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裤子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栢翼睡了四十分钟，还有五分钟用来欣赏乔雾里看着窗外梧桐树的花痴脸。
邵璃戳了戳放空的乔雾里，
“雾里？雾里？”邵璃轻声喊道。
乔雾愣了一下，轻咳一声，略显尴尬，
“怎么了？”乔雾里回。
邵璃似有所悟的邪笑了一下，“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淮一一？！”邵璃一语点破。
乔雾里眨眨眼，歪歪头，若无其事地揉了揉后勃颈。
“是不是下课了？该吃午饭了吧？学费那么贵肯定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走走走小璃，去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油炸冰淇淋……”乔雾里一边说着一边离开着座位，往门外走去……
“乔雾里！别想扯开话题！快告诉我你跟淮一一到底是什么关系？！”邵璃冲了过去，咬牙切齿，想要抓住乔雾里的外套。
乔雾里眼疾手快，撒腿就跑。
教学楼一共五层，乔雾里一步跨三级台阶，卫衣外套和白t恤飞扬起来。
乔雾里从五楼飞快地窜到了一楼，向偌大的操场奔去。
潇洒迅疾的身影惹来人群的注视。
邵璃的腿没那么长，跑不过乔雾里，只得边跑边叫，“乔雾里！你给我站住！”
邵璃终于到了一楼，乔雾里早已甩开邵璃二十米开外，转过身，两手插在卫衣外套里，笑的前仰后合
，一头长卷的银发在灿烂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娇媚的容颜在光的照射下像宝石一样耀眼，邵璃气喘吁吁，小跑着向雾里靠近，嘴里念叨着:“你站住……别想……跑……”
乔雾里转身又小跑了起来，邵璃在她身后追着，吵着，闹着。
梧桐树上虫鸣响起，阳光肆意洒溅，把嬉闹和欢笑留在这温暖的时光里。
两人最后一起躺在了足球场的草坪上，泥土青草的味道裹在空气里，乔雾里闭上了眼睛，又想起了圣弗利草原……
“淮一一，圣弗利草原的夏天也充满了阳光和泥土的味道吗？”乔雾里心里问道。
两个漂亮的少女像风景油画里的主角，被定格在五月的某一天。
“我和淮一一在一起了。”乔雾里突然说道。
邵璃放空了一会儿，盯着远处那一排随风而动的绿叶茂密的梧桐树，虫鸣欢快。
邵璃笑了起来，“雾里，你是同性恋吗？跟你认识这么久，也没听你说过你喜欢女孩子。”
乔雾里转头看着邵璃。
轻声说道:“我不是同性恋。”
“我不喜欢女生，”
“也没有喜欢的男生，”
“我只是，喜欢淮一一而已。”
乔雾里不只是回答了邵璃的问题，也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轻柔的语气若有若无地和着风划过草地沙沙作响。
邵璃听完有些感动。
“雾里，能被喜欢一定很幸福吧。”
“傻瓜，你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啊。”乔雾里揉着邵璃小朋友的脑袋。
邵璃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泛着泪光，
“那你喜欢我吗？”她撇着嘴。
“能不能喜欢喜欢我啊雾里，你太帅了，我真的好爱。”邵璃抱紧了乔雾里，在胸口蹭来蹭去。
乔雾里嫌弃地用食指推开她的脑门儿，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酸样儿。
“油炸冰淇淋要卖光了。”乔雾里说。
邵璃蹦了起来，“不行！乔雾里不是我的，油炸冰淇淋必须是我的。”
邵璃朝食堂奔去，边跑遍喊着:“雾里，你快来！”
看着邵璃的背影，乔雾里摇了摇头，无奈地笑着，“活宝一个。”
不经意间，抬头看向教学楼，栢翼撑着半边脸似乎朝这边看着，百米的距离，两人相望。
风吹起少年的衣衫和银发，青春的模样，被刻画在夏日午后的阳光和虫鸣里。
栢翼看着打闹的两人消失在操场，她转了转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有种说不出的酸和涩。
“叮~”微信弹出一条信息。
“帅哥，什么时候把裤子给我啊？”乔雾里的信息。
栢翼浅笑，“加微信不转钱？你不是说男女有别嘛？”
“叮~”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帅哥的裤子，不洗白不洗。”乔雾里嘴贫。
“晚上放学后，学校后面有个破铁门等我。”栢翼回。
乔雾里不再回信息。
……
托了邵璃的福，食堂的油炸冰淇淋被邵大小姐全包了，两人吃到最后已经撑的干呕。
“我要解我心头之恨。”邵璃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乔雾里摇了摇头，“你哪来的什么狠哪大小姐？”
“乔雾里不是我的了……”
