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任务2
隔天,下人们发现府里的周管事一大早的就被自家的发妻搀扶着颤颤巍巍的离开了苏府,二人身上还夹带着包袱,像是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针对这事,四姨娘叫来了府中所有的下人说了,这周管事品行不端,道德败坏,贪污苏府的银钱数量众多,念在他以往接连伺候了府中的几位老爷,就不送官查办了,只让人打了他三十大板,又将他之前收敛的不义之财统统没收充了公。随后又让自己的两个大丫头分别去通知了各房,从今儿个起,新管事上任,大家得打起精神好好做事,做得好了年后有赏,这要是做的不好,想些不该想的,那就仔细前总管的下场。
有眼尖的下人瞧见新上任的管事竟然就是之前的一直在为苏家记账的朱先生。
朱成个子高,皮肤黝黑,方方正正的一张国字脸,他前两年才开始替苏府做账,原是中了秀才的,却因为殿试犯了主考官的忌讳,被人买通了关系给换下来了,平日里就靠着给这些高门大户做些账册的活来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陶漫筝见他人看着老实,也向下人打听过都说他为人实诚,自己现在也急需用人,府里的大多数老人都是先前二姨娘或者其他人塞进来的,若是升了他们,难保不会是下一个周德发。
经过昨天周总管的事,作为见证人的苏妈妈等人自然也以陶漫筝马首是瞻,做事情滴水不漏,眼巴巴的等着四娘子来夸。
经过大半个月的时间,陶漫筝有了朱成的帮助,自然事半功倍,苏家所有的账册已经做完,烦忧的事去了大半,最近系统也销声匿迹,每天都是活力满满,还有一大群人伺候。她把自己原先住着的夏末阁找人打理了一间书房出来,美其名曰“办公室”,还叫她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来“办公室”向她汇报自己的工作。
周映秋平日里也会带着祺哥儿来玩上一阵,她也会一起教她管家之道,说是管家之法,倒不如说是自己从前的工作经验,每天都会和形形色色的人相处,自然也有一套自用的法子。
这几日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下人们不得其法,个个都想方设法的在冬春和雀儿,甚至是新来的小丫头六一身边套近乎,这马上就快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今年这管家的四姨娘,会不会照例缩减赏银,往年二姨娘刚当家的时候说是府中开支大,这往后的日子是一年比一年的赏金都少,不过因为每月的工钱倒是按月足发,比着城中其他的大户人家倒好上许多,每月比市价多上一两银子,下人们就算怨声载道,也只是彼此之间私底下说说。
他们是不知从哪听人说朱总管最近得了四姨娘的令,各房各屋的管事都在统计自家房里的奴仆杂役去年一年的工作表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事工作表现,就看着这朱管事和苏妈妈每日见天的带着几个大房的婆子,每日里都会隔几个时辰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不止盯着,还拿着笔在上面写着什么。
原先二房的支出统统由大房一并支出了,二房的收入却是自己保管着,陶漫筝看着这笔烂账,脑门心都是痛的,这二房府里主子不多,奴才与大房也差不多,每年支出的银子竟然比大房整整多出十倍。
这一年到头,这笔子账目一一看下来,粗看倒是没啥大的问题,仔细查对了,却分明是有人把同样的开支隔行抄写了好几遍,若是不细看,也发现不了问题。
这事闹到了二房头上,陶漫筝自然想到了三姨娘,前些日子她的身子一向不大好,陶漫筝也不敢过多的区叨扰,如今这事分明就不简单,看着账册上巨大的出入,恐怕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自己入了这苏府也不久,思来想去,还是要请三娘子帮忙。
她让冬春做了些漂亮的梅花酥,这是府里的下人偶然捡了些新鲜的腊梅,混着冬日的雪水,刚做的新鲜玩意儿,瞧着小小的一只,入口即是满口的梅花香味,吃在嘴里甜糯糯的,厨房见她爱吃,每日都会巴巴的做了送来讨赏。
主仆二人去了三姨娘的院子里,三姨娘这段日子身子越发的不好了,每日都宿在床上,不过也许是这些日子天气回暖,屋子里不用整日的熏着炭火,披一件厚厚的袄子,也不会觉得特别寒冷,三姨娘已经能自己下床,在屋里活动一小会。
刘妈妈收下了糕点,拿着碟子盛了些拿给三姨娘吃,三姨娘最近口中发苦,日日汤药不断,这梅花酥甜而不腻,多吃了一两个,剩下的就让下人都撤了,虽好吃到底不能贪吃。自己则拉着陶漫筝的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她醒后已经从刘妈妈的嘴里知道了周氏和陶漫筝已经握手言和,不过很是好奇她是怎么说服周氏的,这个少夫人平日里就仗着娘家的势,处处给他们几个妾室使绊子,从来就没给过他们好脸色,大公子也怕她,更不会去说什么。
讲完周氏的事情,陶漫筝这才把关于二房账目的事情告诉了二姨娘,二姨娘听了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她府中的下人秋花听闻此言,打翻了手里正在擦拭的双耳花瓶,“哐当——”一声,花瓶碎裂的声音反而让正在商议的二人吓了好大一跳。
