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实力作死
之后,傅衡之收了剑气,那巨剑也因此化归于无形。
傅衡之道:“跑了。”有些委屈。
寒笑笑:“……”一时竟无言以对。
合着这人,是想将这些行尸净都劈完么?不留下几个用个什么能够追踪或是窥探所见的方法,来借此将幕后真凶揪出来?是不是萧承夜届时也能知道。
打是不打,便也是到时再说。
却没想到这人竟是有心将行尸全然斩杀,这……跑走的那些,其实放水了吧?
那厢里承夜静默,萧玉青也不说话,顾自笑着,似在看戏一般,便听得傅衡之温声道:“我们追上。”
这……是故意留个人的?
寒笑笑怔愣一瞬,心中疑惑,那些行尸化雾早不见了,哪里寻得。
但既是傅衡之的意思,以他能为,自是有把握的,遂将心中疑惑且按下,点头答应。
随后,见傅衡之召出一把飞剑,当先立于其上,发丝衣摆教风吹得飘摇,又回首来温和笑着,当真不负谪仙此名。
傅衡之抬手相邀,寒笑笑倒看得有一时晃神,到底一笑,将手伸了上去,借力一跃上了飞剑,拉着傅衡之的衣裳,不至于掉下去。
萧玉青笑吟吟的,载着似乎又回归当初模样的萧承夜,跟随在他二人之后,距离不近不远,倒是将将好。
傅衡之在前,原是负着手,见寒笑笑似乎有些惧意,便道:“莫怕,你且拉紧我。”
“若是如此仍不可,那便抱紧我罢。”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寒笑笑轻咳一声,看了看在眼皮子之下掠得极快的景致,到底点头行下,将傅衡之的腰两手环上。
不是她多想,这人的腰生瞧着就养眼,眼下双手环上的感觉也极好,就是这样姿势,让她想靠上这人后辈,安心睡上一觉。
摇摇头,将此想法晃出脑袋,觉得自己委实心大,眼下是什么时候,怎么还有心思休息,再说身为修者,睡眠并非必要,她只是习惯了,累了便睡,熬过了一天忙碌时刻,也往床上一躺,沉入梦乡,来到此界,有修为打底,这却是完全可以克制的,几日不睡都可。
当下不知那些行尸行至何处,然傅衡之似乎胸有成竹,御剑而行的速度却是不慢,几盏茶下来,寒笑笑便察觉出这人是在绕着圈子,侧首抬眼,就傅衡之唇畔含着温和笑意,似乎并不着急的模样,这般疑惑自也就吞回肚中。
这大概是那些行尸故意绕着圈子,但见傅衡之这般不着急的模样,想来是无碍的,也就跟着一块儿绕了,到底是会回他老巢去吧。
就在寒笑笑看来,傅衡之微垂眼眸,含笑看着身下景象,就似在赏景一般,也恰好,眼下虽离开花海,但景象却是不错的。
寒笑笑也随着看了片刻,便如傅衡之一般,也不大着急了,沉默了片刻,方出声道出疑惑:“衡之,萧宗主怎么会也跟了来?”
