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小仓鼠
魔琴沸腾的魔气逐渐平静了下来, 那个血雾组成的模糊人影原本在弹琴的手也慢慢停了下来, 蟠龙根据魔琴的弹琴度, 调整了自己手。
“这真是……让人出乎意料，”鲲鹏带着惊讶的声音在沈玄耳边响起，“凤凰，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沈玄一惊，急忙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作出一副淡漠的样子，看了他一眼, 说道：“大惊小怪。”
鲲鹏：“……”为什么他特别想揍人？
魔琴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慢, 最后终于是消失了。魔琴散的魔气全数收了回去, 最后只剩下一架普通的古琴降到了地面上，便再没了动静。
“想不到以杀戮出名的蟠龙，竟然也会对一个人动情。”帝歌玩味地说, 但是语气却又有几分捉摸不定。
“凤凰冕下答应的事应该不会反悔吧。”蟠龙收起琴, 问道。
“本座自然是言而有信，”帝歌的语气仍旧让人听不出什么，“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本座的眼。”
蟠龙一言不，沈玄自认为对蟠龙有些了解, 看他的样子, 知道他这是不甘心了, 亦或是不高兴？
忽然, 沈玄的视线跟蟠龙对上了，那目光中似有好几种不同的情绪。
沈玄愣了一下，随后平静地移开视线。
“帝歌，别以为自己无人能敌！”对方似乎是长辈的人喊道，一脸怒色。
“再废话就别走了，”帝歌无所谓地说，“那种怕沾染因果的胆小鬼，敢为你们出头？”说完他冷笑了几声，似是嘲笑，又似是讥讽。
说话的那人脸色变来变去，想到了什么最后不甘心地闭了嘴。帝歌说的确实不无道理，就像那次，帝歌公然抢人……
沈玄内心好奇地看着那人的脸色变化来变化去，简直跟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不由得思索帝歌究竟干了什么事。
“走！”
“但是大师……”
“我说走！”
【沈玄，过来找我。】帝歌忽然传音，沈玄愣了一下，随即回复道【好。】
……
我是一只仓鼠，银狐，这个名字还是听那个两只脚走路的据说是人类的动物说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自己的思想，突然有一天，我不再只知道吃和睡，同类的行为在我看来竟然有些愚笨。
嗯，好像是一场浑身的剧痛之后才生这样的改变。为什么会剧痛？我不得而知。
吃了睡，睡了吃，我开始厌烦这样的生活，直到有一天，那个人路过了，路过了这家被叫做仓鼠宠物店的地方。
那个人身上散的味道令我战栗，同时又有些想要亲近。
我第一次——自从有了自己的思想以后，主动将自己的脸贴在冰凉的名为玻璃的东西上，努力将自己的脸压得很平，差不多成了一张饼，并且用自己的黑色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人，希望他能注意到我。
我成功了，他注意到了我，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些惊讶？我想了想，挥了挥自己短小的手，那个人更加惊讶了。
沈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好像眼花了，那边竟然有一只仓鼠在向他挥手打招呼？再看，没眼花。
沈玄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新鲜，便推开旁边的这家宠物店的门，走了进去。
他从来没有养过宠物，此时店内各式各样的小仓鼠让他看得有些目不暇接。
最后，沈玄的目光落到了那只朝他挥手的银白色小仓鼠身上。
“欢迎光临，”店里面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带着笑容说道，“请问客人是想要买仓鼠吗？”
沈玄看了她一眼，伸手指着那只仓鼠所在的玻璃问：“这种仓鼠是什么品种？”
“这种是银狐，很受欢迎的一种仓鼠，价格也不贵，一只十块。我们现在正在做活动，买一对公母的仓鼠，买笼子会打九折。”店员见沈玄的样子，似乎有意要买，便开口热情地介绍。
“笼子什么样的？”沈玄问。他突然想起来了，上辈子似乎也有见过这种卖仓鼠的宠物店。
“打九折的是摆在架子上的那种。”店员指着一个架子上的笼子说。
那个时候他还小，对仓鼠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没有抵抗力，对它们很渴望。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孤儿，没有钱买，买了也没有地方养。见别的小孩对自己的家长哭闹着要买，家长往往是骂了几声，就一脸无奈地带着他们的小孩进了店，然后不久，他们就拎着一个小巧可爱的笼子出来了。
想到那些日子心里的渴望跟羡慕，再对比现在的生活，想要什么都基本上能得到，沈玄不由得有些恍惚。
