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n次养狗勾
独来独往的高岭之花有了一条小尾巴。
说是小尾巴，存在感未免太强了。
“这身很称你。”风遥赞许地点点头。面前的男主因为受到他的资助，穿的是风家统一的制服。
但是还是很像一只大狼狗。
风遥悄悄在心里损男主，面上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
“谢谢夸奖。”蒋凉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风遥对这种视线却适应良好。
他们都“默契”地对那天的事避而不谈，只不过，风遥猜男主应该还是想提起这件事的。
所以他才不会让男主的小把戏轻易地得逞呢。
坐在车里的风遥理所当然地伸出了手。
蒋凉赴一瞬间有些茫然，这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吗？
蒋凉赴的目光流连在风遥摊开的手掌上，有点恍惚，最终还是弯下腰，从车里抱出了他。
“谢谢你。”风遥莞尔一笑，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
“大小姐真会差使人。”蒋凉赴的确没想到风遥如此不跟他客气，竟然真的是从始至终都让他公主抱走来走去。
“毕竟我付了钱，”风遥说，“要是任何事都亲力亲为，那我可能不会如此优哉游哉了。”他甚至做了一个美甲。
“哈，确实呢。”即使风遥已经算得上是轻的脸，抱着一个成年男子走一大段路也是颇为吃力的。
还好他一直有锻炼，不然想装x都装不了。
蒋凉赴回想起前几天不欢而散后，当晚被强行叩开门带到风家去接受保姆和保镖的双重指导，他就清楚知道一切都逃不开风家的眼目。
不过风家主事人对继承人突然对一个穷小子感兴趣这件事，是怎么看待的呢？
从蒋凉赴的角度，他只能看见风遥的发旋，和低垂着的不时颤动的睫毛，像蝶翅一样扇动着。
蒋凉赴不是很认同那些拥趸们将把风遥吹成冷清冷性的瑶池仙女，他时刻在做菜的时候想起那天午后风遥的反应，羞涩、气恼，像终于扯下所有面纱，真实地朝你微笑。
和如今这个安静的风遥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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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一直看我，谣言会更多的。”风遥冷不丁开口，明明视线并没有从虚空上转移，但是就好像在头顶生了一副眼睛一样，清楚地知道蒋凉赴的动向。
“什么谣言？”蒋凉赴明知故问，用问句巧妙地把球踢到风遥那边，如果风遥实话实说那些绯闻，那就正中蒋凉赴下怀。
“我有很多粉丝，虽然有爱屋及乌的，但是很明显，会因爱生恨的粉丝更多。”
风遥抬起了手，蒋凉赴脚步一顿，那只手在要摸到他下巴的时候又突然换了个方向，如此轻巧地就顺着风遥自己的刘海。
到时候一个无权无势的特招生如何在刁难中存活下去……风遥十分期待男主灰头土脸的样子。
“不是有您吗？”蒋凉赴道。
“你只是我的保镖而已。”是好用的一条狗，和一个乐子。
“我会拥有更多的价值的。”
“我拭目以待。”
不说别的，蒋凉赴做的饭很好吃，风遥深深怀疑他混不下去了也可以在偏远小城开一家自己的餐馆。
“我想吃甜点。”风遥不满地敲了一下盘子。
“……没有材料。”蒋凉赴迟疑了一会，欣然答应，“我会尽快去做的。”
他拐进了烹饪教室，在那里找到了一些甜品的原材料，蒋凉赴叹了口气：“做蛋糕是来不及了……”
坐在教室里的风遥合上了书，他支走蒋凉赴可是别有目的，那就是——
在手机上玩保卫萝卜。
“我的宠物终于可以长大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风遥开始快乐地游戏，他对moba（即时对战游戏）和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不感兴趣，最多玩一玩rpg（角色扮演游戏）。
也许这方面上确实不像是个男生。
风遥即使为了钱穿上女装，也不代表他就会有性别认知障碍，不会有少女的悸动，对于蒋凉赴看似老练实则青涩的撩妹技巧，他属于是看猴戏的心态。
所有合格的穿越司员工都是以这种心态看待这些小世界的剧情角色的，他们提前拿到了剧本，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从剧情里勾勒出一个人的一生，角色的人生轨迹都一清二楚，所以站在上帝视角的员工对这些戏中人或多或少都抱有一种怜悯的心态。
他们拥有改变角色人生的权力，可绝大多数员工都只是冷眼旁观，看着这些天之骄子在天道的折磨下痛苦地挣扎，妄图逃离原有的轨迹。
