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是晦气到家了
戌时到了,清音楼响起钟声,烟花在天空绽放。湖面上飘来一只画舫,醉人的歌声伴着琵琶传来。
“仟云弄巧,飞星传恨……”
今夜唱的是七夕,唱牛郎织女的情深意浓。但感情总是不能顺遂的,牛郎和织女再相爱也只能每年见一次面。
“不想听了。”我拉着赵瑾的袖子转身就走。
“怎么不听了?这唱的多好啊。”赵瑾问。
“那是你没见过好的,今天带你开开眼。”我说着就把赵瑾往红艺坊带。
在人群之中我好像看见了鹿小王爷,我揉揉眼睛仔细看,那一身白衣的可不就是他。他没看见我,离开了卖花灯的摊子,我在后面紧紧跟着把赵瑾抛在身后。
鹿晗走到了桥下,望着湖面似乎在等人,过了会儿一个白衣女子走到他身边,两人说着悄悄话笑的很是甜蜜,但桥下比较黑我看不清那人是谁。我怒气冲冲走过去,带着微笑问候道:“这不是从不参与女儿节的鹿小王爷嘛。”
鹿小王爷对于我的出现感到意外:“小丫头?你怎么在这?赵瑾呢?”
那女子拉住我的手道:“大小姐也来看花灯啦!那日之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与大小姐道歉,早知大小姐今日也来遍一起逛好了!”
我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周柔怀,对于她的出现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甩开她的手将步摇扶正,阴阳怪气道:“你道歉什么?为你的羞耻心道歉吗?”
“小丫头。”鹿小王爷打断我的话,“姑娘家说的这是什么话。”
“那她姑娘家家的干的又是什么事?”我像只炸刺的刺猬一样,把我想到的话全都说出来,“我是姑娘她不是姑娘吗?她能跟你青天白日的独处一室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要被你耍来耍去,你在这逗我玩呢?看着将军府的小姐像狗一样成天围着你转,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你又做到几件呢?不是说不稀罕参与这乞巧节吗?不是答应好来接我一起看花灯吗?那她算是怎么回事?鹿小王爷,你的心思我真是猜不透,我也懒得猜了,你自己慢慢玩去吧,我不奉陪了!”
我说完这一大句话本想离开的,但是周柔怀却拉住我:“小小姐,我不知道您也约了鹿小王爷一起过乞巧节,不然我不会邀约的!”
“你现在还说这些重要吗?那满池子的白莲也没你这一朵能开。”我对她的嫌弃毫不保留,多说一句我都嫌恶心。
鹿晗终于说话了:“小丫头,那天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是哪样?也对,对于京城第一纨绔来说就算女子脱光了送上门也不稀奇了。”我对着含着眼泪的周柔怀嘲笑,“真不知道和青楼女子有什么两样。”
“尹浓浓!”鹿晗低吼叫我的全名。
我只觉得好笑:“怎么?我骂她是青楼来的,你生气了?”
就在我二人对峙时,赵瑾追了上来。他看见我们三人相遇急忙拉着我跑:“哎呀,你不是还要带我见识唱的最好的人吗,快走吧大小姐。”
“唱的最好的?你俩要去哪?”鹿晗又抓住我的手腕。
我甩开他的手带着厌恶、不耐烦的态度说道:“红艺坊,找我的新欢怎么了?只许你有个周小姐当红颜知己,不许我找几个小倌玩玩了?管的真宽。”
除了恶心,我现在没有任何想法,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我拉着赵瑾低头就走。
“大小姐?”赵瑾低着头凑近我的脸,伸出手擦掉我的眼泪,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脸“生死看淡”的表情,张开双臂:“来吧,大小姐,今天这衣服,小爷不要了!哭吧!”
我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我捶了他一下,抓着他的衣服痛哭,只觉得这些天的悲伤与压抑都随着眼泪哭出来了,“我不理解,你们男子都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的吗?”我哭的一抽一抽的问赵瑾,“那怎么前些天还说只想娶我,今天就和那姓周的出来过乞巧节呢。我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赵瑾拍着我的头,慈爱的像个老父亲,“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只是没有办法。比如说,我为什么回来接你逛花灯会?”
