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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争斗


  皇帝偃旗息鼓,绝口不再提太子监国,告假修仙之事了。

  朝堂中却是暗流涌动,争斗不休。

  先是翊国公郭勋修前郤,以风霾多灾为由,上疏劝谏皇帝罢免大臣,结果就是一直与他素有仇怨的刑部尚书周期雍被罢职还乡。

  原来,早年间,周期雍在广东清理军伍时,弹劾过镇守两广的郭勋,令他被皇帝责罚。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年之久,但是郭勋的心中却一直记恨着。

  正好趁着上个月周期雍因为处置樊瑶的家事不力,被皇上迁怒之际,郭勋再进谗言,罢了他的官。

  刑部尚书去职,紧接着就是内阁首辅、大学士夏言失势。

  自从朱厚熜南巡归来,就对夏言颇为不满,这个倔老头,处处与他作对,令他心里极其不痛快。

  夏言撰写的青词,是最符合他的心意,只是自打接替李时,入阁做了首辅,这青词也不写了,即便是朱厚熜要求他写,也只是敷衍了事。

  不写青词还可用政务繁忙为借口,但是夏言孤傲不驯的本性日益显露,却是令朱厚熜的心里生出反感。

  去年,在郭勋、严嵩等人的暗中挑拨下,朱厚熜罢黜了夏言的少师一职,以少保和内阁大学士的头衔致仕。

  只是在一个月后,夏言刚刚收拾好行囊,正准备离京之时,朱厚熜便后悔了。

  只因内阁中缺了夏言之后,他发现顾鼎臣实难堪用,这军机政务还得夏言来操办,不然哪里还有时间修炼。

  朱厚熜思来想去,只好立即下旨,重新起用夏言出任内阁首辅。

  当了一个月的首辅,这事还没通传给天下臣民,顾鼎臣的郁闷可想而知。

  于是,这位内阁次辅,在大起大落,一喜一悲之后就病了,这一病就是一年多,至今仍是告假在家养病。

  只是,再次出任内阁首辅的夏言,皇恩已是大不如前,心中也萌生了退意。

  夏言这几日又上了一道奏疏,言辞恳切,请求回乡养病,但又被朱厚熜驳了回来。

  而他与郭勋,以及霍韬等人的矛盾,却是越来越尖锐,以至于三人见面,都是互相攻讦,语带讽刺,犹如泼妇骂街,令朝臣们议论不已。

  夏言与霍韬的矛盾,由来已久,原因乃是当年夏言进谏,将天地分开祭祀,并修建两座郊祀台,霍韬对此极力反对。

  夏言先后上疏,为自己的提议辩护,又在奏疏中猛烈攻击霍韬,令朱厚熜愤怒不已。

  霍韬见皇帝生气,不敢辩解,便私下给夏言写了一封信,将他痛骂一顿,并将这封信抄录送交法司。

  此事惹恼了夏言,又上奏疏给朱厚熜,讲了这件事,并且揭发霍韬目无君主等七条罪行,连带将霍韬的那封书信一起交了上去。

  朱厚熜看到书信,大为恼火,批评霍韬诽谤、嘲笑君上,心术不正,下旨将他关进都察院大狱。

  在大狱中关押了一个多月,霍韬在狱中上疏哀求皇上宽恕,张璁亦是两次上书救他。

  朱厚熜终于念在霍韬有议定“大礼”功劳,让他捐输资财来赎罪还职。

  至此,霍韬与夏言结下仇怨,时常找事攻击夏言。

  嘉靖十八年,册封太子之后,朝廷选拔东宫官员,任命霍韬以太子少保、礼部尚书的官衔掌管詹事府事务。

  霍韬上书辞谢,并且在奏疏里暗有所指,言称朝廷中有一些大臣接受俸禄不肯谦让,晋升官职也不肯推辞,其中难免有拉帮结派、祸国殃民的奸人,暗中巩固自己的权威。

  百姓的怨气引来天灾,这灾难的根源,则就是在朝堂上。

  他这道奏疏的目的,就是针对夏言。

  只是,朱厚熜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予理会。

  见屡次攻击夏言不能取胜,霍韬见翊国公郭勋与夏言素有嫌隙,便暗中勾结郭勋,和他一道谄害夏言。

  前段时日,朝廷内外风言四起,有人传言,皇上又要南巡,霍韬借此机会上书,赞颂翊国公郭勋:“上次陛下南巡之时,跟随的大臣大多都借机收受贿赂、不守法度。文官中只有袁宗儒,武官中只有郭勋没有接受馈赠。现在谣言四起,皇上应该加以制止。”

  朱厚熜见再次南巡的事情,在百官之中传的跟真的似的,无奈只好颁下诏书稳定人心。

  之后语气严厉责问霍韬:“朕上次南巡,你又没有跟随,这官员受贿索贿之事,你从哪里听说的?如实给朕奏上来。”

  霍韬回奏:“请皇上向翊国公郭勋,询问此事。”

  朱厚熜见他言辞闪烁,支吾其辞,便责令他如实交代。

  霍韬走投无路,只好又将夏言牵扯进来:“随从皇上南巡的官员,无不接收馈赠,这事只要问首辅夏言可知。”

