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时间倒流
一架波音747缓缓落入跑道。
不久，从国际航站楼里涌出一群下机乘客。李泉化身李娟走在人群里，他两手空空，轻车简装，一路所过之处男人们纷纷回头。
在机场外，李泉坐进了一辆车租车，对前面司机说：“麻烦去市三中。”
这里是国内。
他回来了，回来要让一切恢复正常。
他要让姚菲菲还活着，他要让自己不会被通缉，他希望这一切可悲的事都不再发生。
此时条件俱备，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之实现！
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市三中校门外，一路上司机师傅在前面不断通过后视镜打望后座的李泉，或者说，李娟。
若非“这位小姑娘”一路上都一语不发，俏脸含霜，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司机都忍不住要开口搭讪了。后座传来的强大气场让他生生闭上了嘴。
“到了。”车停下，年轻司机回头来说。
“不用找了。”李泉丢下二百元，二话没说下了车。
直到李泉走进校园，身影消失在教学楼内，这辆出租车才恋恋不舍地开走了。
李泉来到时，正是上课时间。他轻车熟路来到高二2班教室门外，路过男厕所时走进去换回了真身，然后喝下了一瓶隐身药水。
在教室外的走廊里，他一眼就看见了讲台上滔滔不绝的班主任老薛，看见了教室里那一个个面孔熟悉却又陌生的昔日同班同学，看见了姚菲菲的座位上空空荡荡，也看见了教室另一端窗边位置上，支着下巴正望向窗外发呆的顾妍。
李泉咬了咬牙，忍住没有进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下定决心，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时间怀表。
时间怀表边框是金色的，仿佛镀了一层金。表针外露，似乎方便用手来拨动。
李泉慢慢地转动了一下表针，同时配合着洒了一把时之沙在自己周围。
窗边顾妍若有所感，她忽然转过头，望向走廊这边。
走廊里空无一人。
她不禁又失望地扭回头，继续望向窗外发起怔来。
……
李泉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里。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浸泡在一层蜜糖里，而外界那个世界似乎与他隔绝了。
随着怀表指针倒拨回去，周围的人和事开始飞快倒退起来，走廊里出现的人全都是退着行走的，传来的交谈声既缥缈，又遥远，完全听不清，想来即使听清了也是颠倒的。
走廊窗外，光照度也迅速变化着，仿佛快进的电影。如果他深处室外就会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后，会从东边落下。并且退得越来越快，不断重复。
时之沙既加快了时间逆转速度，也大幅延长了时间怀表能逆转的时间长度。
李泉无法确认自己在这种状态里具体待了多久。
或许他足足把几个月倒退着经历了一遍。
又或许只是一瞬间。
似乎在下一刻，他就从那种奇妙的蜜糖状态当中脱离了出来，周围场景也如胶片被重新定格，然后重新恢复到了正常速度和方向。
李泉惊喜地发现，自己果然回到了之前，因为，他看见了自己。“自己”正从教室走出来，来到走廊里。走廊里站着另一个他熟悉的人，美女警察孙晓眠。
李泉见“自己”走出来后，并未躲开，而是就站在其身旁，他和“自己”相隔不到两米距离，他处于隐身当中，“自己”则丝毫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近距离看着“自己”和孙晓眠的对话，这种感觉相当奇怪，就像在看自己记忆的投影，却又带着点陌生的熟悉。想必，哈利波特当时穿越回去看见自己时，应该也是这种感觉。
“你熟悉你们班的姚菲菲同学吗？”就听孙晓眠开口问“自己”。
“自己”脸上明显楞了一下，问：“她怎么了？”
“姚菲菲的妈妈今早来找我们报案，说姚菲菲昨晚没回家。”孙晓眠说。
“不可能。昨晚我亲自送她回家的。”“自己”立即说。
“哦？”孙晓眠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你昨晚最后和姚菲菲同学分开是什么时候？你跟她很熟吗？”
这时，李泉看见顾妍已经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她听见了“自己”和孙晓眠的对话，立刻脸上急得要哭出来了。她在二人身后打断问：“菲菲出什么事了？”
“我记得这个场景……”
