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七朵云
安有些惊讶地微微瞪大眼睛，下一秒果然如马尔科所料，小姑娘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语气是满满的兴奋道：“想！！”
马尔科翘起唇角，侧了侧眸，对着比斯塔缓缓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比斯塔：！！！！
安已经全然把落水的哥哥抛在了脑后，反正哥哥恢复力很强的嘛～她笑嘻嘻地抱住马尔科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崇拜，已经把他刚才那句带有调笑意味的“成熟的女人”彻底忘掉，看得一旁的比斯塔恨恨磨牙。
马尔科身后的佛萨表情沧桑，他的视线落在兴奋地鼻尖微红的小姑娘，感慨道：“…真羡慕马尔科啊。”
“你是指哪个？”以藏呷着烟，斜斜扫了他一眼道：“能力？还是安？”
金古多“哼”了一声，在一旁冷嘲热讽道：“羡不羡慕的是其次，你先把你脑袋上面的地中海填满再说吧。”
“——混蛋金古多！看我宰了你！”
“喂喂…”
以藏头疼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劝架的能力上升了，已经快成专业的调节人员了，他心不在焉地将视线扫过门口，看到逆光而战的马尔科在安面前俯下身，双臂缭绕着燃烧的靛青火焰，安则是满脸兴奋地环住他的脖子。
他眯了眯眼，眼眸随着在天空中翱翔的不死鸟轻微转动，心里不禁感叹到“马尔科还真是宠着安啊”，如若换了旁人，别说骑在他的背上了，就算想要看看他不死鸟的幻兽化都因为太麻烦而被拒绝。
只可惜…
他的脑海里闪过满脸轻狂戾色的黑发少年，叹了口气。
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马尔科侧眸看着她盛满双眸的兴奋，小姑娘在阳光下犹如玫瑰绽放一般美丽的长卷发被发绳松松束在脑后，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眸将湛蓝的天与绵白的云清晰地映在眼底。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七年前的某一天，也是一样的好天气，那时候还是一个小粉团子的安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他背后，仍是搂住他的脖子，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马尔科眸光微暗。
——缺点什么啊い。
“…安。”
“嗯？”被突然点到名字的安眨眨眼，俯下身凑到马尔科耳边，软软地问道：“怎么啦？”
“…说声“谢谢”来听听い。”
“嗯？？”安有些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听话地乖乖说了句“谢谢”。
马尔科翘了翘唇角。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无论是声调还是语气，亦或者与风相融的程度。
那天从马尔科的背上下来的时候安依旧平复不了持续激动的心情，至那之后小姑娘便格外黏着马尔科，程度甚至超过了每天去帮艾斯上药、处理伤口的频率，而船上的人也从最初的敢怒不敢言到最后麻木地习以为常，就连比斯塔也在纠结了无数日之后叹了口气选择随他去吧。
反正打不过马尔科，又能怎么样呢？
打得过的又耗不死他，又能怎么样呢？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和马尔科有一拼之力的那个新人上了。
被寄予厚望的新人艾斯这些日子依然锲而不舍、无所不用其极地刺杀着白胡子，直到有一天老爹顺手一挥引发海啸吞没了前来找茬的海军军舰之后才发生了转折，那日傍晚白胡子海贼团理所当然的开了一场庆祝的宴会——尽管这场战斗至始至终的战斗过程都只有老爹挥的那一拳头。
嘛…这不是重点，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拿来开宴会，这是常识。
早已习惯无时无刻都在开宴会的安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和护士姐姐们打听哥哥近来的状况，得到的结果亦如既往——好了旧伤添新伤，虽然老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但还是架不住伤口的数量多，不过艾斯的恢复能力才是最让人吃惊的存在。
“真是不可思议——无论多重的伤口都能在第二天结痂，他的身体构造还真是远非常人能比的。”
安时常听到这样的感叹，每次她都一副深有同感的样子重重地点点头，这个问题从小困扰她到大，按理说他们二人是双胞胎，对于伤口的恢复能力也该是一样的，只不过安特别怕疼，艾斯也从来不允许她参与打架一类的事情，所以她从小到大受过最重的伤就是孩提时代被人贩子拐跑时她的手臂被他们用来绑住她的粗糙绳子磨破，因此她倒没什么时机来印证“自己的恢复能力是不是也和哥哥一样”这个问题。
看着她略带担心地点头，护士长洛妮好笑地伸手将她微微皱起的眉心舒展开，打趣道：“可别露出这样表情啊——艾斯还真是好运气呢，居然得到了我们小美女的青睐。”
“我只是担心他！”安稍稍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洛妮姐姐想的那样…”
伴着安对艾斯明显不同的态度被愈来愈多人撞见，关于他们二人的流言也随之传到了安的耳朵里，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和哥哥在恋爱？而且哥哥对自己那么凶哪有像外界说的“想把自己据为己有的控制欲”啊！！还有在海贼之中颇负盛名“马尔科队长和新人为了安大打出手，以藏大叫不要如此”之类的传言到底是哪里传出去的啊！！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哥哥，她明明…明明…
