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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动心


朝年只好推开门,先是对太子作揖,后向昭仁公主憨厚一笑,随即安静地候在浣瑶旁边。

        楚明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朝年,方才他听得清清楚楚,少年称呼妹妹为夫人,想来他是一个小侍卫。

        只不过妹妹的那声‘夫君’,说得很是顺口。

        他抿唇笑了笑,心里大抵明白了妹妹是为何有主见了。

        风南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体贴地说道:“哥哥今夜既是要住在府上,待会儿让浣瑶给哥哥添张棉被,夜里冷气袭人,哥哥的身体刚好,万不可再受了风寒。”

        楚明景打趣道:“妹妹以前为了爱美,寒冬腊月的还要穿漂亮衣裙,御寒的衣裳一件儿也不穿,把父皇和母妃气得直瞪眼,但也对妹妹无可奈何。现在怎么学会保暖了?”

        风南仪装作生气的模样,哼声说道:“哥哥提以前的陈年旧事做什么。”

        朝年抱着为主子多了解公主的心思在一侧竖着耳朵,把昭仁公主说的话都帮主子记下。

        由于他站的位置偏远,他隐隐约约地听见太子提到‘纪丞相’,但太子言语之间似乎对主子不太友好。

        为了能听得再清楚一些,朝年把脑袋往前抻了一点,怎么太子就开始劝公主要跟……

        要跟主子和离?!

        朝年顿时对太子的印象一落千丈,江陵城盛传太子文质彬彬、光明磊落,现在主子好心救下他,他却在背后落井下石。

        明日定要让主子知道楚明景是什么嘴脸。

        净思斋。

        纪元衡半躺在软榻上,手中拿着齐游给他的画册,百无聊赖地翻来翻去。

        门外忽然吵闹声四起,他皱眉起身向外查看,但见朝年和玄镜相互厮打,还有侍卫和小厮在劝架。

        两人皆是鼻青脸肿,朝年的牙齿被玄镜的拳头打得血流不止,然,玄镜的一只眼睛也被朝年锤的发青。

        纪元衡见状未有多言,从房中拿了一柄长穗剑,将剑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爱比试,那便拿这柄剑来比。”

        “若还是想接着打,今日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死在剑下。”

        往常玄镜和朝年没少切磋武功,可今日一眼就能看出,这绝不是普通的切磋,而是想把对方弄死的架势。

        纪元衡的两句话让朝年停下了手,他们惹主子动怒了。

        玄镜跪在地上,眼眶发红,抱拳说道:“启禀主子,是朝年先挑衅,我无意要跟他论高低,请主子息怒。”

        纪元衡负手站在台阶之上,用凛冽的眼神望了一眼朝年。

        朝年对主子的眼神感到惶恐,忙跪下说道:“属下本来是要来净思斋向主子禀报要事,碰见了玄镜,是他冷嘲热讽,质疑属下对主子的忠心。”

        玄镜打断朝年的话,愤愤不平地说:“朝年做事不稳重,未经核实的事情便要跟主子汇报,朝年说太子是个伪君子,还说太子在公主面前抹黑主子。”

        “我劝他不要自作聪明,妄自揣测太子,以免伤了和气。”

        纪元衡闻言眉心一跳,沉声说道:“除了朝年和玄镜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围在净思斋的小厮和侍卫尽数应道:“遵命。”

        二人跟着纪元衡进了书房,并肩跪在纪元衡面前,朝年一声不吭地低着头,齿间的鲜血仍往外流着。

        良久,纪元衡问道:“此事夫人知道么?”

        朝年支支吾吾地答道:“属下……属下也不清楚。”

        玄镜抬头说道:“启禀主子,夫人八成是知道的,当时我跟朝年对打的时候,三小姐还在劝架,兴许她这会儿已经在汀兰阁了。”

        他之所以阻拦朝年,就是因为此事会破坏主子跟公主的关系。

        纪元衡烦躁地踱着步子,他前天刚惹风南仪不快,今日朝年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纪元衡显然是不相信朝年所说的什么楚明景是伪君子的蠢话,昨夜肯定是出了误会。

        “朝年,你以前犯错的时候,本相考虑到你尚未加冠,次次都饶了你,你自己用脑袋想想,无论太子是否说过那些话,你今日该不该和玄镜在府上跟莽人似的捶打?”

        纪元衡压制住心中怒气,说道:“空有一身武功,却是个蠢材,齐游是怎么教你们的?本相懒得再跟你讲道理。”

        “这件事本相不会掺和,若你得不到夫人的原谅,明日就收拾东西出府,听懂了吗?”

