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知音难觅
回去的路上满是结伴而来的都市人,在这条不知名的绿道上穿梭,多是父母子女一家三口,不知为何,荒野中这条逼狭的小径,牵着父母前行的小孩子尤为兴奋,一路上大呼小叫,欢声笑语闹成一团,山谷回响,经久不息。
方小凡拖着疲惫的脚步,而能陪伴他的只有被街灯拉长的孤影,此时路边的狗尾巴草正盛,晚风强劲,尽管性子坚韧,但稍稍挺直,不久再次被风拍倒。
远方那一片高楼,灯火辉煌,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尽情歇息,也许正在二三好友相聚,也许与亲人看看电视,尽享天伦?稍近,则是一片城中村,远远地,依稀可听见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而方小凡暂时就栖身在西边一栋8层高的民房,蜗居于5楼的单间,价格竟然要6oo以上。而不远处,两盏闪烁渔光,在灌木丛中迤逦前行,不用想,那是痴迷的钓者,早早前来垂钓,方小凡自己就是其中一员,更为疯狂的是,他竟然敢彻夜于荒芜的一个角落垂钓到天亮。
小径边伫立着高大的水泥柱子,一路延伸,是通往厦门的高铁,回望去,宏伟的大桥横贯湖中,3o多米高的柱子齐刷刷排在水中,让人不得不惊叹现代科技的伟大。桥上,厦深高铁不时疾驰而过,但在某些拥堵的时刻,它会缓缓驶来,车上的乘客可以赏玩高处的风景。等一辆高铁飞驰而过,它也迅加,转瞬间就消失在转弯处。
高铁窗中透出雪亮的灯火,在灰色的天空下映衬下格外明亮,方小凡不止一次地现,即使列车完全停了,窗口依旧没什么人起来欣赏两岸风光,一种疲惫不禁漫上心头——是啊,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人这一生只顾匆匆地从一个地点到达另一个地点,根本就无暇旁顾,或者说已经厌倦了旁顾,那些认识我的人啊,我早已经记不起你们的模样。
累瘫的方小凡在熟悉的沙县小吃点了份炒粉,买了一些零食饮水,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蜗居,将汗湿的衣服一脱,四仰八叉地躺倒便睡。梦中依稀听到附近锅碗瓢盆洗涮的碰撞声,似乎还有夫妻吵架的声音,不久便默默糊糊地现自己还在默默地垂钓,而身旁齐刷刷挤满了钓者,一盏又一盏或蓝或白的夜钓灯照射着起伏不定的漂,而钓者也开始他们的胡天海侃。
一般情况下,挑起话题的会先递烟,然后问渔情,应者熟练地叼起烟,吐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告知,某天某人钓上来一条大鲤,某月某日于某湖钓了十几斤罗飞,自然,垂钓心得分享是少不了的,其实不外乎是调漂用钩调对口的饵料选合适的地点等问题。他们一边海聊,一边熟练地提竿,方小凡几次张嘴想加入他们的聊天,竟然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
这时,他们还聊起一些八卦,比如之前的胖黑少年。反正不知谁挑起这个头,只听到一把沧桑的老年嗓子在说:“此人啊,就住在附近村子,父母都不管她的,天天来,别看她晒得黑漆漆的外表像个男的哦,其实是个女的。”旁边一个看起来有点猥琐大叔听罢,立即阴阳怪气地说:“您老看到人家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想非礼人家啊。”钓客顿时笑作一团。老者不乐意了,白刷刷的胡子气得都翘了起来,“还非礼人家,我还担心被她非礼呢!”,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众人顿时又大笑。“别说,你看她年纪轻轻,还喜欢夜钓,很内行的哦。”一位大叔很中肯地点评道,方小凡现自己也是一脸怪笑地附和着,可是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方小凡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个老气横秋的胖黑少年蹲在灌木旁,堵着黄鳝的洞口,嘴里不停抱怨——就差一点了,三尺长的大黄鳝啊,咋就让它缩回洞里去呢,一气之下抓起一根茶杯粗的棍子把出口堵死。过了好一会,她还是骂骂咧咧地道:“这混蛋黄鳝#¥的是不是死在洞里了!”方小凡一阵无语,心里腹诽:这小丫头也太小看黄鳝的智慧了,你堵住一个口,难道它就不会自己再挖个口出来吗,狡兔三窟,何况滑溜的黄鳝乎!
忽然,方小凡觉得热得难受,一翻身,眼前不再是浩渺的水面,只听到扑通一声,楼板一颤,随即隔壁一个小孩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原来梦中去钓鱼了,难怪感觉怪怪的,方小凡郁闷地摸出手机,凌晨1点了。
起身无聊地在阳台仰望星空,百无聊赖中浮想联翩:天地初始,宇宙洪荒,那是怎样一个宏伟的盛景啊!只是,谁能告诉我:推动它们变迁的是怎样的一种力量呢?
人们忙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着生,忙着死,循环往复,现代与古代,在本质上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呢?!
芸芸众生,不过是一位位过客罢了,终日忙忙碌碌如觅食的鸦鹊,敢于飞出这片天地的,有谁呢?
当人们下定决定远游,惬意地游走于先辈的古街小巷,终归是几条简陋的巷口几条街道罢了,沿着天井望去,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井底之蛙,孤独寂寞而又顽强地活着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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