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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告状


风川当锦衣卫指挥使之前,在昭仁宫担任侍卫,对公主是格外的负责,公主小时爱动,风川生怕公主磕了碰了,恨不得叫公主踩着他走路。

        有次公主磕伤了腿,崇民帝并未开口要罚风川,这风川却硬是要去自伤腿脚陪着公主。

        后宫没有比风川更忠心、更一根筋的侍卫了。

        谁也弄不明白风川为何要弃公主于不顾,转身投靠楚明秋。

        风南仪把翦刀放回原处,淡然说道:“风川不是说了吗?昭仁宫迟早会亡,他要弃暗投明。”

        “他是个聪明人。”

        寻冬噤了声,风川说的话着实是太过伤人。

        风南仪刚把莲子粥送进嘴边,殿外寻春喊道:“启禀公主,四皇子来了。”

        寻冬有眼力见的去恭迎四皇子,寻春则是去暖阁沏茶。

        四皇子楚明贤是昭仁宫的稀客,以往来的次数两只手掌都数的过来。

        风南仪凝视着向殿内翩翩走来的楚明贤,本着是天寒地冻的季节,他打扮的却像春日里的花蝴蝶:足下乌色皂革靴,身穿红绿色相间云纹袍,腰间金丝银玉带,头戴切云冠。

        他笑靥如花,怀里揣着个四方盒子,说道:“妹妹,恭喜啊。”

        风南仪也笑,鞠身道:“参见四皇兄。”

        “妹妹莫要做多余的礼数。”

        楚明贤反客为主的坐在交椅上,道:“妹妹请坐。”

        “近来听闻妹妹跟纪丞相的婚约定在腊月十二,赶巧妹妹的生辰在腊月初三,我寻思着定要给妹妹备份厚重的嫁妆。”楚明贤将四方盒子推放在风南仪面前,“妹妹打开瞧瞧,看喜不喜欢,我母妃说公主出嫁,不应寒酸,我绞尽脑汁才想出来这份礼。”

        风南仪打开盒子,里面是颗椭圆七彩珍珠,散出来的光芒熠熠生辉,耀得刺眼。

        “四皇兄在哪寻来这么罕见的宝贝?”风南仪摸了摸珍珠的质地,细腻光滑,拿起来沉甸甸的。

        楚明贤啧啧道:“妹妹小看我了不是?你四皇兄历来宝贝多得是,这个小玩意不算什么。”

        “等妹妹嫁出宫,找个好手艺的匠手,能用这珍珠打造出来不少首饰,戴在妹妹身上肯定好看。”

        风南仪盖上盒子,抿唇笑道:“四皇兄费心了。”

        寻春奉上茶水,楚明贤倒是没有喝茶的意思,他换了副脸色,哀叹道:“父皇跟皇后已仙逝一个月之久了,想起少时父皇在我们皇子公主面前敦敦教导,眨眼之间竟不在人世,妹妹也长成了窈窕淑女,不日便要嫁人了。”

        风南仪应和了几句,说:“昭仁也有东西要送给四皇兄。”

        涣瑶当即有眼力见的去内殿取礼。

        楚明贤意外之至,他这次来不光是为了送礼,内心很是别扭,“妹妹出嫁,哥哥怎能收你的礼呢?”

        “妹妹怎么就不能给哥哥送礼物了?”风南仪笑着反驳,“从小到大,四皇兄对昭仁分外的好,把好玩的都送给我,如今妹妹要嫁人了,以后能见面的日子怕是少之又少。”

        涣瑶呈上一把团扇,上面画得是精美绝伦的祥云白鹤,真个画得似是在扇中居住的仙鹤。

        楚明贤的内心顿时泛起波澜,他独爱做无声诗,把不得志的苦闷摹画出来,便能得到一时的爽快。

        他甚是高兴地说道:“妹妹果然是哥哥的知己,这份礼,哥哥收下了。”

        楚明贤跟风南仪回忆起幼时的欢声笑语,突然提起楚明景下毒蛊一事,两人之间的气氛蓦地变了。

        “妹妹也认为,三哥是被陛下冤枉的?”楚明贤面色凝重,刻意放低声音,“其实我也不相信三哥会给父皇下毒蛊。”

        “你我才是最了解三哥的人,他从来是个书呆子,整日研读兵书、四书五经,太傅那些古板的教条他谨记于心,平常妹妹和我打闹的时候,三哥还要学着父皇的模样教导咱们。”

        “他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明君,纵使再鬼迷心窍,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等诡事,况且三哥久居深宫,上哪去找懂毒蛊的人?”

        风南仪听得点头不止,按耐住心中的情绪,说道:“我和四皇兄想得一模一样,能陷害明景哥哥的人,除了想登上帝位的,别无他人了。”

        “这么多年以来,五皇兄和六皇兄都顾着两城百姓的安居乐业,宫里头一片宁静,可这短短的几个月,掀起楚国波荡之人的,全是那位聪明绝鼎的楚明秋。”

        楚明贤深思了良久,坦言道:“我亲眼见到过那位给父皇下毒蛊。”

        窗外的风雪声呼呼作响,殿中一片沉寂。

        风南仪的脸色有些不可置信,内心却是泛起阵阵波澜,她直盯着楚明贤,颤声问道:“四皇兄此言当真?”