李泉看到这里心里忽然一紧。他想起来了，这正是两个月前，是那天早上自己和孙晓眠对话时的场景。警方早上刚接到姚菲菲母亲报案，孙晓眠来到学校调查了解这件事。
“就知道每次一见这个孙警官准没好事……”李泉叹了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逆转时间，似乎没能把握好尺度，回到这个时间点上，时间会很紧。因为这会儿姚菲菲已经失踪了。
“这位同学，你是姚菲菲的好朋友是吗？”孙晓眠伸手抚了抚顾妍肩膀，用安慰的口吻柔声说：“目前我们还不能判定姚菲菲出了事，这件事暂时还没立案，我们这只是例行调查。”
“我和李泉昨晚亲眼看见菲菲到家了，我们一起送的她。”顾妍说到这，眼圈已经红了。
接下来，李泉看见孙晓眠详细地询问了“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而此时的自己心里已经对事情有了不好的预感，隐隐嗅到了令人不安的气息。他记得自己当时唯一想的就是要快点找到姚菲菲。因为当时学校已经陆续失踪了两个人。
但无论是当时的他，还是警方，都不会想到事情真相是那样令人深恶痛绝。
“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菲菲！”
李泉看见顾妍这时哀求地说。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学生，整个走廊挤得水泄不通。他不得不挤开人群走到一个角落里，免得被人发现。
“安静，大家安静！”孙晓眠眉头紧皱着，她朝教室里望了一眼，看上去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目前的情况。
这时，就听“自己”忽然沉声向孙晓眠问了一句：“你们开始找了吗？”
孙晓眠摇了摇头。“警方暂时没有正式立案。毕竟，姚菲菲同学从报上来的户籍看已经是成年人，有自己的行动自由。而且暂时没有迹象表明，这是拐卖案件。所以……”
“所以你们就放着人在外面不去找？这是什么破规矩！”
“自己”忽然愤怒的低吼声，不仅让孙晓眠吓了一跳，也让望着他们的李泉吓了一跳。他想起自己当时的确很恼火。警察在当时居然都没有派人去找姚菲菲，不知在磨蹭什么，完全把人命当儿戏。
孙晓眠在默然不语。而“自己”则一言不发扭头就朝走廊外面走。孙晓眠在“自己”后面叫道：“李泉，你要去哪？你别乱来！”
李泉看见“自己”毫不理会，气冲冲地从他身边经过。他就站在楼梯口，让过了“自己”撞来的脚步，“自己”仍没发现他的存在。李泉望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楼梯。他知道“自己”亲自去找姚菲菲了。接着又有一个人从他身边匆匆跑过，高跟鞋清脆作响，是孙晓眠急匆匆跟上去了。
李泉没有迟疑，立即越过孙晓眠跟上了离开的“自己”。
出了校门，李泉看见“自己”飞快朝一个方向狂奔而去，孙晓眠被甩在后面。除此之外，李泉还看见一辆车也跟上了“自己”。
让他偶然注意到这辆车的原因，是上车的那几个人他全都认识，是那些混混。
李泉见了不禁脸色一寒。这帮混混当时居然也在场？他们打算干什么？他有些疑惑，他记得这些混混当天并没出现在他眼前。
带着这丝疑惑，李泉没有继续跟着“自己”，而是在一个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骑上火弩箭，双腿一蹬冲天而起。
他记得当时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通过那枚真花胸针定位到身处那间宾馆的姚菲菲，过程浪费了大量时间。
虽说逆转后时间似乎有点紧，成功的希望不大，但他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这次自己直接去那栋宾馆不知来不来得及。
也许，会看到他最不希望再见一次的情形……
飞在高空中，李泉闭上眼睛，植物雷达开启。在他脑海里立刻呈现出了524平方公里内所有植物。
这个功能当时令他差点昏厥，人脑处理如此大量信息十分困难。那次以后他又经历了许多次练习，现在他已经不会有太多感觉就能使用这项能力了。
那枚胸针里的紫丁香花的植物特征他还记忆犹新。这就像每一株植物各不相同的身份代码，植物雷达能清楚分辨出来。
确定了方位，李泉立刻把火弩箭飞到最大速度朝那座宾馆飞去。
“就是下面这座宾馆。”
李泉在宾馆门前落下，没人发现他，他仍处在隐身状态，这次回国他特别小心，特别制作了一大堆隐形药水。既不希望有关部门干涉他的事，也不想给逆转后的未来造成过多影响。为了实现这个计划，他在飞机专程花了几个小时研究了十几部有关时间穿梭题材的电影，能不能吸取到经验另说，至少可以借鉴。
