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法
莫鱼在营地里待了两个多月性子彻底收敛起来了，除了受委屈还是喜欢撒娇外，其他时候都表现的荣辱不惊，平易近人。
营地里的人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见他在1-7号的鞭策下疯狂追赶已小有成就，心里也就没那么不平衡了，故意整他的少了很多。
偶尔有几个给他穿小鞋的，莫鱼也懒得计较。反正他们再怎么给他穿小鞋也无法撼动他在101排名第八的位置。
起初他还计较洗袜子的问题，现在觉得这学费交的很值。起码有人想害死他的时候1-7号会保护他，训练他时也是开小灶亲力亲为。
他也悟了，都是拿钱办事相当于打工，只不过只能给秦莫氏打工。仆人的工作性质两种，无主和有主，前者工资较低但平时干完活就自由自在也不用伺候人；后者工资很高各方面待遇很好但要伺候主人，而且需要听从主人的一切命令，甚至是交付生命，他属于后者。
绝大多数仆人都想要跟个品性好能力很强的主人过好日子，但这竞争压力比考公务员还大，限制也特别大。
他本来不想莫安死，但得知莫安扣光了他微薄的工资后恨不得莫安早点翘辫子，好让他恢复无主之身去考公务员。
莫鱼把最后一个盘子洗掉放进篮子里心里又唾骂了一声，别人都是自由竞选有选择性的打工，就他一个被莫安奴役，难怪他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莫鱼擦净自己的手脸皱成了一团，麻的洗碗洗的手都粗糙了。
和他同龄的小仆人每天只要上上课轻松极了，但五号命令他在这里帮工，他不敢不听，还得麻利做好避免被罚。
五号让他洗碗是为了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对莫安忠诚一点。但他做不到，他和莫安相处的时间还没五号多，而且他觉得莫安对他不诚心，他能感觉到1-7号严厉外表下包含的真心，但却感觉不到莫安温柔外表下的一点点真心。
莫安给他的感觉，就是在养一只宠物，就没有把他当人看。也就最后见面的嘱咐多了几分真心。
可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莫鱼现在不在乎莫安死不死了，如果挂掉他就考公务员跟着1-7号混，虽然很严厉，但他觉得很踏实很有安全感，还能活个人样。
如果没挂，他就伺候个大爷，物质基础很好也能忍受。
“小鱼。”
莫鱼听到顾凌的声音有些发愣，一个月以前他无数次希望见到顾凌将他救出苦海，但现在见了五味杂陈。他已经不太想离开这了，外面才是苦海。
“师兄。”
莫鱼乖巧的鞠躬行礼，他再也不是几个月以前那个胆小怯弱见谁都怕的莫鱼了。
“跟我来。”顾凌勉强笑笑，手里提着公文包：“办离营手续。”
莫鱼见他神情猜测是莫安出事了，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只有平静。本来还想讨要工资的，现在就当给莫安的葬礼随份子了。
心情复杂地办离营手续与五号告别，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其他师兄就跟着顾凌离开了，坐在去往医院的车上还有些恍惚，这日子过的好像做梦一样。
以往不可一世的青年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氧气罩遮了半边脸，眼里已经没有多少神采了。
顾凌将门关上，就给他俩独处告别的空间。
“主人……”莫鱼看到莫安这副惨样心中还是有些触动的，他又想起莫安的好，哪怕只是逢场作戏。
莫安有气无力的动了动手指示意他过去，俩人手握手本以为要上演一场主仆情深的好戏，没想到这厮却说道：“你陪我一块死好不好？”
“……”
莫鱼人都僵了，心里的那一点触动和同情瞬间消失殆尽，去你妈的一块死，老子还没活够呢！
“不要。”坚决而果断
莫安笑了笑：“你还是没学会说好听话。”
莫鱼气的小脸鼓鼓的，莫安总是能让他破功，靠这张嘴就可以。
“莫萧回来了。”莫安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不用跟顾少君了，开心吗？”
莫鱼一点也不开心，他想回营地，想考公务员，想去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个小官为当地扶贫。
“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莫安指指电视柜上的木匣子说道：“打开看看。”
莫鱼有种不祥的预感，打开一看是根皮鞭，鞭端刻着一条鱼的纹样，他差点吓得差点掉在地上，全身都开始发抖了。
“喜欢吗？”莫安露出了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漫不经心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法。”
莫鱼气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道：“你为什么快死了都不肯放过我……”
“或许你上辈子欠我的。”莫安想了想说道
“……”
莫鱼气哭了，三个月以来哭的最伤心的一次。
“哭什么？”莫安手指交叉优雅的放在被子上，似笑非笑道：“难道你想追随我一起去？”
你去死！
莫鱼心里痛骂，气急道：“你先把工资还我！”
莫安摇摇头：“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还有培训费器材费各种费用，还想要工资？”
“你不是人呜呜呜……把我害成这样了几百块的工资都不肯给……”
“你小小年纪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吃不好还是穿不暖？”莫安看到小孩哭成了泪人有些意外，想了想松口道：“你下个家族考勤软件，每天早晚打卡可以领一块钱，算作给你的零花钱了。”
狗日的！你去死吧！
三百块的工资被你缩成了30块！资本家都没你这么黑！死□□！
莫鱼心里骂骂咧咧的，恨不得把莫安的氧气罩给扒了。
男人虚弱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躺平缓缓闭上眼睛道：“你想杀了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
莫鱼不知道这神经病又在打什么主意，但真动手他是不敢的，莫安死不死他不知道，但敢拔他铁定死。而且莫安都快死了，他又不是脑瘫，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这又不是偶像剧里的狗血复仇戏码，反派遭天谴病死于榻上不香吗？
“咳咳……”
病床上的恶魔又轻咳了几声，血染红了整个氧气罩。
莫鱼人都吓懵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去按响了求救铃声，急得不知所措。
天使终究是天使，即使身陷泥沼也仍然是天使。
“莫安你……你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到了……”
莫鱼抓着莫安已经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难过，难过到控制不住掉眼泪，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害自己变成仆人的恶魔掉眼泪。
“叫主人……”
“……你去死吧！！”
莫鱼灰头土脸的站在角落里看着秦莫氏子弟抱着莫安凉透了的尸体哭泣，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混蛋死之前最后的一句话是让他叫主人，简直可恶可恨至极。
但真死了他还是有些难过，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但总归是不开心的。
手上的宝石戒指已经随着契主的死亡失去了光泽，莫安这次是真的挂了。
可蓝星回不去，莫安挂了他也逃不过做仆人的命运。他以后要跟着谁，未来是怎么样的自己都无法把控。
作者对莫萧并没有用多少笔墨，只说莫萧去星际留学一直未归家，是什么脾性只字未提。如果他真的要跟莫萧，就真的和拆盲盒一样。
莫鱼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莫安还是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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