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248章，出口转内销，（上）
北京，一座大宅邸里，今天人声鼎沸，来了不少客人，宅邸的大门上书写着4个字，英国公府。
英国公是开国大将张玉的儿子张辅被明成祖封的。大明王朝没有封过活着的异性王，当然被后来南明那些小朝廷封的不算。王以下就是勋爵，公侯伯子男，公爵是最顶的一档，虽然从朱元璋开始，后来陆陆续续封了不少公爵，但是那些公爵大部分都没有坚持到明末，要么被降级，要么被夺爵，真正能坚持到底的只有三位：一位是开国大将徐达，他被朱元璋封为魏国公，世袭在南京，现在是最后一代叫徐弘基，儿子叫徐文爵还兼着南京的兵备。魏国公一直在南方！还有一位就是眼前这位叫张世泽，他们家的公爵爵位是明朝永乐皇帝明成祖朱棣封的，张玉的儿子张辅平安南征漠北，一举成了仅次于皇帝的永乐朝榜首名将。虽然同是公爵，可眼前这位明显的含金量要高一些，而且他世居于北京。第3位是成国公，也是靖难功臣朱能的后代，叫朱纯臣，不过他如今不在北京，虽然总督京营，京营是个什么样子崇祯心里明白的很，无奈之下，让朱纯臣亲自去整顿直接住在营里，今天没到场，不过张世泽还是给他留了一份。
今天这场聚会，当然是英国公本人召集的，他的背后当然有李叔夷的影子，而今天来的人全部都是居住在北方的侯爵和皇亲国戚，有当朝国丈周奎，田贵妃之父田弘遇，还有镇远侯顾肇迹、永康侯徐锡胤、阳武侯薛翰、恭顺侯吴惟英，西宁侯宋裕德等人。
上完茶后，张世泽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却没有开口说话。
永康侯徐锡胤忍不住了：“国公爷，今天请我们来是不是还是上一次那件事？我等了一个月的消息，就是没见你有什么动静！”
“是呀，怎么后来没声音了？”周奎也插了话。
这两人开口带动了场子里所有人的馋虫，都七嘴八舌的问起了张世泽。
张世泽按了按手：“别急别急，大家稍安勿躁，这事今天就有结果了，我约好了那个洋人，等一会就来，那洋人说了，这事他必须要听到大家一致的决定他才能跟咱们签契约。所以我今天让各位都到场，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场问，他有什么要求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着办！如果今天顺利，契约马上就能签下来。各位，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可能是我们大明朝最大的生意，但是那洋人指定要我们北方的勋爵和皇亲国戚来参与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一会大家可以尽管问，商量好了我们这些人就共进退，大明朝的国事我们掺和不进，朝廷也不让我们掺和，那么我们就尽管赚钱做生意，朝廷的事我们就不去管他了！之前我没有跟你们明说，介绍这笔生意的，是城东李家那个老三，等一会他会陪着那个洋人一起过来！”
徐锡胤不解的问：“李家那个老三我认得，人精的很，既然有这么好的生意，他为什么要介绍给我们？他又有什么好处？”
“徐侯爷你可能不知道，这笔生意实在是太大了，李老三没有能力做，他们家的家世虽然一般，但是他老爹那一辈算起，我跟他们也算是知交了，老三这个人平日里很仗义，他知道这笔生意他吃不下，但也不想白白放过，便宜了其他人，所以那天他跟我提起，因为这笔生意不光是大，而且还需要腰板硬，一旦公开出来后，大明朝觊觎的人多了，正因为有人要觊觎，所以我们大家必须一起来合作！”
张世泽正说着，家人来报：“公爷，外面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还是洋人，他们说跟你约好了，今天来府上拜访，你有没有空？”
“快让他们进来，我等的就是他们！”
张世泽对众人拱了拱手：“各位，人到了，咱们一起听一下！”
费尔南德斯、李叔夷、詹顺佑三个人进入了屋子，张世泽分别向他们介绍了屋子里的人和他们的身份。
李叔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对在场的人拱了拱手：“我想必大家都认识，这位是弗朗几人，费尔南德斯男爵，还有一位是他的合作伙伴，也是通译叫詹顺佑。很高兴和各位坐到了一起，费尔南德斯先生有一笔大生意，我想引荐给大家，有财大家一起发！”
费尔南德斯很绅士的给大家行了个礼，用不太标准的中原话说道：“各位都是大明的贵族，很高兴认识，我有一笔生意，希望跟你们合作，你们先别发表意见，看过货以后再说！”
费尔南德斯示意詹顺佑打开他手里的东西。
詹顺佑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在桌上，他打开了包袱皮，众人的目光都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突然一个人惊呼到：“镜子，是镜子！”
