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周末集市，镇里更是热闹。
祁郁后来是对家乡有贡献的，也是全村和父母爷爷的骄傲。
他大学修了建筑系，是国内有名的天才建筑师，年轻有为，眼光长远，国内很多大建筑他都有参与，虽不像许悄大明星家喻户晓，在行业内也是荣耀极高。
此时逢集，泥土路两侧搭建了很多个人的小摊，各种东西都有，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音热闹非凡。
许悄推着自行车，紧跟在祁郁旁边:“你要买什么资料啊？下学期的资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给你你不要，我看你自己来能买出个什么花来。”
镇子上的书店不算大，招牌在阳光下红的熠熠生辉。
进去祁郁直奔高中课本，昨晚翻开书桌的试卷，做了半宿，有点头疼。
他都很难理解之前看小说重生回去就能开挂的主角记忆力怎么那么好，当年不会的依旧不会，会的现在也都不会了。
许悄见鬼一样看他把高一高二的资料买了个遍，压低声音问他:“帮小胖带的”
祁郁想了半天才想起是小卖店马上初中毕业老喜欢缠着他那个胖小子。
摇头继续捡书:“我自己用。”
“你用”许悄自学成才腹腔发音也让祁郁体会到了震耳欲聋:“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个班不想就直说我走就完了呗，至于降级吗！”
祁郁手一顿，偏头去看许悄。
阳光从一层的窗户穿透前面的书架打在许悄脸上形成错落的阳光剪影。
跟摄影师精挑细选的光线下大片似的。
这张脸是真的越特意去看，越仔细看越好看。
就许悄这脑回路这脑子，祁郁曾经也好奇过他怎么在那暗波涌动光速陆离的娱乐圈成为顶流的。
现在看来最起码最开始，还得归功这张脸。
寒假学生都自动远离课本，这年代也很少有人补课，书店人很少。
祁郁看着光线下许悄俊俏的脸蛋，就生出一点恶作剧。
书架靠墙，许悄站在书架前跟他吹胡子瞪眼。
祁郁转身站在他前面，直视后面的书架往前走，许悄还在那气的跳脚惯性往后退，等后背压到书架才缓过神。
立刻扬着脖子闷声道:“旁边有路你不走，挤我干啥”
祁郁近乎面对面贴着许悄的脸抬起胳膊去拿书架上边的一本书。
因为贴的极近，近到许悄急促的呼吸，吹在他脖子上有点痒。
这个姿势就很像后来盛行的壁咚。
虽然祁郁没尝试过，但看许悄瞬间闭嘴，和红的跟上面书皮一样红的耳朵尖，就知道效果不错。
“拿书。”祁郁把书从书架上抽下来，转身去收银台结账。
后面终于安静了，许悄一直到从书店出来，都没说话。
祁郁也没回头，种种迹象表明，许悄现在应该就是喜欢他的，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
是已经意识到喜欢他，还是懵懂中分不清友情还是喜欢
这些祁郁从不知晓，也无从判断。
也许许悄现在对他的感情，可能是喜欢不自知，也有可能已经意识到，没敢直说。
如果不是自己死了，这辈子只要许悄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许悄曾喜欢过他。
抱着他又亲又哭还当着全世界的话筒嚷着要跟他做鬼夫妻，这表白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世骇俗。
祁郁停下脚，看向许悄。
“看什么呢你！”许悄被祁郁看的发毛，生怕被发现自己异常，声音提高:“个子还没我高，从我头顶拿东西，砸到我怎么办是不是嫉妒我比你聪明，存心想砸坏我脑袋”
祁郁看他炸毛的模样和重生前抱着他又哭又吼又亲的许悄丝毫无差的重叠，他是怎么做到十年时间还跟现在一样的。
许悄被他看的发怵，直觉肯定不是好事，顿时一蹦三尺高:“祁郁！你脑子里想什么坏主意呢！这几天你就装深沉，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说着目光随意落在祁郁拎着的书店手提袋上，眼睛一瞪，噤了声。
许悄就感觉空气都跟刀似的往眼睛里扎，又疼又涩又想哭。
他蔫了声，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努力让声音平静，他说:“祁郁，你买的这个书，是帮谁带的啊”
祁郁见他情绪反常，刚还有点纳闷，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提袋，恍然大悟。
——《如何让你爱的人爱上你》
应该是逗许悄的时候从他头顶随便抽下来的一本书。
对于成年的祁郁来说无关紧要，这种书太过寻常，不值得大惊小怪。
