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大唐第一公主 > 145.一百四十五

145.一百四十五


码字不易,  谢谢大家的支持!  开春之后天气转暖,  长安的贵族少男、少女们相约外出游玩宴饮,  几乎天天都有宴会。

        李令月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自然少不了应酬,  有时候甚至一天能收到十七八封请帖。

        她爱热闹,  逢宴必至,  每天早出晚归,往来于各大世家的宅邸别墅,俨然是蓬莱宫中最忙的人。

        邀请李令月赴宴的人,  通常也会给裴英娘送帖子。

        李令月撺掇裴英娘陪她一块出去玩。

        裴英娘去过两次,本来以为可以吃到新鲜的美食,欣赏美妙的歌舞,  结果只被迫旁观了几场争风吃醋。

        她懒得再去看贵族少女们的明争暗斗,  渐渐对各种赏春宴会失去兴趣。

        这天李治身体大好,把儿女们全部召集至含凉殿偏殿,  笑着问太子李弘:“今年的围猎筹备得如何了?”

        李弘放下筷子,  恭谨道:“日子选在二月下旬,  内侍们已经提前圈出一片林子,  诸位王公大臣们蓄势待,盼着那日能拔得头筹。”

        李治颔,吩咐宦者:“把朕的那套金马鞍预备好。”

        宦者应喏。

        李弘吃了一惊,连忙跪在坐席上磕:“阿父病愈不久,  怎么受得了围猎辛苦?”

        李治脸上挂着笑,  “无妨,  整日待在殿中,实在烦闷。如今春光明媚,不能白白辜负大好风光。”

        李弘还想再劝,武皇后插言道:“说起来也巧,我那几个不成器的从侄刚好从岭南归来,碰上这次围猎,正好让陛下检验一下他们的身手。”

        李治咦了一声,面带疑惑,“从侄?”

        武皇后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陛下忘了?我那两个同父兄弟因罪流放,已经好些年头了。可怜承嗣、三思小小年纪,也得跟着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头。我前不久梦见阿父哀叹膝下没有子嗣,心中感伤,已经命人前去岭南,把承嗣和三思召回长安,承继武家烟火。”

        武士彟是大唐开国功臣,但他的儿子没有一个人继承到他的睿智精明。在他去世后,武皇后和杨氏孤儿寡母,受到异母兄弟以及堂族兄弟的欺辱。可以说,武皇后之所以进宫,其实也是无奈之下的孤注一掷。

        武皇后掌握实权后,开始报复昔日曾羞辱过她的异母兄弟和堂兄弟。如今她的两个异母兄弟早已经化为黄土,两个堂兄弟倒是还活得好好的。

        前不久裴拾遗弹劾的,就是武皇后的堂兄弟武惟良和武怀运。

        武承嗣和武三思是武皇后的亲侄子,从小随父流放岭南。

        李治皱眉回想片刻,想不起武承嗣和武三思今年多大年纪,“既是你的从侄,理当好好抚育,他们成亲了没有?”

        “还没呢。”武皇后执起鎏金舞马纹银壶,亲自为李治斟酒,“我已经挑中两个小娘子了,想求陛下做个媒人。”

        李治眉眼舒展,笑容温和,“谁家小娘子?能叫你惦记上?”

        武皇后淡淡扫一眼李令月和裴英娘,“陛下到时候就晓得了。”

        帝后二人闲话家常,下的太子李弘默默听着,一言不,脸色有点不好看。

        六王李贤、七王李显和八王李旦坐在另一边的坐席上,因太子李弘在场,只要李弘不开口,他们也不说话。

        共坐一席的李令月和裴英娘没有王子们的忌讳,安心吃吃喝喝,时不时插几句嘴。

        听到武承嗣和武三思的名字,李令月筷子一停:“我的两位武氏表兄要回来了?”

        武皇后笑着点头。

        李令月面露喜色,扯一扯裴英娘垂在肩头的赭色丝绦,悄声说:“表兄们回来,贺兰表姐肯定很高兴!”

        裴英娘喉头一哽,勉强笑了一下。

        傻姑娘,武皇后已经对死赖在长安不走的武惟良和武怀运失去耐心,准备诛杀两个堂兄弟,所以才急着把侄儿召回身边,壮大娘家势力。

        武承嗣和武三思回来的日子,只怕就是贺兰氏的死期啊!

        从含凉殿出来,李令月迫不及待吩咐昭善:“预备出宫行障,我要去魏国夫人府。”

        回头看裴英娘,“小十七,和我一道出宫去吧,听说义宁坊这几天有赛袄会呢!那些胡人会表演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还能把一个大活人变没了,可好玩啦!”

        裴英娘摇摇头。

        贺兰氏天天打着探望李令月的名头进宫陪伴李治,言行大胆,行事放纵,当着武皇后的面也敢向李治眉眼传情。

        宫中诸人和常常往来宫廷的公主、命妇们,要么畏惧武皇后,不敢提醒贺兰氏;要么憎恶武皇后,等着看武家人的笑话;要么摇摆不定,决定先冷眼旁观。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权当看不见贺兰氏的种种勾引举动。

        武皇后似乎对姐姐的女儿格外宽容,不仅不生气,还笑对旁人说,贺兰氏娇弱可怜,是她的“宝贝小心肝”。

        贺兰氏以为武皇后年老色衰,不是自己的对手,胆子越来越大。上个月她竟然借口喝多了酒,直接睡在李治的床榻上。

        蓬莱宫的宦者、女官们吓得面如土色,听到魏国夫人的笑声就头疼。

        裴英娘不想惹祸上身,一直下意识和贺兰氏保持距离。多次婉拒李令月带她出宫游玩的邀请,也是为了避开贺兰氏。

        李令月笑着揪揪裴英娘的脸颊,“你真是越来越懒了。”

        裴英娘笑了笑,也不反驳。

        李治单独留下太子李弘说话,李贤、李显和李旦送武皇后回寝殿。

        武皇后本身就不是温柔和顺的性子,临朝听政后,性情愈加刚硬威严,儿子们对她敬畏多于孺慕,母子几人一路沉默,唯有衣裙拂过栏杆的簌簌声响。

        李显仗着自己年纪小,大着胆子道:“阿娘是想把裴十七许配给武家表兄吗?”