而且也跟在他们之后一道扰着圈子,仍旧是一派闲散模样,笑意吟吟的,似乎正瞧着什么趣事。
也是怪了,这两个都是一宗之主,清虚与无为两宗也都是大宗,宗门之内也正在招收弟子,若然傅衡之是因她那荒唐行径,方来此耗费时间,那么这萧玉青……
唔,既然萧玉青也来了,这显然是将方才荒唐之事知晓的清楚,可他至来之后便一字也未说,那么……
寒笑笑悄悄瞧了眼萧玉青,心中想着或许萧玉青好说话也说不准,但一想先前那脑子短路的做法,就觉得……有些开不了口,如此,也不知道是打了谁的脸。
“我知笑笑并非魔族余孽,但听我宗弟子所言,人证物证俱在,实难辩驳,”萧玉青道,“所以,为教世人安心,我得跟着你们。”
萧玉青无可奈何摊摊手,“毕竟傅尊主的修为,实属当世翘楚,少有敌手。”
这……还是连累了傅衡之,叫分明济事的这人,被人列做了可能叛逃正道的嫌疑,方才有萧玉青跟着这一事。
寒笑笑愧疚得很,便轻轻戳戳傅衡之,听得他疑惑唤她,便道:“衡之,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
或许当时便不该一时糊涂的逃走,而后跟着那些修者去,调查一二,寻个证据,应不会是就地将她斩杀了吧。
毕竟清者自清,应当不会冤枉了好人,再毕竟,是有傅衡之在,而照萧玉青说法,萧宗主也是个明白人,一宗之主,断也不会胡乱行事。
但说起承夜,寒笑笑却没什么把握,承夜没有心,这确实……有违天理伦常,普通人没心早就死了,傅衡之却猜测他是妖族,她不曾听闻妖族,对妖族知之甚少,无法定论,而承夜又是出自魔宗,且尤其耿直,只怕再沾上魔宗,正道之人绝对不会绕他,真真丢命都可能。
明明是机制的bug,将承夜也拉了进来,又关承夜什么事,平白遭受委屈质疑,还可以丢命,以她所知,承夜心思单纯,又是纯善之人,不该是这样下场,而且最最要紧,好朋友就得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可如此,却是为难了傅衡之。
寒笑笑心中有愧,将头埋得低低的,仍清风拂过脸颊,告知着那流风明显停住,头上有目光落下,也不去看傅衡之的脸。
便听得傅衡之的温润嗓音至头顶响起,“无妨。”
“笑笑若然当真信我所言,便无需再有愧疚,”傅衡之道,“无论是各种境地,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护着你。”
温雅嗓音落在耳畔,寒笑笑听得心跳加速,点头应下。
“笑笑,你且少与他说话。”
片刻,傅衡之却道,语气平平淡淡,难猜情绪。
“唉,傅兄,你这样还真教人伤心。”萧玉青如此说,面上笑容未变分毫,他道:“我可未对笑笑做些什么。”
傅衡之不知为何,未搭理他,似乎心中正想事,片刻方才将剑掉头,向着别处飞去,而萧玉青也不恼,不紧不慢的御剑跟着。
左右无事,寒笑笑忽然想起自己眼下还拿在手中的那把名叫云梦的灵剑。
说来手中这把云梦剑,傅衡之显然看见了,却也不过问,寒笑笑想了想,她已是有灵剑的人了,也不会双手使剑,再多的剑也是无用,再何况这剑生了灵性,能自发到得她手上,应当是把极好的剑,心中便想,不知傅衡之这人,不常召出清虚剑御敌,可要这把云梦剑?
其实她有些怀疑,似这样灵性极高的剑,又是在人为修就的凉亭之内,须驱动阵法方可见得,她倒不信傅衡之不知晓。
而承夜又为何知道,她倒是不知。
心中怀疑,这剑其实是傅梦临的。
云梦云梦,加之那做剑之人,与她恍惚之中收到剑时候的心绪,实在巧合,就如同一直以来的梦境一般,那般真切,像是自己亲身经历了似的。
至于这如何能够亲身经历,寒笑笑一点也不想多想。
若然是傅梦临的剑,那么便也好说了,只是承夜如何晓得?
若傅梦临将剑存放至此,那或许是在傅梦临未死之时,与傅衡之亦是未曾剑锋相对的时候,那么,承夜又是魔宗之人,似这般,便也曾跟随傅梦临来过此处?
这般却是说不通的,傅梦临在魔宗之时,与傅衡之便已经决裂了,当时正道都在围剿她,傅衡之也不例外,虽不知为何,依傅衡之眼下仍旧对傅梦临念念不忘,其中大抵有蹊跷便是,但傅衡之才是杀了傅梦临的那一个,是以,便当不会留手。
这般想法只能作废。
那么,此剑应当有灵,不知道会不会如同某些书中记载的能够修出个人形剑灵来,但可以肯定,此剑的灵性不差,是以,或是承夜对剑有所感应?