“你是说,你不想陪我,但是你没有办法。”说到这我哭的更伤心了,就这么一个找我玩的朋友还不想和我玩。
“这大小姐脑子怎么还哭的不灵光了。”赵瑾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其实是鹿小王爷叫我来陪你的。他知道你很想来逛灯会看烟花,想去听清音楼那对唱歌的姐妹,可是他不能来陪你,就叫了我来。”
“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叫你来陪我,自己去陪周柔怀。”我愤愤说道。
赵瑾“噗嗤”一乐:“哈哈哈,大小姐你现在的模样太好笑了。但是呢,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再等一等,就有结果了。”
我整理好仪容吐槽道:“你说的容易,又不是你成天跟在那姓周的身后的时候了。”
“我现在想跟着不是也跟不了了吗。”赵瑾跟我开着玩笑,看我嘴一瘪又要哭立马求饶,“说错了,别哭了,大小姐求你了,我对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小姐又来了,还是那间房给您留着呢,我马上就去叫承司和承音。”老鸨还是那么热情,看见我带了个人也不多问一句,默默的为我们关上了门。
赵瑾吃惊的拍拍我的肩膀:“熟客啊,大小姐!”
“没,就来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要说熟的话,可能是我一来就是一天吧。”我托着下巴认真回答道,“不过他家这个叫醉生梦死的酒是真不错,小师父你得好好喝!”
“这名字听着就不错,我得好好尝尝。”
承司和承音来了,对着我俩行礼。我兴致勃勃的看向他二人说:“我特意带了人炫耀你俩的,好好表现啊!”
“好嘞,大小姐,绝对不辜负您的心意!”承司说着与承音确定曲目唱起来。
一曲完毕赵瑾才回过神来赞叹不已:“怪小爷我才疏学浅,除了一句妙啊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今天别唱了,你俩过来一起吃点。”说完我才想起赵瑾也在,赶忙说道:“啊,小师父,不一起吃也可以。”
“没事,我不介意。”赵瑾为自己斟酒喝的正开心。我对承司承音招招手,两人坐在桌边都不敢动筷子,互相干瞪眼。
“看什么呢?还不吃。”我招呼着给二人夹了两筷子菜,“别害怕,快吃。”
两人这才吃了几口菜,可能我这样的客人还是第一次遇见吧。
“小师父,这个酒后劲足,你少喝一点。”我拉着赵瑾的胳膊,我饭还没吃两口一坛酒已经见底了,这不太行。明明伤心难过的是我,为什么还要我照顾他啊!太过分了,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没事,小爷我千杯不醉。”赵瑾说话已经有点大舌头了,但他本人似乎还没察觉自己已经醉了,拉着我开始长篇大论:“我跟你说啊大小姐,这人呐还是得有目标,没有目标你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你就不会前进,所以做人就要脚踏实地!”
承司承音对他的话很认可,听的直点头,赵瑾见我没个回应转身给他俩讲大道理去了。话是说的没什么毛病,但是这话从赵瑾嘴里说出来就很有毛病啊!他不是个纨绔公子哥吗?追求什么脚踏实地啊。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我。为什么喝多的赵瑾是个话痨啊。他的嘴就没停下来过。我在房里听的头疼,出了门想在二楼阳台透透气。承音追着我出来,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点点头,终于有人能听我哭诉了:“承音,男人会带来悲伤。”
承音:?
“我跟你说,我有一个心上人,他对我一直都特别好,之后出现了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也喜欢他。本来他答应我和我出来过乞巧节的,结果被我发现他和那个女子一起看花灯。你说这过分不过分,明明之前还说要娶我的话呢。”
“过分。”承音附和道,他认真的听我讲眼里还带着愤怒的情绪,“他怎么可以这样!”