“我本来就不是……”
乔雾里停下说了一半的话。
“我不管和谁在一起，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所属物。”乔雾里注视着邵璃。
邵璃不再说话。
……
下午的上课时间，隔了一个过道的位置一直空着，栢翼逃掉了一下午的课。
艺体区七点钟下课，不用上晚自习，这时候天已经暗沉了下来，大部分学生会去音乐教室练琴。
乔雾里给邵璃发了信息，要去找栢翼拿裤子，让她先回家。
乔雾里摸摸索索找到了学校后面的破铁门儿。
还真是破铁门儿，两道掉了漆的铁门立在一堵废弃的砖墙上。
“这他妈怎么出去。”乔雾里骂了句。
正准备给栢翼发信息，墙的另一边亮起了车的灯光，还有机车发动机的声音。
“嘀嘀——”机车的喇叭声。
是栢翼。
“这他妈怎么出去？”乔雾里还是发了信息。
“不会翻？”栢翼问。
“老子这辈子没干过这么偷鸡摸狗的事。”乔雾里回。
“帅哥带你尝尝新鲜。”栢翼很快回复。
“操。”乔雾里骂了句。
墙不高，翻过去对乔雾里来说难度不大，主要是墙体太旧，一翻就倒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她可不想半夜给学校砌墙。
“往右走，有堆废砖，踩上去再翻。”栢翼提醒。
乔雾里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直接起跳扒住了墙体最上面的砖，借着摩擦力蹬了两步，直接上了岸。
“啪！”乔雾里从两米多的砖墙上跳了下来，完美落地。
乔雾里拍了拍手掌上的灰，看见了骑着黑色机车，戴着头盔的栢翼。
“小看你了。”栢翼打开护目镜，露出那双清澈墨黑的眼睛。
“裤子？”乔雾里直接进入正题，不想废话。
栢翼偷笑了一下，可是乔雾里看不见。
栢翼拿出准备好的头盔递给乔雾里，“带你去拿，上车。”
“这不是给我下套呢嘛，我可没那么好骗。”乔雾里心想。
“算了，还是给你转钱吧。”乔雾里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搭在一个顽劣子弟身上。
“喂——你们干嘛呢！”保安在距离两人五十的位置呵斥着。
乔雾里迅速挡住脸，跳上了后座，没来得及戴上头盔。
“妈的，快走！”乔雾里喊道。
栢翼嘴角扬了起来。
“坐稳了。”她的声音很好听，给人稳重不惊的安全感。
机车突然启动让乔雾里条件反射趴到了栢翼背上，环住了她的腰。
机车飞快地窜了出去，甩开了后面保安的叫喊，只留下闪烁的尾灯和两人扬长而去的背影。。
乔雾里在空隙间戴好了头盔。
除了高铁，这可能是乔雾里乘坐的最快的陆上交通工具了，银色的发丝被吹得飞扬，修长白皙的长腿裸露在外，
霓虹色的灯光照亮了夜幕，身边的汽车多了起来，有了些大城市的感觉。
栢翼载着乔雾里直接上了天桥，江水从桥下滚滚而去。
“你带我去哪儿！”乔雾里喊道，声音消失在了风里。
栢翼没有回答，一股劲加速往前冲，乔雾里被吓住了，四肢僵硬的抱着她。
“妈的你开慢点儿，老子不想死！”乔雾里直接开骂。
过了五分钟，奔驰的飞车终于停下。
乔雾里迅速跳下车。
“哐当！”头盔被暴力地摔在了地上。
她径直走向栢翼，掀掉她的头盔。
乔雾里脸色阴冷，一头银发披落在肩，她凑近栢翼的脸，一手拎起她的衣领，这次，乔雾里真把她当男人了。
栢翼被乔雾里直接从车上揪了下来，栢翼比乔雾里高不了多少，乔雾里想揍她绰绰有余。
栢翼面无表情，眼里透露着淡漠。
“听着，栢公子，栢少爷。”乔雾里盯着栢翼漠然的眼神，充满着戾气，却语气冰冷。
“老子是来给你洗裤子的，不是他妈陪你玩儿命的。”
“你他妈想玩儿，我乔雾里不会奉陪，老子也玩儿不起。”
“你他妈要是寂寞得厉害就去找你的酒肉朋友，我跟你不熟，也别他妈的跟我装熟，听懂了吗，栢公子？”
乔雾里松开自己的手，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另一只手已经把自己掐得生疼。
“这就是你赔礼道歉的态度吗？乔雾里。”栢翼轻轻吐出几个字，沉稳的声音冰冷得像一台机器。
“操他妈的，老子态度已经够好了。”乔雾里骂了句。
栢翼稍微低了低头，浓密的睫毛在脸颊投出阴影，透露着一股忧伤。
“乔雾里，你看看这是哪里。”栢翼说。
乔雾里光想着揍她，倒是没注意这个，她抬眸环望四周。
机车停在一条曲幽的小路边，小路埋在一片广阔的绿草地里，草浪跟着微风起起伏伏，沉沉落落，发出好听的沙沙声，萤火虫在草地里飞舞旋转，时低时高，起起落落，星空和草地似乎连成了一片，萤火虫和星星一起闪烁着……
圣弗利草原。
乔雾里一眼就想起了草原和星空的夜晚。
“这里……我来过吗。”乔雾里问。
“来过。”栢翼说。
“乔雾里，你说我跟你装熟，那我告诉你，我们的熟可不是装的，我跟你可太熟了。”
栢翼走向乔雾里，愈来愈近，直到两人的呼吸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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