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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南下


  费了些许波折,醉道人带着张鹏和陆良终于将新安堂余伯救了出来,顺带还救了一个自称来自应天府的商人齐云海。

  再三拜谢之后,齐云海晃着肥胖的身躯朝着自己在京城的落脚地而去,耽误了几日,他在京城的生意大受影响,但是能在东厂的番子手下死里逃生,已然算是幸运,此刻哪敢再奢求太多。

  余伯听着张鹏描述为救他而经历的险象环生,再看到醉道人简易包扎的右手,还有张鹏频频向他展示脖颈上的伤痕,心中感动不已,只是余伯这人,虽是书林余氏新安堂在京城的负责人,但是一向沉稳,从未真情如此流露过。

  余伯深深一礼,说道:“各位搭救余某,无以为报,只要日后有事,必定赴汤蹈火。”

  醉道人可不想听他什么赴汤蹈火之类的言辞,看在这个徒儿的面上,这才出手搭救,见此间事了,便不耐烦道:“徒儿,为师那堆木柴可还未曾劈完?”

  陆良今日险象环生,多亏醉道人出手,这才有惊无险的将余伯救出,见这便宜师傅还在惦记他那堆木柴,苦着脸说道:“师傅,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下了值徒儿再去劈柴,如何?”

  醉道人说道:“既然如此,为师就先回去了,别忘了那一坛好酒。”言罢,飘然离去,连手上的伤口都不再处理。

  张鹏看着醉道人的背影说道:“好一位潇洒的道人。”

  余伯连同那个胖子商人齐云海被那钱六关押在长春院中的一处院落中,虽然吃喝拉撒都在屋内解决,但是心灵上的恐惧焦虑,令余伯精神憔悴,似是瘦了许多。

  “多日未回,大小姐想必已然担惊受怕,张少爷,搭救之恩,余某铭记于心。”余伯又是一礼。

  张鹏第一次如此用心救人,心中仍是兴奋,急忙说道:“余伯太客气了,你我相识一场,怎能忍心见你被那龟儿子钱六勒索。”

  余伯又对陆良一礼,说道:“陆少爷,多谢。”

  陆良回礼,说道:“余伯,赶快先回家吧,四姐想必等着急了。”

  余伯带着感激便也借着夜色赶回新安堂。

  却说张鹏和陆良两人,走在街上,吹着冷风,张鹏热血仍未消退,摸着脖颈上的伤,说道:“臭小子,什么时候竟和那余家大小姐这般熟识,还称呼人家四姐,令张某实在艳羡的紧啊。”

  陆良见他一副浪荡模样,懒得理他,今日一番争斗,令他深受触动,尤其是那太监带着的一队手持火铳的大汉,吓得他动弹不得。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陆良情不自禁说道。

  张鹏问道:“什么菜刀,可是饿了?”

  陆良听他一说,确实感到饥饿,便看着张鹏,张鹏豪气干云,说道:“走,喝酒去。”

  二人吃到快要禁夜之时,这才分开,各自回家。

  喝了一点酒水的陆良回到家中,身上带着一股味道,陆贞娘捏着鼻子躲在一边说道:“哥哥,臭。”

  陆良闻着自己,确实有股味道,只是这屋中也没洗澡的木桶,想了想,便烧了些热水,擦拭一番之后,这才躺在坑上。

  盖着棉被,陆良脑海中却又浮现起今日里的种种,钱六,太监,还有那顶在头上的火铳,再就是长春院中的孟二爷,还有那被孟二爷称谓“都督”的霸气老叟,这一个个人影,浮现在眼前,让陆良逐渐觉得这大明朝的生活,竟是如此真实,不再像前段时日,他一直当现在的生活只是一场梦幻而已。

  原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再听着身旁熟睡说着呢喃不清梦话的陆贞娘,陆良黑暗中,露出一股安心。

  翌日,还未等陆良起床,便听见有人在门外扣门,婆婆早已起来,闻声将门打开,见外面站着一位陌生的女子,婆婆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位姑娘,可是找谁?”

  女子笑道:“婆婆,这里可是陆良家?”

