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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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闻言轻笑, “一会儿回去皎月院就有得吃了,想吃多少都成。”
“谢谢姑娘。”阿大喜滋滋,她最怕就是饿肚子,只要有的吃, 什么都肯做, 当初还在陈牙婆手手里, 陈牙婆嫌她吃的多,从不给她吃饱饭,别个又嫌她生的高壮, 没人肯买她, 唯有主子买了她, 还让她吃饱喝好。
姜婳说道, “午后那事情还要多谢阿大,若不是有阿大护着我,姑母不知要怎样欺负我。”
阿大激动起来,“奴婢自然要护着姑娘,谁动姑娘都不成, 姑娘放心, 以后有奴婢护着您。”姑娘那般好, 生的还美貌, 她看着都心软, 娇娇弱弱的,阿大在心底誓一定要护好姑娘。
多单纯的姑娘,姜婳心底微笑。
回到皎月院,奴婢伺候姜婳用膳盥洗睡下,姜婳让人给阿大单独弄了个小食案,摆的满满当当的,都给吃光了。
翌日一早,姜婳梳洗穿衣,用过早食,过去谨兰院看望爹爹,他精神还好,许氏同她说,爹爹昨儿吃了不少。姜婳把许氏拉到偏厅嘱咐几句,“娘,我一会儿要去青城山拿些东西,您在家照顾好爹爹,这几日不用封门,却也不见客,一切以爹爹为重,前几日封门,姑母怕是会怨上,您也小心些。”
依她对姜映秋的了解,以为封门的事情是娘亲做的,觉得娘亲摆了她一道,定会找事儿给娘亲添堵。
“婳婳放心,娘都知道。”
自打女儿病倒,大姑姐整日惦记过继的事儿,再有表姑娘那事儿一出,许氏对她们真没什么好感,女儿不说,她也会提防着。
姜婳带翡翠和阿大去青城山,阿大不知自家姑娘去青城山是做什么,一路上兀自开心着。
翡翠却是知道的,满面愁容。
马车停在山脚下,步行上山,到半山腰张神医的小院落前,有几人跪在门前求神医下山,神医房门紧闭,姜婳上前推开栅栏门,携两丫鬟进去,到茅屋前敲门。
张神医开了门,姜婳问了安好,张景林冷哼了声,侧身让三人进,“等着吧。”说罢,转身离开去了隔壁。
姜婳坐在竹榻上,四下打量,这房中四周搁置几个书架,上面摆的满满当当,她无事可做,起身过去抽出一本书籍翻看起来,待瞧清里头的内容,眼皮子一跳,这不是一本医书,而是张神医的手札,记载下来的毒,药方子,详细列着各样药草的药性,毒性,用法用量……
非礼勿视,姜婳亦知这是张神医的心血,岂能随意翻看,忙合上打算放回原处,就看张神医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望着她手中的书籍,有些面无表情,姜婳同他对视,柔声道歉,“神医,是我不好,不该随意翻看您的东西。”
张景林望她半晌,才哑着声音说,“你既是来帮我试药的,多看看这些也无妨,这书架上的书你随意翻看吧,不过那边木盒子里的别动,那些都是我收集来的孤本。”
孤本保存不易,太过珍贵,怕她翻开的多,书籍容易散烂。
“多谢神医。”姜婳道谢。
张景林道,“先把药喝了吧。”
姜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翡翠在旁边眼睛急的红,阿大有些没回神,神医方才说试药?难不成她们姑娘并不是来拿东西,而是来试药的?阿大急了,正想阻止,见姑娘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看过来,她竟看懂了姑娘的意思,是让她莫要插手。
喝了药,张景林端着空药碗离开,姜婳抱着那本手札坐回竹榻上看着。
这一看,就入了神,两个丫鬟不便打扰,直至午时,翡翠从随身带的小包袱里取了些干粮出来,小声问,“姑娘,可要吃些干粮在看?”
