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15】她的光芒
小离毕竟年轻，熬了个通宵，也就睡两个时辰，就精神抖擞了。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换好了官服，提着她的大刀，打算去办金门寺的案子。
结果一走出来，就看到她爹气呼呼地站在假山底下。
无忧和花儿在旁边一边揪草玩，一边看着他。
“爹，您咋了？”
这不是她爹被她娘罚站的位置吗？
当然，颜清妤不会在孩子面前说自己罚他们的爹站，冉起都说自己是在这儿冷静冷静。
冉起黑着脸看了她一眼。
且看他那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脸晒得比她娘黑一层，还脂粉不施的，偏偏穿红衣又那么好看，仿佛最灿烂的骄阳。
他的大姑娘啊，怎么就被那只雀儿给叼走了？
“哪儿去？”他语气生冷地道。
“办案去啊”，小离兴奋地道，“这个大案让我逮着了，我得尽快办了才行。您也知道，牵扯得了好多侯门呢，这回我要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冉起：“……”
他突然理解了他媳妇的话了。
闺女确实已经把整个京城的人都给得罪了，而且，还在继续得罪的路上。
他当然不怕，他能给他闺女撑腰的。
可是……
冉起认认真真地道：“小离，你打算在大理寺做到什么时候？”
小离皱眉道：“当然做到老死。”
冉起道：“你想做青史留名的第一女司法人？”
小离认真地道：“爹，我想做司法人，而不是女司法人。”
冉起一愣。
小离道：“这么跟您说吧，不管您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你家的老大，这辈子都注定要做司法人。司法就是我的命，我愿意为此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这一刻的小离，仿佛在熠熠生辉。
阳光都压不下她的光芒。
媳妇说：“一个有才华的女子，终其一生，最好的良人，是懂得欣赏她，支持她，甚至愿意屈于她的光芒之下。”
冉起是个男人，何尝不懂得，被心爱之人欣赏崇拜，是多么幸运的事。
小离这样的姑娘，换一个男子，或钟情于她的美色，或垂涎于她的家世，或因为她一时的光芒而炫目，可真的能从骨子里，明白她的好吗？
他很不甘心，只是道：“什么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呸呸呸！你个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生死之事。”
小离哪里知道亲爹此刻的心酸。
她只是笑道：“我是将门虎女，当有我父风范啊。”
说着，她又贼兮兮地对她爹道：“爹，您去跟娘认个错，她就不罚您站在这儿了。”
冉起不耐烦地道：“我站在这儿，和你娘有什么关系？我自己的家，我想站哪儿都不行了？”
小离哈哈大笑，道：“嗯，那我走啦。”
说完，提着她的大刀就走了。
临走还走过去踹了无忧一脚：“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玩这些东西，带坏了花儿。”
无忧倒也不恼，等她走远了，才对冉起道：“爹，连我姐这种缺心眼的，也知道您是在罚站了。”
……
大理寺已经好些年没有挖出过像金门寺这种牵连甚广的大案了。
一时之间，整个大理寺的半数人力几乎都聚集到了这个案子里，人人忙得脚不点地。
连督查院都由郭闵亲自带队过来了。
这是这些年大理寺和督查院习惯性的办案手法。
因为如果牵扯到官员，很多东西得送到督查院去走程序。
督查院方面也是为了节省办案流程，干脆就共同办案，免得再出现那种一个案子拖几年，拖得犯人都平安老死才结案的情况。
用郭闵的话说：“这些人渣不配老死，必须宰杀了才行。”
小离正忙着呢，雀儿来了。
他竟然亲自提着个小食盒，笑道：“我让人给你炖了点燕窝，你熬夜了，吃了补补。”
史宏是个小机灵鬼，立刻大笑着跑了。
小离红着脸道：“你把他吓跑了，你给我打下手。”
雀儿有什么不愿意的？
反正他是个不务正业的太孙。
“行，你喝汤，我帮你整理案宗。”
小离也确实有松出一口气的感觉，坐下来，一边喝汤，一边道：“也不知道那老秃驴怎么想的，自己都是个藏污纳垢的头子，竟然敢惊动大理寺。”
雀儿一边整理卷宗，一边道：“我听说是 因为老秃驴被女鬼吵得罹患了头风，他觉得自己遭了报应，所以想抹平寺里的事，请出大理寺的司法正气去震一震女鬼。”
佛门邀请大理寺去司法正气去震一震女鬼，这多荒谬。
雀儿道：“那个女鬼的事情，你们查清楚了吗？”
之前说是一个烧饭的疯婆子，每晚夜游，瞎数数。
可是昨天金门寺的人员都被管控起来了，那些和尚竟然还能听到女鬼数数。
什么，“一个、 两个、 三个”……
和尚当场就被吓疯了几个。
那时候，疯婆子已经被送回家了。
小离皱了皱眉，道：“暂时没到那一层。”
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想要把被卖出去的人给救下来，然后把该问罪的一个不拉地找出来。
雀儿看见她桌上摆着一块沁着血色的玉佩，就道：“这是什么？”
“是证物”，小离道，“听说是宋氏的东西，被老秃驴私吞了的。”
雀儿见了，不由得就道：“找人验过吗？”
“验过了，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还挺值钱的，所以老秃驴才据为己有了。”
“不是值钱不值钱的问题……”雀儿把玩着那块玉，道，“这是块古玉，而且，比一般的玉，多切了一刀。”
“嗯？”
雀儿道：“小离，这是块明器，也就是块陪葬品。”
小离愣了愣。
雀儿耐心地道：“陪葬的玉，会多切一刀，和活人用的玉区分开来。而且这块玉应该是被人挖出来已经很久了，一直拿在手里把玩，已经有了沁色。”
小离盯着看了一会儿，才道：“门口那个开古董店的姓周的，跑了吗？”
雀儿瞬间有点尴尬：“你知道啊……”
不尴尬是不可能的，姑娘是司法人，他天天跑去跟人玩明器……
小离哼了一声，道：“不是看你的面子，早端了他。”
雀儿顿时小心肝乱颤，道：“我就知道你还是向着我的。”
竟然能让司法女魔头网开一面，可见他在小离心中的地位！
“去你的，赶紧把姓周的给我抓来让我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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