“对吧,我也觉得他很过分!”我的情绪得到了共鸣,这让我感到安慰和欣喜,“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懂我了。”
“以后不开心可以来找我。”他顿了顿写道,“还有哥哥。”
“好。”我对承音笑着,他个子比我高一头但其实还比我小几个月,他也像我的弟弟一样温柔体贴,关于哑了这件事更像是为他的温柔润色,他话不多只会温顺的看着你对你笑,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听你哭,看你闹,哭闹之后为你斟茶。
其实我有个想法,我想把他二人接到将军府。但是尹小姐带了两个乐人回府传出去,对尹家不太好,而且他二人未必会乐意跟我走。
“走水了!走水了!”
楼下一阵躁动,我和承音急忙回房间叫人,承司和承音扶着烂醉的赵瑾我在前面带路,房门口还没走到从窗口跳进来一个黑衣人。
“小心!”我叫到,我推开承司,躲过黑衣人的剑,问道:“你什么目的,不如谈一下?”
“我的目标是你。”黑衣人再次提剑朝我攻击,还好他的剑虽有力但并不快,我勉强能躲开。
“你俩带着他快走,那这个到将军府找人来救我。”说着我拔下头上的步摇朝承音扔过去,“快走。”赵瑾什么时候喝醉不好,非要这个时候喝醉!别说帮我了,我都怕他被人反杀。
越是危难时刻我就觉得自己的头脑越发清晰,我上蹿下跳拖延时间问道:“你是谁派来的?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那火也是你放的?”
“你不需要知道。”黑衣人明显不爱搭理我,这不和我谈一谈我怎么拖延时间!
我缩着脖子喊着:“讲一讲嘛,我也不会武功,被你杀死是迟早的事,让我做个明白鬼不行吗!”
“放过你的朋友已经是最大的恩情了。”这黑衣人还挺高冷,我看着窗户外三人已经顺利逃出去了,松了口气。起火的应该是红艺坊的后院,所以对这里不造成什么影响,他只想把人清空好对我下手罢了,看来还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就是放过他们才是你最大的失误。”我有些开心,他们跑掉了,那我也不用藏着了,其实这是我的保命技能来的。
我抓起桌子上的一把筷子,迎剑而上,还好这的筷子是实木的,不至于被砍断的那么快。他的剑法追求力量,但我的剑法讲究快。因为慢点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能就打不过人家了。
我运气凝神躲过一剑,转身将剑踹偏一步与他拉近距离,手上的筷子直击鸠尾穴,筷子受不了那么大的气从中间炸裂。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看见击中后他瞪大眼睛。虽不能让他立马升天,但是击中的地方会痛如刀割血滞而死。
我坐在凳子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人嘛,总要有一点保命技能的。学一招练到极致就够用了。虽然这是我第一次,不过效果不错。”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依然没有放下手里的剑,可是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他没来得及挥出最后一剑便倒地身亡了。
我终于能松下心来了,不知道现在把刚刚咽下的那口血吐出来还来不来得及。这保命的招数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消耗太大,而我恰好又不能运气过多。坐在凳子上也只是不想被他看出来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应战了,不然怕是要同归于尽了。
我歇了一会支起身子准备离开,房门又被推开,冲进来的不是黑衣人,是承音。
黑夜之中月光映在他的脸庞,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帅气,反倒是一脸的焦急和被汗水打湿黏在脸上的头发。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他——狼狈。
“怎么回来了?是赵瑾和承司出事了?”我哑着嗓子问道。
承音摇头,写道:“担心你。”
我愣住了,还是说了句谢谢。承音搀扶着我想带我离开,发现我连走路都有点难,他对我打了个手语,突然抱起我带我冲下楼。原来后院的火已经烧到前面了,再待一会儿怕是出不去了。还好承音来接我了。
“承音,我重不重啊,能送我回家吗?”我趴在承音怀里,眼皮也抬不起来了,分不清这是睡意还是昏迷。
承音抱着我的手紧了三分,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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