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同去同归·天宫篇·远道来客
段星白:“”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直接在我面前开染坊了!
这个家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那意思:给我说人话。
“”
殷斩一脸正气:“一家之主说的对,一家之主说的都对。”
便宜什么时候都能讨,在兔子毛都炸开的时候讨大可不必, 会被兔子踹的。
“这还差不多, 走起。”
段星白闻言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小眼神,然后就牵着殷斩的手手逛起了天宫。
天宫的景致对于初次来的人而言的确是值得一观的, 至少段星白兴致勃勃觉得十分的棒棒,但对于土生土长的殷斩来说就没什么可惊奇的了, 他闭着眼都知道哪里有什么。
就好像和旅游的道理一样,一群人总是向往着另外一群人住腻的地方。
“你在这里练功?”
段星白看着飞流直下的小瀑布,沉思了两秒后才艰难道:“怎么练的?”
“立于瀑布下,什么时候能抽刀将瀑布截断, 什么时候能过瀑布不湿衣衫就可以了。”殷斩看了眼小瀑布,用肯定的语气道。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并不想质疑云浮天宫的教育方式,既然能够传承下来那一定有它传承的道理,那他哪来的脸对人家指指点点呢?
只不过。
“这要是放在我之前那个世界啊,你和宫主师父绝对得上法治头条。”段星白揣着手手一脸凝重,“应该会是个蛮大的社会新闻,然后举国上下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殷斩看了看段星白。
段星白以前从不主动提他的曾经,不管是什么, 都不提。
但自从他将他从另一个世界给找回来后, 他偶尔的就愿意在自己的面前提一提了, 还会说一些他不是很懂但如果他问的话就会仔细解释的东西。
像是一只竖起了所有刺刺不让人靠近的小刺猬,试探性的朝着他伸出了一只小小的jio jio,一看苗头不对就会立马收回去, 但是如果得到了正面的反馈, 就会慢慢的伸出另外藏起来的小jio jio 和柔软的小肚皮。
“那个世界的人吃太饱了?”
“倒也不是, 隔壁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体系完全不同,最起码隔壁我们家是没有皇权的以后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段星白晃了晃并不存在的兔子耳朵,笑眯眯道:“以咱们家师父那个脑子,他不把公务甩到我的头上是不可能的,他到现在每天都还在长吁短叹的说自己是‘娇弱又娇贵’的段蛇王。”
殷斩没忍住的笑了一声。
虽然说姓段的脸皮都多的不明显,但长空师父却是格外的不明显。
两人并肩继续慢慢的走。
“云浮天宫也有不少的山,但与山野道观不同,山野道观的山林深处大概只有观主师父和团团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吧。”
殷斩伸出手指着远方的山脉:“云浮天宫的山里也有很多生灵,但不会超过世人的想象。”
段星白的嘴角抽了抽。
斩哥,有的时候你的常识也是有点问题的,你们家山里的生灵听了大概会哭瞎眼睛吧。
别的不说,平日里你给我吃的煮熟了蛋壳硬的像石头一样的蛋就不是普通的生灵能够生下来的——道观最多吃的是野鸡蛋,天宫吃的是什么,查都查不出来的不知名蛋蛋。
不过段星白却没说。
因为偶尔犯迷糊的殷
斩还挺可爱的至少他觉得蛮可爱的。
“说到这个,回头有空的话真得带着血蟒去一趟道观,黑蟒们说道观后山的青鸾们会给它做个大保健。”
段星白摸了摸下巴,“黑蟒它们走的水路,想来也已经回了道观了,走旱路就算了,伤鳞片也会吓到人就不好了。”
殷斩点头:“已有了角,算是虺了。”
“蛇化蟒,蟒化虺,虺化蛟,蛟再化龙,大家进化的都不容易。”
“听说道观初建的时候黑蟒们就诞生了,这么多年始终守着道观?”