视线在店内移动，沈玄看到了很多小巧精致的东西，看起来很可爱。
“客人？”
“一只就好了，”沈玄回神，“就这只。”
沈玄说着用食指指着那只原本在玻璃内测对他挥手，现在跑到玻璃外侧，故技重施地将自己的脸在玻璃上压成饼状并且盯着他的银色仓鼠。
店员顺着沈玄的手看去，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只仓鼠倒是好抓，没有跟别的仓鼠叠在一起，不会弄混。
“要笼子吗？”工作人员问。
“要，”沈玄走到店的货架上，“笼子要那个最大的，紫色的那个。”
店员闻言高兴地将那个笼子取下来，又道：“食盆在这里，您可以看看。还有那边放着的是仓鼠的主食跟小零食，对了，它还需要磨牙棒。嗯……睡觉的窝您看要买吗？”
沈玄被店员说的一连串的仓鼠用品给弄蒙了，原来养仓鼠竟然还要买那么多的东西。
那些小零食，沈玄看着很新鲜，有小鱼干，竟然还有苹果干跟草莓干，还有面包虫，以及五花八门的食物。
沈玄想了想，从玻璃里面抓出自己要的那只叫银狐的仓鼠，将它放到零食堆，说道：“你自己选吧，吃的看要什么。”
店员顿时嘴角抽搐，不过她没有表什么言论，客人买东西就行，怎么挑的不重要。
这个人真好啊，平时我闻味儿流口水的东西他竟然让我随便挑，别的人类给他们的宠物买东西都是挑几包而已。
即便是第一次来买我的同类，很多都是只买了小笼子跟一个石头以及一包主食就离开了，不像他，竟然给我挑了一个这么大的笼子，有好几层，比我现在住的那个透明的地方还要大，挤上几十只仓鼠都绰绰有余。
沈玄看着这只仓鼠抽风了似的在原地蹦哒，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店员，问：“它这是什么毛病？”
店员看着那只仓鼠，嘴巴张了张，似乎是有些纠结。
“这个……我也不知道，从来没生过这种情况。”店员笑得有些勉强。
沈玄伸出食指试探性地碰了下仓鼠的背部，顿时它就好了，取而代之的是跑到一个包装袋前，整只仓鼠贴在上面。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仓鼠。”店员睁大了眼睛，带着惊讶的语气说。
“这包要了。”沈玄道。
“好，我帮你拿去收银台，最后一起结算。”店员说，然后将那种包装的食物拿了一包起来，走去收银台。
就这么说话的一会功夫，那只仓鼠又跑到另外一包食物上趴着了。
那只见仓鼠用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自己，沈玄莫名就明白了它的意思，于是拿起一包它选的，看了一眼包装袋上的字，小鱼干。
等到店员回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玄手里抱着的一大堆东西，而后急忙上前分了一点下来她拿。
“这些都要？”她惊讶地问。
见过不少宠自己仓鼠的人，但是绝对没有谁一次性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这些可要不少钱！这人是富二代吧，活生生的富二代啊！
“嗯，”沈玄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说话也没什么精神看着很冷淡，“还有什么东西仓鼠用得到的？”
“还有棉花，现在是冬天，要给仓鼠自己铺窝用的，”店员想了想说，“还有一些玩具，客人要看看吗？”
心情不好，对花钱就没有什么概念，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他，绝对不会买那么多东西，不过现在，沈玄看了一眼银白色的小仓鼠，点头。
最后沈玄提着两个大袋子跟一个大笼子出了仓鼠宠物店的门，被门口的冷风一吹，头脑清醒了……一点点。
帝歌叫他过去，谈到的话题让他措手不及。
【你跟蟠龙什么关系？】
沈玄被这句话问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大冬天硬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帝歌就究竟看出了什么，不过要说他跟蟠龙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沈玄就装作大大方方的样子说了出来，中间当然省略了一些事。
被帝歌锐利的目光盯着，沈玄表面上很淡定，内心却一团乱，乱七八糟的甚至是没有逻辑的猜测一堆一堆地冒出来，跳得最欢的猜测是帝歌会不会把他当成叛徒，吃里扒外的那种……
【本座还当你喜欢，本想着可为你抓回来当宠物，不过既然你不怎么喜欢，那就算了吧。】
帝歌沉默许久，说出了这句让沈玄一脸懵逼加抓狂以及松了一口气的话，内心突然有一些……小后悔？
不过这后悔只占了小小的一部分，更多的是对帝歌说的话的无语，真的是两个字，任性。
人类是有钱，任性；帝歌是有实力，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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