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周老爷
第53章 周老爷
“唉！”
说话的时候，两人的叹气声就不曾停过。
魏央儿一听就皱起了眉。
她正欲说什么，魏玉龙抢先一步问：“那百姓怎么办？”
男人朝天一指，苦笑道：“还能如何？百姓没有外逃的本事，只能祈祷老天保佑了。”
若老天无眼，便只剩死路一条了。
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魏玉龙的心沉入了谷底，追问：“那官府呢，可有什么作为？”
乍一听这话，男人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恨恨道。“官府？一群酒囊饭袋罢了！”
“淮南府若成了燕王的囊中之物，唇亡齿寒，下一个就是安南府。”
“可他们不想着如何抵御燕王大军，这两日又是朝关卡添人手的，又是发告示，搜查城内流民的，就盼着安南府的百姓早日死个干净呢！”
魏央儿和燕危楼对视一眼。
隔着帷帽，两人看不起对方是何表情，倒是魏玉龙，听完火冒三丈，一蹦而起。
“岂有此理！”
动静太大，四面八方的人同时看来。
魏央儿不动声色的扯了一下魏玉龙的衣角，才让他硬生生咽下了怒火，重新坐下。
“哼！”
男人倒不在意，揽袖给他倒了一杯茶。
“如今安南府人人想往外逃，你们几位反而来了这……若有门路，还是早些离开吧。”
魏央儿谢了他的好意提醒。
自茶楼离开，四人的心沉重不少。
魏玉龙忿忿不平的要说话，却被魏央儿打断：“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四人原路返回。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红色。
走到半路，夜色已悄然而至，魏央儿拿出火折子照明，一路喂了不少蚊子，才见远处的火光。
“回来了！”
“三太爷，央儿他们回来了！”
留下的人等得心急如焚，一见四人，就蜂拥围了上来。
“央儿，这一路平安吧？”
“山下可有什么消息？”“淮南府情况如何？”
“……”
一群人七嘴八舌，魏央儿并无不耐，一一回了，说的口干舌燥时魏老三太爷才出面打断。
“好了，央儿他们也累了，先让他们坐下喝口水吧。”
魏央儿这才能歇口气。
她挑了棵树坐下，余光瞥见一个人影由远及近。
是燕危楼。
两人并肩而坐，静了一会，还是魏央儿先开了口。
“燕公子，我猜安南府发的告示与我们有关。”
燕危楼颔首：“我猜也是。”
“所以我们得早做准备。”魏央儿虚心求教，“依你之见，如今我们该做什么？”
燕危楼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天下大乱，若想博得一条生路，最重要的是何物？”
魏央儿单手托着脸，试探问。
“人马？”
燕危楼笑着摇头：“非也。”
魏央儿想了想：“那是银钱？”
不等燕危楼回答，她自己摇头否定：“不是，银钱再多，也要花得出去才行。”
“民以食为天，若想活，不能不填饱肚子……”她轻轻一合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粮食！”
“没错。”
燕危楼的脸浸在夜色中，神情不明。
只听他徐徐道来：“叛军所经之处，百姓的春种秋收定会受影响，如此一来，早晚会有一米难求的时。”
“若你有粮食，底气也会比旁人足许多。”
没错，是这个理！
魏央儿轻轻一拍脑袋，眸子发亮：“巧了，今日茶楼里那名公子说富商争先外逃，为了轻装简从，他们定会卖了粮食。”
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
此事宜早不宜迟，魏央儿立马起身。
“我这就去安排。”
走了几步，她又折回来，眸子弯成了月牙：“这一路多谢燕公子指点！待一切事了，我必有重谢！”
看着她眼中的光，燕危楼也不由一笑。
“……好。”他轻轻点头。
他们初来乍到，要买米少不得有人引荐，赵员外就是不二之选。听了之后，赵员外二话不说：“姑娘算是找对人了，我在南县有一位旧相识，做的正是粮食生意，明日下山，我带你去见他。”
翌日。
一大早，天边才现鱼肚白。
魏央儿点了几个人，带上燕危楼和赵员外下了山。
周府位于城中闹巷。
府门修的气派，红砖碧瓦，门口两个石狮子张牙舞爪，大门紧闭，听见敲门声，有人前来开门。
“谁啊。”
小厮一开门，就见门外十几个人。
这些人大多数戴了帷幔，瞧着神秘兮兮的，他警惕地退后半步：“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赵员外掀开斗笠的一角：“是我。”他从前常来周府，小厮认得他是谁，顿时换了一幅脸色。
“原是赵老爷，方才多有怠慢，还请赵老爷恕罪……你快请进，小的这就去禀告老爷。”
一刻钟后。
一行人坐到了正厅。
正厅里燃着香，香烟徐徐升起，散满了一室。
周老爷过了一会才姗姗而来。
平日虽有山珍海味养着，可他长的瘦，又生了一双倒三角眼，眼光流转间透出来一股算计。
“赵兄。”一进门，他直奔赵员外，“这几日你音信全无，可让我好担心，现下见你安然无恙，我总算能安心了。”
老友重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
魏央儿一群人识趣的没出声。两人执手而立，周老爷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几月不见，你怎瘦了这么多。”
“说来话长。”赵员外不欲多提。
都是些伤心事。
他摇摇头，知道此行不好耽误，于是开门见山：“周兄，实不相瞒，此次我来是有事求你帮忙。”
“你直说无妨。”周老爷拉着他坐下。
这时他像才发现屋内还有旁人，“哎呀”一声：“原来还有几位小客，不知各位是？”
魏央儿摘下帷幔，盈盈行了一礼：“周老爷好。”
她姿态大方，周老爷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只见她眉目如画，肌肤如玉如明珠，仿佛一株新出水的芙蓉，举止投足间隐隐有一股英气。
南县竟还有如此妙人！周老爷眼睛都直了，一颗心“噗通”乱跳。
燕危楼不动声色的挡在她面前，福身道：“晚辈见过周老爷。”
其余人陆续行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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