“对,黑蟒它们是镇山蟒,专门镇守道观周围的山脉的,泥洪流啊山崩什么的都归它们管,也会当个调解员去调解一下山里的生灵们的矛盾,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土地公。”
“虽说我一直都知道世间有许多的不寻常,但自从认识了你,我对不寻常三个字的认知就一直在被刷新。”
“你我拿的剧本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办法啊,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拿的是普普通通的宫廷混吃等死的剧本呢,谁能想到这剧本一步步的在升级?做梦也想不到。”
段星白和殷斩又渣渣呜呜了两句。
说实话,能最后反手捅他二皇兄一刀这件事他能吹一辈子。
真的,他都以为自己要败了,好在天道大佬还是偏爱他的,愣是把他们五个皇子积攒的度量沙全给扣了,要不是有这个前提,鹿死谁手真的不好说。
“与其说是上天偏爱,倒不如说是长空师父偏爱你。”殷斩摇了摇头,“长空师父的确是不走寻常路的,思考能力也是四分五裂令人完全摸不透,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是真心偏爱你。”
“他的行为与表现可能有点问题,但结果却从来没有超出过他的预料。”
“长空师父会在红尘狂舞,能让整个红尘为他蹦蹦跳,但他在表达真心这方面远远不如你,而且他似乎学也学不来,总是学一步忘一步的。”
“对啊,在看过那位之后我才发现其实长空师父真的是特别正常的一个人了。”
段星白叹了口气,给了殷斩一个‘你懂的’小眼神:“对比真的出奇迹,所以我对长空师父的要求其实一直不高,他只要能稍微安分一点就可以了。”
“比如说?”
“比如说不要大半夜的带着宫主师父他们蹲在我们的房顶偷听。”
“这个的确是得好好纠正一下,他们难道没有自己的夜生活吗还要来偷听我们的?”
“斩哥,我们的夜生活也就是单纯的盖被子睡觉,你不要用这么微妙的语气来说话。”
“哪里微妙?”
“哪里都微妙。”
“”
“斩哥你知道什么叫做富强民主和谐文明吗?”
“不知道。”
“我猜你也不知道,所以我决定好好洗洗你已经开始污浊化的脑子——用博大精深的兔子智慧!”
段星白的眼神格外的严肃。
殷斩抬头看了看天空。
段星白的思维其实是忽高忽低很不稳定的,所以他很虔诚的祈祷天道能不能帮个忙,至少在某些方面让段星白的思维一定要滑坡,不要问某些方面是什么,审核君is watg you。
什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读者们和谐就行了,他不需要。
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噢
天道:夫夫矛盾狗都不理这个道理你以为我不知道?
段星白等人安心的在云浮天宫住了下来。
天宫的生活其实是很平静的,宫里的人各司其职,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生活的极其有规律,与天宫
外的红尘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这种平静停留在了段星白等人来的那天。
因为。
“哦哦哦蛇王大人又又又朝着七长老的院子炸烟花啦!”
“?七长老?怎么是七长老,说好的八长老呢?”
“报——蛇王大人要为咱们天宫的猫猫狗狗鸟鸟举办一个选美大会!主殿那边可热闹着呢,大家冲鸭!”
“我来了我来了,带我一个鸭!”
“我压我们家小宫主一票!”
“能把我加进去吗,我也想参加选美大会~”
“”
段长空没事都得惹点事出来,更何况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回家?
对,没写错,这货是把天宫当成了自己的家之一,他在外面孤苦伶仃漂泊打拼了百年才回来,怎么能够容忍天宫那么寂静那么无聊那么的不解风情呢?
年纪轻轻的都那么老成做什么,动起来!
