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西班牙北部的大风今日如此卖力，众人的头都被吹乱, 除了抹胶的那几位。
桑坦德竞技球队里的深金毛脑袋和皇马队里的浅金毛相映成趣。
赛斯想到赛前不少西班牙媒体在说, 这是本赛季西甲最耀眼新星的对决。
卡纳莱斯, 整个西班牙国内最受瞩目的新星之一。1991年出生，18岁的年龄已经渐渐在桑坦德中场得到重用，人还在老东家，合同已经签到了皇马, 用媒体的话说，他现在是在和为他付薪水的球队作战。
卡纳莱斯伸出手，赛斯握住,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笑了笑。与此同时不知多少镜头对阵了两个小甜菜使劲拍, 下赛季的皇马队友！充满希望的西班牙未来！要是踢出来了，这照片日后拿出来可就值钱了。
明明只是赛前一贯的握手仪式, 愣是被媒体拍出了几分神圣庄严的味道。
卡纳莱斯抬起头。他知道此刻有多少皇马球迷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准备仔细打量他在本场比赛的表现。因为他是皇马新签约的“未来”, 也因为他来自桑坦德。
皇马的传奇球星亨托同样是土生土长的桑坦德人，同样是在桑坦德竞技挥不错后被带到皇马。随后他和迪斯蒂法诺、普斯卡什等人一起成就了皇马欧冠五连冠这一空前绝后的成就。亨托总共参加过8次欧冠决赛6次捧起过欧冠奖杯，这一记录到现在无人打破, 也很难打破。老爷子站出来说相信卡纳莱斯会比自己更出色。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只是老爷子对后辈的鼓舞。
卡纳莱斯的西甲秀非常耀眼，没有几个年轻球员能和他一样, 第一次上场就是对阵皇马。他还在那场比赛里进了个球, 虽然被判无效, 也算攻破了皇马的球门。之后是几场比赛的优秀挥, 新教练的大力提拔, 被豪门球队追逐，最后签约皇马，用自己的表现赢来了西班牙新一代金童的称号。一切顺利得像在做梦。
然后皇马就出了个莫伊塞斯。
啊对了，因为媒体不懈的各种挖掘报道，全西班牙都知道他的昵称赛斯了，阿斯马卡天天叫得肉麻，结果整个欧洲媒体也都赛斯赛斯的跟着叫。
连金童的称号也被人们拿来扣到赛斯头上了。
卡纳莱斯跑向球场，在中场的位置站好。场地最中心的位置，那个浅金色头，据说备受皇马更衣室宠爱的小王子站在c罗旁边，一脸严肃地准备开球。
这个莫伊塞斯，连长相都是西班牙人喜欢的金蓝眼，真是让人印象深刻啊。
对阵比利亚雷亚尔的反牛尾巴和人球分过，对阵塞维利亚导演逆转，对阵里昂欧冠秀进球，对阵马竞德比球加助攻……这个在赛季后半段冒出来的年轻球员，从替补开始，一步步走来，抓住了上场的每一次机会，不仅效率高到可怕，而且进球助攻要么很关键，要么很精彩，几乎每一个都让人印象深刻。
他表现得实在太出色了，远远过一个十七岁、处子赛季球员的应有水平。他出色到……质疑声和赞扬声几乎一样多。
欧洲足坛因为莫伊塞斯这个名字掀起了一阵巨浪，人们夸赞着他非同一般的天赋，夸赞着他不怯场的勇气，但是这种爆式的才华反而让很多人担心。人们有多期待，就有多害怕他的才华只是一时的风景，等到被研究透就会失去灵气，或者因为太年轻又瘦弱而容易有伤病，或者因为不够成熟而做出不利于足球生涯的选择……一个年轻球员在成为巨星之前，有太多因素可以将他毁灭。
莫伊塞斯的天赋会让这种毁灭看上去格外令人心痛。与其期待成空，还不如不去期待。这种关心式的担忧本身就是一种质疑，更别提还有人像是秀存在感一样固执地认为他不会在伯纳乌成功。
真是闲的。主裁判准备吹开场哨了，卡纳莱斯赶紧清空头脑里的想法。这种质疑纯粹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年纪小！哼，不过是去拼命踢球，踢出自己最好的状态，踢出自己全部的潜力而已。我们只是年纪小，凭什么不可以！
