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壮士断腕
在士族人家眼里，普通人的命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命。如果有必要，这些人的命随时都可以牺牲掉！
所以，那些本就不属于其他士族的工匠们，在离开邓阴两家的庇护之后，真的就能凭借手中制作花露水的方法，换得其他士族的青眼，从此过上好日子吗？
呵呵！你想多了！
在这些士族看来，所谓的工匠，其实就是士族人家里的下人，他们都是蒙受士族人家的恩泽，得了士族人家的庇佑的家奴。他们的一切都应该是家族的，他们的一声都应该献给家族。他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家族的安排，随时做好为家族利益风险所有的准备！
在士族们看来，除了死亡之外，这些工匠任何方式的离开，都是对家族的背叛！
而这些工匠既然今天能够背叛邓阴两家，那日后自然也能背叛他们。与此同时，这些工匠作为邓阴两家的叛徒，日后是一定会受到邓阴两家的追杀的！所以，留着这些工匠，对于士族们而言，有害无益。作为一个合格的，有头有脸儿的士族，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从这些工匠们口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然后送这些工匠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这里是西汉，是一个以封建制度为主、同时奴隶制度又尚未完全被废除的时代。对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工匠们而言，他们的命运，早在他们冲出花露水作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对于那群“死人”邓晨显然是不愿意多谈的，所以他略微点了点头之后，直接换到了下一个话题：“现在，对于咱们两家而言，花露水的制作方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毁了咱们两家最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声望！”
阴陆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你的意思是……”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的直接起因，都是咱们两家的家丁先打死了工匠，之后还将反抗的工匠全都绑了起来。而那些工匠后续虽然也伤了很多家丁，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邓晨沉声道，“可以想见，那些参与了今天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抹黑咱们两家的机会。最迟后天，等他们从那些工匠们口中得到花露水的制作方法之后，就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去，让那些平民因此对咱们两家产生排斥，甚至憎恶的情绪！”
“当然，如果是我的话，我还会故意将手中的工匠活活打死，然后扔到大街上去让那些平民看那工匠身上的伤，看看咱们两家都是怎么对待自家的工匠的。”
想要成为大士族，只有势力和钱肯定是不行的，还要有声望，至少在家族所在地要有一定的民间基础。只有如此，当大士族在增强自身实力，扩大自身势力范围的时候，才能平稳向前，没有后顾之忧，即使是在外县与当地士族对抗，也能沉稳应对。
最近这段时间，邓阴两家因为在布匹生意和花露水生意上的让利，以及花茶生意上的种种做法，使得两家在平民间的声望空前高涨，相信只要能保持现在的状况，并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两家日后晋升大士族便不需要再为声望之事操心了！
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邓阴两家想要保持现有的声望值，显然已经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花露水生意挣了这么多钱，竟然只给工匠住土坯房。土坯房被大雨冲倒之后，因为担心工匠碰坏花露水坛子，而任由家丁驱赶，甚至打死工匠。之后更是将所有工匠都绑起来，不给他们饭吃。等到快要被饿死的工匠们想要逃离花露水作坊的时候，邓阴两家的家丁更是打死打伤了近百个工匠，而胜于那几十个工匠，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却大都遍体鳞伤，十成的命去了九成！
啧啧，作为一个合格的士族，那些人若是不这么向外说，邓晨都觉得他们不配做士族，根本就配不上士族这两个字！
“这件事……确实是个麻烦！”阴陆皱眉道，“而且，此时还刚好是整个新野县遭了水灾，大批难民来县城避难的当口！若是在这种时候，传出了咱们两家人虐杀工匠等诸如此类不太好的传言的话，家族声望会因此大跌不说，保不准咱们两家还会因此受到大批难民的冲击，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恩，不错！”邓晨点头道，“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那些难民本就是一无所有之人，若是在这种时候受了某些人的哄骗，聚众成事冲击了咱们两家的庭院，那就要出大事了！”
“所以，我觉得这种事情不能拖，咱们只有尽快行动，赶在他们之前向外解释这件事情，才能化被动为主动。”阴陆说道，“只是，具体该怎么做，却是有待商酌……”
“尽快行动自然是应该的！至于具体做法，愚兄觉得，这种时候，只有将花露水的制作方法彻底抛出去，让他们那些人拿到好处，才能彻底解决咱们两家当前的困境！”邓晨说道。
“花露水的制作方法对咱们来说，已经是无用之物了，把它抛出去是应该的。让那些人那些好处也是应有之义，不过这好处他们虽然可以拿，但却不能全都让他们拿！”阴陆说道，“你我心中都有数，那些人即使拿了咱们的好处，也一定不会放过咱们，该说的坏话，一句都不会少！”
“所以，与其将好处给这群白眼儿狼，还不如直接将好处交到那些平民、甚至难民的手里！如此一来，那些平民和难民肯定会对咱们感恩戴德！之后，哪怕他们那些人再怎么抹黑咱们，怕也不会有任何用处！”
“把好处送给平民和难民？”邓晨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花露水的制作虽然用的是不值钱的果子酒。但也不是一般的平民能够制作的起的，至于难民，吃饭怕是都要成问题了，那里还有闲情去制作花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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