在主角们看到黎明曙光的时候再毫不留情地掐灭这一丝希望，这就是穿越司员工的职责——纠正剧情错误，扼杀人物情感。
在外界看来，穿越司有着一群最冷心冷情的机器人，风遥作为在“炮灰”部门业绩脱颖而出的佼佼者，即使转到“白月光”部门也完美继承了这一工作作风。
他想得很简单，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才是真正的白月光，“风遥”能作为浇灌男主飞速成长的养料存在，什么才最刻骨铭心？
深爱的移情别恋了。
最信任的却背叛了。
得到了却被厌倦了。
拥有的却被抛下了。
虽然有些给自己加戏的嫌疑，但是风遥做炮灰这么久了，培养主角可是一把好手。他相信一个有血有肉的剧情和一个更强的男主能让此间天道满意。
“祝你顺利。”白月光系统真挚地祝福他，但是它并不认为风遥的目的能够达成。无他，虽然之前风遥当主角长辈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培养起了一堆踏碎虚空的主角，但是为风遥善后也是极为困难的。
它有预感，以情为诱饵的风遥，在一向被称为“修罗场”的白月光部门会狠狠地翻车。
没关系，它正好觉得风遥的待遇太高了，锉锉新人的同时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敲诈一波。
“你是不是在偷笑？”风遥从游戏里抽身，不满地弹了一下白月光系统。
“没有，真的没有。”
“我和你说，我可是有娘家撑腰的！”风遥叉掉游戏，他指的是一直对他颇为照顾的炮灰系统。
“宿主，我们穿越司是不会出现你想象的那些画面的，系统们都很好说话的。”白月光系统一僵，它不经意间，想起了那些气势汹汹的主角们。
“但是宿主，能不能虐男主轻点。”要是连普通现代背景的男主都崩碎世界了，这矫正率真的会惨不忍睹。
风遥不以为然：“这是在激发他的最大潜力，人不逼一下，怎么能知道自己真的能成功呢？”
有一种拔苗助长的担忧萦绕在白月光系统的心里，但它不说。
它看着男主像捧着什么世界珍宝一样捧着那盘饼干走进来，看着宿主拈起一块咬了一口，沉默地注视男主有着一丝希冀的眼神。
它听到宿主凉薄地开口：“就这？”
风遥对这饼干不满的最大原因，就是腻死人的甜度，他一扯蒋凉赴装模作样的领带，把那块饼干塞进男主嘴里，冷笑：“你尝尝这是给人吃的吗？”
高大的少年沉默地咀嚼，一句抱歉在嘴边绕了几圈。
“罚你不喝水吃完这一盘。”男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让绞尽脑汁恶人脸的风遥十分不满。
“是。”上颚其实还残留着甜味，但是蒋凉赴没有时间去想，他坐在风遥身边，鸠占鹊巢了同桌的位置，开始一块一块地吃掉剩下的饼干。
哪一块都没有第一块那么甜。
饼干很噎，但是一盘也没有多少，风遥在他吃到最后一块的时候突然扯住他的脸。
“瞧把你饿的，”风遥轻轻地笑了，“都瘦成这样了，拿去改善伙食吧。”他语气轻快，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对方的上衣口袋。
“无事献殷勤……”蒋凉赴眯了眯眼，虽然这氛围非常像调情，但是凭着优秀的直觉，他觉得危字当头了。
“你以为不用还的吗？还是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值得我付出？”
一如既往昂着头的美丽少年的眼中适时地闪过轻蔑。
“风遥，你是在试图惹怒我吗？”因为太过惊讶，蒋凉赴反而心中平静下来了。
“你并不值得我这么大动干戈，”风遥说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蒋凉赴可笑的自尊在风遥面前不值一提，无论他真的是剧情里那个高傲冷漠的千金大小姐，还是身为背负矫正剧情任务的“引导者”，都无法让风遥真的放在心上。
风遥的高傲是刻进骨子里的，而非是基于人设做出的假象——但是这些冰冷的字句确实是他内心所想。
“好啦，乖狗狗，想讨好我还得下一番功夫呢。”风遥旋即露出一个笑，他尽心表演的戏剧，唯一的观众有没有接受到表演者满满的心意呢？
蒋凉赴，推翻风家唯一继承人的暴权吧，在我的尸骸上建立起你崭新的国度——
风遥迫切地希望那一天尽快到来，为此，他首先要把男主的傲骨踩碎，然后看着他涅槃重生。
“蒋凉赴，向我宣誓你的忠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渐渐矮下身形的男主，恶意在眼中聚集。
很久很久以后，静到风遥都快不耐烦的时候。
“汪。”
噬人的恶犬暂且献上了它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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