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和哥哥玩闹过了，张然就带着哥哥去看尸体，空青已经把盖在上头的白布掀开了。
张然大概看了一下这具尸体的情况，中年男性，体型中等，尸体表面完整，皮肤发白开始显露尸斑，只有淡淡的尸臭。
她家师父挑的这具尸体还是蛮好的，张然点了点头称赞，“这尸体确实挺新鲜的。”
“能不用新鲜这词儿么？怎么听着那么别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挑菜呢。”张安听着他妹妹说这话，顿时有些许嫌弃。
“哥哥，这你就不懂了吧，夸他新鲜的意思就是说这具尸体死的时间不长，要是都烂了哪里还叫新鲜呀？”
张然伸手隔着衣物按了按尸身表皮，“还有弹性，啧，好脏呀。看来得找个时间弄点酒精才好。”
“你还摸！不过，酒精是什么？”张安抬手捂着鼻子看他妹妹动作，退了一步。
张然卖了个关子，“摸摸看软不软嘛，我还想拿来练扎针呢。先不告诉你酒精是什么，等做出来了再跟你说。”
张安给自家妹妹翻了个白眼，随即又看了看周围，“不说就不说，你另一个护卫呢，怎么你都回来了还不见着他？”
张然撩起袖子折了折，“现在我不是有两个护卫么？空青跟着我出去，就让阿七看着院子，顺带巡视巡视，免得真跑进来人都不知道。”
张安点了点头，“不错，是该这个样子，不然你这院子又大，趁着你不在的时候进了人躲起来也是有可能，得防着点。”
张然接着取了块麻布，绑到脸上遮住口鼻，拿着书和剪刀针具这些走到尸体旁边。
张安看着自家妹妹这架势，“你准备做什么？开膛破肚还是扎针？”
张然笑出了声，“什么开膛破肚，是解剖啦。现在先不解剖，剖之前先给他扎扎针，我得练手熟悉一下穴位，哥哥要看着么？”
张安摆了摆手，“我先看看，你忙你的。”
张然点了点头，拿剪刀小心地剪开尸体上的衣服，让尸体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出来，取出针具，努力回想记忆中的人体穴位，挨个将针扎了进去。
张安看着他妹妹这副专心致志的模样，突然之间有些感慨，他的妹妹似乎在决定学习医术的那天起，就像突然长大了一般比以往沉稳了许多。
明明是个年纪还这般小的小姑娘，现如今都能对着一具尸体面不改色地专心练习医术了，做妹妹的如此，他这个做哥哥的似乎也该更努力些才行。
见着人全神贯注，对周围人毫不留意的样子，张安笑了笑，轻声悄然离开，他也要回院里好好练功，争取早日突破。
“扎得不错，穴位基本都挺准确的，就是有些穴位位置偏差了些，你就着你下针的位置，挨个跟我说说名字和经属。”
苗乌过来已经有了一会儿，只是没出声，观看了一下她徒弟扎针的过程，她这小徒弟对着尸体倒是习惯的快，直接就上手了。
看到徒弟扎得差不多了，准备要收手了这才开口说话。
张然好不容易扎完针了，松了一口气，就发现自家师父就站在旁边，还愣了一下。
听完师父的话后就开始认真地讲述起来，待她基本将穴位基本讲了一遍，又在师父的指点下纠正了问题，以为现在可以歇一会儿的时候。
她家师父就递了把刀给她，“穴位认完了，现在可以剖了，带你认认人的构造和内脏。”
“师父你还是人么？”张然不敢置信地望着对方，她是说要剖，但没想过会这么快这么突然的，就没有给她半点缓冲么？
但在看到自己师父露出温柔而又危险的笑容后，张然默默接过小刀，“是，当然是，我才不是人。”
我估摸是狗，不，冤枉狗了，狗也没我这样。
张然咽了咽口水，看着尸体呼出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后，用刀小心地剖开尸体。
随着尸体的表皮被刀慢慢切开，张然的表情也逐渐有些扭曲，忍住恶心的感觉在师父的教导下认完了里头的构造和器官，终究还是忍不住到一旁吐了起来。
张然的眼神有些放空，昨晚是嗅觉冲击，今早是视觉冲击，刚吃完的早饭这下算是白吃了，全吐没了，等下一定会饿的。
空青倒了杯水走到张然身边给人，张然伸手接口开始灌水漱口吐掉，想着拿出手帕来擦嘴。
突然想起自己手脏，空青就拿着手帕伸手直接帮她擦干净了，她也对着对方笑了笑。
一旁的苗乌倒是没注意这些，她此时正心情大好呢，小徒弟第一次动手就能适应得这么快，上手操作也还算勉强得当，未来可期呀。
昨晚和上午的事情接连刺激有点大，所以下午的时候，张然就想着休息一下，就没有拿着书拿着药了，反而是坐在树下的躺椅上休息。
突然想起昨晚想到要做的香皂，还有早上说到的酒精，再想了想早上自己拼命洗手的样子，起身坐了起来。
深深地叹了口气，不休息了，先把这些做出来吧，进了屋子拿起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酒精得提纯蒸馏才行，肥皂香皂得用火碱，猪油，香料这些，对了，还得有膜具定型和制作的工具，好难画啊，算了画个大概的吧。
好不容易把这些写好了画好了，便拿着工具和膜具的样式递给巧儿，让她去找人订制做几个回来。
张然还让巧儿把能准备的材料东西都弄好，到时候物品齐全了就都拿过来给她。