姜婳接过肉饼,“剩余的你们分了吧。”
这是许氏知女儿要去青城山,怕她路上饿着,特意嘱咐厨房做的,莫要小看这肉饼,白面儿擀成簿如蝉翼的面皮儿,鲜虾仁,剁的细碎的肉馅,鸡蛋,青瓜,木耳碎,香油搅拌成的馅儿,薄薄一层抹上去,再覆上一层面皮儿,九层面皮儿,八层馅儿,却不过一横指的厚度,放在锅中用小火煎熟,吃起来香酥可口,肉鲜细嫩。
姜婳用了小块,剩余的让两个丫鬟分食,翡翠食量也不大,其余都是阿大吃掉的。
直到日落西山,张景林才出现,给姜婳把脉,见她无大碍,才道,“你可以走了。”又见她眼巴巴的望着自个,手中还捧着那本手札,到底有些心软,“罢了,既你喜欢这些,挑两本回去看也成,下次来时记得还我。只是我不建议你从这本手札看起,先去挑两本简单些的,百草集,黄帝内经这些都成。”
“多谢神医。”姜婳欢喜道谢,她捧着手札,又去书架前乖乖挑了百草集和黄帝内经,又见一本名为古方的手札,也给挑了出来,张景林未多说,挥挥手让人离开。
回到苏州内城,暮色渐深。
不过苏州夜市极为热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吆喝叫卖声,生活气息浓郁,姜婳喜这种感觉,让车夫将马车停至一旁的巷子里,和两个丫鬟下马车去夜市逛逛。
各色小吃,香味交错,姜婳让两人去买些吃食,她自个朝前走了两步见不远处一摊位起了争执,瞥一眼过去,却现那白苍苍的嬷嬷是认识的,正是前几日摔在她马车面前,又带着她去寻外甥阿屼的那位嬷嬷。
不知是出了何事。
姜婳走过去,见一对中年夫妇抱着个几岁的小儿,正缠着那嬷嬷,“方才可是你自个说的,这火烧十二文一个,现在却要收我十五文钱,这不是诓骗人吗?”
嬷嬷委屈的快哭了,“我可没说,是你自个说的十二文,我不同意,你就把我火烧拿走了,这可是用白面和五花肉做出的,十二文一个我就亏本的。”
姜婳见那几岁的小儿正抱着一个肉火烧啃着,满嘴油光,还冲她一笑。
姜婳微微一怔,转头问道,“嬷嬷,您没事儿吧?”又同那中年夫妇道,“何必这般欺负一个白嬷嬷,既嬷嬷说这火烧十五文,你们也该将剩余的补齐了。”
妇人白了姜婳一眼,冲她嚷嚷起来,“你什么人呐?这是你家嬷嬷?我瞧着你这小姑娘穿的不错,何必贪我们这两文钱……”她身旁的中年男人抱着小儿直愣愣的望着姜婳,实在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姑娘。
嬷嬷也认出姜婳,喜道,“姑娘,是你呀。”
姜婳道,“嬷嬷没事吧?”
妇人见自家男人眼皮子都要贴在姜婳身上,心中恼怒,本就是市井泼妇,谁也不惧,又见姜婳身边连个丫鬟都无,料想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上手就去推姜婳,“让你这狐媚子勾引我男人……”
姜婳未曾防备,被推的踉跄后退,撞在一个结实的臂膀上,右侧手臂却因惯性甩在另外一侧的摊位上,不知被什么尖锐东西划过,有血腥味传开。姜婳微微蹙眉,回头见一高大男子挡在她的身后护住她,大掌也牢牢握在她纤细腰肢上,否则她这会儿早就跌坐在地上。
这男子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阿屼,他这次应当是刚刚帮工回,身上的青布衣衫有些汗湿。这人身姿苍翠挺拔,宽肩窄腰,剑眉星目,鬓若刀裁,倒是有张好看的皮囊。
右臂轻微疼痛传来,姜婳低头望去,右臂手肘的位置有血流出,染透月牙色绢丝衣袖。
阿屼扶着姜婳,也瞧见她手臂上的血迹,面有霜寒,“姑娘,你的手臂伤着了。”
姜婳捂着手臂不语,她也知道啊。
嬷嬷吓的不行,抓着阿屼的手臂,“哎呀,哎呀,阿屼,姑娘,姑娘她流血了。”
阿大和翡翠也正好买完吃食过来,阿大见姑娘右臂血淋淋的,吓的手中的吃食都掉在地上,“姑,姑娘,你流血了。”都快哭了。
翡翠也回神奔了过来。
误伤姜婳手臂的摊主,更是吓的脸色白,他这摊子做的煎饼,那铁锅破破烂烂,上面有许多锐利的豁口,没曾想这次却不小心伤了人。
推人的妇人哪曾想冒出这般多的人来,见姜婳身边的两个丫鬟穿的花花绿绿,很是富贵的模样,心中不安,扯扯自家男人衣袖,想要悄悄离开。
场面一时乱成一团。
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阿大把热水送进去,不敢随意张望,静悄悄退出来。
姜清禄着中衣坐于浴桶中,半烫的热水倒入铺满药草的浴桶中,氤氲热气腾起,浓郁药味散开。静等半个时辰,张景林将姜清禄的双臂抬出浴桶外垂落,手臂的穴位上扎满银针,又刺破十根指尖,不多时,伴随恶臭的黏稠黑血滴落在铺好的草纸上。
粘稠黑血滴落的很慢,姜婳和许氏紧张的站在一旁,两人的心都紧紧悬着,噤口不言。
一个时辰后,姜清禄十指不再有黑血滴落,张景林才转身道,“把浴桶里的药水换掉,给病人身上清洗干净就成了,另外这些草纸弄出去找个无人的地儿,挖深一些,埋进去。”
许氏不敢多问,喊秦妈妈和柳儿进来帮忙,姜婳送张景林至偏厅喝口茶缓缓,这次神医未拒绝,随姜婳一同前去隔壁偏厅,小丫鬟早备好碧螺春,冲泡出的茶水翠绿诱人,茶香浓郁,汤底清澈,张景林尝了口,把剩余茶水一口闷了,姜婳只当做看不见,请着神医入座,问道,“神医,我爹爹的毒可解了?”
