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两人走在皇宫中,身后的丫鬟奴才们不近不远的跟在他们身后。
暮色降临,天边倾洒着最后的余光,描摹出男子修长身形肩背宽阔,女子窈窕身姿腰肢纤细,倒是这天地间一双登对的璧人。
只是璧人之间气氛有些凝滞,黎婼原是不想理会太子殿下的刻薄之言。
可若不辩驳一二,岂不是默认了他这莫须有的罪名?
于是冷嗤道:“饶是本宫苛待小丫鬟,小丫鬟也依然将本宫放在心中,殿下知道这是为何?”
太子心中有些微惊,倒是不曾想她会反驳。毕竟不论是撤去栖鸾院的下人还是刚才那华而不实的马车,他的太子妃可是一句反驳都没有。
他不过是讥讽了两句她对下人的态度,反而像是触了她逆鳞一般。
太子无意识的朝她看了过去,只是天色太过昏暗,瞧不见她脸上的神色。
若不是从梦境的书中知晓,身旁的人真面目,看在先皇后的面上,他也将会善待她。可眼下她这般不安分,倒是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这一次是被他提前知晓了,阻止了那荒唐的事,若是再有下一次呢?他每次都能阻止得了?
更何况他其实并不想阻止她做什么,他会去静安寺不过是为了正事梦境书中是否属全部属实而已。
黎婼不知道身旁的人心中的考量,只是这人一直默不作声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
这将她无视的态度,让她十分不爽。虽是心中不太高兴,但她也没有主动找事,毕竟抱住男主大腿,能增加她活下去的几率。
直至到了宣清殿,黎婼才听到他毫无起伏的声线:“孤,并不兴致。”
根据原主的记忆,宣清殿是皇上日常批阅奏章的地方,类似于御书房一样的存在。
黎婼正思索着进了宣清殿之后的应对,冷不丁的听到他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她有些讶异。
待小公公进去禀报之后,黎婼便跟在太子身边向里走去。
因是处理静安寺一事,归根结底到底是皇室的丑闻,所以太子府的下人们都被留在外面。
走到一半的时候,黎婼忽然眼前一亮,小声道:“殿下原来是说对小丫鬟的事没有兴致!”
太子:……真不知这人到底是胆大还是心大?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还有心思想着无关紧要的小事?还是说,她笃定做过的事不会被查出来?
老三虽是平日里风流浪荡,可静安寺一事确确实实是她一手谋划出来的。
现在想起苏贵妃进入禅房时,连黎婼的脸都没看到就‘晕’了过去,显然是事先知晓的,所以才会在看到三皇子的时候就晕了。
身为三皇子的生母,她自是知晓自己儿子的秉性,所以下意识的认定静安寺一事如黎婼所言那般,都是三皇子做的。
可现下她却敢状告到皇上面前,定然是有所依仗。
从静安寺回到宫中,她一直引而不发,想必是在搜集证据。
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太子妃要如何应付?
黎婼自是不知太子心中所想,她还在给他解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这就是人格魅力,即便在外人眼中小丫鬟遭受本宫的‘虐待’,但她依然信服于本宫。”
她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太子原是不想理会,却听到一个有趣的词:“人格魅力?嗯,你缺少第一个条件。”
缺少第一个条件?那是什么?
黎婼想要问清楚,可是已经进了内室,余光中已经看到一抹亮黄色,想必那就是龙袍。
黎婼将那些杂念暂放一旁,同太子一起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原主的记忆中对皇帝没有具体的样貌,这让她也有几分好奇。
“都平身吧,可知朕叫你们过来所为何事?”
这皇帝的声音听着浑厚有力,饶是如此严肃的情况下,黎婼还是没忍住偷偷瞧了一眼。
宣清殿是皇上办公的地方,灯火明亮,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黎婼轻易地便瞧清了皇上的相貌,四十上下的模样,留着一撮小胡子,看着倒是一个英俊的大叔。
太子的相貌有三分像他,尤其是嘴巴及下巴处。
有太子在自然轮不到她说话,萧衡:“回父皇,可是为了今日静安寺一事?”
黎婼此时不敢再继续打量皇帝,鹌鹑似的站在一旁。
倒不是她怂了,她只是以不变应万变而已。
皇帝此时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苏贵妃母子道:“朕倒是没想到皇室之中竟然会出了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来。
皇家的家事便是天下的家事,这事若不是惩戒一二,反倒是让天下的人耻笑皇室。”
皇帝虽是没有厉声斥责,可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都带着重量一般,压在殿内每个人身上。
黎婼脑袋压得更低了,这会她倒是还有心情想要看看太子是和模样,可是在这样的低气压下,她还是打消了念头。
这样的密辛自然不会传得天下人皆知,可若是不惩戒罪魁祸首,没了王法,那皇室岂不是要悖德□□?
