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沉重的绿帽
山洞外,王恭把自己的亲姑姑王穆之从头看到脚,感觉自己的姑姑似乎没有受什么委屈,面色也带着淡淡的嫣红,看着如同出水芙蓉一样光彩照人。
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只是总感觉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
天还没亮,坞堡里的守军就撤走了,不知所踪,王谧那支小规模的队伍,也被对方带走,只剩下王恭和王法慧,还有几个一路上跟着的常随,拥挤的坞堡瞬间变得冷湫湫的。
王恭本来有点担心,因为这年头奴大欺主的事情不是没有,这几个家奴如果再遇到什么刺激,把自己和王法慧卖了然后逃亡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王恭的担心没有成为现实,或者说时间上还容不得这些人起什么坏心思。
天一亮,他就收到一封信,是被人捆在箭上面射到他身边的,上面指明了王穆之所在的大致位置。
而且姗姗来迟的救兵也终于到了跟前。
一位中年男子披着重甲,带着三千大军赶到这座废弃的坞堡,找到了王恭他们。
尼玛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啥事都没了的时候赶来,王恭杀了领军大将的心思都有。
满腔怒火的王恭,压下了自己的脾气,没有去找带兵将领的晦气,人总不能在同一条河流里面摔倒两次。他必须要先找到王穆之再说。
可能是因为人成长了,所以连带运气也成长了,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按图索骥,他们一行人就找到了山洞里的王穆之。
“姑姑,东西还在吗?”
王法慧因为连日惊吓,此时已经在马车里沉沉昏睡,而王恭则是悄悄走到王穆之身边,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询问地图的下落。
“放心,东西还在。”王穆之怅然若失的说道,那语气就像是东西丢了一样。
王恭心头一松,这一趟总算是不辱使命,他在庆幸之余,并未感觉出姑姑异样的情绪。
那地图虽然自己看不懂,但重要性毋庸置疑。
“对了,姑姑,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忽然想起王国宝的背叛,王恭怒不可歇的把当时他在竹屏风后面看到的情况跟王穆之说了。
冰山美人只说了个“哦”字,就没有再说什么,让王恭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画风有点不对啊?为什么你是这种反应?
王恭还想再把王国宝骂一顿,王穆之打断他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会跟你父亲说这件事的,总之你不要声张,免得里外不是人。”
王穆之的语气,让王恭猛然惊醒,他已经吃过一次亏,又岂会一意孤行?
“姑姑,你放心,我知道了。”吃一堑长一智,王恭经历过这件事,变得沉稳了许多。
“嗯,知道就好。”
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让王穆之觉得很疲惫,她想起自己和某人缠绵完之后抱在一起时对方说的那句话,“一个女人,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
这话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却也了解对方要表达什么。
女人要想幸福,确实不能想得太多,远离这些男人们争斗的赌桌,才会得到内心的宁静与满足。
“咳咳咳,那个,皇后殿下,小人救驾来迟,还请殿下不要计较。”
这支大军的主将,身披明光铠,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堪称仪表堂堂了。
此人一看就是打仗的,跟王国宝那种纨绔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你是?对了,你刚才说皇后殿下是怎么回事?”王穆之心往下一沉,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了。
“那个,末将杨佺期,刚刚升任建威司马。朝廷已经下旨了,您回江左就是皇后了,不过大婚的日期还没定。”
王穆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拜托杨将军一路护送了。”
得知自己要当皇后,居然不怎么高兴?
杨佺期不知道王穆之是怎么想的,他这次本来就因为谢家的阻挠而耽误了行程,回江左以后挨太原王氏的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事情,自然不敢开口询问。
那委屈的样子如同受了婆婆恶气的小媳妇。
而王恭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姑姑的背影,想起了一件被忽略的事情。
这些天来,姑姑跟谁在一起?他们之间生了什么事情?
千金小姐在野外没有生存能力,是谁在照顾她,那个人现在在哪里?他隐约觉得姑姑和这个人的关系不那么一般。
王恭有心要问,却又害怕听到自己猜想的答案,整个人都闷闷不乐。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
跟王恭等人相反方向行军的一支队伍里,孟昶压低了声音,克制自己的兴奋,有些八卦的问赵川道:“你真把那个又冷又美的冰山给睡了?”
冷吗?亲热的时候热情如火呢!
赵川无所谓的点点头说道:“我有可能给司马聃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了。”
我的乖乖啊,皇帝的女人,他还没碰到,先被你玩了,孟昶已经给赵川无敌的把妹神功给跪了。
“此事干系太大,乃是一场交易,你不要声张了。告诉你是因为王家的男人偷看赵娘子洗澡,我把他们家的女人睡了也算是给你报仇了。”
对于赵川强大而不讲理的逻辑,孟昶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么?
“这次那支神秘的铁甲军,你怎么看?”
赵川说他自己跟冰山美人王穆之之间的八卦,只是调剂下气氛,他真正关心的是孟昶这样的半专业人士,究竟怎么看待谢家北府兵雏形的。
这头猛兽还小,规模还比不上他手下的军队,但已经偶露峥嵘!
“盔甲精良,士卒亦是从老兵当中挑选出来的,而他们的主将,也是勇猛无匹,进退有度,绝不可小看。
我特意去王国宝手下被屠的地方去看了的,这些人身上多半是一刀致命,只有百战老卒才有这种水准。”
赵川点点头,孟昶的看法跟他的差不多,看来,北府兵的厉害,并不是他的错觉,而是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你觉得跟你手下那支亲卫队伍比起来怎么样?”赵川的表情已经有一些凝重。
孟昶面色古怪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要自大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我们能比得上那些怪物啊?”