对于许悄来说
这就不是简单的一本书了。
许悄咽了几下口水，嘴唇抿了抿，脑子里乱哄哄的，强迫自己安静安静又害怕的不敢安静下来，他笑着手插兜提高声音装作不在意:
“哎呦喂，不会是买给自己的吧怎么？有相中的姑娘人家不搭理你谁啊这种事看书有什么用啊老子百晓生啊，问老子，老子给你分析。”
许悄一口气说完，声音就跟一口气把气球吹爆了，又泄了下去:“是谁啊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活了十年见惯成年人的虚以委蛇，此时的许悄演技确实不怎样。
祁郁顺着他的话把书拿出来翻了翻:“下月我就成年了，是应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许悄一脸震惊:“祁郁你没毛病吧才十七，行，就算你下月十八，你就想娶媳妇了”
“你前几天要跟二柱子去城里赚钱，是不是因为看上谁了”
祁郁也不想逗他，但看他着急的小模样，又感到可爱，索性不说话，定睛看着他。
这一看许悄心凉半截，他天天跟在祁郁旁边，什么时候被人趁虚而入了掰着手指数来数去祁郁身边的女生他都认识，没一个祁郁多看两眼的，怎么就他最害怕的事，突然就来了
“是不是二柱子带回来那个表姐”许悄搜刮记忆所有角落，锁定目标。
见祁郁还是沉默，立刻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张牙舞爪:
“果然是她，祁郁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二柱子从小就住村里，他几个亲戚你心里没点数逢年过节他开着那个小破车就带回一个女的，每次都不是同一个人，今儿个表姐明天表妹，村里都怎么说的你长的耳朵是摆设就因为她前几天夸你几句长的帅你就喜欢上了”
许悄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放，胸口起伏的厉害，他不喜欢以外表判断一个人，甚至村里阿姨们饭后嚼舌根说二柱子带回来的身着暴露妆容浓重的女人不是好女人是个狐狸精时，他还想反驳几句，可能人城里人洋气，穿着时尚，不要背后说人。
现在他可不那么想了，果然还是老人眼光毒，就是狐狸精！
怪不得那次女人看见祁郁两眼放光，说了一句小弟弟好帅！
然后又找机会和祁郁说了什么，祁郁脸色就变了。
怪不得这几天祁郁看起来不正常，以前也是不爱说话，但没现在这么冷淡！
原来魂被勾走了！
许悄急得眼圈都红了，差点不争气的想哭，就算祁郁会有喜欢的对象，他把自己的喜欢藏起来就好了，但是这个绝对不行！
祁郁记忆力算是好的，许悄这么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二柱子从城里带回那个女生，年纪比他们大上好几岁，二十出头，作风大胆，第一次见他就一直说小弟弟长的真帅。
哪个男人愿意被人称作小弟弟，祁郁就不乐意了，又一次被她缠上的时候回了一嘴:“别叫我小弟弟。”
结果女生捂嘴笑的跟唱戏似的，身上衣服是村里少见的暴露，祁郁说完就走，被拦住了。
他当年小，没见过世面，女人直接拦在他身前就贴了过来，身子跟没骨头似的语气嗲的很做作，上来就直接往他怀里扑，眼睛直接盯住他裤子说了一句吓死十七岁祁郁的话:
“弟弟身材这么棒，怎么可能小，是姐姐的错，姐姐给你赔不是。”
女生说着伸手就去摸他裤子:“二柱哥去邻村明天才能回来，房子现在没人，让姐姐看看弟弟的大兄弟，有多大。”
哪怕当时祁郁情窦都没开，也听明白里面的荤话，转身黑着脸就跑了。
二柱子一共就在村里呆了三天，那这事也就这两天发生的。
许悄见祁郁脸色沉下去不好看了，知道自己说中他心事又说了他心上人坏话不高兴了，一双手紧抓车把，嘴唇紧咬，明知会得罪祁郁也咬牙开口:
“你现在是未成年，要是被人骗走，我为了叔叔阿姨爷爷对我那么好，我也会报警的！”
许悄软硬皆施:“祁郁，我分析了，你可能在学校见惯小女生，第一次见成熟姐姐，自己以为喜欢了，其实喜欢一个人哪那么容易啊，你们相互不了解，要是他知道你连衣服都不会穿，肯定不会跟你的！”
“再说，夸你帅的人太多了，怎么就被人夸几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帅吗”祁郁打断许悄的脑补大戏，看向他急得忽闪忽闪的清澈眼睛。
“啊”许悄被祁郁打断，傻愣愣的看他。
祁郁轻飘飘的又问了一句:“你说夸我帅的人太多了，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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