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瓶酒
安与马尔科的斗争最终以马尔科完胜告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走的，只知道那时候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很红。
红到能滴出血来。
她拿着酒杯低着头在人群中穿行，身边不断有人跟她打着招呼，安一一回应过，直到走到了厨房快速跳动的心才微微平复下来。
她用空闲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指腹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
“安？”
略带着惊讶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安一愣，循声望去——哈尔塔拿着酒杯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啊…哈尔塔哥哥。”
哈尔塔的视线习惯性的在安的头发上转了几圈——白日沐浴在阳光下的长发透露出的是瑰丽耀眼的光芒，但是在月光的笼罩下却隐隐透露出几分柔和。
他一边感叹“真是漂亮的颜色啊”一边上前两步，打量了一下她略红的脸颊，有些担心地询问道：“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安急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那边太热了，我就来这边吹吹风…顺便来找萨奇哥哥再要点牛奶。”
“庆功宴上喝牛奶，不愧是安啊。”哈尔塔忍住笑：“说起来，一直到安上船之后船上才经常备着牛奶的，不过萨奇说“像我们这样的老爷们就得喝酒才对啊”，就不让我们碰那些牛奶了。”
安一边由衷地说了句“萨奇哥哥真好呀”，一边用视线在哈尔塔的头顶晃了晃——跟她差不多的身高，安突然就想到刚才马尔科说的话，心里突然为哈尔塔感到悲伤。
可能他们的“我们”不包括你呢，哈尔塔哥哥。
“我喜欢牛奶。”她收回视线，小声说道：“萨奇哥哥每天都会给我准备牛奶。”
一提到“萨奇”，哈尔塔突然拍了拍额头，：“啊对了，如果你要找萨奇的话恐怕不行了，他刚刚接了任务，跟那缪儿还有布拉曼克去鱼人岛了，坐的是甚平的船，走的还挺匆忙的。”
“鱼、鱼人岛？！出任务吗？”安有些惊讶，道：“现在吗？”
哈尔塔本来以为安会说什么担心萨奇的话，刚想说萨奇作为队长最基本的战斗力也是有的，让她不要担心，然后就听到小姑娘苦恼地喃喃道：“那我的牛奶可怎么办…”
哈尔塔：“……”
他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关系…萨奇走之前特意把一个月份的牛奶给你准备出来了。”
“不愧是萨奇哥哥～”
哈尔塔不禁为萨奇默哀。
“不过，”安有些疑惑道：“萨奇哥哥毕竟是厨师，为什么要他也去？”
“鱼人岛被不长眼的海贼袭击了，他们还故意把老爹的旗帜烧了，明摆着找老爹的不痛快，”哈尔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酒杯：“太阳海贼团的厨师被他们杀了，这个任务本来是布拉曼克的，那缪儿出身鱼人岛，主动申请一起去，而萨奇是去顶替厨师的，毕竟是一个月的航行，再不济也不能少了厨师。”
安点点头，有些向往：“鱼人岛啊，一定是非常漂亮的地方吧。”
“唔，说起来，安好像一次都没去过鱼人岛吧。”哈尔塔回忆道：“从你来到这里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八年了，时间还真是快啊，”他伸出手，在自己大腿的地方比了比，感慨道：“那个时候安才到我这里，小小的一个。”
“是呀。”安瘪了瘪嘴，叹气道：“我不像哥哥们那么强，跟着出去做任务也会添麻烦的。”
哈尔塔本来想安慰她，但是搜肠刮肚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能安慰的话，只能伸出手拍了拍安的头顶，干巴巴地说了句“不要难过”。
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既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也没有受到过任何训练，还不会使用任何武器，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确实和人均战五星的白胡子海贼团格格不入。在主船上还好，有老爹坐镇也没有敢几个来送死的，可是队长带领所属小队出行就不一样了，基本都是真刀真枪的实战，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保证有余力保护她的安全。
“没关系的。”安对着哈尔塔露出一个软软的笑，道：“等我以后变强了就可以和哥哥们一起出去啦。”
哈尔塔更感心酸，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揉乱的发丝像散乱的玫瑰花瓣。
