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诊脉
香案前跪着一个穿着素白色罗裙的中年女人,她虔诚地双手合十朝着面前的灵位说道:“陛下,臣妾誓死要护好景儿和南仪,但愿陛下在天之灵,能够助景儿逃过这次的劫难。”
香雾缭绕,她的面颊憔悴不堪,缓缓睁开闭着的双眼,眼角流下几滴泪水,失神地对着灵位发愣。
挑衅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太后,儿臣来探望您了。”
风婉擦掉眼角的泪水,方才的愁容尽失,起身向外走去,对来者丝毫不客气地说道:“假若二皇子视本宫还是母妃的话,就莫要再软禁本宫。”
楚明秋穿着龙袍,和善地笑了笑,声若冰霜地问:“母妃?”
“生朕、养朕的人是姚氏,你风婉算得上什么东西。”
风婉向后退了几步,她认为楚明秋这个孩子无药可救,实乃是彻头彻尾的恶人。
“如今二皇子夺得帝位,又何苦伤害本宫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楚明秋像是听到极好听的笑话,笑得龙袍上的祥云也跟着颤动,他上前恭敬的揖礼道:“太子楚明景生来锦衣玉食,东宫的宦官和侍女尽心尽力的伺候他,更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力和权财,朕斗胆问太后一句,太子真的可怜吗?”
“昭仁公主更不必提,父皇生前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金银首饰样样不缺,几个皇子争相恐后的讨她欢心,太后觉得昭仁公主可怜?”
风婉语气平静地反驳他:“二皇子认为先皇对你不好吗?他是你的生父,养育你长大成人,教你读书,二皇子又是如何对待先皇的?用卑劣的手段害他、折磨他,还把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推给明景身上。”
“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楚明秋心不在焉地听完风婉这一席话,唤了一声“魏彬。”
但见魏彬捧着一壶温酒进来,细声说道:“启禀太后,这是圣上给您准备的,圣上念其先皇在九泉之下孤单,而太后现今每日以泪洗面,圣上甚是担忧太后的身体,故让太医院调出来一壶对身子温补的药酒。”
说罢,魏彬将药酒搁置在桌案上,躬身退下。
风婉看了眼那所谓的药酒,抬眼对楚明秋说道:“二皇子若是想让本宫饮酒,那便先放了我的孩子。”
楚明秋笑道:“太后说的哪里话,那也是朕的弟弟妹妹,等朕查清楚伤害父皇的歹人是谁,朕就立即派人放了三弟。”
风婉添了一句:“把昭仁的软禁解了。”
酒壶被楚明秋提起,他倒出来一杯递给风婉,问道:“太后先尝尝药酒的味道苦不苦?”
“若是味道苦,朕亲自去太医院让他们多加改进。”
风婉接过酒盏,浅抿一口,说道:“太苦涩。”
楚明秋意得志满地点点头,道:“朕会遂了太后的心愿,把昭仁宫解禁的。”
他没再多言,拂袖转身而去,可不到片刻,风婉便嘴吐黑血,倒身在地。
汀兰阁。
“殿下,殿下。”浣瑶在榻边急切地想要唤醒公主。
这两日公主经常做梦魇,额头会冒出许多冷汗,嘴中念着“母妃。”
风南仪的泪水湿润了整个脸颊,从梦魇中醒来,眼睛无神,声音带着哭意,问道:“什么时辰了?”
“启禀公主,寅时了。”
浣瑶扶着风南仪下榻,担忧地说道:“公主这两日身体每况愈下,今儿个醒来的声音听着像是受了风寒,等过了辰时,奴婢去向丞相禀告,带着公主去看看大夫。”
风南仪摇摇头,说:“只是做了些关于母妃的噩梦,我平日里多饮些热茶就好。”
她的乌发随意散落在腰间,穿着淡鹅黄沉香绵丝氅衣,神色隐晦地站立在窗前。
母妃是为了她和明景哥哥,才会喝下那杯药酒。
寻冬推开房门,说道:“殿下,奴婢给您熬好了乌鸡汤。”
用过早膳,朝年在房外敲门说道:“夫人,主子说一会儿带齐公子来替您把脉呢。”
风南仪应了一声,目光紧盯着浣瑶。
浣瑶微笑的躲开公主的眼神,解释道:“殿下听奴婢说,奴婢不是刻意去跟丞相禀告的,是奴婢问青泽府上可有御寒的药膳,然后……青泽就知道是公主身体抱恙了。”
“罢了罢了。”风南仪叹息道:“总之是那齐公子来,碰巧我也想看看他的医术如何。”
风南仪对齐游抱有戒备,虽知道他是纪元衡的谋士,可她对齐游的来历一概不知。
听齐游的口音,并不是楚国人。
寻冬把风南仪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晃了晃手,问道:“殿下,奴婢为您梳妆吧?”
风南仪浅笑道:“今日我不想梳妆。”
“哦。”寻冬奇怪的瞧着公主,琢磨着公主怎的不梳妆了。
……
风南仪一脸倦态的坐在交椅上,换了只手让齐游把脉。
齐游问道:“夫人觉得近来是否常常有梦魇?”
风南仪点了点头,说:“除了梦魇之外,别的异样都没有。”
出于未梳妆的原因,她整个人仿佛随风摇曳的栀子花,脸庞皎洁如明月。
纪元衡在一旁沉声问道:“嗓子变成什么样了?还一点异样都没有?”
在另一侧候着的浣瑶和寻春捂着嘴小声说道:“纪丞相果真是紧张公主。”
齐游嘴角含笑,似是看破纪元衡的内心,说道:“丞相,属下还在为夫人诊脉,您先稍安勿躁。”
纪元衡自觉的闭上嘴巴,只听风南仪没忍住轻笑一声,随后又立刻变得面无表情。
齐游诊完脉,对着纪元衡说道:“夫人受了风寒,又阴虚火旺,所以才经常有梦魇。”
“属下一会儿回忘霖轩给夫人写个方子,按着方子去抓药,喝上五日就能调理过来。”
在风南仪看来,齐游的医术的确是有真才实学,静静地听着齐游说些需要忌讳的膳食。
待齐游走后,纪元衡却是没有走的意思,坐在风南仪的旁边,敲了敲桌案,说道:“公主把方才齐游说得话重复一遍。”
风南仪干笑了两声,用余光看见纪元衡很是正经的模样,反问道:“为何还需本公主再重复一遍?”
纪元衡笑道:“公主若是不谨遵医嘱,怎能好得快呢?”
“……”
“噔噔”的上楼声响着,朝年三步并两步地跑进房内,抱拳禀报道:“主子,锦衣卫风川说要见夫人。”
纪元衡对风川的求见并不感到意外,问道:“他有带旁人来吗?”
“没有。”
“去跟他说,想见夫人可以,但本相会在一边旁听,若他同意,就请他过来,若是不同意,就让他回去。”
“属下遵命。”
估摸着过了半盏茶的时辰,风川身着一身藏蓝色蟒袍跪拜在地:“风川参见昭仁公主。”
他未把纪元衡放在眼里,也不把公主当作是丞相夫人,仍是像以前当侍卫的时候,对风南仪言听必从。
纪元衡不在意的托起茶盏喝了几口,他能猜出来风川这次来必定是因为楚明秋的要求。
风南仪垂眸端详着风川,只是有半月未见,风川变得瘦削,俊脸发黄,唇色暗淡。
她说道:“起来吧。”
“今日找我,所谓何事?”
风川站起身,低头说道:“属下是来给公主送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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