桑坦德竞技果然踢得很强劲。皇马球迷一边气得大骂，一边关注着卡纳莱斯。开场皇马打得并不好，桑坦德的逼抢真不是一般的烦人，在西甲这样技术流的天堂，桑坦德竞技还稳居一席真是有些特立独行。中场没了龙哥拿不住球，趁着桑坦德在自家半场断球，c□□脆快带球打反击，一脚传中给到右路的赛斯。
赛斯的小身板在桑坦德后卫面前显得格外瘦弱。
赛前佩莱格里尼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让赛斯，他看中的是赛斯虽然对抗不在行，但是脑子聪明，靠着敏捷的反应，总能在后卫粗暴犯规之前躲过去。
话虽如此说，看到赛斯独自一人面对桑坦德几名后卫，他还是有些担忧地从教练席上站了起来。皇马跟来的球迷也是如此，他们紧张而期待地望向球场。
连解说都有些担心：“赛斯一个人面对三名桑坦德后卫！从开场这十几分钟来看，桑坦德果然还是用了犯规战术……”
然而人们的担忧都有些多余，赛斯加跑起来，从球员中间钻了进去，直接抬脚射门。足球飞出去的一刻，赛斯心里一颤，不好。足球从球门的右侧偏了出去。太着急了，明明可以再调整一下角度的。
没有时间懊恼，下一个获得机会的人是卡纳莱斯。
这个赛季，中场和前锋他都打过了，但挥最好的还是中场。一脚直传穿过人缝里到了队友脚下。
这脚传球还不错。皇马球迷自作矜持地评价，心里很高兴。
卡西利亚斯出击挡出了足球，但是身后的球门却大开，卡纳莱斯跟过去一脚补射，只是这脚补射，和赛斯那脚射门一样偏出了。咳咳，还是空门偏出的。
额……皇马球迷一时间心情复杂，作为球迷自然不希望他进球，这样皇马就落后了，可是马上就是自己人的小甜菜空门不进什么的……对阵新东家有压力吧！可以理解！
之后卡纳莱斯还贡献了一脚相当不错的任意球传中和几次成功的组织。这也让皇马球迷放心下来，还不错嘛！
但是总的来说，两边表现都不算好。桑坦德竞技的犯规战术固然让皇马头疼，但是吧，要知道犯规都是有风险的！所以c罗稳健地罚进点球什么的，裁判表示你敢禁区伸腿我就敢判！
凭借着这粒点球，上半场o：1皇马客场领先桑坦德竞技。
这个充斥着犯规的上半场看得佩莱格里尼心里一阵打鼓。回到更衣室，他看看c罗，上场狂人表情平静地看回来。佩莱格里尼心里默默祈祷这位大爷可千万不能伤，踢巴萨可就指着他呢！不过……他看向赛斯：“桑坦德防守有些粗暴，下半场大家都小心，千万不要受伤。冈萨洛你替换赛斯上场，找一找状态。”
伊瓜因点点头，算起来这都两场比赛没踢了，小烟枪的上场欲望强得不得了。
球员们聚在一起听佩莱格里尼叮嘱下半场的战术，赛斯站起来走到浴室冲澡。
浴室里只有他一个人，赛斯站在花洒下面，承认他之所以跑来，纯粹是不想看到大家围坐一团认真倾听的样子。
自己刚刚的表情一定不太好，赛斯想。因为等到他冲完澡换上新球衣出来，佩莱格里尼还没走。他特意走到赛斯身边。“桑坦德竞技太粗暴了，你还年轻，一定要小心保护身体，所以提前把你换下去。”
能特意解释这么一句，已经是佩莱格里尼看重他了。赛斯心想，他点点头，目送教练走出去。然后默默坐回去，找出替补的厚外套穿上。
这件蓝黑色的替补球衣外套，这个赛季他第一次穿上的时候爱得不行，每次能够进大名单，都会叠得整整齐齐，穿着它坐在皇马的替补席上都觉得很开心。后来这就成为了他最熟悉的球衣外套。但是到今天，他看到它就觉得烦。
不知道这算是野心还是贪心。赛斯在心里叹口气。年轻年轻，总是有人这么对他说，他真恨不得一夜长到2o岁。
卡西凑过来。赛斯猜他要安慰自己，想到伊戈尔也要来一句你还小，心情更低沉了。
“你的表情让人以为上半场落后的是皇马呢。”
……有这么明显吗？赛斯看向卡西。
有的。卡西的目光说。
“有些事情不能着急，而且桑坦德确实踢得太粗暴了些，你被绊倒那下没事吧？”
赛斯点点头。
“那就好。别心烦了，踢完比赛我请你？餐厅随你挑。”卡西安慰地摸摸赛斯的脑袋，摸了一手的水。“……赶紧把头擦干，这儿风这么大，感冒了你就别想上场了！”
赛斯想到了绝妙的反击方法。“知道了老妈子。”让你说我是小孩儿！
卡西抽抽嘴角，把一手水抹到赛斯外套上。上面留下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赛斯没在意，站起来朝着门口冲他挥手的劳尔跑过去。他们要去肩并肩坐替补席啦！
