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消失
提着老狼的人头和身体，谭灵从火锅店的后门离开，沿着墙根走，找了个黑暗的拐角。
四处看了看周围，似乎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其他他人的存在。
确认了这点后，谭灵将老狼的身体放在墙上靠着, 然后又把他的头放在了脖子的断口上。
这是一个实验。
一个对自己能力的实验。
既然谭灵借用的是洋馆那个女鬼的力量，那么它能办的事，自己也同样能够做到。
比如把头砍下来，再放回去。
在李向暖的记忆里，洋馆的农场负责人刘同就是这样死的。
被砍了头以后，李向暖又给他接了回去，和正常人一样的活动。
“没用么？”
谭灵看到老狼没有反应, 摇了摇头。
刚准备给他的尸体处理掉，但谭灵突然想起, 既然尸体的头没有滚下来，那就已经是链接上了。
也许需要点时间。
想到这，谭灵静静的等待着。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
老狼的眼皮颤动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
老狼迷惘的睁开眼睛，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但旋即。
仿佛有什么本能记忆被触发了，老狼猛的起身，对谭灵做了一个举枪射击的动作。
他按了半天扳机，却发现自己的手里根本没枪，于是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呆若木鸡的愣在了原地。
谭灵看着老狼的表现，似乎明白了什么。
被自己杀死，再把头接回去的人，就会忘记被杀死的过程，然后记忆回到生前的某个时间点。
但不对啊。
被鬼砍头的人, 会成为厉鬼化身，成为鬼的奴仆。
那自己为什么非但控制不了他，反而这家伙回复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朝自己射击？
谭灵陷入了疑惑。
再次回想了一阵洋馆的经历，谭灵似乎有所明悟的点了点头。
应该是朝鬼借用的力量不够。
这只厉鬼的能力有很多，自己现在可以使用的是砍头，接头，飞檐走壁，以及作为底牌的幻觉。
但相应的，还有部分能力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
比如，那厉鬼可以随时随地的从墙里钻出来，自己就没法做到，无论怎么尝试都不行。
也许有鬼的一部分能力，要在自己有了一定成长以后，才能解锁。
包括但不限于：穿墙，灵场，以及接头，控制厉鬼化身。
“看来...还是要多接触和解决诡异事件才行。”
谭灵突然意识到, 未来的路, 还很漫长。
这次虽然杀了不少人, 但也只是成长了一小部分，终究没有撞鬼去刺激灵异来的迅速。
当自己从借用者成为附身者的那天，才能真正能体现出这厉鬼的恐怖。
“那就这样吧。”
谭灵解除了厉鬼状态，双眼不再血红，皮肤也从从死人一样的青色转变，红润了几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老狼，以及这队雇佣兵的来源。
关于这个被自己砍过头的雇佣兵...
已经算是归纳到了掌控之中，因为他是生还是死，全凭自己一句话。
因为老狼被砍了头，被人为接上的关系，谭灵现在和他有了一种坚不可破的联系。
谭灵只需要在心里默念一句话，他就会准确收到，然后意识到自己被砍头而死的事实，再度变成尸体。
这也是那洋馆事件中，厉鬼能让诅咒随时爆发的原理。
不过虽然掌控住了他本身的生死，但也不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毕竟他现在还有自己的意识，可能会心存侥幸，回去通风报信。
所以，谭灵现在需要让他明白，厉鬼所降下的诅咒，是无限接近于无解的。
诅咒的主人可以随时随地剥夺目标的生命，除非诅咒被解除。
但那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行为。
“喂，老狼。”
谭灵叫醒了他，“之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老狼从待机的状态脱离，消化一番谭灵的话后，声音带着迟疑的呢喃道：“我...接了一个悬赏，任务目标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
老狼身体一紧，表情带着慌张：“是你？”
“没错。”
谭灵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很显然，你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所以我才能这样毫无防备的站在你面前。”
“为什么？”
老狼似乎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我的枪呢？我的队友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对....任务已经失败了...那时的我...”
看着他陷入回忆，谭灵突然想起了李冰。
她最开始也是这样。
一点点的回忆，然后记起到死亡的记忆，再人头落地。
但这样一盘算，谭灵似乎也没法逆转这种诅咒，因为李冰是被厉鬼动的手脚，而不是自己。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主人是洋馆那个换头女鬼，而不是自己。
那就没办法了。
“原来...我已经投降了...”
