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我怕他对我失望
“嗯，你总结得很到位，基本符合事实。”
云深深捂住脸：“那我岂不是一点人权都没有？”
“要人权干嘛？那玩意儿又不能吃，只要有人给你吃的，能养活你就行。”
云深深鄙视地看着它：“你的节操呢？”
“被你给吃了。”
云深深：“呸！”
咚咚。
屋外响起敲门声，云深深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天阵棋暂时不要说话。她提高声音，问道：“谁啊？”
“是我，你睡了吗？我刚才听到你在说话，是在跟小天说话吗？”是顾惊鸿的声音。
听到他的第一个问题，云深深正想点头说是，就听到他后面说的话，连忙将谎话咽回去。她装模作样地说道：“我刚跟小天聊了几句，正准备睡觉，你有什么事吗？如果不是什么急事的话，可以等我睡醒之后再说吗？”
“我就是想你了，所以想来看看你，没什么急事，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云深深应道：“嗯，回见。”
她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口瞄，不确定他走没走。她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他走了吗？”
天阵棋：“没。”
“他怎么还不走？是打算给我当门神吗？”
“他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想你了，所以想来看看你，人没看到，让他在门口站会儿，也算解解眼馋了。”
云深深很无语：“你这是什么破比喻啊？”
“本大爷说得可都是实话，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去问顾惊鸿，答案肯定跟本大爷说的一模一样！”
云深深撇嘴：“我才不去问。”
她拉上被子，盖住脑袋，不再出声。
安静了一会儿，天阵棋凑过去，问：“你看起来不太想跟顾惊鸿亲近？”
云深深缓缓拉下被子，露出小半个脑袋，眼神飘忽，心虚地说道：“没有啊。”
天阵棋哼了一声：“不肯说就算了，本大爷再也不管你的破事儿了！”
它扭身飞到床角，不再吭声。
云深深缓缓坐起身，双手抱着被子，头发乱糟糟的，她望着天阵棋，小声说道：“别这么小气啊，我跟你说实话还不成嘛？我的确不太想亲近顾惊鸿，我有点怕他。”
“怕他？”天阵棋立即飞到她面前，八卦兮兮地问道，“你为啥怕他啊？”
“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他现在在我面前就是个陌生人，我可以把他当成一个隔了许久没见的老朋友，但我没办法跟他亲近……”云深深的神情很为难，“我怕他看我的目光，也怕他伸过来的手，我总觉得他喜欢的人不是我，而且我也没有相同的感情可以回报他……我的脑子有些乱，说得不太清楚，你能明白吗？”
“他很爱你，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他说，包括失忆的事情，或许你说的这些问题，对他而言都不是难题，他应该能帮到你。”
云深深将脸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我说不出口，我怕他对我失望。”
“你不是对他没感情吗？他会不会失望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关系？”
云深深竟然无言以对。
天阵棋慢悠悠地说道：“你虽然忘记了他，但对你的感情其实还在，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
云深深呆呆地看着它：“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不远万里，历经艰辛来找顾惊鸿，是为了什么？”
云深深小声辩解：“是以前的我告诉我，一定要来找顾惊鸿和云小满。”
“以前的你给你指明一个方向，你完全可以选择无视或者放弃，然而你并没有，你选择来到却邪界，选择回到顾惊鸿的身边，难道不是因为本能告诉你，顾惊鸿是最值得你依靠和信赖的人？”
天阵棋的话戳中云深深的心口，让她避无可避，只能直视最真实的自己。
她闷闷地说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个知心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心灵鸡汤喝多了？”
天阵棋瞬间炸毛，怒道：“卧槽本大爷是为了谁才说这么多的？你竟然还敢嘲笑本大爷？这日子没法过了，别拦我，我要跟你拆伙！”
云深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是觉得拽拽的模样更适合你，心灵鸡汤跟你的画风不搭调。”
天阵棋重重地哼道：“什么叫做拽？本大爷这是帅！天下第一无敌巨帅！”
云深深点头附和：“嗯嗯，巨帅巨帅，巨大的蟋蟀！”
天阵棋气得心口痛。
虽然心灵鸡汤的味道很奇怪，但云深深的心情还是好转了许多，她掀开被子，穿上鞋子。
云深深走到门口，拉开房门，顾惊鸿果然还站在门外。
她问：“你怎么还没走？”
顾惊鸿凝视她的目光：“我很想你，却没看到你，所以舍不得走。”
云深深：天阵棋真是预言帝转世！
她默默地侧过身：“你进来吧。”
顾惊鸿迈步走进屋里，他问：“你刚才不是已经休息了吗？”
“睡不着……”云深深给他倒了杯茶水，“正好你还没走，就想跟你聊聊。”
“你怎么知道我没走？”
云深深被噎了一下，她总不好说自己一直在盯着门口吧？
她端起茶杯，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心虚地说道：“我猜的，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真巧啊呵呵。”
