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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无宝不奇


第三百三十三章为一问!

        猎天昏,本不是这样的人。

        但如今,他仿佛有了不一样的性子和想法。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只不过是因为别人的存在而使得他暂时不得不去改变,不得不去隐藏自己。

        眼前的这人虽然还不确定是什么身份,但是要说到是己方,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现在他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属于己方的,那怕是可能都没有。

        猎天昏低眉沉思良久,始终没有一个比较有把握的决定。

        他觉得眼前的人可以利用,但是一想到自己目前不过是一个乡下佬,难免让人怀疑。

        但不抓住这个机会,就很难再碰到一个像她这样的人了。

        不管她是不是罗生堂的人,总之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说。

        想了这么久,猎天昏还是觉得要把自己属于混子、怕死、好色的本性继续下去,那怕他一直强调病得快要死了也不能放弃。

        不知道是不是见到猎天昏在沉思,她终于不笑了。

        她很奇怪,因为猎天昏仿佛在假装很喜欢听她的声音,而他的眼中不时闪过一丝凉意,那不是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该有的。

        猎天昏也觉了,他很害怕的往墙上挪去,“我的老姐,你就不要吓我了…”

        他,慌得很。

        还真怕这个人突然翻脸就把他给宰了。

        “小乡下,你的棺材木我就不要了,不过么…”

        “……”

        猎天昏并没有听到她说出不过什么来,因为她已经不见了,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这…

        猎天昏连滚带爬的从墙边那边来到了两段木头,然后又盯着那两只早已经趴下去的羊。

        他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

        一边说一边往房间里走去,在坐下去之前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其中的一段木头。

        他不肯定她有没有现其中的秘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人就消失了,如同空气般突然就见不到了。

        无论如何,命子是保住了,这比什么都要好,而且还是非常的好。

        忽然,猎天昏的目光落在了墙壁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墙后面的那个院子,是罗生堂朱忌所在的院子,而且听声音,隔壁的院子似乎也是很靠近朱忌的院子。

        如果说她也是为了罗生堂,那有没有可能??

        猎天昏艰难的把右手举起,然后贴着墙壁去听。

        然而,除了水从墙壁上滑下来的声音外,他就再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很是失望的坐了回去,拉过不知道是湿的还是干的烂布盖在身上,喘着粗气的趴了下去。

        也对,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是为了罗生堂而来到这里的呢。

        三月雨!

        天不昏!

        一觉醒!

        已懒眠!

        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猎天昏迷迷糊糊的将木头上的木耳摘下来,一片接一片的放进那烂铁锅里。

        他之前没有现,到现在才知道每天吃同一种东西是这么痛苦的,几乎就要吐了。

        奈何,他现在能吃到的东西只有木耳,除此之外就剩下院子里已经啃光所有荒草的两只羊了,但是猎天昏连宰他们的力气都没有,何来吃肉一说呢。

        每一天,他都在艰苦的饮食起居之中去度日,从一开始的全身有肉到现在的羸弱不堪。

        这样下去,别说复仇了,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院子里。

        经过多晚的熬夜窃听,猎天昏稍微的听出了些什么。

        每一晚,朱忌都会出现在院子里,并且是在喝酒的,一般不谈及任何的江湖事。

        但,人的口终会**风的。

        这么多天,猎天昏终于将自己变成了一个要回家等死的路人,让罗生堂的人彻底放松了警惕。

        以至于这个等死的乡下人为什么还没有走,想必这个没有人去怀疑和思考,毕竟这天阴雨绵绵,不绝一刻,试想,一个快要死了的人,会不会就这样上路,如果真是,那是不是太惨了。

        朱忌,一堂之主,依然在旧皇都的罗生堂中握有很大的权力。

        这个,猎天昏也是从传来的话中听出来的,还有就是,那个多次想置他于死地的姜无迹不在这里了,而这,彻底让猎天昏多日的蹲守彻底落空。

        他回来自然是为了罗生堂,但是姜无迹何尝不是他的目的,甚至他狠姜无迹的程度还要高出福老很多。

        当他还在设想要怎么样以这普通人的身手去杀朱忌的时候,一个他只听过其声音的人出现了。

        她,并没有说什么,翻过墙壁之后直接拍死其中一只羊后转身就走。

        她回头对他说:“小乡下,小羊我先借去几天,可以么?……”

        这…

        羊,已经死了,而且已经飞过围墙了,你再跟我说借几天?