  “至于百官收取贿赂之实情,翊国公俱都知晓。如果一定要臣交代,请赐臣担任都察院职务,进行追查,定为皇上查出真相。”霍韬又上疏。

  朱厚熜对他失望不已,又将他的奏章下发给了六部。

  只是霍韬怕自己的奏议不合皇上心意,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上书述说进贡鲜货的船上,有宦官贪婪、横征暴敛之事,却被朱厚熜搁置。

  夏言和郭勋、霍韬的争斗,却令礼部尚书严嵩兴奋不已,冷眼旁观,暗中等待着时机。

  只是,未等三人分出胜负,另外一个令他能入阁辅政的转机,却突如其来,令严嵩大喜。

  北京城内,一场秋雨过后,天气转凉。

  十月份的京城,气温骤降,早晚皆是寒冷异常,这个时节,久病之人,最是难熬。

  内阁次辅顾鼎臣便没能熬过去,卧病在床一年多,病故于家中。

  顾鼎臣刚死一日,又传来霍韬在家中暴病而亡的消息。

  短短两日,朝廷中先后死了两位重臣,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朱厚熜回忆起这二人在“大礼议”中,出力甚多,亦是颇为感伤,便下旨厚葬,并派遣两队士卒,随同家属,护送顾鼎臣和霍韬的灵柩还乡安葬。

  随着顾鼎臣这位青词宰相的离世,最高兴的莫过于严嵩了,内阁中少了一个人,纵观朝廷内外,还有哪一人的资历能在他之上,这入阁宰辅,今次,轮也该轮到他了。

  严府,书房内。

  “爹,孩儿恭喜您老,即将入阁,掌管军国大事。”严世蕃咧嘴大笑,腮帮子上的肥肉跟着抖动。

  严嵩放下手里的笔,捧起桌上的青藤纸,吹干墨迹,这才开口道:“又在胡言乱语。”

  严世蕃见严嵩仍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便凑上前来,谄笑道:“爹,这首辅夏言失势,次辅顾鼎臣又死了,您老人家入阁,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您看,我这官职,是不是也该动一动了,爹。”严世蕃见严嵩仍是在看刚刚写好的青词,便将身子换了个方向。

  严嵩没有理会他,严世蕃只好又央求道:“爹,孩儿这顺天府治中,已是做了多年了,是不是该升一升了?”

  严嵩放下手里的青词,斜看了儿子一眼,问道:“这两天,又纳了一房小妾?”

  严世蕃粲然一笑道:“爹,您都知道了?”

  “你娘宠你,帮你瞒着此事,但是你当你爹我,老眼昏花了么?”严嵩指着严世蕃大骂道:“你看看你,已经娶了几房小妾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的吗?”

  严世蕃不敢与他顶撞,只好解释道:“这才三房而已。”

  严嵩见他不以为意,颓然道:“为父告诫过你什么?”

  “不可贪财好色,不可胡言乱语,不可招惹事端。”严世蕃摇头晃脑念道。

  “你说你记住了哪一点?”严嵩见他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怒其不争:“你这好色的名声,已经传到皇上耳中了,还痴心妄想要升官,爹只盼你,平日里少些胡作非为。”

  严嵩说完,将桌上的空白青藤纸展开,又提起笔准备再写一篇青词。

  “滚回房中,好好想想,怎么挽回声誉,在皇上心中留个好印象。”严嵩骂道。

  严世蕃撇撇嘴:“孩儿告退。”

  只是刚要出门,就碰见欧阳淑端,带着侍女,端着两碗刚熬好的参汤走了进来。

  “这大晚上的,你们父子也不休息,还得我熬了这参汤给你们送来。”欧阳淑端吩咐侍女退下,亲手将碗放到了桌上。

  “娘,您怎么还没歇着,唔,这汤好喝。”严世蕃一口将参汤喝完,放下空碗,笑道:“孩儿这就回房歇着了,娘,你也好好服侍服侍爹,这天气凉了,火气还这么大。”

  “混账东西,滚。”严嵩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好悬没有摔倒。

  严世蕃落荒而逃。

  欧阳淑端扶着严嵩坐下,嗔怪道:“你跟庆儿置什么气。”严世蕃的小名叫庆儿。

  严嵩叹了口气:“如今世蕃的这副样子,又失了一目,往后的仕途,只怕更是艰难。”

  欧阳淑端听完,亦是垂泪道:“老爷,您可得想想办法,咱们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

  严嵩何尝不知,他本有两女一子,大女儿出嫁给了同乡人袁应枢,只是在两年前,得病死了。

  二女儿也于嘉靖三年,在南京城染了瘟疫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亦是令夫妻俩伤痛不已。

  如今只剩下严世蕃这一个儿子,欧阳淑端当然要像宝一样捧在手心里。

  严嵩却是突然怒道:“你就这么宠着他,迟早生出祸事,他现在这样,哪一点像我?”

  欧阳淑端见他发怒,硬生生回道:“你当年抱他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严嵩颓然坐下:“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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