镜头给到乖乖坐板凳的赛斯。
皇马球迷一阵骚动。解说们也没想到佩莱格里尼这么早就把他换下去。虽然大家都猜到，赛斯会被伊瓜因替换下场，让后者在对阵巴萨之前找回状态，但是——这么早？
“看来佩莱格里尼对赛斯上半场的表现很不满。”解说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换人太早，如果不是改换战术或者大比分领先，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原因？
“对比赛斯之前的挥，这场比赛确实比较一般。”但是也没差到这种程度吧！搭档皱起眉头，佩莱格里尼开什么玩笑！难道是小甜菜年轻气盛得罪了智利人，皇马更衣室出了问题？
镜头颇有深意的停留在赛斯衣服的巴掌印上。
“也许中场休息的时候，皇马更衣室里生了一些事情。”某些解说立刻心领神会，开始暗示观众——皇马不太平啊！由此可见，很多时候，有些媒体和解说的话根本不用听，压根没什么营养。
赛斯不知道自己坐个板凳都引起这么多猜测，双眼放空地盯着球场。旁边突然伸出一个水壶。他扭头一看，是马科斯递过来的。他犹犹豫豫地接过来，打开看看，又忍不住嘴贱：“你下毒了吗？”
马科斯咬牙切齿，偏偏看到赛斯旁边坐着的队长，不好意思跟赛斯打嘴炮。“不喝就给我拿过来！”
赛斯耸耸肩，喝了两口，放下，继续盯着球场看。
马科斯幽幽地小声说：“行了，我这还没上过场呢。”尽被球队带着客场到处跑，可就是一次上场机会都没给！这可是皇马，左后卫的位置上可是有马塞洛的，就算教练不给位置，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又不是比惨大会，赛斯心里吐槽。“今天说不定就能上场。”他也安慰了马科斯一句。
没想到这句话成了真，马科斯真的实现了他的皇马秀！
虽然他是在第89分钟被替换上场的= =。真不知道马科斯的心里什么感觉，赛斯抽抽嘴角，这个象征意味未免太强了吧！就剩1分钟让他上场能看出个什么来！
马科斯一滴汗都没出的走下来，还激动得不得了。
赛斯站起来，想着是鼓励还是嘲笑呢？
卡纳莱斯朝着替补席跑过来，穿着小背心，手里拿着自己的球衣，“我们换球衣吧。”他笑着说。
赛斯愣了一下。他踢了几场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换球衣……额，队内的队友被他要求换的不算。他欣然答应下来。在桑坦德的大风天气里解开外套，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他飞脱下外套。
啊啊啊啊导播不错！
赛斯拽着球衣领子脱下来，里面竟然还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袖T恤。
球迷：……= =
两个人交换，赛斯拿着桑坦德的绿色球衣，急忙把外套穿上。再看看卡纳莱斯，穿着小背心，身上还带着汗。啧啧，果然还是踢球爽，这种天坐替补好冷的！
回到更衣室，赛斯把交换来的球衣小心叠好。突然被劳尔拉过去。“走走走，刚好你们也算认识了，去他们更衣室，我把我球衣给他一件。”
队长，你是看到属于皇马的小甜菜就送球衣对吗？！
亲自送到的球衣让卡纳莱斯受宠若惊。劳尔很是夸了几句他表现不错，说他和赛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球员，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在皇马共同创造美好明天b1ab1ab1a这赛季一定继续努力不要松懈我们在伯纳乌等着你b1ab1ab1a……
赛斯保持微笑，觉得这段话可以录下来，回去放给伊戈尔，让他背下来日后参考借鉴。
什么？队长关注别的小甜菜他会不会吃醋？奏凯！他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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