“你既然能猜出我在门口站着，那你之前怎么一直都没来给我开门呢？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吗？”
云深深：“……能不揭穿我吗？”
顾惊鸿勾唇轻笑，血瞳如夕阳般温暖：“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撒谎，尤其是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情不想跟我说，你可以直接说你不想说，但你不能骗我，这是一种尊重。”
云深深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羞愧，她垂下脑袋：“抱歉。”
顾惊鸿抬起手，想要如从前那般摸摸她的脑袋，谁知手指还没碰到她，她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往后缩，避开他的触碰。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有种无声的失落。
过了一会儿，云深深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心中充满懊恼，暗骂自己太过敏感，又把气氛弄得僵硬了。
她悻悻地说道：“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躲开，我……”
“我知道……”顾惊鸿放下空落落的手，脸上依旧维持着温柔的笑容，只是血瞳中的寂寥，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不能怪你，是我的错，当初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陪在你身边。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但我自己怪我自己……”顾惊鸿缓缓向她靠近，目光紧紧锁定她的双眸，“这半年时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责怪自己，尤其是在看到你的遗体时，我都恨不得直接杀了自己！”
云深深被他眼中的疯狂惊到了，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你……”
顾惊鸿停在距离她一指远的地方，双臂撑在她两边的椅子扶手上，虽然他没有触碰到她的身体，但从旁边看去，就能看道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圈在怀中，没有留给一丁点的逃走余地。
云深深仰起头，从下方往上看，能清晰地看到他清晰的喉结，以及性感迷人的轮廓线。
这种被压制住的位置，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她试图往后挪动，却发现身后就是椅背，她根本退无可退。
就在她打算找个话题暂时离开这里的时候，她听到他开了口。
“你去世之后，我很想跟你一起走，但我不能抛下小满，他是你唯一的孩子，也是你最大的牵绊，如果没人照顾他，你一定会很心疼。我只能留下来，代替你好好照顾他，我想，等他长大了，成家立业后，我就可以放手让他独自去闯荡，而我就能放心地去地下找你。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在地下走得慢点儿，别等我下去的时候，你已经走远了……”
云深深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从那双如血的双眸之中，看到了刻骨的孤寂，以及近乎疯狂的偏执。
她听到他继续说道：“我很高兴，你没有抛下我先走，你终于回来了，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可我总担心自己是在做梦，我很害怕自己一眨眼，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我无法再次失去你，我现在特别想用锁链将你捆起来，绑在我身边，让你永远都无法离开，然后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眼里永远只能看到我一个人，我们会过得很幸福，没人能打扰到我们，更加没人从我身边抢走你。”
他的目光在她脖子上徘徊，仿佛真的在思考，是不是该在她脖子上拴上锁链。
云深深被他看得浑身冒冷汗，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嘴里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怎么可能轻易离开你，你别胡思乱想了。”
顾惊鸿笑了笑，余晖透过他的血瞳，洒落进云深深的眼中，差点将她的眼眸灼伤。
他说：“你能在复活后，主动来找我，这让我很高兴。”
云深深讨好地笑道：“你是我儿子的亲爹，在这世上，除了小满，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当然要来找你。”
“其实你不来找我也没关系……”顾惊鸿的薄唇弯出一道锋利的弧度，“反正我也会找你，只不过，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要做好受罚的准备。”
云深深头皮一紧：“受罚”。
“你知道天牢对武皇以上的高手是怎么做的吗？”
云深深本能地摇头：“不，我不想知道。”
“那些高手在进牢后的第一天，就会被挑断手筋脚筋，敲碎全身骨头，废掉全身武功，并用最坚固的玄铁，将他们的四肢浇铸成球，固定在铁床上。这样一来，别说逃跑，就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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