段星白就眼睁睁的看着段长空在天宫内撒欢,不是今天去炸了哪个长老的院子就是明个晚上往哪个长老的屋里丢老鼠丢老虎,然后还带着全宫上上下下的人整日里在瓜田起舞。
原本多高大的、不接地气的云浮天宫愣是被段长空给整成了一个群猹齐聚的猹窝。
不是这个长老要把段长空给砍成饺子馅儿,就是那个长老在渣渣呜呜的朝着宫主师父告状。
只有大长老从头到尾都很淡定,甚至还捧着一杯热茶心平气和的说别想了,老主人好不容易有个情缘,你们忍忍怎么了。
大长老将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的剧本给拿捏得死死的。
“我到现在没被赶出去,大概全靠我自己这身兔子毛了。”
“习惯就好。”
“斩哥你现在的心态很好,我很满意。”
“能怎么办呢,家里吃饭的嘴是越来越多了,只能劝自己看开点了。”
“家和万事兴,斩哥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哦。”
殷斩和段星白说说笑笑的走到了某个地方。
然后。
“自云浮天宫建立起,若是修无情道那不必跪天梯,但若心有所属,宫主无一例外皆需三跪九叩的跪上去。”殷斩的眸光很温和,“一阶一阶的虔诚发问,一阶一阶的叩问天地。”
“师父的故事是他的,现在轮到我了。”
段星白眯着眼睛跟着看天梯,说是天梯,其实就是望不到头的台阶。
但它象征的意义却很重大,重大到曾有一个天作之合的故事差点就以be为结局。
“我心悦你。”
殷斩侧过头,用手指为段星白理了理耳畔的碎发:“我们不是师父们,他们用百年都学不会如何朝着彼此表达心意,可我们从相识起就一直在朝着彼此表达着心意。”
“只是最开始的我也不通俗世,心已动,却不明何为心动。”
段星白站着没动,只是眉眼弯弯,眉里眼里全是笑意与温柔。
“我不需要你要多厉害,也不希望你做万人敬仰的英雄兔,我只希望你平安喜乐,希望你身康体健。”
殷斩低下头,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了一下段星白的额头:“这世间有千万人,属于殷斩的也不过只有一个名为段星白的一家之主而已。”
“”
段星白也贴了贴殷斩的额头,轻声的开了口。
“我总是站在原地送着别人走,然后骗自己说他们会回来。”
“我从未想过有人会为我而来,会有人仅仅是为了【段星白】而来,斩哥,你不知道那时候你踏着血色而来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那时候我就想啊,哪
怕是死,我也要拖着这个人一起死。”
“偶尔的我也是个自私的人,我不会祝你未来有家有业,祝你忘了我后会过的更好,我就是死,也得你来给我殉葬。”
“这世间有千万路,属于段星白的也不过只有那条踏着血色而来的,名为殷斩的路而已。”
“”
殷斩和段星白看着彼此。
再然后。
“殷斩能邀请一家之主段星白来同走天梯吗?”
“段星白同意殷斩的邀请。”
有人在通往天尽头的第一个天阶上跪下了。
只不过这回不是一个人,而是有着虔诚的眼神与虔诚的心,虔诚的叩问天地的斩断组合。
“若是被世人知道,也许会有人嘲笑你骨头软,说我不够心悦你,才会让你来与我共跪天梯。”
“我心甘情愿陪着我对象跪天梯,我与你天作之合,是世人可以来随便揣测的?”
“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是非事随他们去,还是那句话,他们的揣测是因为我段星白的存在而具有意义,我不需要世人来为我下定义,也没有人可以为我下定义。”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们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乐不乐?”
“我今天一定要抱个漂亮老婆回家贴贴。”
“有道理,不过这个话要是能在屋里头讲就好了。”
“跪天梯要虔诚,不许满脑子奇怪的东西!”
“你说的奇怪的东西,是我理解的那个吗?”