看着小姑娘欲语还休的样子，洛妮一副“我懂”的样子摆摆手，轻笑道：“不好意思说也没关系，但是偶尔也要去看望一下马尔科队长啊，这些日子的傍晚总能看到他在甲板上抽烟哦～超寂寞的——自从安酱来了之后马尔科队长几乎就没和别的队长一起去红灯区了喔～”
虽然不懂“红灯区”是什么意思，但是被一下子戳中心中所想之人的安呼吸还是一滞，她捧着汤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实在抵挡不住洛妮的眼神扯了个借口落荒而逃，结果刚下了旋梯就碰上了站在船舷旁边，与周围喧闹的气氛极为不附的马尔科，莫名其妙的，安从他的身上看出几分阴郁。
“…马尔科哥哥？”
背对着她的马尔科余光瞥见了下楼梯的小姑娘，将本要递向嘴唇的半燃烧香烟硬生生拐了个弯，扔进了海中，他抓抓头发，若有若无地应道：“啊…”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安走进了些，指了指手上捧着的汤，顺口道：“我要给艾斯送这个，马尔科哥哥要一起吗？”
对于“改善艾斯和马尔科”关系的这件大事，安无时无刻都在不遗余力地进行，将自己的想法贯彻到底。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不愧和艾斯是双胞胎。
马尔科的视线缓缓滑到她手上冒着热气的汤，凝视半晌，就在安本以为马尔科要拒绝她的时候，对面的人突然伸手接过汤，尾音轻扬道：“好啊い。”
安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耳朵：“——诶？接受了？！”
竟然…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太出乎意料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趴在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看着向艾斯走去的马尔科的原因。
很好！
安看着马尔科既没有出格的动作也没有尖刻的讽刺，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把那碗汤放在了正蜷缩在角落反思“自己为什么又失败了”的哥哥旁边，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你们…”正当安心满意足地准备悄悄离开这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艾斯低沉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叫他老爹？”
她脚步一顿，小小地被惊讶到了：哥哥竟然主动开口和马尔科哥哥搭话？！
“…因为那个人叫我们儿子。”
更加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安本以为马尔科会扯着平时懒洋洋的声音说“你猜”，欠扁到不行的那种，结果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认真的回答，这两个人难道都转性了？她转念一想倒也理解——哥哥从小时候就很在意关于“父亲”一系列的事情，虽然艾斯表现出来的都是对罗杰的厌恶，但是安却知道哥哥比所有的人都渴望“父爱”，对于他们来说遥不可及的东西，至于马尔科哥哥真的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也许是因为老爹对于船上的每一个人都相当于“救赎者”，那样慈祥而又强大的父亲用自己伟岸的身躯撑起一片天地，给予了这一船天涯亡命之徒一个家，因此船上的所有人对老爹都是忠诚且尊敬的，包括马尔科，亦然包括她。
安微微抿了抿唇，脚步像凝固了一样，她背靠木柱，想听听马尔科接下来会说什么。
按照前几天剧情的走向，安本以为承包了送汤任务的马尔科把那碗汤放到艾斯的脚边就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对话。
诶…等等，那改善二人关系的计划是不是真的可以实行了！！先是马尔科哥哥大义凛然送汤，后是哥哥被这一碗汤温暖了心灵敞开心扉！好兆头啊！！
她小心翼翼地把脑袋稍微凑出去了点：眼前与平时在她面前对什么都一副毫无兴趣的无志向大叔·马尔科不同，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她清晰地听到他语气中泛着的淡淡情绪感：“我们都是被世界所厌恶的人，真高兴啊——尽管只是一句话い。”
听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绪，但却没有平常针锋相对的突兀感，也没有懒洋洋的漫不经心，而是让这个人一下鲜活起来，就像是离遥远的人近了一些——这么比喻也许不太恰当，不过安就是觉得面前的马尔科和自己过去七年所认识的不太一样，非要说哪里不一样的话…大概是书本上的人物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露出不同的一面的感觉吧。
她轻轻低下头扯了扯嘴角，唇角的弧度带有几分温暖。
…她也很高兴。
以藏哥哥说的果然没错啊…大家都是被世界所厌恶的人，所以无论是她还是哥哥都会被大家所接受的…她突然就有一种和大家坦白的冲动。
不止是安，得到如此认真回答的艾斯也是一愣。
他将头深深嵌入双臂之中，咬了咬牙。
风轻轻吹过马尔科的敞衫，他一改平日对什么都不甚上心对样子，走过来半蹲下来看着他道：“喂，捡回一条命的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他吊着的死鱼眼罕见地出现了认真的情绪，道：“…差不多该有所了结了吧い…就凭现在的你取不了老爹的首级，想离开这条船重新出发还是留在这里背负起白胡子的标志い？”
艾斯一愣，可未等他有所回答，马尔科缓缓牵起嘴角，补充道：“…当然，就算你选择离开安也不会跟你走的，死心吧，新人い。”
艾斯心里的动容刹那间烟消云散。
(https://www.skjvvx.cc/a/50740/50740865/10112759.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