……他又不是铸剑之人,来的哪门子感应,亏得她能够这般乱想,她还记得初初得见承夜的时候,分明白纸一张,如同幼儿一般单单纯纯。
似乎有时候的相处,都似换了个人,总感觉不大一样,就譬如方才,和眼下这般乖巧的模样,并不相同。
怎么说呢……单纯的感觉不大相似。
按下心头对承夜的疑惑,寒笑笑想至此,说出口的便是:“衡之,你可知道我手中的这把云梦剑?”
傅衡之明显一愣,抿着唇,却未接话。
寒笑笑道:“这剑就是在此秘境中寻得的,那里有一座亭子,当是人为搭就的,不是秘境之中原本所有,而这把云梦剑是在亭子里的一出秘密地寻到的,需要启动法阵方才能进去。”
若然傅衡之知晓,但带她来秘境之时却未带她去往那处小亭,她都不知晓这花海原是有尽头的,那么显然当是不想让她知晓,不然当初说要为她寻灵剑之时,或许已然将此剑拿出了吧,毕竟这人还一本正经的说着将自家的本命清虚交给她,未开玩笑,这剑又如何比得过他的本命之剑清虚?
傅衡之不吭声,对此剑似乎也不甚喜爱,寒笑笑的猜测大了几分,又有质疑。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知道……这剑是谁的吗?它可有主人?”说完便有些后悔,她眼下不止是将自己当做了小饼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这样胆肥,说出这般胡话,实力作死。
太耿直了会没朋友的。
身后传出萧玉青的笑声来,便听得他道:“笑笑,你这是硬生生戳傅尊主的痛处啊。”
痛处……看来十之八九是傅梦临,也不知为何如此较真。
是为了承夜缘何知晓此剑一事?还是为了傅衡之是否将自己当做了傅梦临?
都是作死。
那厢里萧玉青道:“此剑是傅尊主青梅竹马的……师姐的剑。”
“师姐?”寒笑笑皱了皱眉头。
傅衡之未说话,看来不打算阻止这人开口道明。
“也或许可以称做师妹,他二人向来关系甚好,”萧玉青双眸含笑,道:“此人你或许不认得,她是故去的上任清虚剑宗宗主傅鸿捡回的孩子,名唤傅梦临,一直抚养于清虚剑宗之内,与傅兄是一般大的,两人算得青梅竹马,原本以老宗主的意思,是打算将傅兄与傅姑娘许下婚约,之后结成道侣。”
“只是不知如何亲手杀了抚养她成人的傅老宗主,将与她情深义重的傅兄伤至重伤,险险丧命。”
寒笑笑一惊:“险险丧命?!”不自觉瞪大了眼眸。
难以置信,分明文中是傅梦临如何被不信任,如何委屈,身边只剩得萧承夜一人相伴,那说道要执子之手的那一个却是之后将她性命夺去的那一个,这叫她如何不恨。
但……就眼下这听闻的事情发展,傅衡之似乎更加悲催,自家的亲爷爷死在了傅梦临剑下,连他自己也险些丧命,他当时是何感受寒笑笑不忍去想,而之后,傅衡之还曾在正道围剿傅梦临之时手下留情,将傅梦临放走。
其实又哪里不情深了?
或许还更加愧疚罢,是对傅鸿之死的愧疚,他却依然心向仇人,这般……唉。
“正是。”萧玉青道。
那厢里的傅衡之,脸色微白,明显的顺着萧玉青的话思及过往,寒笑笑看得不忍,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话头分明是她起的,这般安慰,就好似惺惺作态一样。
她似乎总在对不起傅衡之。
似乎……确实便不信傅衡之说心仪她的那些话。
那样不顾自己的回护,而他又是男主,当真叫她猜疑,这人是不是将她当做了别人?
一面觉得,傅衡之这样好的人,本该不会与她有半点交集,即便将她当做了别人也是她赚了。
一面又唾弃,大好的青年,有手有脚有思想,当什么替身,莫不是脑子有病?傅衡之怎就不能老老实实交代了,说清些不好嘛。
似这般,总在自我妥协之后又陷入纠结,也好在傅衡之人不错,起码脾气不错,未曾发火。
不过萧玉青这刀扎得比寒笑笑的还要狠,萧玉青却好似未知一般,仍旧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笑意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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