老狼回忆一番后，又感觉不对，“可我为什么没死？是你放过了我？还是我们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我们的确达成了某种交易。”
谭灵的脸上带着微笑：“你给我命，我给你和家人团聚的机会。”
“什么？”
对于谭灵的回答，老狼有些惊讶。
旋即，他眉头一皱，又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一把拽住谭灵的领子，怒吼道，“你这魔鬼附体的家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既然已经被魔鬼附体，那当然是做了它们最喜欢做的事啊。”
谭灵笑着回道：“签订契约，将你的灵魂交易给我，为我卖命。”
“该死！”
听到这，老狼松开谭灵，又有些脱力的跪在地上，痛苦的捂住头部，“到头来，还是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么...”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
谭灵蹲下身来，“你要知道，做你这行的，生死有命，失败者本来就没有活着的资格。我现在给你这样的机会，你那些同行想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你说的对。”
没用多久，老狼就冷静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谭灵的笑脸：“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很好，我果然没看错你。”
谭灵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诉我，到底是谁雇佣的你们，又策划了这场行动。”
“抱歉，我不能说。”
老狼摇了摇头，“如果我透露一点风声，我的妻子和孩子就死定了。”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对此，谭灵笑着回道：“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人，全都已经死了，包括你在内。”
“什么？”老狼皱着眉头，显然没有明白谭灵的意思。
“你已经死过了，在所有人面前”
谭灵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非常逼真的假死。”
“这...”
老狼还是没法理解，“可我现在不还是活着么？”
“如果不信，你可以等过一阵子查一查新闻，或者偷偷看下你家人的反应。”
谭灵非常自信：“你要知道，我可是被魔鬼附身的人，让你死一下再活过来，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老狼虽然相信，但还是没有松口，“那我要先确认，你所说的事全都属实才行。”
“可以。”谭灵点了点头。
好饭不怕晚。
最多一天，老狼的家人应该就会收到他的死讯。
“我去找套衣服给你，以后出门记得伪装一下，毕竟你这个人已经死了。”
谭灵叮嘱道：“千万要注意这点。”
“放心。”
老狼回道：“我入伍前做过一段时间的联邦特情，有些本事应该没落下太多。”
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最符合谭灵预期的。
把所有人都杀光，来一次杀鸡儆猴，以此警告那些盯上遗物的人。
老狼他们的队伍，已经算是道上最为专业的队伍，再往上，就是可以使用鬼类能力的撞鬼者。
这样，谭灵相当于用事实发出了宣告。
想来动遗物的，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否则，人头落地，一个不留，这群人就是你的下场。
在达到这样结果的基础上，再留下老狼作为棋子，把幕后的人给挖出来。
那些已经对自己伸了手的家伙，谭灵一个都不会放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十倍奉还。
与此同时。
火锅店发生的事，震惊了整个吉城。
一队荷枪实弹的雇佣兵闯入，肆意屠杀平民。
网上铺天盖地的负面信息传来，警察局局长，吉城市长不得已在公众会上出面，对全体市民道歉。
当天晚上。
早应该下班，空无一人的警察局依旧人满为患，里面充斥着一个男人的怒吼。
“他妈的，这群狗东西，欺人太甚！”
吉城的警察局局长金刚怒目，一脚踢飞了一个凳子，“这群王八犊子就在这，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杀害了二十六个吉城市民，我去你妈的！他们凭什么，啊？”
平日里稳重的局长此刻双眼爬满了红血丝，声如洪钟，脸色红的像关公。
下面坐着的警察，没有一个敢抬头的。
发生这样的事，一方面是他们的失职，一方面是吉城防护的假大空。
无论怎么说，责任都在他们这，没法逃避。
“给我查！所有人都给我查，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狗杂种，敢这样胆大包天的雇凶杀人！”
局长还在怒吼：“查不出来，不许回家，永远没有下班，听到没有！老子就陪你们在这，直到查出来幕后主使为止，听到没有？！！”
“听到了！！！”
警察们回答的整齐划一，声音震天响。
当天夜晚。
警局所有的电脑都亮着，所有的人都在熬夜查案。
办公室内。
局长正在给2002在吉城的高层打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这给他急的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个不停，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屁股。
那个a级调查员联系不到，局长正想着联系2002的总部，哪怕越级，也必须讨个说法。
这时。
一阵阴冷的感觉袭来，局长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办公室内的墙壁正在扭曲，仿佛变成了活物。
在这一瞬间，局长眼前一黑，无法言明的痛苦袭来。
他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办公桌上方。
一个长有四只手的佛像凭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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