  婆婆听她找陆良,咳嗽一声,喘着粗气说道:“是,那娃子还没起来呢,姑娘快进屋。”

  陆良听着像是余四姐的声音,连忙起身套上衣服,便出了屋子,见到余四姐正配着婆婆说笑。

  “四姐,你怎么来了?”陆良疑惑问道,这大清早就将他堵在被窝里。

  婆婆见陆良起来,便借口烧水回到屋内。

  清晨,院中颇为寒冷,陆良有些歉意的说道:“还是进屋说话吧,怎么你一个人来的,也不带个随从。”

  余四姐笑道:“想着你还要当值,便早些过来,我可不想去那锦衣卫。”

  陆良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还不清楚她这么早有何要事登门,便又说道:“还是进屋说吧,这外面怪冷的。”

  余四姐说道:“可是方便?”

  “方便,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快请。”陆良将余四姐请到屋内。

  陆贞娘这时已然醒来,只是自打来了京城没人管教,便学会了赖床,见陆良带着一位漂亮的大姐姐进了屋中,小脑袋瓜塞到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儿小眼睛来回转动,偷瞄余四姐。

  陆良看着陆贞娘的动作,不由得笑了,掀开被子露出她的小脑袋瓜,说道:“还不起来,没见都被客人堵在被窝里了。”

  余四姐见屋中还有一个如此娇小可爱的女娃躺在炕上,再看陆良也睡在屋中,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倒是我唐突了,来的早了些。”

  陆良整理出一块地方,请余四姐坐下,然后问道:“不知道四姐这么早登门,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余四姐正色道:“这一是,感谢陆公子出手搭救余叔,要不然我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余叔救出来。”

  陆良说道:“四姐太客气了,这件事张鹏大哥出力不少,另外全赖我那师傅,这才顺利将余伯搭救出来,四姐不必客气。”

  余四姐见他如此谦虚,便对他更有好感,接着说道:“这二呢,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便从带着的一个背囊中摸出了两本厚厚的典籍,放在了陆良面前。

  陆良拿起一本,只见封面上写着《三国志通俗演义》,便好奇的打开看,只见这本书黑色的字体仍是自左向右竖着印刷,不同点在于,文章中使用了陆良所售卖给新安堂的标点符号,虽然看着仍是感觉到怪异,但是已然有了极大改进,比那没有断句,没有段落,没有标点符号区分的古籍,好上许多。

  翻看了几下这本算是小说的《三国演义》,陆良说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将这标点符号应用到这书中了。”

  余四姐笑道:“那是自然,拿到你那套标点符号之后,新安堂组织了大批人手,挑选时下最流行的画本小说,重新点校,重新排版刊印,这才刊印出这第一本书,特意拿来让你帮忙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陆良翻着书籍,说道:“倒是没有错误,只要认真校对,印刷不出错误便就可以了,只是陆良心中有些不解,为何不刊印些经史子集之类的书籍,而是选择这小说作为第一批书籍呢?”

  余四姐笑道:“我们经过商议,还是决定从长计议,虽说标点符号的用处只要看过书籍的人都能明白,但是自古至今,这经史子集已成为文人考取功名的必读之书,但是却也是最难的,一旦有读书人反对,说我新安堂毁坏圣人学问,这个罪名,新安堂可承受不起。”

  陆良恍然大悟,这个时代,读书人便是掌控文化的舵手,就连皇帝做错事,读书人都敢口诛笔伐,滚滚口水淹都能淹死人。

  “所以,我们便学了一些话本小说作为第一批投放到书坊中的书籍,本来这类书籍,便有很多人购买,而且这赚取的钱财,颇为不低,待逐渐将这标点符号推广开去之后,再扩大到其他典籍中。”余四姐解释到。

  陆良点头表示明白,想不到这余四姐倒也是个精细人,没有被他那一套标点符号给打懵,还知道投放第一批书籍试探市场反应,陆良倒是对她刮目相看。

  余四姐又接着说道:“另外,也是请公子有时间,还到新安堂一叙,小女子心中仍是有许多问题请教。”

  陆良说道:“这有何难,只是最近陆良事务繁多,不然定要多去新安堂,叨扰四姐。”

  余四姐见这趟要说的事情都已经交代清楚,便站起身说道:“如此就这般定了,公子有时间可一定要来我新安堂,小女子就此告辞,不打扰公子休息。”

  陆良将余四姐送走后,陆贞娘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说道:“哥,刚刚那个姐姐是谁?”