皇帝身为上位者,对权衡人心信手拈来。说完之后,黎婼便听见杯盏清脆的声响,皇上润了喉之后,便转换了态度,声线温和了一些:“朕将你们叫来,就是让你们好当面将事情说个清楚。
一边是朕的儿子,一边是朕的儿媳,说到底是家事,朕也不会只听信一面之词。”
言下之意,下面该苦主发言了。
苏贵妃抢了先机,甚是柔弱道:“皇上,您是知道征儿这孩子的,虽是顽劣了些,但断然不会做出欺辱兄嫂这样荒唐的事。”
就差没直白的说,三皇子只是一个不懂世事单纯天真的孩子!
虽然这事原主做的不对,可三皇子若是没有那心思会赴约去静安寺?
黎婼心中甚是鄙夷,敢做不敢当,既然如此她有所愧疚。
对于原主做出这样的事情,黎婼虽是不赞同,但也理解,她只是为上一世惨死的自己报仇而已。
难不成重生一回要像上一世一般,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再次登上那个宝座?
越是气愤的黎婼这会也越发地冷静,在苏贵妃一脸委屈诉说时,黎婼先是急急抽气两下,随后扶着额间的白色绸缎似是体力不支的样子向太子的方向倒下。
萧衡倒是接住了她,只是在看清她脸色时,眼中的玩味变成了一抹惊讶。
这件事表面上是三皇子与太子妃之间引发的荒唐事,可既然闹到了皇帝面前就是两个皇子之间的战争。
黎婼输,便是太子低了三皇一头,黎婼赢,那便是三皇子斗不过太子。
因此大殿中,并没有人将目光放在黎婼身上。即便是黎婼额间带着一抹显眼的白色绸缎,也没人问一句她的伤势,也就更美人发现她其实进殿之前便是一脸惨白的神色。
她这么一倒,终于将众人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
她敢笃定,太子一定不在乎她的死活。
这回是皇帝先关心了她一句:“太子妃怎地这般虚弱?”随后对身边的公公道:“去宣太医。”
黎婼挣扎着跪坐在一旁,气若游丝般道:“父皇,不必了。儿臣的身子儿臣自己知晓。
今日一事,儿臣没什么好说的,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都是儿臣丢了皇室的脸。
儿臣不配做皇室的人,若是儿臣的性命能换回皇室的颜面,儿臣定不会苟活于世。”说完面带坚强地向皇帝行了一个大礼,额角紧贴在地上,跪在皇上面前。
病弱美人总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果不其然,皇上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让内侍搬来软椅,给黎婼赐了座。
黎婼面上惶恐,却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能舒舒服服坐着,谁愿意跪在冷冰冰的地上?
一旁的苏贵妃已经看傻了眼,明明在静安寺的时候还哭得震天的人,这会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混迹后宫多年,倒是头回让她遇到演戏能她旗鼓相当的人。
只是这人竟然不是后宫的嫔妃而是太子妃,这让她心中顿时有些感慨。
以黎婼这般心机,给她儿子做个侧妃,辅佐一二,倒是一个得力的帮手。
真是可惜了,怎就成了太子妃?
苏贵妃心中暗自思忖着,早已忘了黎婼与太子的婚事,还是她暗中促成的。
在苏贵妃眼中,黎婼就是再能耐,比起她这个浸营后宫十数年的后妃还是嫩了点。
苏贵妃一面强忍着委屈,一面佯做坚强道:“本宫也最是知晓太子妃的品性,若不是今日在静安寺中亲眼瞧见太子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太子妃身边可是有一个叫鸢蝶的侍女?”
黎婼心中对苏贵妃倒是颇为赞赏,不愧是荣宠多年的贵妃。
这话一是明晃晃地告诉皇帝,她黎婼今日能到城外的静安寺跑一遭,这会儿却看起来像是要断气了似的,加上之前拒绝了皇上宣太医一事,所以她在装病。
最后将鸢蝶牵扯出来,接下来应该是要引出证据来。
那方丝帕到底是个隐患,可是她此时没有一点印象关于那方丝帕上写了什么内容,眼下只能兵来将挡。
心中稍作镇定后,黎婼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只是不知晓这副身子这般不耐疼,差点没真的哭出来。
还在她既是忍了下来,趁着她惨白的脸色,此时眼眶通红:“鸢蝶确是本宫的贴身侍女,不知娘娘说的误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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