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祸水往东还
拍着良心讲,听完了红豆的诉说后,马大善是打着财色兼收的主意。
马大善觉得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的话对不住自已的名号。
主要是红豆那张嫩得出水的俏脸和重叠着灵动与淡淡忧愁的大眼晴太闪人了。
而且这也是做善事啊,红豆的老公不知去了哪,多半是没了,如此漂亮动人的小寡妇,要是没个男人照料,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再说了,金山银山,坐吃山空,红豆能操持家业,却明显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么大一笔家财,万一经营不善败光了红豆以后怎么过日子?
还不如让理财高手马大善出马,帮着红豆以钱生钱,变成打着滚往上翻花不完的钱,这样红豆这辈子就衣食无忧富贵双全了。
什么?只有富没有贵?母凭子贵算不算?
嫁给了自己马超兴也算是红豆姑娘的儿子了吧,结了婚再生一个,好好培养将来让儿子考科举。
大儿子跟了洪文定去南洋,小儿子就去当朝廷的官,这样不管哪边成事都旱涝保收。
这样贵不就有了么?
马大善眼中都来画面了,金璧辉煌的精舍之中,红豆正在给大胖小子哺乳,还略带羞涩地朝他嫣然一笑,而他正在一旁猛吞口水。
一阵倒茶水的响声让马大善回了魂,画面没有了,面前的红豆姑娘还是满脸愁容,而他也正在吞口水。
是红豆的母亲朱小倩,她看到马大善魂飞天外的样,忍不住出手了。
她给马大善倒了杯茶:“马老爷,是不是很为难呢?辛苦您了,看看,您想办法都想得口干舌燥了,来来来,喝杯茶,千万别勉强。”
马大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到了别人家做客一样,可他眨了眨眼,这是在自己家里呀。
哎呀,不管了,这位老岳母看起来手腿很灵便的样子,红豆要嫁了过来,她正好可以当老妈子带孩子洗衣做饭,看来家里的帮佣又可以减一个,好大一笔工钱又省了,这笔买卖做得过。
马大善想得天花乱坠眼神迷乱,红豆不得不出声提醒他:“马老爷,有没有销售药材的门路?”
必须得有啊,没有门路凿墙劈山也得造出门路来。
马大善眼珠子滴溜一转,一拍胸脯道:“红豆姑娘请放心,包在我身上。”
见马大善答应了,红豆的脸色稍霁,起身道了个万福:“那就拜托马老爷了,小女子回去静候佳音,如果有消息请马老爷派个人前来知道,不远,就在城东的悦来客栈。”
这不行啊,回了客栈马大善哪里还有机会?
他当即站了起来伸出手臂一拦:“住什么客栈,太贵太费钱,住到家里来,我家那么多客房空着,随便住。”
红豆为难地与朱小倩对视一眼,这出戏的总导演是千手观音。
红豆改变了命运,泡在蜜糖里大的,并不需要混江湖当勾子,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就现在她这演技,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再临时加戏她就不会了。
朱小倩那真是八面玲珑,拉住马大善:“谢谢马老爷的慷慨,您是不知道啊,今天的房钱已经开啦,不住也浪费了,明天,明天有一百担的药材也送到了,客栈也不好存放,明天我们再过来叨扰,到时马老爷可不要嫌弃哦。”
马大善是真失落,又要多忍一天啊,不过不妨事,该落他手里的迟早落下来,飞不走。
于是马大善殷勤地将朱小倩母女送出了门。
出了马家庄,红豆马上打了个冷颤:“咦惹,那个马大善就是死色胚一个,恶心死我了,要不是出任务我早就一拳把他打趴下了。”
终于知道苗翠花的性格打哪来了,遗传的。
不过这会苗翠花还没影子呢,朱小倩倒是担心起苗翠花她爹来:“也不知道苗显他们怎么样了。”
说到老公红豆就不累了:“为了避人耳目,他们肯定又是走山路,得好几天才能回到庙里。”
朱小倩挺警觉,前后看看拉住了红豆:“别在外面说这么,小心被人听了去,走,我们回去。”
她们并没有回客栈,而是东绕西绕,确定没有人盯梢之后回了天地会在城东卖下来了居舍。
这一条街都是天地会的产业,现在的房子便宜得很,都空着没人要。
受海禁的影响,泉州城也跑了三四成的人口,大量的屋舍空了出来,五十两银子就能买一套三进的普通宅子,白菜价。
天地会组织民众出海,便掏钱买下了他们的宅子,作为活动和隐蔽的场所以及仓库。
这其实是一种储蓄,等将来打赢了赶走了满清,还可以再将宅子卖回去,不过那时就不是现在的价钱了。
如此虽然会因为战乱有所损耗,因了差价的关系也能持平甚至略有盈余,是财货保值的好手段。