巧儿看着手里的图纸，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还有那些材料，小姐要那些做什么？心里虽有疑惑，但还是照着吩咐去做了。
此时终于忙活完了，可以休息了，张然就一把瘫坐在躺椅上两眼失神望着上空的枝叶，早上剖尸那画面实在是太恶心了，她得缓缓。
不仅是视觉上的恶心，她还觉得手脏死了，怪她之前没想着早些弄出来，今天想用的时候就都没得用。
不行，越想越恶心了，她晚上会不会还做噩梦呀？能不能让她想睡个好觉？想着想着翻了个身。
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空青和阿七，恍然大悟，这不是有现成的帅哥可以养眼么？自己居然给忘了，便开始来回看了看他们的脸。
阿七和空青被看得有点迷惑，不知道张然怎么突然一直看着他们两个，不自觉地还看了一下自己，是哪里不对么？
张然的视线不自觉地停在了空青的脸上，招手让空青走近些坐下，凑近了些看还是那么好看。
“空青，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你看看你这脸上的五官，摆放得十分标准，比例得当，皮肤还那么细腻，看得我好生羡慕啊，你好会长哦。”
阿七在那边听着，本来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空青，后面听到小姐说羡慕空青长得好看。
一时竟然有些无奈，他家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个小姑娘家怎么羡慕起一个男子的长相了？
空青被张然这一顿夸得有点懵，愣了愣，还仔细地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对方，“不记得了，你也好看。”
张然顿时乐出了声，伸手去轻轻戳对方的脸，手感也好，“你是故意来逗我乐的么？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空青微微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是乖乖让人戳，
张然看着空青这么一副乖乖的老实模样，突然间有种自己在欺负他的感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默默地收回了手。
不过这么一闹一打岔，心情倒是一下松快了许多，果然，多看看美好的风景，美好的人，心情也会开阔不少。
要说第一次剖开尸体，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直接恶心到张然最后忍不住吐了出来。
那么第二次剖开尸体，张然就是单纯的觉得有些恶心，有点脏，到了第三次的时候就是有些习惯了，直到了第四次过后，张然基本就有些麻木了。
本来她还以为，她家师父终于要做个人了，大发善心看她接连受刺激，会给她缓冲的时间，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结果只是她以为而已。
她实在是太天真了，第二天的时候，她师父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具尸体，一次性的几具啊。
张然看着那几具排排放的尸体，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她的师父还在旁边跟她说什么要趁热打铁，莫要浪费这大好机会，趁着尸体新鲜赶紧的。
一次性的，一天之内就要她将这几具尸体挨个扎针练习，练完后剖开，依次如此循环，看看每具尸体有何不同。
这么接连着，有些机械地重复着，到了后面的时候，张然真的觉得她整个人都麻了。
她怕巧儿被这些吓着，提前告知，让她先到别的地方去，别过来这里。巧儿知晓，现在正心疼地安慰着她家小姐。
“小姐实在是辛苦了，这般努力，以后定能成为医术大家的！”
张然差点反射性回了一句，不辛苦，命苦。又及时收住嘴，虽说是玩笑，她也怕对方真的当了真，那就还得解释一番了。
她现在很累，是没有想解释的兴致了，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巧儿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是有点愁。
突然想起小姐之前吩咐的事，“小姐，您昨天吩咐的东西，现在已经弄好了。”
听到这话，张然蹭得一下坐直了身，眼睛有些发亮，“哪儿呢！走！”
整个人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她的酒精和香皂终于要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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