尼玛!丫的情商低不只是应付女人才这样!孟昶这家伙嘴里就说不出好话来,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赵川自己也觉得手下大军比不上现在的北府兵。
或许6家培养的那些牙将强于这些人,可数量也太少了点。
赵川并不知道他是在杞人忧天,因为后来谢家北府兵扩充到十万以后,力量也是被大大分散,远不如此刻精锐了。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和这支军队对上,你要做好准备。”赵川拍了拍孟昶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他是在提醒孟昶,也是在提醒自己,时间其实不多了,这个时代,他没有真正的敌人,却也没有真正的盟友。
赵川要走的路,是跨越历史的周期律,寻找一条新的道路。
在这个时代,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人。
所以无论现在江左的世家多么青睐他,这些人跟自己,始终不是一路人。
而历史上威名赫赫的北府兵,也迟早会走上前台,成为东晋的台柱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是绕不过去的一块大石头。
踩着这块石头,站在历史的高峰,是一条由不得自己选择的路。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王谧走了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孟昶识趣的离开后,这位琅琊王家这一代拿得出手的公子哥,沉声问道:“谢石跟你说了些什么?”
自己睡了王穆之的事情,可以跟孟昶吹吹牛,却不能主动跟王谧说。赵川打了个哈哈说道:“谢家老五要王穆之身上的一张地图,他拿到东西之后,自然就把你们放了。”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这事其实我是知道的,我的任务之一也是拿到那张地图,当然,主要还是跟着你,如果拿到了就拿,拿不到就算了。”
王谧的爹王邵是东阳{浙江金华}太守,也是守牧一方的大员,既然知情,又岂会没一点动作?
“地图从哪里来的?”“太原王家的宗庙里藏着的,我们也是从他们家内部得到的绝密消息。”
说到这里王谧就不打算开口了,跟单纯中二的王恭,还有自大狂妄的王国宝比起来,这位琅琊王家的公子,显然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明白人,口风也很紧。
“你别多想,我是来感谢你救命之恩的。谢石这个人你不了解,他有些喜怒无常,为人也谈不上什么节操,为了保密,确实有可能杀我灭口。”
赵川点点头,以他对谢石的了解,对方确实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走吧,耽误了行程,咱们要快点赶去许昌了,去晚了,姚襄说不定都攻下洛阳了。”
他埋了个炸弹,却不敢肯定姚苌会不会那么心狠。万一这厮真是个没野心的,什么都不要,那可如何是好?
赵川其实对当皇帝是没什么太大追求的,之所以要往那条路走,一来是自己的漂亮女人太多,这世道又太乱,除了成为世间最大的军阀头子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要知道这年头皇帝也是有傀儡的,而且似乎还不少,比如司马聃就是个明显的傀儡,这种皇帝,赵川宁愿不当。
第二个就是乱世死的人实在太多,封建社会又是他喵的死循环千年,有必要把这个痛苦的过程缩短,这也是穿越者的使命感,和“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一个道理。
他常常把自己的思维套到别人身上,殊不知皇帝的宝座,对这个时代的人诱惑是多么的大。
琅琊王氏的王墩造过反就不说了,就说谢家,南朝宋的时候谢晦也是反了,更不必说桓家的桓玄,更是攻下了建康,建立了桓楚。
门阀世家不是不想造反,而是大家互相牵扯着没机会罢了。
赵川低估了野心家铤而走险的胆量。
洛阳城外,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当年韩信摆背水阵,就是希望激士卒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欲望,朱序退回洛阳,也是告诉周成,退无可退,杀了姚襄那么多人,指望对方不报复,这怎么可能!
士卒的戾气,都需要杀戮去抚平,别的不说,最低限度,三日不封刀总要吧,三日之内,城内不论是谁,被杀了活该,管杀不管埋。
姚襄的攻城很不顺利,特别是第一天,自己的弟弟姚苌亲自上阵,居然跌下城楼,摔断了腿!士气大跌!
今天攻城又被打退,情况已经由突然袭击变成了旷日持久的攻城战。
“弟弟,你今日感觉怎么样?”
姚襄一脸关切的看着姚苌,对方满脸羞愧的说道:“我给大哥丢脸了,若不是我,恐怕当日已经攻下了洛阳,唉!”
当日姚苌若是神勇挥,估计会顺利一点,但要说攻下洛阳,还是想的太多了点。
周成这条大鱼,还活蹦乱跳着呢,洛阳又是他经营多年的老巢,岂是一时半会能攻下来的?
姚襄不想对自己的弟弟说呵呵,只好宽言抚慰,闲扯了几句就离开了,作为三军主帅,他每天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姚襄一走,姚苌想脸立刻就拉了下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做先锋,他的军队也是最先上,后撤的时候最后走,可能连姚襄都没有认识到有什么不妥,然而姚苌被赵川一封信所蛊惑,已经有了二心。
特别是对方指明,未来能称帝的,不是姚襄,而是他和他儿子姚兴!姚苌就不想在洛阳白白消耗实力!
他是故意跳下城楼的,之前有过诸多布置,在云梯上也动过手脚,不然从那么高的城楼上摔下来,他岂能不死?
姚苌一不在,他那支本部人马少了领头羊,姚襄自然是没办法让姚苌的队伍冲在第一线,封建时代的军队就是这样,只信任天天带兵的主将。
以至于后来到了明朝末年,普通军队已经糜烂,只有将领多年收拢的退伍军卒,也就是私军,才有战斗力,装备跟普通军队的粗制滥造也有天壤之别。
姚苌通过自残的方式,保全了自己的嫡系人马,心中略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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