        纪元衡转念又想,他必须去一趟汀兰阁。

        “你们两个先在院内跪着,等本相回来。”

        ……

        日影落在敞开着的菱格木门,窗棂只开了一扇,恰好能看见屋内的两个梳双丫髻的女子正忙活着穿针引线,嬉笑着在讨论该做什么样的香囊。

        桌案上的竹筐装满了色彩鲜艳的丝线,边上放着剪刀、绣有各式各样的花纹底子、还有些许做香囊要用的花瓣。

        因习惯了丞相府的吵闹,她们对净思斋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纪予露也没有来汀兰阁。

        寻冬咬断了丝线,问道:“公主,奴婢让寻春去拿布料了,今年的布料备的多,您说要不要给纪丞相做一个?”

        昭仁宫每逢临近除夕,便会做几个来年要给公主戴的香囊,并在香囊上绣‘福’字或‘安’字,保佑公主能平平安安地度过岁岁年年。

        风南仪正坐在书案前提着一支细长的羊毫毛笔沾了些淡紫色水墨,点头说道:“也好,到时我问问纪丞相喜欢什么颜色的料子再做。”

        寻冬笑着说:“奴婢明白了。”

        浣瑶拽了拽寻冬的衣袖,寻冬愕然间看见纪元衡走了进来,她们俩忙从椅子上起来,揖礼说道:“奴婢参见丞相。”

        风南仪愣了一下,抬眼朝外看去,纪元衡这时已经用了泡茶的理由支走了浣瑶和寻冬。

        她问道:“纪丞相今日找我有何事?”

        纪元衡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内心转了好几个圈。

        都怪朝年那个浑小子。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哄好风南仪,避免朝年犯下的错波及到他。

        纪元衡抿唇说道:“昭仁公主不要相信朝年说的胡话。”

        风南仪疑惑地盯着纪元衡,一面把毛笔用清水涮干净,一面问道:“朝年他说什么胡话了?”

        她今日起得很早,跟明景哥哥依依不舍地告别之后,便回汀兰阁跟浣瑶她们准备做香囊,她对纪元衡说的话感到奇怪。

        朝年昨夜在屋内安静的出奇,不曾有过言语,为何纪元衡会让她不要相信朝年说得胡话?

        纪元衡的脸瞬时有些僵硬,把朝年做的混蛋事都讲了出来。

        风南仪听完淡然问道:“朝年昨夜听到明景哥哥在说纪丞相的坏话,误认为明景哥哥是表里不一的人?背后在阴纪丞相呢?”

        “明景哥哥还劝本公主跟纪丞相和离?”

        纪元衡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本相知道他说得是胡话。”

        风南仪蓦然笑出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乌发跟着身子晃动,她意识到有些失态,掩面笑道:“我觉得朝年是听岔了话,昨夜明景哥哥和我确实谈论了纪丞相,不过哥哥绝无讲纪丞相的坏话,而后我和哥哥谈论起戚婕和楚明秋早已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纪元衡的呼吸一滞,不自在地把目光放在风南仪身旁的那盆梅花,说道:“朝年的耳朵应该割了去泡酒。”

        这算是什么事?蠢事。

        纪元衡说道:“朝年该罚。”

        风南仪把画好的花纹放进木抽屉,不在意地说:“朝年对纪丞相一片忠心,这件事又是一场误会,犯不着去罚他。”

        “况且纪丞相是哥哥的救命恩人,哥哥也不会计较这个。”

        纪元衡默了片刻,说:“其实本相也犯错了。”

        风南仪不解地眨了眨眼,单手托脸,歪着脑袋问:“纪丞相犯了什么错?”

        纪元衡的耳垂渐渐泛红,低声说:“那天本相夸错了话,没有及时察觉到公主的不快。”

        “本相当时的意思是夸赞公主勇敢又果断,还请公主不要把那句话放在心上。”

        纪元衡这两日来回揣摩那句话,若是别人这般夸他,他绝不会轻饶对方。

        他练习了不少夸赞女子的话,这会儿忘得一干二净,真是罪过。

        纪元衡清楚地知道自己说话愚笨,在老家伙面前游刃有余,可是与风南仪相处的时间愈变愈长,他却越来越不自在,初见风南仪的时候,根本不在乎她如何看待自己。

        而现在,纪元衡总认为说多错多,会惹风南仪生气。

        虽是愚笨,但他逐渐洞悉到自己的这颗心慢慢地被风南仪牵动着。

        纪元衡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缺点,如世人所说,他配不上丞相的位置。

        风南仪的眼眸满含讶异,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纪元衡……竟有些……可爱?

        分明已过去了两天,纪元衡似乎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这么一想,倒是她有点小肚鸡肠了。

        风南仪笑问道:“本公主怎么会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纪丞相想要香囊吗?”

        纪元衡原先最是唾弃男子戴着姑娘家用的香囊,丝毫没有一点儿男儿拥有的气概。

        但他此刻却鬼使神差地点点头,乖巧地说道:“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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