张景林又自顾倒杯茶水喝掉,“哪有这般容易,我寻了七日才找全药草,至少需泡上七日,这七日都要放毒血治疗,那是血液中的毒液,第七日才会醒来,到时还需慢慢调养身子。也不知你爹惹上何人,竟寻来这种毒,药对付他,也算他运气好,若不是碰上我,这世间可无人能解这毒了。”
姜婳亲自给他斟茶,“婳婳谢过神医。”
“我给你的药方,你可有抓药回来泡药浴?”张景林忽然抬头问她,脸色照旧耷拉着,“过来,我替你把把脉,我给你试的那些药都有毒性的,不泡药浴,毒性散不出去。”
“神医不必担心,我都有煮药汤泡药浴的,三日一次。”姜婳乖乖上前由着神医诊脉。
张景林替姜婳把过脉象,并无异样,这才又道,“这七日比较关键,我会住在府上,等到你爹醒来,你再随我回青城山试药去。”顿了下又说,“给我寻个偏僻些的院落,除一日三餐,不许让人打扰我。”
姜婳连声应是,出去吩咐秦妈妈给神医准备住处,又嘱咐道,“今日之事,秦妈妈要妥善一些,让下头的丫鬟管好口舌。且接下来七日,府上不见客,是谁来都不必通报,一律不见。”
秦妈妈忙道,“姑娘放心,老奴省得。”
接下来六日,张景林待在偏僻的西园,唯有每日清晨去帮姜清禄治疗,姜清禄体内的毒血一日比一日少,第七日早晨,张景林按照往常一样,扎针放血,十指堪堪刺破,姜清禄的身体便动了下,十指蜷缩,渐渐睁开双目,正对上满面沟壑的张景林,眼神凌厉起来,想起身,才觉身上无半分气力,精疲力尽,软绵绵。
“爹爹!”耳边传来大女儿喜极而泣的声音。
姜清禄侧头望去,见婳婳和妻子站在一旁泣不成声。
这是怎么了?姜清禄诧异。
姜婳整个人都在抖,说话都不利索,还是张景林道,“别瞎动,老老实实待在里头,今日最后一次帮你放毒血,以后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毒血?姜清禄闻言诧异,他只记得从关外回来没几日,那日正在谨兰院用早膳,后来,后来如何了?却无半点印象。
姜婳攥拳咬了下舌尖,找回些神志,几步走到姜清禄面前,半俯下身,细细将这两月的事讲了一遍,姑母和叔叔们上门要求过继的事情,她暂且没提,眼下也不是操心这事情的时候,她娘不松口,姜映秋不可能强行把人送来府上。
姜清禄闻言皱眉,他在外头混了这么多年,结识四方,性格爽朗,大都成为朋友。他和那几位兄弟结识多年,一块跑关外做生意,遇上不少险事,都化险为夷,这种情义是在这样的经历中成长起来,如金石般坚固,那几位现在也都是苏州的大人物,家产不比他少,没必要到这种时候害他。
这些人排除,姜清禄又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下毒来害他,听婳婳的言语,这毒名胭脂红,奇毒无比,如果不是张神医,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好歹毒的心肠。
姜婳见爹爹眉头紧锁,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温声劝说,“爹爹,眼下不是想这事情的时候,您先修养好身子,这事情日后再调查不迟,神医说你不可操劳,往后也需好好调养身子。”
“让你们担心了。”姜清禄叹息。
等着姜清禄体内毒液彻底清除,张景林清洗双手,交代注意事项,写了两张药方交给姜婳,“照着上头抓药吃就成,另外还有张食疗单子,按照上头的吃,别瞎吃,我就先回去了,别送我,让外头的小丫鬟送,否则别怪乎我翻脸。”
姜婳哭笑不得,在廊庑喊柳儿送张神医离开,目送神医出垂花门这才转身回房。爹爹已经盥洗过,穿着白色中衣靠在榻上的大迎枕上,见着姜婳还冲她笑,“这些日子委屈我婳婳了。”