        天哪,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猎天昏失神的看着锅里的木耳,怨恨道:“你大姨!你大奶奶!你倒是把媳妇给我啊!你倒是拿棺材板啊!”

        他用树枝搅了几下锅里的几块木耳,无奈的叹气。

        现在可是谁都可以欺负他了,什么天理啊…

        看了一眼那慌张不已的独羊,猎天昏略带疼惜的看着它,像是很抱歉一样。

        他的确没有办法保证它们的安全,所以走过去摸了摸它。

        那是羊,猎天昏本不应该这么做的。

        那回头想给点钱的人听到了他的抱怨,看到了他的举动,然后将已经拿在手里的钱又收了回去。

        这样的人,好像并不值得她有任何的表示,甚至连跟他打声招呼的必要都没有。

        “哼!小乡下就是小乡下,快死的人了,还这么多愁善感,不就是羊么?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似的。哼,小乡下…”

        声音虽小,但是猎天昏还是听见了。

        他回头一看,果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杵在围墙边,如果不是头上有屋檐,她非要被淋湿不可。

        朦胧胧中,猎天昏并不能很清楚的看清她的样子,但是这已经够了,已经可以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张脸了。

        他并没有像那晚那样看傻或者听傻,他反而垂着头走进去,一把倒出不少的热汤,不,应该说是热水,缓缓的吹着。

        猎天昏看着就是生气的样子,但是他打不过她,而且又不想自己刚才的样子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只得坐回锅边,自己吃自己的东西了。

        但是,一看到漂着几片木耳的汤,他就有点想哭了。

        天哪,你隔壁已经开始在给羊开膛破肚了,我却只能喝水,你还要过来看吗?

        猎天昏很清楚,像她们这样的人,跟强盗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杀自己已经算仁慈了,还奢求什么。

        “小乡下,还脾气么?”

        她轻轻的踢飞其中的一段木头,哐啷几下滚到院子里。

        什么脾气啊,哪敢啊…

        猎天昏摇摇头,不敢多言。

        任谁都知道,得罪别人是很不讨好的,特别是不认识的人。

        猎天昏,别人可以随便得罪他,但是他却不可以,一点点都不可以,如果不是,她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将其中的一段木头随意踢飞了。

        他又喝了一口不知道算是水还是算是汤的东西,很安静的坐在那里。

        “小乡下!”

        “小乡下!”

        一连两声,猎天昏都没有太多的反应,依然端着个破碗坐在那里。

        但是,这样也不是办法,甚至还很容易让人生气。

        他自言自语道:“我那可是用来换媳妇的羊啊,一声不吭的就将它杀了…”

        略带哭腔的话让人一听就觉得他是很惨的那种…

        “也没几年了,哈哈哈…”

        然后,他又开始笑了起来,边笑还边哭,样子很是可怜。

        嗯,好像是这样的,他辛辛苦苦从山的另一边的另一边的另一边,将羊与木头运到这里,一点都不容易,而且羊是关乎他终身大事的,何况,他就快死了,有一点点追求难到还有错吗。

        不过,一个大男人,这样的婆妈,这也不放那也不放,端着个破碗坐在那里哭真的好吗!

        猎天昏并没有觉得什么,因为他知道只要不死,一切都好说,现在就算是让他裸身出去他都愿意,就更别说什么羊,什么木头映玉剑之类的了。

        “小乡下,大不了就给你一斤肉…”

        什么,大不了就给我一斤肉?那是我的羊,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好吗?说的好像是你在可怜我一样!