李泉一路畅通无阻，他站在了502房门前，雷达感知胸针就在这间客房里。“希望还来得及……”他退后一步，然后一脚重重踹在了门上。
客房门“轰”一声被他直接踹成了碎片，然后立刻闯了进去。
然后，他看见了姚菲菲。
姚菲菲傻傻的缩在床上，半露的身体瑟瑟发抖，目光直盯着前方没有焦点，室内一片狼藉……
仿佛是当初记忆的回放，再一次经历了这一幕，让李泉顿时心如刀割。
他走了上去，轻轻呼唤了一声：“姚菲菲？”
没有回应。
她傻傻地坐在床头，似乎在神游天外，脸颊上还残留泪痕。
李泉原本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再看到这一幕时，自己会很平静。
但是他错了。
他的怒火依旧如初，有增无减。再次看见姚菲菲这般模样，他心里只觉有一股浓浓的杀意连绵不绝。强烈的摧毁欲占据了他的内心，有那么一瞬，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将周围一切都摧毁殆尽。如今不是当初，他已经能够做到！并且没人阻止得了他！
良久……双眼一片血红的李泉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他惊讶的看见姚菲菲正目不转睛盯着他。李泉低头一看自己，原来隐身药水效果已经过去了。
“你来了。”姚菲菲声音柔弱的似乎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但她目光依然倔强的跟随着李泉。
李泉脸色一下子缓和下来，他急忙拿起衣服替姚菲菲穿上，随后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姜超在里面。”姚菲菲又说。
李泉微微一愣后，点点头。姚菲菲说的是姜超在旁边那间浴室里。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把浴室门打开，就会看见姜超和一个陌生女孩苍白的尸体。
这件事不仅姚菲菲是受害者，还有姜超，还有那个女孩，或许还有其他人，他们都受到同一个人的伤害。
李泉面容平静，但心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
身后，一个微弱的脚步声传入了他的耳朵。李泉嘴角立刻浮起了一丝冷笑。
他转过身，就见一个手持一根铁棍的中年男人正试图安静地朝这边接近，看见李泉后，这个男人脸上惊讶之色顿显：“是你！？”
“不错，是我。”李泉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这不是别人，正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谭副校长。
李泉异常平静的语气显然让谭校长愣了愣。沉默片刻后，谭校长开口问：“看见我，你似乎不是特别惊讶。”
李泉冷笑不语。
谭校长见状目光阴沉下来。“我能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吗？李泉同学。”他只扫了一眼李泉身后的姚菲菲说，就把目光定格在了李泉身上，像盯住猎物一样死死盯住李泉。
“你有什么遗言？”李泉忽然答非所问问出了这样一句。
谭校长一愣后，脸色更加阴沉了。“这么说，你一点都不想谈谈了？李泉，我可以保证送你去清华，如果你能把今天……”
“闭嘴！”李泉忽然冷喝了一声，朝谭校长伸出了魔杖，“你可以去死了！”
一道耀眼的绿光在姚菲菲瞳孔中一闪而过，接着她看见谭校长整个人被一道绿光击中后炸成了血肉飞溅的碎片。
“呵，真是场噩梦啊……”她喃喃低语了一句。
又杀了谭校长一次，这并没让李泉解开心头只恨。因为于事无补。事情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结果。
他转过身蹲下来看向姚菲菲，姚菲菲不知为什么望着他朝他在笑。
李泉心中忽然一痛。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姚菲菲近在咫尺的脸庞，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姚菲菲抬起头，看着李泉拿出一块怀表。
“这次不行，那就再来一次。”李泉再次向前拨动了怀表。
李泉身影原地闪烁了一下，忽然消失不见了。
姚菲菲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只是一场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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