害怕，她脚上的步伐，亦是在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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