但凡天地会有分舵的地方都会依此而为,所以天地会现在也是最大的房地产商。
眼下朱小倩和红豆就因此有了落脚之地,客栈只是掩人耳目。
当然悦来客栈也是天地会的产业,本来洪熙官还想叫有间客栈来着,但想到悦来客栈这个传统驰名的古代最大连锁酒店,也从善如流了,方便遮掩不是。
朱小倩和红豆回到泉州分舵,首先过问的就是接应陈近南等人的准备,那些武林同道会在泉州化整为零分头星散,得给他们准备好住处。
客栈太显眼了,这种一条街都是自己人的民居才最适合掩藏。
傍晚时分,陈近南他们也到了,入了城,被天地会的会众带着散开,住进了一间又一间的民舍,仿佛就像是回了家。
对于陈近南这个继父,红豆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她跟苗显结婚后朱小倩就没有跟着,而是一直在宝岛粘着陈近南,所以这个组合式家庭往时也很难凑一起。
朱小倩则是习惯了,早就准备好了晚饭,伺候着自家大爷用餐。
红豆坐在一旁出神,她在担心苗显,露宿野外,今晚得喂蚊子了,山蚊子还大得吓人。
陈近南匆匆填饱肚子,看出来继女的心思,便出声安慰:“熙官的安排很完善,不用担心,倒是耿精忠的手下回来了,怕是明天泉州城的药铺就得遭殃。”
“暂时来说是吃点小亏,但长远还是能赚回来的,耿精忠也没有收购药材的渠道,现在他抢走多少,到时候就会还回来多少。”
朱小倩自然是将自己的收获说了出来,却没来由换来女儿的一通白眼,说洪熙官和苗显那多好,讲什么药材,人家都不关心。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红豆的心都不在这,还不如伺候好自己的相公呢。
朱小倩没理她,继续跟陈近南相谈:“马大善已经动心了,他答应了下来,明天我会跟红豆押着一百担的药材到马家庄,然后耿精忠就会盯上他。”
陈近南悠然点头:“熙官的这个计策其实有些损,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且我们也会保马大善无虞,就当是他为泉州城的百姓做善事了吧,带个好头。”
按照洪熙官的计划,会假托药材滞销让马大善出面,耿精忠得了丹方,一定会想方设法筹集制药的资材,见到马大善这么个抱着金块又没有保护力量的大娃娃,一定会下手抢。
马大善在泉州也是有名声有人望的,连他都被拿来开刀了,那泉州城肯定就人心惶惶,天地会再拉人去吕宋搞种植园就会变得容易了。
说完了事,陈近南也不忘关心一下继女,娶了人家的娘,就得当人家的爹:“红豆,这次出任务会有损你的名节,虽然我跟苗显谈过了他也支持,但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是为父的不是,你不要往心里去。”
红豆依然在出神,随口就答了:“没事的,爹和娘也是一心为公。”
陈近南听了脸色一喜,与朱小倩对望一眼,两人皆心有感慨,这还是红豆第一次喊他爹,以前都是叔前叔后的。
红豆完全就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喃喃:“也不知道苗显那家伙带够了帐篷铺盖没有,山里晚上挺凉的。”
得,心都不再这里,不谈也罢,陈近南和朱小倩都息了跟女儿聊一聊的心思,这一次撤往云霄的都是一群和尚,也没有什么值得关心的。
不对,也有女的,九难也在队伍中呢,还有归二娘。
但她们跟陈近南和朱小倩可没什么关系,自有别人去操心。
红豆现在就操心,结婚后她还没试过跟苗显分开这么久呢,平时都是公不离婆称不离砣一起出任务。
这一次主要是因为红豆和朱小倩,换了别人没那么容易让马大善上当,而且也只有朱小倩有这个心计,能把这件事办好。
所以红豆就只能当望夫石了,归二娘都是个老妪了还带着孩子,哪有空管那些个和尚。
九难自己都是个尼姑,以前还是公主,肯定不懂照料人,红豆继续担心出神中……
翌日,耿精忠就真如洪熙官他们所料,给全城的药铺下了禁售令和征召令,理由是兵备,只以极低的价格来收购药材,约等于白拿。
而天地会也将一百担精挑细选出来的药材送到了马家庄,朱小倩和红豆如约而来。
马大善那叫一个高兴,很快就能财色兼收了,而且他也派人打听了,泉州城里药价飞涨,真是瞌睡跌在枕头上,好梦现成啊。
再怎么也是一城几十万人,平日里的药材消耗量也不少,耿精忠占了大头,缺口就出来了,这可以做善事的良机。
于是马大善就出面联系了好些药铺的老板,让他们到自己庄上来看货,准备搞一个拍卖会,价高者得。
非常时期,对外的说法就是马大善人做大寿,请一些富商豪绅相聚。
应者如云,也不惜高价了,没办法,药材紧缺啊,马大善给大家供应药材都算是做善事了,还奢求个什么?