“啊呀～”一道带着惊讶的女声传来，安和哈尔塔皆是一顿，闻声望去：身着船长装束、一头水蓝色长发的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旁，此刻正笑吟吟道：“这不是哈尔塔和安嘛。”
“怀迪贝姐姐！”安又惊又喜，小跑着扑进了“冰之魔女”怀迪贝的怀里，高兴道：“好久不见了！”
怀迪贝眉眼弯弯，温柔地拍了拍安毛茸茸的小脑袋，笑道：“两年没见，安酱的监护人居然变成哈尔塔了吗，马尔科被抛弃了呢。”
哈尔塔大惊失色急忙摆手道：“不不不怀迪贝姐你别乱说！！还有这话千万别让马尔科听到！！”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马尔科把他踹下船的那一脚到底多么恐怖。
“喔～”怀迪贝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揶揄，她伸手捏了捏安柔软的脸颊轻笑道：“这样讲，原来安还是被马尔科监护着的呢。”
安也在她怀里仰起头皱着小脸抗议道：“不是马尔科！至少现在不是——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要看到他了！”
“啊啦，很生气呢，连敬语也不用了，”怀迪贝眉眼的幅度更大了，她装作惊讶的样子道：“安酱和马尔科闹别扭了呢。”
安别过头去，拒绝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怀迪贝仿佛发现了什么一样暧昧地挑了挑眉，她向哈尔塔瞥去一个眼神，哈尔塔回之以同样的表情，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读懂到了相同的东西。
小姑娘终于受不了这个诡异的气氛，索性转身拿着酒杯哒哒哒自己去厨房盛牛奶。怀迪贝看着安气呼呼的背影，放低了一直哄着安而故意抬高的声音，没头没脑地感叹了一句道：“马尔科真畜生啊。”
这自然是得到了哈尔塔的赞成。
“简直就像在玩萝莉养成，”怀迪贝的眼神中带上了点点怜悯，她想起了方才怀中柔柔软软像抱着个团子的手感唏嘘道：“我们安酱多可爱，上辈子造什么孽了。”
“最可怕的是当事人沉溺其中。”哈尔塔神色复杂地补充，顺带跟着下了定论道：“畜生。”
而此刻被称为“畜生”的罪魁祸首正心情正好地重新回归人类社会，在人群中心参与大型聚集性饮酒活动。
比斯塔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口问道：“萨奇走了，你不送送他吗。”
“送什么。”马尔科也喝的正上头，不甚在意道：“还有布拉曼克跟着呢，死不了い。”
比斯塔声音低沉地笑起来：“最近有个很嚣张的新人在伟大航路里四处打听老爹，前几天还跑到红发那里了——红发告诉他鱼人岛是老爹的地盘。”
“都是些小鬼罢了，萨奇妈妈要是连新人都打不过就趁早回家当奶妈吧い。”马尔科最近因为某些原因十分讨厌“新人”这两个字，他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哼出一声笑：“红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愿意多管闲事，不如做个慈善家好了い。”
“这个新人可不一样。”比斯塔捋了捋胡子，自觉地忽略了“萨奇妈妈”这个被叫了整整七年的外号，道：“——是“d”的小鬼，这几年很少有刚出航就这么有名气的后辈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d。
d！
马尔科好不容易变得春暖花开的心情再一次转入寒冬。
他抬手摁了摁脑袋。
“怎么了？”比斯塔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马尔科有些疑惑，猜测道：“你也听说这个新人了？”
“啊…”马尔科右手扶额，微微抬眸，总是吊着的死鱼眼罕见地微微睁大了些，他透过虎口之间的缝隙看向比斯塔，露出了个古怪的笑容，道：“刚才我也一起去好了い。”
出现了！！！
比斯塔的酒瞬间醒了半分。
平时懒洋洋的毫无干劲，可是一到战斗的时候就会露出变态笑容的黑暗·马尔科！
比斯塔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种笑容了，这些年来有实力的海贼越来越少，他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安逸。四皇之间相互制衡，偶有来往，彼此之间很少爆发战役，因此倒也没有什么能让马尔科露出这种笑容的时机，再加上新人整体实力的下滑，无论是海军的将领还是新世界有头有脸的大海贼，即便是这个世界的佼佼者，对于马尔科来讲倒还没有几个有实力到能让他负伤的。
他默默将酒杯抵住嘴唇，权衡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问道：“…那个“d”的新人招惹你了？”
“怎么会呢…”金发的男人重新拿起了酒杯，唇角的弧度愈发加大，他低笑出声道：“只是稍微教他认识认识新世界而已い。”
…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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