“你可别逼我跳起来邦邦给你两个兔兔拳嗷。”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家暴吧,我悟了。”
“什么家暴,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跪下。
叩首。
起身。
复又叩首。
三跪九叩,一阶一阶的跪上去,在向着天地昭示着自己的心意与决心。
斩断组合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浓雾笼罩的天梯里。
而他们的身后。
天宫的人都来了,此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宫主和四皇子一步一步的共同跪着天梯消失在眼帘里。
这是第一次,云浮天宫的宫主不是孤身跪上天梯,而是有人陪着他一起。
这也是第一次,云浮天宫的宫主不是自己孤独又悄悄的来叩问天地自己的缘分是否被承认,而是在明了自己是天作之合后直接昭告天地,宣示着自己的决心。
白虎和黑鸦没有渣渣呜呜。
白虎甩着尾巴,想着等爹娘下来了,虎再问问他们晚饭吃什么,今天虎跑了好多路,能不能多吃两个大鸡腿。
黑鸦的豆豆眼里全是欣慰,家和万事兴,鸦鸦就喜欢看娘和爹同进同出,共进共退。
大管家的眸光很平静,只要主子开心,他就开心,他是主子最忠心的看门犬。
六朵云就蹲在大管家的身边,将‘自己人’的气质给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当初你们俩也能像他们这样,剧本也许就是另外一个。”
青衣小道童抱着观主的大腿当着腿部挂件,叹气道:“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原本不觉得自己老,但现在却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
“他们俩的勇气,我们几个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吧。”
观主张道奉沉默不语,只是很满意的看着消失在云雾里的两人,他们家小乖自然是要配最好的,若是殷斩表现的有一点点不好,他都不会同意小乖和他好的。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段长空玩着老宫主殷缘的长发,卷起来松开松开了又卷起来的,漫不经心道:“我变不成段星白,同样的,段星白也不会是段长空
,殷斩就是殷斩,不是殷缘。”
“我从来都不回头看,没有任何意义,你们应该知道的,我只会往前看。”
“能在小星白踹断了命运的腰后将故事给抢救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是算尽了天命设计了数种可能才找到这个勉强算是最优解的最优解,甚至百年前连大主子我都算进去了虽然大概率是逃不过他的法眼的,但主子没把我砍成十八段煮成汤老子就该笑了。”
“”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你主子,到底谁啊长空?我以前还想算一下,差点要了我的命。”青衣小道童默默的伸出三根手指,“我三个月没下来床,真的,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还什么都没算到,后来就没敢算了。”
段长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青衣小道童:“咩啊?”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知道的少是一种幸福,有些事儿不适合刨根问底,你该感激自己是长期住在道观的那是我们道家的地盘,否则就不是三个月了,你三年都下不来床。”
“好叭,那当我没问,那我现在想问我们晚上吃什么?”
“先说好,长空你要是再敢得罪厨子,我就把你煮成汤!道爷我已经吃了两天的窝窝头了,都快变成窝窝头了。”
“吃烤肉吧,他俩天作之合算是个喜事,难道不值得全宫开个宴来个烤肉?”
“好主意,我同意了,我要吃鹿肉,其他的不要。”
“道奉啊~你终于承认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吧~鹿肉大补,可别补过头你这人怎么说出手就出手,不讲道理?”
“和你我需要讲道理吗?”
老宫主殷缘看着又打起来的段长空和张道奉,还有在一旁拍手称快疯狂拱火的青衣小道童,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这边的段长空等人又互相挠了起来,而另一边。
殷斩和段星白一步一步的跪着天阶,拾级而上。
越往上,景色越美。
越往上,天空就越清晰。
越往上,就越有一种要脱离尘世的错觉。
云浮天宫是最接近天的地方,而这个天梯的尽头,却是与天相接的地方。
太阳不想刁难这两人,落在他们身上的光芒都带着金乌羽香气的温温柔柔的暖光。
从天光正好到长空卷云霞,俩人并没有感觉到累,反而越跪越精神,也越跪头脑越清醒理智。
九。
八。
七。
二。
最后一阶。
段星白和殷斩在最后一阶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颇为用力的叩了首,做人都是偏心的,他们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的师父的——老宫主当年啊,也不过就差最后一阶而已。
然后两人才同时抬起了头,想要起身走上天梯尽头的平台,想要看看属于他们的‘天灯’有没有燃起来。
再然后。
“既虔诚又勇敢,这灯自然是该亮的。”
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长发用红绳随意绑起来的极其俊美青年坐在一块石头上,肩膀上也不知道蹲了个黑不溜丢什么东西的玩意儿,此时用中肯的语气点评了一下。
“对,不亮我也会把它点亮的,长空能有个徒弟实在是太难得了,以他的性子,过去现在未来也就只会有这么一个了。”那坨黑不溜丢的东西也开了口,听起来倒是咩声咩气的。
殷斩:“”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两秒,然后看向了殷斩,眼神凝重,那意思
:你认识吗?
殷斩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天梯只有宫主能上来,其他人都是上不来的。
也就是说。
段星白的嘴角不明显的抽了抽,殷斩也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长空师父,咱们家到底有多少的亲戚?
还有咱们家的亲戚里为什么还有一只会说话的小黑、呃,小黑狗?
神经病一样的剧本君又给自己加戏了是吗?它到底想要给自己加多少的戏才满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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