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暗流涌动
“阁下，这可是州牧啊，这样布置是否恰当？”
“还有永泰公主，我们要不要派人到夏州通报一声？”
走出屋外，尚正文压低声音对丁深说。
“老商，如今州府内也有一位州牧，至今未见异常。你要知道，州牧身边总有一些追随多年的亲信吧？”
“这些人不可能全被刺史清除，那样会引起怀疑。”
“这说明什么呢？”
“如果我们猜测正确，他找来的替身必然极其相似，足以混淆视听。假的伪装得太真，就会变成真的了！”
“这时即使梵瀚中自证清白，也于事无补，不如先隐藏起来，等待合适的时机再现身。”
丁深向尚正文解释。
尚正文点头表示理解。
回想起来，那位前来山前县的州牧，的确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况且，老商，万一我们猜错了呢？”
丁深停下脚步，看着尚正文说。
“猜错？”
“什么意思？”
尚正文一愣。
“假如州府那边的确实是真州牧，被朱越利用永泰公主所控制，而派两个假州牧来我们这里上演一出戏，以朱越的能力，你觉得他做不到吗？”
丁深凝视着商正文，后者浑身战栗。
“异界之物啊！”
“他们的思维，何其奇异？”
世间仅有一头魔兽已足够令人心惊，未料竟同时出现两头，双方还未正式交锋，理智便已难以跟上……
难道这就是权力的竞技场？
我确实不属于这里……
……
商正文满心失落。
“大人！”
“来自云中县的密报！”
丁深等人刚步出后院，赵高手持一封书信步入厅内。
丁深拆信浏览，眉头微蹙。
“葛洪耐不住寂寞了，有趣！”
“若非展现力量，他们还真以为我是待宰的猫妖呢？”
信函出自谢云松之手，葛洪遣使者告知程茂业，找时机对丁深下手。
原本，
丁深以为葛洪会趁他前往辽州之际动手，未曾想此刻便已按捺不住。
有刺史的压制在前，他自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丁深下手。
只能先借助下策。
既然已令好不容易安插的间谍行动，要么程茂业已失去利用价值，孤注一掷，若能以程茂业换取丁深，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要么，他另有制衡丁深的手段，布下重重计谋。
如此一来，程茂业被彻底推向了自己的阵营。
此信一出，
程茂业自会明白自己已被抛弃。
“出发！”
“前往云中县！”
“老商，这里就拜托你了！”
丁深说完，便偕同方福向外行去。
此次远征辽州，
丁深不打算带过多兵马，精兵胜于数量，云中县的军士由他一手调教，操控起来更为得心应手。
这次，
丁深计划率领剥皮大队出征。
既然要战，便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既然你们想见识爆灵石的威力，那就让你们亲眼见证！
若不服气，我也不会介意让你们亲身体验！
……
河州府衙。
刺史朱越接过赵大呈上的情报，微微皱眉。
“进入河阳郡后就没了消息？”
“连他们的踪迹也没找到？”
朱越询问赵大。
“是的，属下只发现了战斗痕迹，却没有发现任何踪影。”
赵大点头回应。
“地点在哪？”
“河阳郡与中谷郡边界的一片崖壁附近。”
“你的人还在那里吗？”
“我已经让他们继续在周围搜寻，一旦发现线索，立刻禀报！”
赵大恭敬答道。
“派你的人去山前县府搜集情报，特别是郡府周边。”
“既然他们已逃回河阳郡，必定去找陈大刀，他们尚不知陈大刀之事，让手下埋伏那里，一旦发现他们，务必阻止他们接触郡府之人！”
“要迅速！”
“必要时，格杀勿论！”
朱越淡漠下令。
“遵命，大人！”
"然而，永恒光辉的公主那里……"
赵大略显犹豫。
"永恒光辉的公主？"
"何方神圣的永恒光辉的公主？"
"你见过她吗？"
朱越嘴角上扬，露出微笑。
"属下领会，即刻行动！"
赵大颔首，迅速离去。
赵大刚走，另一身影恭谨步入。
"尊者，您召唤我？"
来者谦卑问道。
"钱二，此番，我与赵大踏入幽冥之境，绝不会征用尔等山谷领地的精锐，待那丁深归于虚无之后，你率葛洪之部，兵分两路，葛洪向云中城发起攻击，而你则直取山峦之峰。"
"务必全力以赴，速战速决！"
朱越向钱二命令道。
"遵命，尊者！"
"不过……尊者，恕小人无知，北方之地与山峦之峰相邻，且闻北方之地在边疆集结了重兵，由他们攻打山峦之峰，岂非更为便利？"
钱二不解地问。
"钱二，有的人顺从，自然道路通畅；有的人桀骜，便需让他们认清自身地位。"
"况且，云中城不易攻破，让葛洪的军队尝尝苦头亦善。"
"上次数千勇士陨落，若此次再有数千英魂消散，他定会收敛许多。"
朱越微微一笑。
"尊者，是否过高估了云中城的实力？"
"一区区城池，怎能让葛洪的勇士遭受如此重创？"
钱二心存疑惑，在他看来，上次葛洪部队损失惨重，必是因一时大意落入陷阱。
因此才会全军覆没，至于所谓的威力巨大的神器，只是借口，为了掩饰败退之耻。
他根本不信。
鉴于上次教训，葛洪此番必不会再次中计。
"哼，静观其变，尔等久享安宁，稍受挫折亦非坏事。"
"这世间，强者之外更有强者。"
"另外，尔等攻克山峦之峰后，切记，勿收任何投降之士，将山峦之峰付之一炬，弃之不顾。"
朱越沉声说道，字字铿锵。
"啊？"
"尊者，山峦之峰内有数万生灵啊？"
钱二震惊不已。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朱越淡然询问。