马大善是高兴了,他还不知道噩梦也在等着他。
这些药铺里好几个就是天地会的产业,即便是其它的药铺,也是天地会在背后供货。
洪熙官是算到了耿精忠会怎么做,也做好了以本伤人的打算。
药材这里可以亏出去一些,用这点诱饵让清廷和三藩打起来,这根骨头丢了也就丢了。
而马大善就是那上面最香最肥的肉,还是心甘情愿往上凑的,谁让他贪呢。
也有出乎洪熙官算计的,他在大山里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络,不知道朱红枚那里出了个小意外。
离得最远的朱红枚回来得最晚,没有赶上南少林之战,可马超兴却把他们扯了进来。
这一天他们终于到了云霄,马超兴就提出自己的老爹马上要过五十大寿了,想回去看一看。
五十大寿在这年月是一件大事,并不比婚丧嫁娶来得轻。
朱红枚一想,反正南少林事了,在云霄呆着也没啥劲,便同意了。
她会带着洪文定以及五小一起去马超兴家贺寿,一来是徒弟孝心可嘉,二来久别中原,她也想出去散散心。
洪熙官整天到处跑,她却天天闷中家里,梦境外也天天憋实验室,实在是难受,在梦境里总可以出去耍耍了吧,唔,就当是假期旅游了。
于是朱红枚带着六小就出发了,还带上了五小毛里最惫赖的花毛。
钢毛它们都留在吕宋没回来,花毛最得宠,被朱红枚随身领着,走到哪都可以当软垫沙发,倍有排面。
他们将乘着小交通艇到泉州的天地会私家码头靠岸,这样可以快些。
同样向泉州汇聚的还有另几路人,冯锡范和郑克爽也到了泉州,师徒二人却分开了,逃命的时候冯锡范没有顾及郑克爽,师徒之间有了龉龃。
郑克爽找了康熙在泉州的眼线,眼下他也只能投向康熙那头,还得看别人的心情,因为郑克爽可利用的价值已经不多。
冯锡范却没有找八臂罗汉他们,他这一次的表现不太行,怕是得不到重用。
名利心很重的冯锡范可受不了冷眼,于是冯锡范一咬牙,去找了耿精忠。
有双重打算,如果耿精忠能行,他就又立起来了,如果耿精忠不行,那就把耿精忠卖了,如此他就能在康熙面前有了进身之阶。
可他这次又没投对人,耿精忠得了丹方和藏宝图正踌躇满志呢,对冯锡范也没看上眼。
失了宝岛的郑家,手里没筹码,更何况是郑家的一条丧家犬,老骨头没什么肉。
耿精忠眼里只有清廷,没有办法帮他抢清廷花花江山的人,他都不感兴趣。
冯锡范呢,碍于面子也没有说出在南少林的见闻,因为他觉得这样会贬损自己的身价。
于是冯锡范到了泉州,就只是得了个暂时安身糊口的客卿身份,还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帮闲。
也有际遇,他倒时跟吴三桂派来跟耿精忠议事的使者对上了眼,一表人才满腹经纶的吴应熊很对冯锡范的胃口。
都住在一个驿馆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冯锡范本来就是当郑克爽的老师发迹,见到比郑克爽更有潜力的吴应熊,冯锡范的心又热了。
他觉得耿精忠的格局不够,还是吴三桂最终会出头,何不再依旧例而行,万一将来三藩成事,他又是一个太子少师。
同一天进泉州城的还有八臂罗汉和宁玛派法王,他们扮作西北行商,也混了进来。
一落脚,法王便让八臂罗汉派人去采购药材,马宁儿的状况并不好,那天被爆炸弄了个遍体鳞伤,铁甲车里的药液也因为被掀翻抛飞的缘故泼洒了七七八八,再不及时补充的话,毒人就废了。
可等八臂罗汉的手下空手而回时,他们才知道,耿精忠将满城的药材都包圆了,不但今天采购不到,听说接下来好些天都不会有。
麻烦了!
急上得蹿上房的法王甚至都动了强抢的心思,却又被八臂罗汉拉住,泉州城是耿精忠的地头,真要出手抢就暴露了。
八臂罗汉联络了城中的康熙心腹官员,他们也没招。
从外调运时间上也赶不及,远水救不了近火,马宁儿急需药材续命。
于是八臂罗汉就让手下打听耿精忠为什么要霸占所有的药材。
这一打听还真打听到了,耿精忠得了个丹方,可以快速地培养武林高手,所以他要到处抢药材。
其实就是天地会故意放出来的风,丹方不能白给,不在清廷和三藩之间制造麻烦,那不就亏老本了嘛。
八臂罗汉和法王稍一分析就拎起了线头:“南少林的东西落在了耿精忠手里。”
法王急了:“那怎么办?”
八臂罗汉倒还能稳得住:“想办法把丹方弄到手,应该是南少林的大还丹,这东西对皇上有大用。”
法王有些迟疑:“想从耿精忠手里抢丹方可不容易,这里是他的老巢。”
这时又有细作来报,城北马家庄的主人在搞一场地下药材拍卖会。
不用说,又是天地会的手脚,丢出骨头招饿狗。
八臂罗汉和法王来了精神,八臂罗汉定调子:“可以从此人身上着手,我们扮作行商混进去,耿精忠一定也会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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