  陆良说道:“一个朋友,快起来吧,哥要去上班了。”

  “哥,什么是上班?我还想听故事。”陆贞娘套着衣物,说道。

  “就是去当值,要不然谁给发工资,贞娘快些起来,去帮婆婆的忙,哥要走了。”陆良赶忙去洗漱,收拾利索,换上衣袍,便出了家门,往南镇抚司走去。

  到了院中,按照惯例,陆炳大人应该在院子里光着膀子练习刀法,只是今日有些奇怪,陆炳不在,倒是张鹏在院子中练习刀法,手中那柄单刀,好似白练一般,上下翻飞。

  见到陆良进来,张鹏照着陆良劈来,大叫道:“看刀。”

  陆良吓了一跳,腰刀出鞘,便横着刀身往上格挡,只听兵器相击之声,振动到陆良耳中。

  “张大哥,玩真的?”陆良喊道。

  “那是自然,接刀。”张鹏又是一刀,两个人便在这几处院落中的搏斗起来。

  只是片刻,陆良便有些吃不消了,他人小力气小,怎会是那张鹏的臂力,能勉强接下他的刀法,已然算是一个高手。

  两人你来我往,已经将院落中的其他几个校尉吸引过来,见张鹏在拿着刀欺负一个少年人,皆是冷嘲热讽。

  张鹏不以为意,仍是刻苦练习刀法,经过东厂钱六的打击,他已经知道想要在这锦衣卫中立住跟脚,这高超的武艺是断不可少。

  练习了一阵,便收了势。

  这时,郑壁从院外进来,众人急忙上前施礼问候,郑壁挥退众人,想要进屋取暖。

  只是,还未迈进屋中,便听见有个尖尖的嗓子,从外面传来:“郑壁可在?”

  “回禀贵人,郑大人就在院中。”有校尉回话。

  郑壁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袄的宫中小太监,走进院中,郑壁连忙带着张鹏、陆良等人上前施礼。

  那小太监看见正主就在眼前,便面色一变,只是稚嫩的脸上,硬装做大人严肃模样,满是滑稽,学着平日里远观那些大太监的语气说道:“陛下旨意,而今,京城太仓银库告乏,命锦衣卫千户郑壁取南京户部库银八十万两实之,二月中入库。 ”

  郑壁连忙带着一众校尉跪下叩拜道:“卑职领旨。”

  那位小公公笑道:“郑千户,这是调令,有加盖户部的章子,即刻启程吧,皇爷等着这笔银子呢。”

  郑壁站起身,随手从袖子中摸出一块散碎银两,塞给小太监,然后恭敬道:“这位贵人,此行可有户部官吏随行?”

  “咱家姓冯,此次皇爷急着用银子,是以没有勒令户部的人随同,郑千户拿着这调令,快马赶到应天府,将银子在二月中押解回来便是了。”冯太监收了他的银子,估摸着能有二两,便笑着说道。

  “卑职遵命。”郑壁回道。

  冯太监将调银子的调令给了郑壁之后,便回宫去了。

  郑壁刚刚还恭敬的脸上骤然一变,看着手中的调银令,八十万两,千里迢迢的要从应天府押解到京城太仓银库,这不说路途遥远,便是这赶在二月中回来,时间太过匆忙,两千多里的路程,实在有些紧张。

  郑壁左右看了看,便叫道:“张鹏,陆良,肖阳,陈杰,你四人赶紧回家收拾一下,随我南下。”

  刚刚冯太监宣读口谕的时候,这几人也都听见了,此刻见郑壁点名,随同他南下应天府调银,除了陆良有些意外,另外三人全都是一下子垮着脸,点头称是。

  于是,这几人纷纷赶回家中准备衣物银两和干粮,告别家人,陆贞娘虽然不舍,但是陆良安慰她几句之后,又将一些银两给了婆婆,交代好事情之后,这才返回到南镇抚司,众人早已收拾利索,等候着他,郑壁命人从马饲中牵出五匹健马,飞身上马,便要出发。

  只是,陆良小心翼翼地骑上马匹之后,傻了眼,他此刻还不会骑马,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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