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敌军来袭
“听吴大哥这么描述，这吴舜倒是一个比较棘手的对手了。看来此番出征着实困难重重，只不过我等皆为军人，军人之命，不受自己主宰，而是与国同殇。所以即便知道要以身犯险，也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现今罗县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你我身为大汉军人，岂能坐视？”左轩把准吴信的性子，跟他讲起了大道理。
“军师微言大义，卑职惭愧不已。”吴信闻言，羞愧万分。竟然起身跪在了左轩面前。
“吴大哥快快起来！”左轩赶忙起身走过去扶起吴信，接着宽慰他道：“吴大哥适才说这水盗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小弟窃以为有些言过其实了。水盗人多势众，又占据洞庭天险，占有天时地利不假。只是这人和，却是完完全全在我们这边的。何谓人和？人和者，乃人心归一，上下团结也。这水盗虽然人多，然则都是仓促拼凑，鱼龙混杂，必定难以齐心。反观我勇字营，在吴大哥的英明教习下上下一心，凝聚力十足。且我等皆为得道之王师，匡扶正义，除暴安良，势必会得道百信的拥戴。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圣人之言，吴大哥怎滴就忘了呢？”
“军师之言，让卑职顿悟。卑职惶恐，愿追随军师荡尽贼寇。”吴信诚惶诚恐，对于左轩拜服不已。
“吴大哥客气了，领兵打仗之事我一窍不通，所以还要多多仰仗吴大哥才是。当务之急，是应当即刻出征，多耽误一刻，罗县百姓就会多受一刻之苦。”
“军师所言甚是！只是……”吴信又泛起了难。
“吴大哥有话但说无妨。”
“请军师恕罪，卑职窃以为此番行军应当昼伏夜行。吴舜此人颇有谋略，不会不知道郡府会出兵平乱。且临湘城中定还会有其探子。卑职猜测其必定会于途中设伏，截杀我军。”
“吴大哥说得有道理，我差点误了大事。还有，咱们也得先将斥候派出去打探情况才是。”听完吴信说完，左轩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军中有吴信这样的明白人，自己怕是还没到罗县就已经翘辫子了。
“军师放心，斥候卑职昨晚就已派出去。”
“吴大哥办事果然可靠！”左轩情不自禁再一次佩服起吴信来。他心想这大胡子虽然有所忧虑，但是该做的事却照样一样不落。这等定力，着实非同一般。
吴信告别左轩后，就下令叫那五百将士休憩养精蓄锐去了。
而左轩，正好有了睡大觉的理由。不一会儿，就蒙头进入了梦乡……
入夜时分，天空升起了一轮明月。
左轩其实也没有睡多久，他一直在辗转思索着模拟各种可能。想着如何尽可能少的伤亡的情况下救出木灵竹，然后火撤军。
“禀军师，可以出了！”正在左轩沉思之际，外边吴信禀道。
左轩翻身走出行辕，见月光下吴信眼神冷峻，形色淡然，完全不见了白日忧心的神色。
“请军师和萧管家将草鞋套上罢！”吴信边说边递过去两双用干稻草编织的草鞋。
夜间行军，极其讲究隐蔽性，为了尽可能让脚步声小一些，吴信让人编织了一批草鞋，用以套在将士脚上。
左轩和萧渠二人会意，麻利地套上了草鞋，同时心底对吴信油然升起一阵敬佩之意。
于是大军就着洁白的月光，先是沿着湘江边宽阔的官道走了一小段，然后没入山林，循着山间狭窄的的小道，若一条蜿蜒游荡在高山密林之中的蟠龙一般，悄然行军。
罗县据临湘候国近两百里，步兵倍道急行可日行百里。如此昼伏夜行，需两个晚上方能抵达目的地。
三更时分，快接近金龙乡时，有斥候来报，前方并无异样。
然而吴信还是下令军队停止行军。
“军师，再往前行军，就要经过金龙山与金凤山之间的龙凤谷了。此处为伏击的绝佳之地，那吴舜深谙兵法，怎会如此轻易放弃此地呢？”吴信甚是疑惑。
“吴大哥说的对，但凡伏击战，多选在峡谷之地，还是小心为妙。”左轩对吴信的观点表示认同。
“禀军师，禀吴将军，卑职亦深知龙凤谷之险要，且此处为我军行军必经之地。所以卑职白日在此处及两边山上搜寻了一整日，却并未现异样，卑职窃以为那吴舜怕也是虚有其名之徒罢。”那斥候神色泰然，显然对于自己的侦查很是有信心。
“不可大意，我们就暂时在此歇息，再多派几个斥候在金凤山与金龙山仔细搜查一番吧，尤其是那草丛与灌木之中，以及树冠大到可以藏人的大树上，都不可疏忽大意。”左轩知道敌我力量悬殊，所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还是时刻牢记的。
“军师所言甚是，卑职这就派人前往。”吴信说完，下令全军就地整休。接着安排了十几个警戒之人，然后又派出了一队斥候，这才安心倚靠在一棵大树下休憩。
黎明逐渐消逝，晨光微亮，驱走了陪伴五百将士整夜的月色。
丛林之中开始时不时传来一些飞禽走兽乱窜的声音，还有树梢上的鸟鸣声，草丛里的虫唱声，再夹杂着五百军士的呼吸打鼾声。让本来静谧安详的丛林变得不那么安静了。
这让那些处在警戒位的士兵更加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丝的疏忽怠慢就会带来灭顶的灾祸。
“敌军来袭——敌军来袭——”
突然，自北边丛林中传来了警戒士兵高亢的喊叫声。
这声音先是惊走一群在草丛中觅食的动物，然后惊醒了在酣眠中的众将士。
这些从未经历过厮杀的士兵一醒来，便是慌慌张张地找寻兵器，然后开始杂乱无章地四处乱窜起来。
“休得慌张，违令者斩！”吴信正色怒吼一声。
四散开来的军士立马挺住奔跑的脚步，然后在各自司马军候的召集下有秩序地列起了队。
“何人来袭？”左轩从梦中惊醒，他也没打过仗，见这种突然袭击的场面，也有些乱了分寸。后面反过来一想，自己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自己乱那就意味着全军可能都会乱了。于是他故作镇定，换作沉稳的语气朝众将士说道：“宵小匪寇，不足为惧！”
“前军司马，领队往北摆阵正面迎敌。”军情紧急，没等请示左轩，吴信直接下起了命令。
“诺！”前军司马领命带领一百人直扑警戒将士声音的来源。
左轩现，这前军司马竟然是那牛家村的牛二。
“中军司马，领军护卫主帅。”吴信接着命令道。
“诺！”中军司马领命带着一百人就地以左轩为中心，围成一圈摆开阵势。
“神箭营分两队护卫东西两翼！”
“诺！”刀疤脸赵顺领命自己率一队往东边戒备，再命手下一军候率另一队往西戒备。
“其余人等，随我侧翼迂回。”吴信说完带着剩下的人火下山准备迂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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