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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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毕加卡！”
在连接皇宫出口到大厅的通道上，亨克公爵满脸气愤，时刻从嘴中喷出对毕加卡皇帝的怒言。王晓明猜得没错，亨克公爵确实是找毕加卡谈了关于那位海族的事情。在事件原本的情况下，公爵儿子被刺杀时这海族女性就已经被制服住了，而公爵因为痛失儿子的原因，正打算以各种手段处置对方，在这时毕加卡皇帝却出手干预了。
这并非新鲜事。毕加卡皇帝私自干涉贵族，尤其是像亨克公爵这类大贵族的内事，在最近几年里时有发生，并经常冠之以“关心臣下”的名号，在具体的处理以及态度上，这名号也的确配得上，但实质上的意图却十分引人怀疑。这一任的皇帝之英明有为，西里帝国内上下皆知：完成了帝国对从“小大陆”到本大陆的沿海地区登陆，并在之后停止扩张，与圣教国及附近的中小国家建立友好关系，对外完成了和平的处理；逐步处理帝国的人族与海族的相处难题，虽然进展相对不顺，但强迫海族从陆地迁回海洋，在本岛沿岸设立新发明的火炮阵地，对海族形成钳制之势，对于人族的统治来说可是一大利事。而现在，他开始把手伸向帝国内势力根深蒂固的大贵族们了。
先从一件件家常便饭的小事开始着手，皇帝陛下把象征着“控制”的双手逐步蔓延到大贵族势力的周围。亨克公爵明白，海族刺杀他儿子的事情，皇室肯定有密切关注，而且面对他们转移搜查权的理由，亨克公爵无法反驳——海族的问题对于帝国来说是一个大难题，就算只是一个海族女性，也需要详细讨论。因此虽然对公爵大人有点不公平，但还是希望能够把处理该事件的权利交给我们的皇帝陛下来定断。
如果不答应，很有可能会被对方以此为借口，进而削减自己的封地。亨克公爵知道这几年就有不少贵族因为这种类似的原因，封地被毕加卡皇帝的大臣集团所收回，只要存在确实的理由，就可以被无限放大，直到形成无可反抗的证据。毕加卡皇帝的手腕是如此地可怕，以至于一群群小贵族领主都十分懂事地站在了他那一边，而亨克公爵这边就只有部分传统的大贵族集团一起抱团了。帝国明面上无事，但背地里却暗流涌动，两派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大范围的内战将必不可免。至于胜负如何，因为皇室这边有帝国的最强者拉丝莉特·沃德，天平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都会倾向于毕加卡皇帝，所以亨克公爵没法直接反对，只能寄希望于能够在毕莉卡公主的生日晚会上，向皇帝提出要求。
而这个要求，被拒绝了。
“十分抱歉，亨克公爵。这起事情十分蹊跷，里面有很多还没解开的秘密，所以目前来说我们还不能把行凶者交回给你处理，请等待。”身为直接隶属于毕加卡皇帝下面的搜查官，库里斯专门帮皇帝陛下负责这一类的事件，而这正是“国家级”搜查官诞生的原因。
毕加卡皇帝那个时候，只是温和地点了下头，对亨克公爵说：
“没错，我们正在调查中，这事还不急。”
走在通道中的亨克公爵想起刚才两人的正经面孔，嗤之以鼻：“正在调查中？明明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却说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解开？真以为我好糊弄吗？一个简单的海族下仆刺杀主人的事件，还需要大费周章地调查，我看是要调查如何以此为借口来针对我吧。”
与亨克公爵擦肩路过的人士单凭脸面上的表现就能够清晰察觉到他情绪上的恼火，于是都知趣地路过而不招呼，由着公爵大人自己生闷气。
“公爵大人，您要离开了？”
亨克公爵在不知觉间已经走到了皇宫大门，负责接引来客的侍从还待在这里，看到公爵到来，依旧保持一副礼仪的风范。
然而，这在不久前还让亨克公爵为之赞赏的姿态，此时却觉得异样的厌恶。
“不，我只是出来走走。大厅里面太热闹了，我想出来安静一下。”
亨克公爵向宫外道路出现动作的下属部队挥了挥手，让他们保持原状不动，又重新回到宫内。
我现在不能离开，如果在公主生日的晚会上擅自离开，他们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对付我也说不定。或许，毕加卡刚才的举动就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在怒气之下犯错，这是他的拿手绝活。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要冷静。那个海族女人的事情可以慢慢料理，不能因而轻易中了他的计。
亨克公爵好像摸清了毕加卡的打算，自认为对方在会上的举动是为了要激起自己的怒火，一气之下离开皇宫，事后皇室就能够以这个原因为由，对他进行制裁。这种把戏他已经见识过不少，看到过不少贵族中招，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明白，这是一个多么难招架的阴谋，尤其是对于目前仅有一子却又不幸被害的亨克公爵来说，更是如此。
不过，我终究还是忍下来了，没想到吧！毕加卡啊，还是我技高一筹呢！区区儿子罢了，命就送给你吧。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一个，但家族传下来的领地如果没了，就真的没了。孰重孰轻，我还是分得清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亨克公爵再度恢复原有的气度，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
“不过这么快回去也不好，还是先去洗漱间待一会吧。”
自从洗漱间这个“空间”和里面的马桶设备出现在大陆上，就一直成为各种人物躲避“风头”以及冷静神经的“好地方”了。
皇宫内各处都建有完善的洗漱间，但在大厅这个区域，就是最近的洗漱间也要走几个过道才能到达。亨克公爵也是靠询问通道的左右卫士才找到的。
“看来皇室御用的建筑师也不过如此，竟然把漱间建在离大厅这么远的地方，我得好好给皇帝陛下提供一下建议。”
坐到隔间里的马桶上，亨克公爵开始思考处理事情的思路。隔间的形成就是这么来的，让独立处于隔间内的人“思考人生”。
“不过，那海族女人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想办法搞定。如今皇室势力这么得寸进尺，得要和其他大贵族联络一下才行。”
“毕加卡，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打算放过我，那我就只能这么做。想要开战是吗？那就来吧。”
“但是，你没那个机会了。”
陌生的声音突然出现，令亨克公爵突然吓了一大跳，“是谁？”
“你口中的那个海族女人。”
话音刚落，隔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一把长剑突了进来，寒光散动。
公爵大人在最后看到的，是印刻在脖颈上的纹路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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