镜子在大明其实已经早已由西方流入，不过数量相当稀少，但在座的人还是识货的，一看就知道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费尔南德斯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是我们刚刚研制出来的，和你们目前在大明市场上的镜子不是同一类货，目前大明市场上镜子虽然很罕见，但是它背后涂的是水银，水银是有毒的，而且还容易脱落，而我制造的镜子，背后涂的是十足十的银子，它不会脱落，也没有毒，所以我的镜子质量要比其他的都好都多！”
田弘遇急不可耐的问道：“你能提供多少？”
“数量足够你们在大明销售的！”
他又问了价格。
费尔南德斯报了一个非常高的价格，即便如此，还是要比大明目前市场上的价格低一大截。
这个价格众人是能够接受的，他们刚想要与费尔南德斯把事情敲定，不料费尔南德斯把手一档：“各位请慢，这些镜子不过是饭前的甜点，我知道这些镜子很好销，但它毕竟价格太高了，大明买得起的富人不多，即便我能敞开供应，你们又能卖出去多少？我今天真正要跟你们谈合作的，是另外一件东西，你们先看看，看完了我们再谈怎么合作！”
费尔南德斯示意李叔夷把手里的包裹打开，当李叔夷把包裹打开的时候，众人一看有些失望。
“这不就是布吗？”
“确实是布，但我请你们仔细看一看，这些布有什么不同？”
李叔夷手里包裹里的布有不少块，当那些人拿到手中之后，有人手里一拿嘴就发出了声音：“咦！这不是松江布，这个布的面料要细结的多，表面上也平滑。”
下一个人又发现了其中的不同：“这些布的颜色要比市场上鲜艳的多，颜色的种类也要丰富！”
“说的没错，我的这个布还有一个更大的好处，那就是不会褪色，缩水也很少，不信的话你们当场打一盆水来，我们当场试验！”
缩水和褪色是棉布致命的问题，在场的人当然不相信，于是张世泽便吩咐下人：“去打一盆水来！”
棉布当场被浸在水里，泡了一会，水的颜色还是清的，这说明布没有褪色，挤干后晾了起来。
费尔南德斯说道：“因为我的布不会褪色，所以今后我产的布还可以有花色的，而且是几种颜色染在一起的花布！”
这时候又有人有了新的发现：“咦，这布好像来得宽？”
费尔南德斯点了点头：“你手里拿的布是3尺4宽的，我知道你们大明的布只有2尺7宽，我手里的布最宽的是5尺4寸！”
“这不可能！”其中一个人说道，因为布的宽度是由织工的两手宽度决定的，2尺7寸已经是极限，再宽的话织工左右手对穿梭子的距离就不够了。
费尔南德斯得意的说道：“因为我的布跟大明的布织法不同，所以我的布不限宽度，5尺4寸的布正好是一条床单的宽度，而你们大明的床单是要用两块布来拼起来，中间有个接缝。同样的道理缝制棉被也可以用这样的布，这样比用你们大明的布简单得多，用起来也舒服的多！”
到了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知道费尔南德斯拿出来的是一件好货。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马上就有人问：“你的布要卖什么价？”
“这正是我要跟你们谈的，你们的销售价必须按我的要求来，销售价格要比目前大明市场上布的价格略微低一点点，另外我再给你们一成的利！”
听到只有一成利，许多人有些失望，他们都是恨不得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费尔南德斯摇了摇头：“你们的目光太短了，棉布是用棉花织成的，棉花的价格放在那里，这中间的利润是一定的，我能让给你们一成的利，已经是相当的有诚意了，你们大明的棉布商利润也是不高的，关键在哪里？他的销售量大！穿衣服人人都要穿，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可镜子你可用可不用，这一点你们还没有想通吗？”
“费尔南德斯先生，既然你的布质量这么好，优势这么大，我们为何不能把价格卖得高一些呢？你手里的布比大明市场上的布价格高上3成5成都可以卖得出去！”
“不不不，这位尊敬的贵族先生，我要的是我们的布占领大明全部的棉布市场，你只占领1/10市场，高了三五成价格，与我要求你占领大明全部市场利润只要一成，你可以算一算这笔账，哪个赚的利润多？”
“可万一对方降价呢？”
“那我们也降价，你的一成利润雷打不动，而且我可以送货到你所指定的水路码头，陆上运输我不负责，水运的费用也都属于我，你们中间不发生多余的费用！”
这一下大家都听懂了，还有更明白的人：“费尔南德斯先生，这样一来，我们必然与南方的棉布商发生冲突，棉布商后面还有织工，织工的后面还有棉农，而棉农的人数最大，要砸掉不少人的饭碗，这样的话整个南方都会造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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