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远方的来电

灰心丧气的方小凡胡乱买了几个包子，和着平淡如水的豆浆，一股脑塞进嘴里，也许是熬夜味觉出了问题，竟然有一点点苦涩的感觉。

        平时三两下就到楼下，今天这段路有些漫长，气喘吁吁地摸出钥匙，电磁卡嘀的一声，门吧嗒一声就开了，这时一个妹子呼地闪身进去，蹭蹭地上楼去了，看身影有几分熟悉。方小凡慢慢地走在后边，果然，是对面邻居，正在轻轻敲门，压着声音喊：“亲，还没起床么？开开门。”方小凡礼貌性的挂上微笑，点点头，在回过身准备关上门时，才看到她的那位亲，是一位瘦瘦黑黑的男子，只见他耷拉着眼皮，嘶哑的喉咙看不出什么好情绪，“刚才睡得有点沉。”

        轻轻掩上房门，方小凡小心地反锁，不惊扰人家好不容易团聚的时光。

        方小凡不爱交际，只大概认识邻居的轮廓，至于叫什么名字从事什么工作，天晓得。然而大家有一点是相通的，所有邻居都是都市的过客，除了住顶楼的肥胖房东太太。时常遇到拎着大包小包的她春风满面地归来，有时一去就是好几天，这时她会砰砰砰地敲开房门来收租了。“没到交租的日子啊。”方小凡曾经纳闷过，房东老太年纪虽大，思维却一点不含糊，笑容满面，鲜艳如血的红唇轻启，“是这样，下星期我要到香港去给我的孙子买奶粉，好多天都不在家，所以……”然后便理直气壮地就把水电收据一撕，也不管你心里是否有***在奔腾，理所当然地就把下个月的房租要走了。

        方小凡举起水桶，清凉的水哗啦啦地一泄而下，拿毛巾擦擦脸，就算洗完澡了，而酸臭的衣服乱糟糟地和着洗衣粉正泡在水里。撑开快合起来的眼皮，摇晃着只着一条裤衩的******，彷若无人地走出洗手间，瞬间倒在床上，那么辣眼睛，也不管是不是给对面的男男女女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睡梦中，方小凡再次梦见他读书的时光——三五个知心好友大街小巷乱窜，有时聚在一起打打篮球，印象最深的是刘木旺同学，他仿佛跳蚤转世，蹦得老高，轻易就能从别人头上摘下篮板，每当这这个时候旁边几个熟悉的女同学就是一阵欢呼，小刘同学臭屁地举起右手，伸出一根食指，潇洒地跑过去，女生门又是一阵欢呼。方小凡特别羡慕这样的时刻，所以一到周末就尽量抽时间苦练球艺，历史老师欧冠华曾语重心长地劝他注意休息，多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这时只见他一个转身冲到篮筐，熟练地换手打板上篮投进，呼呼地喘气，大声地宣告着：“我会注意的，但我想上大学的时候能打好篮球，好吸引学妹呀。”小欧老师绷着笑，无奈地摇摇头走开了。

        画面一转，眼前再次出现老爹撒手人寰的画面，方小凡木然地坐在敛房门前，望着铁栅栏后白布下直挺挺的尸体，只露出那只熟悉的瘦弱如鸡爪布的手，老爹就是凭这样一双手，硬生生在这块陌生的土地扎下了根。母亲早已哭晕过去，被扶到诊室挂了吊瓶，老姐老哥筹备相关事宜，半夜时分离开了，此时，只有方小凡一人，还有就是眼前这堆元宝烧成的火堆，傍边还有一大摞廉价的元宝纸片。之后，哥哥姐姐纷纷离开，在低矮的瓦房里，只剩下孤独的母亲每日操劳，与她相依为命的是还在读书的方小凡。

        泪水漫湿了枕头，迷迷糊糊中传来手机的响声，蒙头转向的方小凡摸索了半天，一看，赶紧端坐调整呼吸，按开对话键，温和地说：“娘，这么晚还打电话啊，出啥事了么？”

        “孩儿，没啥事，娘就想知道你在外边怎么样了。工作还好吧，工资够不够用，吃得好不好，是不是瘦了……”母亲一股脑地把想说的话倒了出来，她是担心说着说着就把最想说的给忘了。

        方小凡赶紧安慰道，“一切还好呢，领导待我们还不错，同事也是互相体谅，学生娃子也比较乖……”可是，忽然一个坏笑的脸就浮现在方小凡的脑海里，这是高健同学，是小凡老师碰到过的最棘手的学生。临末，母亲叮嘱道：“这个中秋你姐会回来，你到时能回么，你们姐弟两好久没见面了。”“嗯嗯……”方小凡满嘴应承着。

        (本章完)


　　(https://www.skjvvx.cc/a/51/51286/14616523.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