        她对四皇兄本是不该抱有半点戒心的,可四皇兄这时道出毒蛊的真相,难免有些令人多想。

        她可以理解四皇兄是忌惮楚明秋滔天的权利,可以理解四皇兄是怕给自身引来祸端。

        但她不能理解,四皇兄未曾对明景哥哥辩解过半句,哪怕是求情,也不曾说过一句。

        今日来与她说这些,恐怕是另有企图。

        楚明贤欲言又止,梳理了一番情绪,道:“都怪我贪生怕死,若是当时能为太子哥哥辩解一二,也不至于陛下对三哥那般薄情。”

        “但现在为时不晚,妹妹可愿跟我共同营救三哥?”

        风南仪沉声问道:“四皇兄想怎么救?”

        转眼离腊月的日子越来越近,楚国也变得风平浪静、气氛祥和。

        楚明秋在这段时间把朝廷的大臣动换了不少,手下大多是顺从他的,除此之外,对江陵的百姓格外的照顾,为孝敬崇民帝仙逝,减少楚国百姓三年税收,交粮可减三分之一,并可于除夕前在当地衙门领二两白银,为新年做准备。

        风南仪对楚明秋此举很是佩服,他在百姓面前,已然立了一个大度慷慨、为民着想的帝王形象。

        午后的斜阳给甘露殿殿前织上了一层黄白色布幔,似寒似暖地光晒得人时而发困、时而乍醒。

        风南仪梳垂鬟分肖髻,两支珊瑚玉钗坠于发间,怀着视死如归的表情直冲冲地朝着甘露殿走来。

        魏彬在殿门口正打着盹,这时候最易犯困,双手插袖,强撑着眼皮子站在那儿,突地看见眼皮子底下冒出来一双翘圆头绣莲软缎鞋,猛然抬头,见昭仁公主眉目间半含委屈和怒气,忙作揖道:“奴才参见昭仁公主,陛下在和纪丞相商议国事,若是公主有什么急事,还请公主稍等片刻,待会儿奴才进去跟陛下禀报。”

        风南仪丝毫不在意魏彬,抬手就要推开殿门。

        魏彬心道不妙,立即拦着风南仪,“公主,万不可这般鲁莽!”

        陛下现在对昭仁公主是疼爱有加,过不了几天又要嫁给纪丞相,他不敢冒犯公主。

        “魏公公若是识相,就让开。”风南仪不容魏彬阻拦,将要推另一扇门。

        “吱呀”声响,殿门开了。

        纪元衡衣着常服,扫了一眼魏彬,说道:“内侍,陛下请公主进去。”

        “你的手该收回去了。”

        魏彬麻利地退在风南仪旁边,躬身道:“奴才遵旨。”

        没有了阻拦,风南仪欲要踏过门槛进殿,却听纪元衡在她耳边轻声笑问:“来告状的?”

        “辛苦了。”

        未等风南仪回话,纪元衡便利索地离开,好似是给她腾出来台子。

        纪元衡抛下这一句话,让风南仪变得像朵蔫坏的花,好奇之极,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殿中丹楹刻桷,龙凤盘金毯丝长的望不到边,奢靡华丽。

        风南仪沿着金毯走,她的情绪已经酝酿得不错了,可方才魏彬还说纪丞相在和楚明秋商议国事,现在怎的找不到楚明秋的人影儿了?

        右侧暖阁忽然冒出来个侍女的脑袋,她喊道:“昭仁公主,陛下叫您进来。”

        楚明秋嗜酒嗜得厉害,小小的四方边几摆的全是琼浆珍酒,他酒劲上头,歪躺在软塌边,慵懒的问道:“妹妹这架势是来跟朕问罪的?”

        刚才与纪元衡因为争论刑部丢失尸首一案,弄得他没心思跟风南仪周旋。

        风南仪解开在腰间系的檀色手帕,手帕包得严严实实,她交给侍女,问道:“皇帝哥哥能否解释解释这手帕里的东西。”

        侍女稳当地接过手帕,递给楚明秋。

        三角黑蛇头和蛇尾一分为二,蛇眼狰狞,蛇身成碎粒状。楚明秋脸色骤然苍白,而侍女也惊慌地大叫。

        楚明秋面容凶恶地看向侍女,斥道:“没胆量的东西,滚出去。”

        侍女明显被那蛇头的惨状和恐怖吓出神了,颠三倒四地说了好几句胡话,才退下。

        风南仪跪了下来,眼眸暗淡无光,语调悲凉地说道:“这些都是四皇兄给臣妹的,上次四皇兄来给臣妹送礼,我与四皇兄多聊了些时辰,谈起父皇驾崩之事不免痛彻心扉。”

        “四皇兄却是说父皇驾崩、母后自缢,全跟皇帝哥哥有关系。”

        楚明秋眸中暗潮涌动,他将帕子丢在痰盂里面,温声说道:“妹妹先入座,跟朕讲讲,四弟是如何说朕的。”

        “还有这帕子包的毒蛇是从何而来?”

        风南仪跪坐在菅圆座上,细致地讲出楚明贤那日说的话:“四皇兄告诉我,他亲眼看到陛下制作蛊毒,不惜拿甘露殿的侍女做尝试,买通东宫的内侍,把蛊毒的罪行嫁祸给太子。”

        “四皇兄说,皇帝哥哥心念帝位,跟朝廷大臣早有来往,私自制造兵器,企图谋逆。父皇驾崩以后,皇帝哥哥怂恿母后自缢,并赐予白绫。”

        楚明秋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刺穿风南仪,他觉得风南仪的神情跟预想的不一样。

        怪了,楚明贤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说得句句是真,风南仪原先替楚明景抱不平,如今证据摆在她面前,她却不信了。

        有意思。

        “那妹妹信四弟说的话么?”楚明秋斟上一杯酒,还是十分惬意的样子,“朕想妹妹是不信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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