        李旦愣了一下,双手不自觉握拳。

        武皇后浅笑一声,“小十七还小呢。”

        说完这句,转身走进内殿。

        像是否认,又像是没有否认。

        李显急得抓耳挠腮,“阿娘什么意思?”

        李贤凤眼斜挑,瞥一眼李显,“现在是武家兄弟娶妇,又不是你娶亲,你着急上火做什么?”

        李显小声嘀咕:“我觉得肯定是裴十七,不然阿娘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你说是吧,阿弟?”

        他转头找李旦寻求支持,结果只看到一道匆匆离去的背影。

        李显一脸茫然:“走得那么快干什么……”

        裴英娘回到东阁,取下间的簪环饰,绵密的长拢成一个圆髻,簪一根灵芝碧玉簪子,换上一身半新不旧的葡萄锦圆领胡服,脚蹬一双鹿皮长靴,兴冲冲踏出正堂。

        半夏和忍冬跟在她身后,两人也都换了一身轻便的装束。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只见李旦从廊檐那头匆匆走来,眉头轻皱,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帝后二人和好如初,宫人们悄悄松了口气。

        宦者们脸上带笑,脚步都轻快许多。

        进殿的时候,裴英娘紧紧跟在李旦身后。

        李旦走得快,她也走得快,李旦走得慢,她也走得慢。

        他忽然停下来不走,裴英娘来不及反应,一头撞在他腰间。

        额头磕在冷硬的玉带扣上,被镶嵌红宝石的带扣硌出几道红印子,火辣辣的,有点疼。

        裴英娘呆了一下,双腿习惯性地往前一迈,差点踩在李旦的脚尖上。

        她昨晚睡得不安稳,还有点迷糊。

        宫女们笑成一团,上前把裴英娘拉开扶稳,揉揉她的额头,轻声哄她。

        裴英娘缚的丝绦和李旦腰上悬的玉佩流苏缠在一起,一时竟扯不开。

        宫女怕弄疼她,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解开丝绦。

        裴英娘有点难为情,双颊烧得通红,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蔫的,不敢看李旦。

        李旦低下头,看不到裴英娘羞赧的表情,只能看到小娃娃漆黑柔亮的顶,一排八支花骨朵形状的碧玉金丝珠花挤在一块儿,热闹喜气。

        他眉峰轻蹙,没说什么。

        李治并未起身,长披散,衣襟半敞,歪在火炉床上,背后垫一只素缎隐囊,正由武皇后服侍吃药。

        还未走近,裴英娘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腥气。

        药很苦,李治眉心紧皱,强撑着服下半碗,摇摇头,示意不想吃了。

        武皇后举着银碗,柔声道:“陛下,良药苦口。”

        李治眉头皱得越紧。

        武皇后不容他退缩,继续喂他。

        裴英娘担忧地看着李治,虽然对方只是她名义上的皇父,而且收养她极有可能是为了怀念某个已经逝去的人,并不纯粹是真的喜爱她,但李治对她的温和慈爱不是假的。

        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她心里有些不好受。

        “小十七来了。”李治勉强吃完药,看到满脸忧色的裴英娘,心里不由一暖,笑着朝她招手,“可用过朝食了?”

        宫女把坐席移到李治身边,裴英娘屈腿跪坐,“吃了一碗胡麻粥。”

        李治笑了笑,故意逗她:“宫里的粥饭点心好吃吗?”

        裴英娘认真地点点头。

        想了想,添上一句:“有盘叫玉尖面的点心,尤其好吃。”

        玉尖面是御膳之物,裴英娘以前没吃过。

        李治刚服完药,口齿酸苦,胃口全无,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裴英娘这么一说,忽然觉得有点馋,喃喃道:“玉尖面?倒是好久没吃它了。”

        武皇后在铜盆里洗手,闻言,立刻把宦者叫到殿里:“朝食就要玉尖面和面片馎饦。”

        宦者已经很久没听到李治说想吃什么东西了,不必武皇后强调,一路疾跑至御膳房,尖声道:“玉尖面!快蒸一笼玉尖面来!”

        御厨擦擦汗,陪笑道:“蒸笼里有呢,要装几盘?”

        宦者气得直跺脚:“大家要吃的东西,哪能随便?重新蒸一笼好的来。大家要是吃得高兴,天后自会赏你们!”

        御厨们听说是李治想吃玉尖面,不敢怠慢,洗菜的洗菜,揉面的揉面,剁肉的剁肉。幸好禁苑早上刚送来新鲜的鹿肉和熊肉,不然只能用腊肉代替,陈肉哪有新鲜野味好吃。

        趁着御厨们拌馅的工夫,专管烧水的小宫女扛起一只小水缸,把清水注入大锅中,重新架上蒸笼。

        灶膛里烧得噼里啪啦响,管灶火的壮奴把一捆捆松枝塞进灶膛,大冷的天,他却热得直喘气。

        内殿中,李旦向李治和武皇后请安。

        他是男子,朝父母行礼时必须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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