姜婳亦忍不住落泪,她已有十载未再听过爹爹的声音,这一刻,好像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家人都在,爹爹安康。
“婳婳不哭,是爹爹不好,让婳婳担忧了。”姜清禄最宠爱的就是两个嫡出的女儿,他骨子里有些认正统,觉得嫡出大过天。
许氏怕丈夫累着,劝道,“老爷,你身子骨还没好透,要多歇息,我也下去吩咐些事情,这七日,府中不见客,怕是有的忙。”
姜清禄昏睡快两月,哪里还睡得着,身上软,精神却不错,跟许氏说,“你且去忙吧,我同婳婳说会儿话。”
府上中馈都由许氏管着,这几日她惦记姜清禄,将中馈丢至一旁,眼下丈夫安好,她也该去忙了。
许氏离开,姜婳坐在床头陪爹爹说话,只对他说着这两月生的趣事,绝口不提糟心事,说着说着爹爹竟睡熟,扯过锦衾给他盖上,她静静靠在床柱边凝神望着爹爹。
不知过去多久,姜婳听见外头敲门声,回过神来,起身迎出去,半开房门,见外头站着阿大,问道,“何事?”
阿大觉得自家姑娘表情有些冰凉,悄声说,“姑娘,姑太太带着二老爷三老爷过来,强行想要闯进来,太太方才出门有事亦没交代能否接客,秦妈妈做不得主,让奴婢过来问问姑娘。”
姜清禄醒来的事情,府中的下人们暂且不知,许氏也没多嘴,自个带个小丫鬟抓药去了。
姜婳轻声问,“她们到了何处?”
阿大道,“快到谨兰院了。”
姜婳推门出去,又轻轻合上房门,在廊庑下站定,瞭望垂花门,“那我在这儿等着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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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得不到大房内宅的消息,姜映秋心急如焚,犹如坐在针毡上,她担心大弟已过世,不然如何要封着宅子不许人进出,过继的事情没有解决,二弟不会站她这边,苏州的老狐狸多得是,多少人盯着大房这块肥肉,她筹划这般久,要的无非就是姜家财产,万万不可这时出了差错。
况且,服下胭脂红也的确就两个月的寿命,时间正好。她只是没料到,软弱可欺的许氏这段日子怎么就成了难啃的骨头,愣是不肯点头答应过继的事情。
这日实在坐不住,喊来二弟三弟一同去长房,为避免闭门羹,姜映秋带了谢家好几个身强体壮的奴仆来,看门老叟开门,依旧不许她们进入,只说太太吩咐过,让姑太太老爷们莫要为难他一个奴才,姜映秋直接把人绑了,直闯进去。
顺着抄手走廊过去谨兰院时,姜映秋猜测大弟怕是已经不在,府上瞒的这般严实,只怕许氏有甚别的主意,想吞家产,大房无子,财产自然不会留给家中妻女,她们只算是外人。
心中思绪杂乱,她的脸上却没露半端倪,很快到谨兰院的垂花门,二弟三弟和谢家奴仆随她入内,到正房门前,才见姜婳立在廊庑下,眼眶有些红,她心中咯噔一下,越肯定心中猜测。
“婳婳,你爹了!”姜映秋疾步到廊庑下,皱眉问道。
姜婳显得很诧异,“姑母,您怎么过来了?”鼻音严重,嘟嘟囔囔,仿佛哭过。
姜映秋严厉道,“婳婳,我在问你话,你爹在何处?还有你娘去了哪儿?这几日为何不允许我们来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姜婳眼神躲闪,“姑母,爹爹自然还在房中,爹爹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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