        “谢谢,谢谢…”

        但他,还是说谢谢了,并没有因为别人这奇怪的表述而有过多的挣扎,而且连抱怨都没有了,反而十分的高兴。

        她很是疑惑地看了这个一直低着头的猎天昏,觉得这人变得特别的快,每一刻都在变,根本就摸不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但是,她越是靠近猎天昏,就越是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猎天昏虽然一直在低着头,并且还十分高兴的说了两声谢谢,但他自然保持着坚毅的坐姿,没有因为她突然间的走过来而变得激动。

        还记得猎天昏在最初的时候还是颤抖着身体的,现在几乎没有,甚至连语气都平稳得吓人。

        而这,就让她奇怪了。

        一个普通的乡下佬,在碰着一个足可以将他捏死在手的人的时候,应该是害怕惊慌失措的,而猎天昏没有,虽然他之前像是很怕,但现在真的没有。

        “小乡下?”

        猎天昏不敢不答。

        “嗯?”

        “你真的病了么?”

        她,又像之前那样问了他这个问题。

        猎天昏忽然一惊,心道:这人绝不简单。

        “嗯…”

        他依然端着碗,碗里的汤正有一圈一圈的涟漪,看起来就像是水里的水纹一样。

        “小乡下,你真的是要用羊来换媳妇的么?”

        “嗯…”

        他不知道除了嗯一声外,还能说什么,毕竟这些都是他之前说过的话,如果现在不同,那就让人怀疑了,那就算自己再去圆这个谎言,又得准备更多的谎言了。

        “既然这样,你想快点实现么?”

        “嗯?”

        猎天昏这一声嗯,像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小乡下,你想想,如果你有钱,那你是不是就能治病,就能娶媳妇…”

        “嗯,好像是的…”

        “所以,你把那只羊也给我,好么?”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冷,可即使如此也十分的动听。

        猎天昏心里咯噔一下,想抬头看一眼这个人,但是内心的克制还是阻止了他,那怕他知道这是一张天底下最好看的脸。

        “你给我钱?”欣喜若狂的他问问了出来,似乎是觉得她真的会把钱给他一样。

        但他,并没有看到那已经略微狰狞的脸现在已经缓缓平静了下来。

        “嗯,只要你把宝物交出来…”

        嗯?她果然并不简单!

        “这么多天了,我有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

        的确,这院子并不是很大,他能藏什么呢。

        一块布衣,一只烂铁锅,加上两只羊,还有两段棺材木,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她还是觉得他的身上有什么值得罗生堂的人旅窥探的东西,不然罗生堂的人不可能会如此在意他。

        当然,要是她知道罗生堂还是不放心眼前这个乡下佬的话,就会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猎天昏想来想去也不是很清楚这人为什么抓着所谓的宝物不放,现在抢了自己的一只羊还如此逼人,简直是不可理解。

        他依然保持原来的答案,即使她已经靠的非常近,也是说:“换媳妇的羊,就是我的宝物!”

        “哦?是么?”

        咔嚓一声,猎天昏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然后就看到那原本就已经惊慌失措的羊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他忽然大喊,“你敢?!”

        “嗯?”

        “没,没…没…”

        刚刚喊完,他咋听到她的一声疑惑之后,又一连说了几遍没。

        她,是个疯子!

        猎天昏这样给她下了个定义。

        然而,她也是这样觉得的。

        “小乡下,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双手,应该是练过飞刀的,而你身上的那些,也不是什么病,而是伤!是么?”

        她,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猎天昏忽觉自己开始抖了,真的是在抖,剧烈的抖。

        如果真有人知道他是谁,那现在的旧皇都又要变天了。

        鬼家之人,绝对不会放过他。

        而罗生堂,自然如此。

        而那些觊觎映玉剑多时的人也不会放过他。而这,看一下现在的千骨坟就知道了

        猎天昏吓得碗都掉地上了,汤汁溅了一身,而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得远远的,像是早就知道猎天昏手中的碗会掉下来一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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