“秋花,你是娘子府里的老人了,怎的做事还毛手毛脚的?”刘妈妈呵斥道,秋花做错了事反应却极快,只见她麻溜的拿了扫帚把碎片清理了,剩下的话只能咽进肚里,只赶了她去沏定惊茶来。
“刘妈妈,你也别老是数落她们,兴许是我病了这么多天,她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二姨娘宽和,她支开了刘妈妈让她去拿些料子,推说要给房里的丫鬟做些过年穿的衣裳。刘妈妈应了,替她们关好了房门。
……
等到婢女秋花进来的时候,房里跟着的冬春不见了,陶漫筝和二姨娘都趴在桌子上,秋花拍着她们的肩膀,两人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摇晃都不醒,秋花急了,正好碰见二爷府上的陈妈妈来拿这个月的份例,她只好让陈妈妈去帮忙找了大夫,自己和刚刚拿完布料回来的刘妈妈留下来一起照顾昏迷的二人。
来的大夫姓钱,在轩辕城里的妙手回春堂里坐诊,平日里官家大户府里有人生了病都是去这里请大夫。
钱大夫身后跟着个小童,小童背着药箱。钱大夫拿出绢布,先是覆在陶漫筝手腕处,把手轻轻的搭在上面,不多时钱大夫就说了,她只是这段时间太过疲累,昏睡了过去,只要多休息就好。
钱大夫又把手放在了二姨娘的手腕上,这脉把了许久,看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刘妈妈暗道不好,莫不是自家主子的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钱大夫冲小童使了个眼色,小童立马打开了药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灰旧的布包打开,里面装满了长短不一的银针。钱大夫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对准二姨娘的人中处插了下去,原本插进去的银针无色,但是等到钱大夫再□□的时候就变成了深黑色。
“大夫,我家主子这是中毒了?”刘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从前跟着二姨娘的时候也没少见过这些腌臜事情,没等钱大夫下定论,自己就抢着询问。
钱大夫点了点头,肯定道:“没错,这二姨娘正是中了毒,不过这中的什么毒,还要让小人看过二姨娘今日的吃食和用物才能断定,劳烦嬷嬷。”
钱大夫把今天二姨娘用过的食物、穿着的衣物,甚至是屋内用的熏香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在那碟子梅花酥里面查出了些马钱子粉末,这马钱子原本是用来治疗跌打损伤的,不过那碟梅花酥里的马钱子粉剂量并不算多,常人服用还不足以致命。三姨娘身子本就弱,小小的剂量也极易让她身子无法承受。
陶漫筝醒过来的时候,四肢百骸犹如被人毒打过一顿,酸痛无比,看见三姨娘房里乌压压的站着一群人,她有些奇怪。“这是出什么事了?”
“回四娘子,我家主子被人下毒了,现在请了钱大夫在替我家主子看病。”说话的是刘妈妈,她一脸的焦急。“我家主子现下还昏迷着,先前我出去了,秋花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二位主子躺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不知道四娘子还能不能想起什么?”
陶漫筝敲了敲脑袋,没想到这歹人尽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犯事,她想了很久,只记得刘妈妈关了门以后,她还和二姨娘说着话呢就不知道怎么晕了过去,剩下的事情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刘妈妈听到这话,难免有些失望,钱大夫拿了些药让她们煎下就走了,三姨娘还昏睡着,二老爷没来,不过他府里的二夫人倒是来了,对着陶漫筝关心了一番,看她精神状况不太好,就贴心的让她早些回去休息,自己来看着三姨娘。
陶漫筝头脑还迷糊着,看了一圈,也没找着冬春,就打算自己先回了屋,她刚刚站起来,先前那个叫秋花的丫头双眼通红,怨恨的盯着她,冲她大喊道:“莫非四娘子是心虚了不成,我家三娘子还没醒过来,这就等不及要走?先前屋里就你和三娘子在,这点心也是你送过来的,你不说清楚,难不成就是心里有鬼?”
原本她也是受害者,现在被这丫鬟倒打一耙,倒成了嫌疑人了。
陶漫筝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无从解释,后面她是和三姨娘单独呆着。见她无法反驳,秋花眼中带泪,伤心极了,“四娘子,这管家权你都拿的稳稳的了,为何要牵连我家主子,你是怕娘子能威胁你?你……好狠的心呐。”
屋里众人目光都投在了陶漫筝的身上,冬春不见了,她现在是有几张嘴巴也说不清,如芒背刺就是这个感觉了吧。
“哭的特别难看那个小丫头叫什么名字?”苏子骞一身大红的衣袍站在门外,漫不经心的盯着房内,旁边跟着六一。
屋里只有自己抹着泪,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回主子话,奴婢秋花……”
申时是苏府用晚饭的时候,现在两位姨娘都不在,这事原本只是大房晓得,最后又惊动了整个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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