"明白！"
钱二身躯一震。
---
永恒之城。
程茂业低头坐在谢云松面前，身旁是吴大勇。
程茂业的身份，二人皆知。
"程茂业，你我相交甚久，往日之事我不多言，即便换作我，或许也会如你一般。"
"毕竟那刺王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愤慨。"
"但时至今日，若你还未能明悟，便是你的失误了。"
吴大勇在旁感叹，似铁不成钢地对程茂业说道。
"我知晓，故此次主动前来求助，望你俩务必为我说项。"
"性命虽轻，但尚有用处，我亦不愿至此绝境！"
程茂业深深沉痛，眼中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宛如夜空下的星辰，诉说着无尽的悔恨。
“待星辉大人归来，再论余事。”
“以星辉大人的品性，未曾斩你，定是在等待时机。”
“此际，恐为尔终章之机缘，汝当慎之又慎！”
谢云松微微颔首，对程茂业言道。
“行矣，按路程推算，今日午后，星辉大人将至，届时，吾等偕行——。”
“禀报！”
“星辉大人已入幻境之城！”
谢云松话语甫落，一名身着黑袍的守卫疾步闯入。
“何哉？”
“焉速如斯？”
“疾疾疾！”
“速随吾出！”
谢云松与吴大勇闻声，瞬时跃起。
未及他们迈出一步，丁深携方福步入，幻境之力萦绕周身。
“冗言毋需赘述，程茂业，吾问汝，尔欲何为？”
丁深步入，于殿心端坐，威严如山。
“星辉大人！”
“属下誓死不为斯事，唯命是从！”
程茂业趋前应答。
“否，尔将陷吾于险地，乃至将吾灭绝！”
“尔亦将因暴露，受万刃穿心之刑，以为如何？”
丁深对程茂业言。
“啊？”
“星辉大人……此……”
程茂业愕然，久不能语。
谢云松与吴大勇亦瞠目结舌。
“吾意伪亡！”
丁深不及详述，直截了当地告知众人。
“伪亡？”
众人闻言，目光一亮。
此计策乃丁深途中所思。
须知，葛洪欲暗害吾等之举，实乃背刺史而行。
若吾伪亡，广布消息，则程茂业虽叛逆之名昭彰，却可从此隐匿，过往之事，一笔勾销。
消息达刺史耳中，必将扰乱其后续部署。
刺史与葛洪间嫌隙必深。
彼时，无论北海郡葛洪，抑或刺史一方，必将另谋行动。
至于援辽州之事，丁深仍会遣使前往，而自身则暗中指挥，如此，丁深将彻底隐于幕后。
由被动转为主动。
是以，丁深令程茂业如是行事。
得悉丁深伪亡之策，三人立时洞悉其意，纵使未能如丁深般远见卓识，但此法确能解燃眉之急。
若操作得宜，程茂业这枚棋子亦可保留。
“另，程茂业，葛洪胁迫尔时，是否以尔母于山前镇为质？”
丁深言及，手中现出一件厚重的斗篷，内藏幻力。
“于山前镇时，商正文曾告吾，彼等特向商正文示警，故吾知晓此事。”
“刺史派遣之二使，吾已除之，其手段，与朱越相比，差之远矣。”
"这是您母亲亲手编织的护符衣，关于您的使命，我并未向她提及，她的体质虚弱，我已派一位精灵侍女照料她。任务完成后，您便化名回山前县，守护您母亲安度晚年吧。"
丁深将衣物郑重交给程茂业。
葛洪曾派出两名精灵守卫看护程茂业的老母，此事自然需告知山前县的领主，魔法学者商正文，以免引发未知纷争。他们并未明确告知原因，但商正文加入丁深阵营后，还是选择了告知，因为那时葛洪正不断向边疆增派魔法师，两郡间的平衡早已破裂。
审讯那两名俘虏后，丁深了解到是程茂业的母亲，这使得程茂业的困境显而易见。
程茂业恭敬地接过母亲缝制的护符衣，砰然一声跪倒在丁深面前。
"大人！"
"我——"
"我对不起您啊——"
程茂业渴望成为一个有骨气的勇士，一名忠贞不渝的人，但老母被巫师势力控制，除了对葛洪的痛恨，更多的却是无力与无奈。起初只是传递些微情报，他还未深感罪孽。然而，巫师们的要求逐渐升级。尤其当他晋升为丁深的亲密顾问后，压力倍增。直至今日，他们竟让他对丁深下手。
即便身份未暴露，他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命令。
"起来吧，事情刻不容缓，谢云松，今日就开始布置。"
"刺史朱越生性多疑，我们必须假装消息泄露，却又极力掩饰。"
丁深对谢云松指示。
"大人！"
"我不能死！"
"我还有用，让我逃回北海郡吧！"
"我会去葛洪麾下，大人，请您相信我！"
程茂业向丁深恳求。
"你得明白，即使你成功效忠于我，回到北海郡你也可能遭到清算，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丁深沉重地叹气。
"大人！"
"虽死无憾！"
"只求大人能告诉我母亲，她的儿子也曾顶天立地！"
程茂业拭去泪水，对丁深恭敬地磕了个头。
"大人，让他走吧！"
"他之前是出于无奈，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谢云松在一旁请求。
"是啊，大人！"
"我来为他担保，如果他还有异心，我愿以死谢罪！"
吴大勇也坚定地表示。
此刻，程茂业跪在地上，已泣不成声。
"那……好吧！"
"这是胡铁匠以前为我铸造的魔法软甲，一直贴身穿着，现在赠予你。"
"你……一切量力而行，照顾好自己！"
丁深解下身上的软甲递给他。
"是……"
程茂业双手接过软甲，头深深的叩了下去。
程茂业恭敬地接过星辰软甲，向着星空深深地行了一个尊崇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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